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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向旁边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道:“得,又白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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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轮明月,一杯清茶,一卷稿纸。
张文德又开始了痛苦的思索。
这样的思考方式,张文德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持续了多少年。难道每一个知识分子都像我一样有这样一个承受着太多思考的“命题簿”吗?张文德曾经多少次问过自己。他无法回答自己,也无法摆脱这种明月窗前的诱惑,更无法摆脱这种坐到明月窗前困惑。
苏彤…一个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方式回忆的背影,她曾经带给他这样一个山沟里的穷孩子一份自信、一份自尊,是啊,被校长的女儿追,那是一种什么样个感觉啊?张文德清楚地记得,就在苏彤向他表白的那个晚上,他竟然高兴的一晚上没睡觉。说一晚上没睡着觉是真的,然而真都是因为高兴吗?张文德突然问自己。是的,也不完全是。在这里面还应该掺杂一点别样的东西,比如惶恐、比如怀疑、还比如…
然而,现在思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当年毕竟选择的是柳志清而非苏彤啊!
其实,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怪,选择一条道路之初本来是十分坚定的、连半点儿退缩都没有的,但选择完以后却又常常后悔,常常猜想另一条道路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辉煌,而且这种后悔,有时候还并不是因为客观现实已经改变、更不是因为现在所选择的道路充满荆棘,所有的一切后悔仅仅是因为一种无名的诱惑而已…这难道就是人性?
张文德突然联想到了什么,他从桌子的旁边拿出了几张稿纸,于是写道:“人性!什么是人性?人之性情也、人之本性也。有时候的人性是显在的,比如各种**、各种要求,他们被同类所理解、所包容、所纵使,但有时候的一些人性却明显带有一种隐蔽的东西,是不经过我们认真思索不容易发现的,比如说我今天的困惑吧,难道是在困惑十年前对爱情之路的抉择吗?如果不是的话,那我又是困惑什么呢?难道十年前的柳志清和现在的柳志清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十年前的苏彤和现在苏彤不是同一个人?还是说十年前的我与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如果说是这样的话,那现在的柳志清、现在的苏彤、现在的我又都是谁呢?如果说不是这样的话,那我又为什么对我当初如此坚定的抉择而产生如此大的怀疑呢?难道我仅仅是因为怜悯苏彤?难道我真的仅仅是一种对苏彤这么多年不幸生活经历的一种反省?那正像大兴问我的一样,我并没有做伤害她的事情,那为什么还要我来承担她今天不幸的一切责任呢?这难道不是很荒谬吗?”
写到这里,张文德感觉有些累了,他停下笔来,揉了揉眼睛,喝了一口茶,看了看外面明净的月亮…月亮只有那么一点点,像每天早晨藏在被窝里跟她做藏猫猫游戏的女儿一样,显得可爱而纯净。
张文德低下头,他的思绪又会到了刚才写的文字上,他看了看,摇了摇头,总是感觉不那么满意…即使他感觉满意,这篇纸也是不能留下的,一旦在某个时候被柳志清发现,这可不是好玩的,张文德想到这里突然对自己苦笑了一下,显得无奈而且凄凉,他又读了一遍,依然摇摇头,然后从桌子的旁边拿起打火机来,仍旧点燃,看着上一蹿、下一蹿的火苗,张文德突然感觉自己有些“猥琐”,但为什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此时的自己,就连张文德也说不清楚。
“你又烧什么呢?味儿这么大?”柳志清起身问张文德道。
“没…没烧什么,写的东西,不好,不要了。”张文德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柳志清的声音,嘴竟然有点发紧,不会说话了。
“你烧一次东西弄的桌面上黑呼呼的,收拾可难了,你不做家务就算了,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写的不要的东西就扔到纸篓里就算了,干嘛非要烧呢?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怪的人。”柳志清埋怨完以后钻进被窝,翻了一个身准备要继续睡觉,呆了一会,他见张文德不吱声,就又爬起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表,说:“你看都几点了?你不要命了?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东西,都是自己在那儿写着玩儿的,什么时候写不一样呢?快点睡觉吧。”
张文德答应了一声,看了看表…真的已经很晚了。张文德走到床边,脱下衣服,躺了进去,但他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月前窗下的思考和对苏彤的愧疚搅杂在一起,让他感觉异常的清醒,他努力地把翻身的动作做的轻一点,以免打搅了睡在身旁的妻子与女儿,但这样做的确是很痛苦的…这是一种不身临其境就感受不到的痛苦。
张文德终于决定要动用强制手段结束这个过程了,他不再去翻身,而是仰着脸刻意的使自己一动不动,努力使自己进入睡眠的状态。然而,张文德可以抑制自己肢体的不活动,但却无法抑制住自己脑子里某些东西的信马由缰,更抑制不住苏彤在自己脑海中的不断闪现,这又怎么能让他睡的着呢?
