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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继续杵在这里做电线杆。”郑淙唱完歌,起身准备回房间,“还有,提醒你,你千万别自作多情,以为我是因为什么狗屁兄弟情,留在这破船上。肯定不是。主要是因为落花无情,流水有意也没用。如果再有个像季鱼这样的女人出现,我一定抢在你前面勾引她,让她先爱上我。然后咱们就拜拜,你自己独孤终老吧。”
海坤不理会他,这人就是嘴贱,他也懒得再去想这些问题。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他们生活在背道而驰的两个世界,在人海中擦肩而过的,以后不会再有交集。
她会在她的世界做一个发光体。他只是漂泊在大海上的一个旅人,继续他没有终点的旅途。
海坤长舒了一口气。
“确定现在就要去接他们?”郑淙去而复返,边走边打电话,脸上容光焕发,不久前沮丧落败的表情一扫而光。
他走到海坤面前,把手机开了外音。
“对。”电话里传来果断清脆的女声,转而又变得温柔,“诶,宝宝,我儿子呢?”
郑淙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下来,匆匆接住,对着电话质问:“郑小姐,谁是你儿子?我不是你儿子吗?”
“哈哈哈宝宝,咱俩是什么关系,瞧你说的什么话,伤感情。”电话里的人发出很魔性的笑,“你知道我说的是海坤,他最近好吗?听说上次你们追踪到黑鲨的捕鲸船了?”
“我的感情已经被你们伤了无数次。拜托你以后别跟人说你认识我。”郑淙把手机扔给海坤,又趴在栏杆上,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埋头偷笑。
海坤拿着手机,以汇报工作的口吻,说了上次在海上和捕鲸船对阵的经过,最后结论:“所以,是不是黑鲨的捕鲸船,还不能下结论,我们还在查。也不排除,有人打着黑鲨的旗号作案,狐假虎威。”
“行,这些事,你在行,你看着办就行。我只是随口问问。”郑敏显然没什么心情听这些干巴巴的正事,“有件事,我必须跟你提一下。”
“好,郑小姐您说。”
“你看,又这么客气了,不是让你叫妈的吗?”
“”海坤没吭声,这个最普遍的称呼,他却叫不出口,他生命中与生俱来就缺失了这一角色,太生疏。
倒是旁边郑淙嘀咕了一句,“谁敢要你这样的女人做妈”被电话里的声音打断。
“行吧,等你习惯了再说,我们说正事。”电话里的人清了清嗓子,似乎变得严肃起来。
“海坤,上次那个赞助商,希望给枇杷做个自闭症的专题,借机大力宣传一下他们的慈善精神,你拒绝了,理由是不想让枇杷面对人群,所以人家撤资了。我能理解。再上上次那个赞助商,要鲲鹏号打上他们企业logo,给他们的品牌做宣传,你拒绝了,嫌太商业。我也能理解。”
“郑小姐,你不需要铺垫那么多,请直接说重点。”海坤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甲板,站起来。
“好。国内有一家媒体,很正规,和这次的赞助商”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半秒,又继续。
“是这样,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找到了我,说希望拍一个海洋生物保护题材的宣传片,会重点提到捕鲸行业。我觉得很好,就答应了他们,介绍他们到鲲鹏号上来。他们也是去南太平洋一带。你们去斯宾塞岛之前,不是要去一下南舟岛吗?都是一个方向,顺路带上他们。”
“”海坤犹豫了几秒,答应了,“好。”
虽然郑敏没明说,他也不天真,当然能想到,这次赞助商是一家水产公司,能赞助他们,也能赞助媒体去拍宣传片,顺便宣传他们自己。
只要他们不是蓄意炒作,又不做正事,他都能容忍。
毕竟,鲲鹏号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一停就是大半个月,他耗不起时间。
郑敏在电话里寒暄了几句,让他们去香港指定港口接人,就挂了电话。
船到达指定的港口,果然有一男一女在等着。
男的一身黄黑撞色运动服,身上背着摄影器材。女的一身蓝色礼服,长发,海边风大,把她的裙摆和头发吹了起来,遮住了她的脸。
两个人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一个讲得起劲,一个听得认真。
海坤看清他们的面容,赫然转头看向郑淙。从他们接完电话以后,他就开始默不作声,这就是原因?
“这可不关我的事,是你自己答应郑小姐的。你也不想想,人家给咱们的船拉赞助,也不容易啊。你就体谅一下。再说,他们只是搭个顺风船,拍完宣传片就完事。你就忍忍吧。”
郑淙好言好语安慰他一番,不等他说什么,就大步走向岸边,去接人了。
岸上的两个人上来以后,船很快又启动。
郑淙领着他们去船舱,一边介绍船上的情况,经过海坤的时候,提了一句,他是船长。
一直在滔滔不绝讲话的男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双手抓住海坤的手,“船长您好,我是水下摄影师肖胜景,请多多关照。”
海坤不习惯这种客套,把手抽出来,让他有事直接找郑淙,余光瞥见,季鱼正侧头看向郑淙,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肖胜景重新回到他们身边,三个人继续往里走。
女人一身蓝色单肩礼服,踩着高跟鞋,昂头看向前方,始终没有回头看他。
第23章 hap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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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那你你怎么样才能离开?死人不是应该去阴曹地府吗?这里是人间啊!”任萍萍想起梅艳芳演的那个女鬼是到人间来找张国荣的,壮起胆子问,“你来找我,是要我做什么吗?”
