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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绎最后看了一眼枫园,这个笼罩在月色之下的庄园,转身欲离开,耳廓微动,忽然听得门内传来轻微的声响,他刚抬起的脚步又放了下去,转过身却正看见卓汐从门里出来。
四目相对,两人均是一阵愕然。
卓汐身无它物,手上仅提了那柄寒星剑,虽是如此,可是萧绎也知道她这是要离开。
卓汐亦是一阵意外,她没料到会在这时候碰到萧绎,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他,她本以为今天他同样不会回来的,没想到竟在她离开的时候碰上了。
二人均是不语,身后的黑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褪下,清冷的月光下,两道白色身影相对而立。
良久,萧绎轻叹一声,对她欲离开的事情避而不谈,走上前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月光照在他脸上,有种朦胧的错觉,过分俊美的脸上满含柔情,卓汐微微晃神,经过那么一晚,她发觉自己似乎变了,变得心软,变得仁慈,这是一个杀手最大禁忌,她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她是不是还能像以前一样无所牵挂,在强的人,若是有了弱点,也能轻易被击败。
选择不告而别却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萧悯夫妇,纵使她未曾叫过一声“舅舅”,可是无可否认的是萧悯夫妇对她却是极好的,没能从父母身上感受的爱,萧悯夫妇却是补足了,离开这里,她同样不舍。
“病好些了吗?更深露重,早点回去休息吧!”萧绎继续说道,明知道自己在无话找话,可是他似乎没有理由挽留,用爹娘吗?她和他们相处不就,感情不深,要离开也无可厚非,而其他的,却是再不能了,是以他也只能当做不知她要离开的事情。
卓汐觉得,以他的精明,应该是能明白自己的想法,为何还要这么问?她柳眉微蹙,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正欲开口,却听得他又道:“表妹这么离开了,爹会伤心的。”
提到萧悯,卓汐顿了一下,“他还有你们!”萧悯膝下两子两女,她仅是他的外甥女罢了,可有可无。
“不一样”
卓汐不明所以,论亲疏,自己仅是外甥女,萧绎几人则是他的亲骨肉,难不成外甥女还能亲过自己的儿女?
然而却见萧绎目光望向远方,微不可查的轻叹一声,幽幽的开口:“你于爹而言,意义是不同的!”
萧绎的话似乎别有深意,可是卓汐却猜不透话中的含义,静静的看着他,好半响他才道:“你以后总会明白的!”
今晚的萧绎似乎格外伤感,月光下的身影萦绕着淡淡哀愁,在这清冷的月夜的映衬下尤显悲凉,带着无限疲惫,卓汐忽然觉得他或许并不如表面上那般春风得意。
到这枫园的一个月,对萧绎这号人她也渐渐耳闻,在外面他是商场上享誉盛名的“绎公子”,萧悯几乎不管事,全权交由他打理,在家里他是弟妹依赖的长兄,父母倚仗的长子,他的家人在他撑起的一片天下生活,是萧家的顶梁柱,而他所中寒毒十多年一事家里的人竟然一无所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亲人对他的关心不够?很明显是前者,但是这也说不通,十多年前他才多大,竟也懂得不让家人担心了吗?
停下烦乱的思绪,卓汐惊觉自己想的太多,这些又与她何干?
“还是决意要走吗?”
似乎是她沉默了太久,萧绎忽然转过头来问她,那眼里瞬间闪过的不舍和伤痛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看得她一阵心慌,忙别过头,移开了视线,平复了有些慌乱的心绪,她强自冷漠道:“我自有的事情要做。”为人子女,家仇未报,如何能安然在这里呆着。
萧绎初时未明,想明白她竟是要再去报仇的时候,脸色变得不悦起来,“你就如此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吗?”
卓汐垂下眼眸,没有说话,自她记事以来,所有的使命就是报仇,除了这个,她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显然,强硬的态度在她身上是不适用的,萧绎想起两次见她都危在旦夕的情形,心中不忍,放缓了声音:“你该知道,你不是那人的对手,你这样置生死于不顾,可有想过其他人的感受?别人且不说,刘妈呢?你若出了什么事,叫她如何承受,还有爹娘和——和韵儿他们。”
卓汐有些动容,刘妈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也是最在乎的人,萧悯夫妇算是她在世上仅剩的血脉亲人,萧韵几个虽然相处不久,可她对他们几人的印象都不错。
萧绎继续道:“我并不反对你报仇,若是谁曾加害过我,我必要他千百倍奉还。”说这话时,他眼中闪过的一抹狠戾,卓汐知道,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温文尔雅,但那一瞬间的冷冽还是让她感到有些凉意,他就像是一头藏起利爪的猛虎,看似温和,一旦爆发,那伤害却是致命的。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况且,要报仇也不是一定要刀剑相向,比直接杀了他,不如毁掉他最想要的。”说这话时他的目光看向远方,这话既像是说给卓汐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卓汐不懂这些,她是江湖人,所想到的也是江湖上的解决方式,跟萧绎这种商场中人所惯用权谋之术不同,她是针对个人,而萧绎却是喜欢将人连带背后的势力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其实就算南飔不是你的仇家,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那次在沂城遇刺,事后查出的那人竟然是南飔,本想着要让他付出点代价,回到京城倒是一时把这事情给忘了。
“至于那另外一个,也不必你去费心了,过不了几天,他就该到阎王那里报到了。”
萧绎看了看夜色,已经快到子时了。
“留下来吧,就算为了关心你的人,也为了”后一句他说得极轻,轻到卓汐几乎听不清楚他说了什么,只是他的俊脸满含柔情,让她的心一阵慌乱。
