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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姬河畔,凡同游携佳人,多是随船名姬。贤淑闺秀罕有此举。陆明月的惊世骇俗,在当时,是为世所不解的。
陆明月不答,含羞收了琵琶,钻进后舱。陆白景上前抱手问道:“借问贵老爷是?”
那人道:“我家老爷姓郑。”来人指指就近一艘大船道:“那艘就是我家老爷的船。”
陆白景望了一望,只见大致都是老面孔,拱手说道:“蒙郑大人错爱,此女并非歌姬,乃是不才之妻,请代为转告,陆白景稍后拜上。”
陆白景因素日低调,知其人,不知其人是的大有人在。那人闻言竟是陆老大,态度殷勤又非从前,说道:“陆爷真是风雅,夫人才情使人钦仰。如若不弃,请携夫人同往船上坐叙。”
陆白景道:“内子生性内向,恐怕见笑大方。我需先问过她。”那人拱一拱手先移小船回去了。
陆白景吩咐我:“你在这陪着姑娘,我去去就回。”
我伏身称是。陆明月从后面走出来,握住陆白景手道:“我造次了。你少喝些酒,我等你。”
陆白景轻握她下颌笑道:“怎么能怪你?只是一样,往后只许你在家唱给我听。”
陆明月羞涩一笑,两人旁若无人耳鬓厮磨。
我转去一边,端起一杯石榴渴水就碧玉膏解馋。遥望见那艘大船移近,上面两个伙计,娴熟铺了板子,匆匆就过来几个人。
我连忙站直叫道:“爷,有人来了!”
话音才落,为首的一位方脸男人笑容可掬地携数名随行并一名光鲜佳人从外面走进来。
我认出,带头的,正是那日的郑大人。
张全李德和数十名随从在舱外张望,陆白景挥手使其退下,抱手笑道:“怎么劳动郑大人与诸位大人、长辈亲自前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的很呐。”视线在最后的华服女子身上稍作停留,遂转回去。
陆明月此时回避已是不及,陆白景道:“明月,这是盐政郑大人。”
陆明月只得低低福了一福,从容道:“明月见过郑大人。”郑大人虚扶一把,赞道:“夫人声如天籁,使人聩耳暂明。”
陆明月只道承大人谬赞,见笑。
陆白景又一一介绍了其余大人、商人,陆明月皆一一合宜拜过。
我才又循次序一一福过。
对面女子款步上前,一张明眸锁定陆白景,扶手半蹲,缓缓道:“南缃给陆爷请安,给明月姑娘请安。”
郑大人笑道:“南缃素日都是个机灵的人,今日怎么不通了?这是陆爷的夫人。”
南缃微笑道:“非是南缃不懂规矩,郑大人有所不知,陆爷堂妻乃是当朝宋弼宋尚书的长千金,大名孟圆。南缃未曾谋面,不敢造次冒认。依南缃看,陆爷是怕大人风采过人,得了明月姑娘的青眼,和大人玩呢!”
我闻言心中恼怒,只不好发作。转看陆明月,她面无波澜,微笑浅浅,似事不干己。安心之余,又觉陆明月颇具城府。心情一时复杂难言。
郑大人望着陆明月笑道:“胡说,我一个糟老头怎么能和陆爷这种年轻有为、英俊不凡的后生相比?”
南缃道:“大人乃堂堂当朝一品大员,英明神武。陆爷虽然优秀,也还需以大人为楷模。”郑大人只笑道胡说。
陆白景笑道:“南缃调皮。明月是我新娶南垣之妻。再别胡乱猜测了,郑大人岂是你口中那种轻佻人物?”
说罢吩咐道:“张全,派人先送夫人回崇景居。李德,将东君巷十门的甯颜姑娘请来。就说是陆白景叫的。”张全李德抱手称是。
众商闻言都夸赞道:“陆爷好广人面,有语‘南垣有曲重千金,千金难买是甯颜’这位甯姑娘每日只见一人,只卖一曲,从不出船。我等今日兔子沾了月亮的光咯!”