“哼!”白色身影冷哼一声,“你很识相啊。行吧,我也懒得跟你废话,我去见过阎王爷了,他把我轰了回来,说我不够条件做鬼。”
“条件?做鬼要什么条件?”
“活着的人,必须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同样,死了的人,也要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样才能再投胎转世,重新做人。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当然做不了鬼。”
“你不是被他们”
“那只是个表象。他们只是受人逼迫,我现在需要知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为什么?”
“就是,”任萍萍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铁哥。因为你挡了他发财的路。他们捕杀的都是些小鲸鱼,海这么大,鱼这么多,捕鱼的人也那么多,凭什么你就针对他?”
“”白色身影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听到这么赤裸裸的辩驳,“你什么时候跟他们勾结在一起的?任萍萍,你是个中国人!”
“我没有我开始没有我只是看到了海边的血”任萍萍拼命摇头,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看到了什么,你也看到了,但你假装什么也没看到。他们追杀我的时候,你一定知道原因,是不是?”
“是。”任萍萍昂起头,理直气壮,“我看到了海水染了血,我看到有水肺潜水员在射杀小鲸鱼。可那又怎么样?他们只是娱乐。就算我说出来有什么用?好处捞不着,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你自己的下场不就是最后的证明吗?我只想好好比赛,我要拿冠军”
“行了,”白色身影很鄙夷地打断她,“你直接告诉我,怎么找到你说的铁哥。”
任萍萍犹豫,白色身影突然逼近,越来越近。
“南舟岛。”她脱口而出,“他们会去南舟岛,这是我偷听到的,我知道的就这些。”
任萍萍现在只想脱身,把她知道的事情全说了出来。她看着白色身影逼近,近到已经能看到他的双脚在动。
坏了,这是人,不是鬼!
她起身要钻过去,跑向门口,郑淙上前跨了一步,抬手在她后脑上一敲,把她敲晕了。
“想跑?门都没有!你真当老子不是个男人?”郑淙朝门门喊了一声,“出来吧,验货。”
季鱼从衣柜里走出来,冷眼扫视倒在地上的人。
她想起她们去日本参加比赛,第一天晚上,就感觉到任萍萍神思恍惚,还以为她是比赛前压力大的缘故。没想到,她第一天就发现了异常,却一直不吭声。为了除掉她这个竞争对手,不惜勾结日本人!
季鱼突然感觉心寒,原本还想像上次一样,把她扶到床上,现在却不想再看她第二眼。
“我们走吧。”
“怎么?”郑淙听出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扯掉头上的浴巾,追上她,“我刚才表演不好吗?”
季鱼无意间回头,看到他脸上抹得像个小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郑淙匆忙捂住她的口鼻,环视四周:“回去再笑。”
“”季鱼使劲点头。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她顺手拿了一条毛巾,惦着脚把他脸上抹的洗面奶擦掉。
郑淙眼看着她突然靠近,呼吸瞬间停住,杵在原地,像个傻子一样一动不动。
“行了,就当干洗了一把脸。”季鱼抹完,把毛巾收起来,“今天谢谢你了啊。回去要让你们船长知道,估计要把你扔海里喂鱼了。”
“你不告诉他,我不告诉,他怎么会知道。”郑淙暗暗深呼吸,想起她刚才笑得那么开心,心情大好,“你开心就好。”
“嗯,那我们都不告诉他。他应该也不会问。”季鱼脑海里闪过海坤那张不苟言笑的脸,确信他应该不会理会这种事。
两人达成共识,原路返回到船上,来去刚好花了一个小时。
鲲鹏号正式起航。
季鱼要去郑淙的房间拿行李,泥鳅说已经送到船长舱去了,船长把他的房间让给她住,他自己搬到了驾驶舱。
肖胜景和郑淙睡一间,其他人保持不变。
季鱼有些意外,那个一直不待见她,硬得跟钢铁一样的男人,怎么突然转了态度?
郑淙问她要不要去船头的鲸鱼嘴喝酒,她拒绝了,说有些累,想直接回房间休息。
她和郑淙两人联手唱了这么一出双簧,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有成就感,反而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季鱼也在想,要不要主动去找海坤,打声招呼,表示一下感谢什么的。毕竟他是船长,他们要搭顺风船,这一路肯定会带给他们不少麻烦。
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放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引起他的误会了,她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
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这种礼节客套上的事,她一向不擅长。
季鱼躺在床上,理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不想了,闭眼睡觉。
她觉得奇怪,以前她很恐惧坐船,可自从海坤从日本海滩强行把她带上快艇,经历那一晚的恐惧之后,她不恐惧了,在船上反而睡得很安稳。
偶尔也会做梦,但大多不是噩梦,是春梦。
这一觉,她又睡得很沉。
她后来才知道,郑淙来叫她吃午饭,叫了好几遍都没叫醒她。
黄昏的时候,门又被敲响。
这一次,没人说话,只有敲门声,一声比一声笃定,似乎非得把她敲醒才罢休。
季鱼起来开门,懒洋洋地看着门外站着的男人,又换上了绿色的迷彩服,整个人从头到脚硬得跟钢一样。
海坤一手趴在门上,一手端着一个白色瓷碗,里面不是米饭,是生姜。
“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