萧绎走了,他没回枫园,卓汐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更不明白他为何大半夜的回到这边却不进家门,只是她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会那些,萧绎那最后那句不完整的话打乱了她的心湖,搅得她的心有些慌乱,茫然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第65章 明暗()
今日,朝中最大的事情就是在南山修养数月的三皇子要返朝了,其实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三皇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是要到南山的,大臣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这一次的修养竟是长达半年之久,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朝中的文武百官们都猜测着三皇子是不是快要不行了,神智许多原本拥护三皇子的也临阵倒戈,寻找新靠山了。
辰时,文武百官均已到齐,各皇子也已到位,唯独不见三皇子宇文绎,百官并列四列,太子位居百官之首,其他皇子序齿一一排列,但因只有十五以上的皇子才可参与政事,是以朝中仅有太子、三、四、五四位皇子,各人领着一列官员,如今,仅有三皇子一列的官员龙头无首,众人不禁又是议论开来,因着三皇子这半年来都没有露过面,是以便有许多新晋的官员都未曾见过这位据说体弱多病的皇子,心内不禁有些好奇。
这之中尤以张济元最为好奇,他很想知道,这位风评不佳又体弱多病的三皇子究竟有何特别,能让自己都看不透的“绎公子”为他效劳。他巡查归来升了官,拜五品,刚好有上朝的资格,但因皇帝格外看重,所以位置排在第五排,算得上中上,从他的位置可以很好的观察三皇子又不易被察觉,是个很好的位置。
半响,从偏殿里走出两个人,是三皇子来了!
来人一身宝蓝色蟒袍,剪裁适度,白玉冠上嵌着北海明珠,腰间环着锦带,下挂龙形玉佩,却是皇子身份的象征,步履轻浮,身形单薄,似乎随时都会倒下,若不是有旁人扶着,估计他两走两步都难,俊逸的脸尤显苍白,唇间鲜少血色。
最最重要的是——那张脸!
张济元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猛地眨了眨眼复又睁开,那人的样子还是没变,藏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掐了一下手心,很痛,不是在做梦。
怎么会?
这人不是萧绎吗?
在看着旁边扶着他的那身着侍卫服的人,分明就是冷寂,单单一个可以说是长得像,毕竟世间也不是没有长得一样的人,可是两个人都这样就不寻常了。
张济元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茫茫然只有一个念头。
“绎公子”是三皇子!
这怎么可能呢?
可他确确实实站在这朝堂之上了,百官也并无多大异动,可见大家都是认同的,难道他真的是三皇子?一届商贾之子怎么忽然之间就成了皇子了呢?
张济元知道,如果此刻有人注意到他话,一定能发现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不合时宜,可是无论如何,他还是不能相信,一起生活了五年多的人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了呢?那个表面温和却深不可测的萧绎竟然是三皇子,外面人人称道的商界奇才“绎公子”是皇室子弟!
张济元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似乎像是在做梦。
他的心中有无限疑问,可是萧绎却是两个眼色都没有给他,渐渐地他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很明显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是以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问,待有机会再一一问清。
冷寂扶着宇文绎到了朝上又退下了,只是这番景象又引发了朝臣心中的一阵揣测,三皇子竟是已经病倒了这种地步了吗?
宇文璟的目光从太子、宇文绎、宇文辰身上一一扫过,太子仍旧是衣服慵懒,宇文绎一脸的病态,宇文辰,在看到宇文辰的时候微微停留,今天的的宇文辰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双手一直拢在袖内,脸上表情有些复杂。
不多时,随着赵公公的一声“陛下驾到”,殿下众人皆整肃了脸色,站直了身子。宇文邕一袭明黄色龙袍来到那高高在上的椅子上坐下,那明晃晃的黄色灼伤了众人的眼,也令得某些人心中的欲念愈加膨胀。
百官俯首称臣,三呼万岁,宇文辰从未觉得这三声“万岁”对他的吸引力是如此的大拢在袖内的手又紧了几分。
行了跪拜之礼,宇文邕高坐在龙椅之上,看到数月不见得宇文绎,问道:“绎儿的病可好些了?”
宇文绎谦然施了一礼,面露感激:“些父皇挂念,儿臣好多了。”
刚说完却是有轻咳了几声,令那话里的真实性大大的降低。
宇文璟扫了他一眼,“皇兄身子虚弱,不宜久站,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愚兄谢过皇弟关心。”说完是一阵咳嗽,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宇文璟目光微不可查的从宇文绎身上扫过,又看了看太子和宇文辰,到底没得出个结论来,心中疑虑更深。
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宇文绎的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这已经不知是宇文璟第几次试探于他了,这个皇弟还真是谨慎,两个半死的人都如此防备,不得不承认,太子和宇文辰比起他来真是差远了。
逼人或许没看到,可时刻注意着宇文绎的张济元却是看到了,自这三皇子出现之后,他一直注意着这一下子从商界奇才变成大周皇子的三殿下,却是实实在在看到了那与“绎公子”一模一样的标志性笑容。
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