郑大人笑笑道:“哦,有如此奇女子?”
陆白景道:“传言有虚,闻名,不如见面。”
画舫夜游因此暂告一段落,当时谁又能猜到,这个郑大人在往后,还生出那些波澜曲折的故事来呢?
第九章 惊喜()
我陪陆明月回了崇景居;服侍她梳洗过;自去睡了。
陆明月嫌屋里闷热;坐在秋千上等陆白景;只等到次日一早。
我还在酣睡;被小丫头一把搓醒;叫道:“生歌姐姐;快别睡了,爷回来了,恼火正找你那!”
我急忙爬起问:“在哪儿呢?”丫头说:“少奶奶那屋园子里呢!”
我披了衣服往园子跑。一路上府里小丫头、嬷嬷、园丁都各忙各的;独我破天荒睡了个迷。
还未到园子,就听陆白景的声音道:“怎么这样不顾身子,就在外睡了一夜?生歌怎么也不管?”
我放轻脚步走进去;陆白景正侧坐在秋千椅上;陆明月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说道:“你怎么才回来?好大酒气。”
陆白景道:“被那群人;抓住就跑不脱了。你不听话;病了怎么好?”
我自知失职;鼓起勇力在一旁弱弱叫道:“爷。”
陆白景头也不抬;道:“这月工钱扣了!”
我啊一声;绞手站着。
陆白景又道:“下月也扣了!”
我委屈道:“哦。”
陆明月笑着向我挤眼;眼神示意我下去。我摇头哀怨站着,想着到年尾少了两个月的工钱,心里就一阵阵地疼。
陆明月轻声问:“今日还出去吗?”
陆白景温柔梳理陆明月的发;道:“出去;今日事还多。”
陆明月笑道:“景,昨日你说我是你的我好欢喜。”
陆白景听了,将额头抵在她额头说:“昨夜让你受委屈了。”
陆明月道:“受委屈的恐怕不是我,是你的那位红颜知己。”
陆白景不屑一笑,道:“她受什么委屈?”
陆明月道:“你不要她了,她半点也耐你不何,昨夜一过,坏处大着哩。她不是不聪明,景,她对你动情了。”
陆白景听过,眼里没有一丝动容,凉凉笑道:“那真可怕。”
陆明月丢了话头,道:“景,我这两日总是觉得发闷,也没什么胃口。”
我说:“受了暑了吧,我说用点药,你们都不信。”
陆白景不理睬我,向陆明月柔声道:“找大夫来瞧瞧?”
我心知他怨我昨夜不好好照顾陆明月,这会子正恼着,此刻多言多错,凭白撞在他枪口上。暗暗心中盘算:“今日诸事不宜。”
陆明月脸一红,拉近了陆白景悄悄说了几句话。陆白景脸色变了几变,又像是喜悦,又像是惊讶,又像是忧虑,狠狠朝我瞥过一眼,说道:“还傻站着,让人去请大夫。”
我点头急忙跑去叫人,跑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事。掐指一算,陆明月的月信似乎迟了思及此,心中腾腾狂跳,陆明月有喜了?!她还未出阁就已来此一月有多,信中交代说是墓地坏了寻人迁移修整,才拖了这么久,实在无法一拖再拖。若是正赶着二个月回去,害起喜来,被府上多事的看出来,可怎么好!
更可怕的是,她三月份才出阁,就是藏住了害喜,肚子怎么藏得住?
寻了大夫,约在午饭后来。我虚飘飘坐到中午,一颗心忐忑难安,反观陆明月却是欢喜祈盼。
陆白景今日果真忙碌。早上挨了一会家,便飞出去和众盐商去了两垣盐运使司衙门。
四下无人,我拉了陆明月说:“姑娘,我实顾不得许多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就实话实说,你别嫌我说话不中听!这次,我盼着这次不中才是。你三月份才出阁,这要是真喜了怎么藏
得住?”
