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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华低着头听过她的话,若无其事紧声问道:“离开他呢?”
陆明月张口无言,一双颤晃的双眸仿佛盛在满溢的杯口。陆白华道:“离开他呢?做得到吗?”
陆明月附和着,呆呆念了一句,“离开他?”
陆白华笑道:“离开他,按照我的要求,去陪刚才那个人,可以么?你这样的姿色,好好利用,是比很多东西来的快捷有效。是不是?”
陆明月的泪悄悄滑下来。陆白华道:“明月,你不要得寸进尺了。我没有要求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看看你自己还剩下什么?”
我怔怔站着,脚下宛若生了根须一动不能动。
陆明月咬着嘴唇,撇头甩脱眼里涌出的泪滴,说:“是不是你。半路袭击白景的,是不是你!宅前纵火的是不是你!”
陆白华冷了脸,绕过她大步地走。大雨下起来,两人没遮掩,竟都仿若不觉。
陆明月叫道:“陆白华,你为了你想要的不惜一切,我也一样可以!”
陆白华站定脚,一字一顿道:“陆白景就那么重要?!”
大雨打在陆明月脸上,分不清是泪是水,她说:“我原本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好怕的。”
陆白华指向空里,道:“不见得没了你他就活不下去!”
陆明月悲哀笑着,“是的。从来都只是,只是我没了他活不下去。”
陆白华讽刺失笑,叹道:“你没了他活不下去?我真的高估了你,从一开始就错误地估计了你的能力。”
陆明月道:“你不是高估了我,你是高估了你自己”她夺手从陆白华腰上拽下一物,掷与他道:“你既然要别人帮你选择,我就应该成全你。然而你不应该觉得,陆白景不如你到你能收放自如!”
陆白华怔怔握着那串东西站着不动。陆明月道:“我没有什么做不到。没了他,什么都没意义。我等你发话。”
陆明月往回飞跑,陆白华闭目锁眉按压着满腔不悦,突然狠劲儿将那串物什一丢,那串东西砸在方寸河畔的石墩,弹回路央,在雨中溜了几尺。他握拳低吼道:“我不信我不如他!我不信,咱们走着瞧!”
地上面被泥水染污的八个花角儿的玉佩,磕碎了一个角。
明灯高照,崇景居里面过早地张起灯。
陆明月回到院子已是满身狼狈。
我一边扶着她往屋里去,一面说:“回去快换一身衣服。别着凉了。”
钻进屋,堂内正坐着陆白景。
我暗吃了一惊。发惶叫道:“爷——”
陆明月扶了扶额角的湿发,道:“白景,你今天没出去?”
陆白景垂着视线笑笑,向陆明月走近说道:“没有。你去哪儿了,怎么淋的全身都湿了。”
陆明月说:“没去哪。走到路上,忽然下雨。没带伞。”
陆白景轻轻道:“快去换了衣服。别着凉了。”
陆白景坐在暖阁捧着书,耐心地待陆明月梳洗毕,丢下卷,一手将她拉了在怀,瞬不瞬瞧着陆明月道:“我看看。”
陆明月分明地有些心虚,撇开视线,笑道:“怎么了。爷看地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陆白景捏住她下颌,研究谜题似地望着她唤:“月儿。”
陆明月嗯地应了一声,见陆白景不说话,适才慢慢转回视线。
陆白景微笑着,拇指在她唇畔来回地摩挲,轻声反复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牵起陆明月的手,和自己的五指相扣,说:“这叫十指相扣,是最亲近的意思。可以,最接近你的心。”
我疑心生暗鬼,影影幢幢起来。手上翻搅着姜汤,眼角观察着陆白景。
陆明月早呆呆不语。露出满脸歉愧的神色。
陆白景道:“我看见你眼睛里的我了。”双手捧镜子似地捧住陆明月的脸,孩子似地笑问“月儿,告诉我,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陆明月傻着说:“你是我的天。”
陆白景为此话耽搁了片刻,然后,满意笑了。一勾臂,横抱起陆明月就往房里去。
我吐一口气,沉沉坐在炕上,将手支着额,只感颞颥突突地跳。
雨季延绵,陆白景在外耽误的时间明显少了。家中常能看见他的身影。无一例外,都是和陆明月在一起。珍而重之地和陆明月十指相扣,拉着她逛园子,拉着她看月亮,看书拉着她,连和府上的清客说话都拉着她。
人人莫不知道,往日风花雪月不认真的陆老大变成了痴情种子。盛宠姜姨太。三天两头,大礼小物从不间歇。
陆白景一时柔情满溢。只恨不得把天下包一包送了与陆明月。
那日天放了晴。
张全笑咪嘻嘻地来了。方至门外就贼眉鼠眼慎慎地问我:“姑奶奶和爷在呢?”
我道:“可不是在呢。”
张全不敢造次进屋,道:“你和爷说,那个,来了个丫头。”
我奇异道:“家里丫头还不够?”话时突然醒悟过来,往张全身上扇了一巴掌道:“你是不是又使坏呢!”
张全哎哟哎哟连叫道:“姑娘饶命啊!这不是给爷的丫头!”
我道:“不是给爷的,送来这儿?你骗我!仔细我捶你!”
张全委屈道:“总之,不是给爷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道:“哪儿来的?”
张全悄声道:“硕人楼的瘦马。”
我道:“该死呢!把什么烟花柳巷的脏臭东西往屋里拉!”说完突地醒悟,惊问:“哪里的瘦马?”
张全道:“硕人楼的啊。还是个小清倌儿呢!”
我心下砰砰砰地一阵狂跳。问道:“怎么挑什么人楼的,我记得,姨娘不是琳琅楼的么?不是,响亮些?”