陆明月道:“我想过了,一切以给白景传宗接代为要,若是”甜羞一笑道:“若是真的是,我就说病了,半刻移动不得,待到孩子生下来”
我心中震动,握住她手说:“姑娘,这是何苦?你真的愿意这么委屈自己,无名无份地”
陆明月道:“姐姐不晓得当你真心待一个人,他也真心待你莫说名分,性命也是无妨的。”
事情,永远向着你最怕的方向而去。
陆明月,果然有喜了。
大夫说陆明月身子虚,要加以保养。开了些安胎药,吩咐少盐清淡,絮叨了些妊娠宜忌才毕。
晚饭时候,陆白景扑风而入,陆明月正在没滋没味地用粥。见了陆白景笑靥如花,迎上道:“你回来了。正好,陪我吃饭。”
陆白景道:“怎么样,怎么说?”
陆明月羞道:“你怎么想?想要还是不想要?”
陆白景抱在怀里说:“我的宝贝姑奶奶,我这是从席上溜出来的,你快告诉了我,让我心里有底,我操心一天了。”
陆明月身子一背,道:“没有。”
我呆呆放了为陆明月夹菜的筷子,只见陆白景脸上一片失落,偏又柔声道:“没关系,正好了。以后机会还多。”
陆明月认真瞧了陆白景半晌,这才咬指一笑道:“骗你的。”
陆白景呆了好半会儿,将陆明月横抱起,转了一圈,唤着:“我的宝贝,我的月儿。”便往房里去。一面走一面道:“张全,和诸位大人说,陆白景夫人有喜了,他回家照顾夫人去了!今
夜的费用全记我账上,让他们尽兴!”
张全应是,转身赶走。
我跟上在陆白景后面道:“爷小心,爷要小心啊!大夫说姑娘身子虚”
俄而已迟了。结实吃了一晚闭门羹。我站在门外,未及片刻,听见里面陆明月柔声嘤咛:“爷顾念着奴些只这么,怎么好?”
我脸唰地烫起来。
陆白景道:“自己都快顾不得了,你就是个妖孽。”
陆明月道:“看伤着他”
陆白景说:“多早着伤着他”
浪语秽言我耳不忍闻,辞不堪述,往厅里坐去了。
因这突如其来之喜,南垣崇景居暂成为陆明月的待产常住地。陆白景便又为其中添置了不少东西,且将南楼二阁分与许吴二位大夫常住,专职早晚与陆明月请脉调理。
信确如陆明月构想那般发回陆府,只说忆母心切,骤添顽疾,不堪旅途颠簸,在故居将养。
然而世上无不透风的墙。
第十章 香火()
陆白景变化明显;往日虽也长期在外;却不似如今这般。陆明月不在;陆白景也不在。未知变得惹人猜度;于是陆家差人传来两信;一封递到陆白景手上催他回家;一封递入了陆明月的南垣旧宅。所幸陆白景早有预备;派了人守着宅子;才收到来信。
如此,他二人未如何,我先着了慌。每日街也不敢多出。但凡出外;必要蒙面戴纱,只怕遇着熟人,认出我来。
来信第三日;陆白景对陆明月道:“我得回去一趟;免得老太太与娘起疑。你在这儿好生调养,不许胡闹。我顶多十日就返。”
陆明月道:“我近日害喜害的厉害;不拘闻见什么;都腻腻的;大夫说我早了别人许多。你若不在;我更没胃口了。”
陆白景道:“我打算与娘直说我南垣另娶了一房;已是喜了。为了陆家的香火;她总会帮我担待些,也好过我编各种慌。”
陆明月道:“好是好,只是怕她猜出来。”
陆白景道:“真这样;我也不瞒着。此刻已是木已成舟;要我舍了你,再再不能了。”
陆明月满面红晕靠进陆白景怀里,陆白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