张全道:“嗐,你懂什么!”竖着拇指比划道:“硕人楼是本地的这个!琳琅楼不过是这个。”我见他竖了尾指,道:“这样有名的么?”
张全道:“本地响当当五大楼,它排第一,还不名?不过,没用了。”
我道:“怎么没用了?”
张全翻眼吐舌道:“得罪了爷”话未完,里面人叫道:“张全是不是?”
张全忙答应进去了。
第八十七章 暗算()
新来的丫头唤作缪人;才过及笄;是硕人楼的小清倌。长相清婉脱俗;眼侧一颗青痣;更添三分妩媚。写的一手极妙的仿卫体。被安排在鹦鹉楼合着教养嬷嬷日日学练。待遇和姑娘同等;府邸上下都不敢慢待。
陆白景对此事甚为上心;时不时前往看她进境;指教她接人待物,话术进退。繆人为他态度彬彬,举止合宜;自对陆白景有了三分意,碍于陆明月在只是不敢明目张胆。
陆明月自和白景成了正果,就无暇吃那些干醋。她另有操心——硕人楼倒了。
硕人楼倒了;鸨子欠了一屁股债;人间蒸发。
此事和陆白景不无干系。她私下里几次三番地问我,是不是陆白景知道什么了。我只能安抚她我打听着;你放下心来。
繆人每日早晚来和家主请安。陆白景只和她微笑攀谈。说道:“家里随意;你大不必每日来和我请安。”
她说:“在楼里习惯了每日早起熟练四艺。”
陆白景道:“哦;这样辛苦的么?难怪姑娘声色艺俱全。家里还有什么亲戚么?”
缪人道:“家里还有几个兄弟。”
陆白景笑说:“想家么?想家可以吩咐小厮往家递信。”
缪人收了一半笑;说:“不想。”
陆明月执了扇轻轻地摇着。陆白景转头在她耳边细声问:“还热;中秋都过了。还是请大夫看看;是不是有些儿虚燥。”
陆明月抿嘴摇摇头,向缪人问:“怎么不想家呢?千万别怕不便。”
缪人面色微凝,幽幽说:“我在外面死活都是自己。回到家;就是老子娘的牲口;不是卖与这家,便是转与那家。”
陆明月道:“你年这么小,就买了几次了?”
缪人道:“才是转与冯员外家当丫头,主母不喜,寻责遣了回家;才又卖给黄财家的傻儿做养媳,公公为老不尊,婆婆每日打骂。才将我转手给硕人楼”说至此,掩袖拭泪。
陆明月放下摇扇的手,吩咐我说:“姐姐,给姑娘擦眼泪。”温声道:“姑娘莫难过了。福气在往后呢。”
缪人从椅上起来,跪下说:“爷奶奶不弃,奴家愿一世侍奉二位!”
陆白景笑道:“起来吧。”缪人从地上站起来,陆白景将一盘果子示意玉姳交予缪人,笑着说:“我听人叫你——小贤儿,为什么?”
缪人笑道:“不是小贤儿,是小宪儿。”
陆明月握茶一定,仰头饮了一口。轻轻落下杯子,拈绢拭唇。
缪人含羞笑道:“说是往日硕人楼有位叫灵宪的姑娘,不但四艺卓绝,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当时卖她听琴的要提前半月竞价入内。我虽然没见过这位姐姐,只是许多人说有宪儿遗风。”
陆白景眉头一抬,浅浅笑道:“是么。行了,你回去吧。”拉起陆明月说:“我们去走走。”
我为陆明月拿着随行的油伞罗扇,随他二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
沿途路人莫不回首侧目,一则为陆明月的相貌着实出众,一则为时风惊骇于男女亲密携手同行。便是亲密至极的夫妇,也只是夫行妇随。此二者相叠,可谓香艳。
陆明月忧虑说:“爷,看人笑话。”
陆白景说:“我携着我夫人,有什么好笑话?我乐意让人家都知道。”
我说:“爷,人说,男儿脸上有狗毛,羞不着,可真是的?”
陆白景恨我一眼,说:“我只知道什么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面说,一面就放了陆明月的手。
我上前扶了陆明月,对她挤眼笑笑。陆白景背着手闷气往前去,我搀着陆明月慢慢跟在后边,眼下忽然插出一名着便装的男人,抱拳就问:“这位大姐,请问您可知道陆老大陆爷的府邸在什么地方?”
我愣怔答道:“我就是陆爷府上的丫头,您是?”
那人抱拳一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说道:“小的是此地的邮驿,有人托小的给府上叫明月的奶奶送一封信。”
我正要问详细,陆明月使暗劲握了我一握。转开脸,躲在一旁。
我道:“我们府上没有叫明月的奶奶,只有一位姜姨太,您可是找她?”
我一面回话,那人一面将双眼直觑陆明月。我将身往前挡住,正要说话,陆白景从前面转回来,微笑抱拳问:“这位大哥,请问有何贵干?”
那人看见陆白景,笑道:“哦。可能是小的弄错了。失礼失礼,告罪了。不敢多扰,先告辞了。”
陆白景微笑道无妨,眼见那人将出视线,略略带过眼色与远处的便衣随从,向我问道:“是谁,问什么了?”
我说:“说是找明月奶奶,送信。”
陆白景道:“你怎么说?”
我说:“我说府上没有明月奶奶,只有位姜姨太。”
陆白景想想,一笑,道:“说得好。”转而对略微失神的陆明月道:“吓着你没有?”
陆明月勉强笑着摇摇头。耳畔忽闻得“啪”一声鞭响,急蹄迎面而来,陆白景环臂将陆明月护在怀里旋开身。众人举头,叮当叮当一辆绿顶子马车从身边经过,带过香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