张文德最后无奈了,他最后放弃了控制自己的思维,任它随便想什么,于是,以前的一堆已经被张文德想烂了的精神自慰场景开始第n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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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之可让我嘱咐你,今天的宴会非同寻常,来的都是淞辽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可得今天好好表现表现啊。”张文德还没进门,王大兴就嘱咐道。
“我好好表现表现?什么意思?跟我有什么关系?”张文德诧异道。
“怪不得有之说你这么多年在社会上白混了,你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呢?行了,你现在愿意明白不明白,等你进去你就全明白了。”王大兴说道。
张文德已经意识到这是周有之又设计着要在帮他什么,于是心里就开始不受用起来,言谈中也有了些抵触情绪,不过他还是跟着王大兴进去了。
周末,周有之给张文德打来电话说请他吃饭,是同学聚会。说实话,张文德不怎么愿意去,你看上次聚会那架势,他大学的那帮哥们都是社会上的所谓精英人物,用现在流行的话说,不是国家干部就是某企业经理,最次也是一个经理助理,只有他还带领着老婆孩子挣扎在温饱线上。
但老婆柳志清让他去,她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像别人家男人一样总有应酬,她认为这是男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但这应酬要不是丈夫因为要债请别人的才好。
张文德在柳志清的劝说之下硬着头皮去了,离开家的时候他多少有种“风萧萧兮亦水寒”的味道。
进了酒店,张文德发现这次周有之请的客人除了他的大学同学之外,还有几个陌生的面孔。
周有之见到张文德极其高兴,寒暄之后,就把他一一介绍给来访宾客。逢人便说:“这是我大学睡上下铺的兄弟,我俩原来在学校无论是上食堂偷馒头还是趴窗户偷窥女生宿舍都一起干。大学四年就是穿着一条裤子过来的…”
张文德每当听见周有之这么说,他的嘴角总是禁不住地向上抽动几下,心里难免有一些苦涩,当年如此要好的兄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心里现在却行同陌路一般,难道真的是自己出了问题,张文德说不清楚,更弄不明白…
出乎张文德意料的是,周有之给他介绍的第三位客人竟然是于秘书。这令张文德多少感到有些困窘。
于秘书开始也是一愣,不过人家是久经沙场的干将,马上就恢复了自然态。
酒席开始了,张文德在酒桌显得十分拘谨,他自己也感觉别扭。这种别扭来源于一种心理上的不均衡感,而这种不均衡感则来自张文德与酒席上的人的社会地位上的落差。
其实,酒桌上这点儿事儿,张文德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在那里装糊涂。按说,在这种场合、与这种身份的人一起喝酒他张文德也不是头一次。头一次的是,他的身份不再是别人的奴仆,而是与在座平等的身份…欧氏集团公司副总裁周有之的座上客!
饭是周有之请的,单是周有之最后要买的,这顿酒席周有之所要达到的最终目的是让这帮商界名流熟悉熟悉张文德,也让张文德熟悉熟悉这帮商界名流,好让自己的兄弟以后路能走的宽一点,别天天受李南山的气。然而酒桌上其他人一个比一个能吃能喝、能打能闹,好不热闹,偏偏惟独只有自己最关心的张文德在那里自己吃自己的、自己喝自己的,周有之不禁有些恼怒,他想得把张文德弄出去数落他一翻才行,然而自己才是酒桌上的主角,主角走了客人肯定都不高兴,弄不好场子就要冷下来,那他的心思就全白费了,怎么办呢?周有之想了想,必须得找一个能代替自己的人,时间不用长,十五分钟就行。周有之扫视了一圈,突然发现了王浩,一阵窃喜说道:“这么喝没意思,咱得找点乐子,王局长肚子里头货多,让他给咱白话个段子,咱们也都乐和乐和。”
众人一听,都知道周有之嘴里所说的“货”指的是什么,于是都连声喊:“好!”
王浩眯起了双眼,笑着说:“操!我大小也是个工商局副局长,就成了天天给你们解这个闷儿的了?”
于秘书说:“哎,王局长,这就不对了,咱这是朋友聚会,周副总是以朋友的身份把咱们聚到一起来的,朋友之间还在乎那么多干什么?累不累啊?
众人都附和说:“于秘书这话有理。”
周有之也笑着说:“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副局长,这么多集团公司的老总来捧着你,你还感觉掉价是怎么着?”
王浩无奈地笑了笑说:“行,就再满足一次你们这帮饥渴的要了命似的人的要求,就讲他一个!”
“这就对了!”众人附和道。
“说啊,有这么一个妓女…”于是王浩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众人都开始全神贯注地听了起来。
周有之假装咳嗦一声,向张文德使了一个眼色,张文德会意,二人双双向洗手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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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让你来么?”周有之点着一支烟,问张文德道。
“不知道。”张文德也不看他,自己也点着一支烟,说。
“李南山又开始抽风收拾人了吧?”周有之慢悠悠地问道。
“是吗?我不知道这事儿。”张文德也是漫不经心地答着。
“你不知道?你是他们公司的员工,你会不知道?你别给我装傻冲愣的,你这招我烦!据我所知,这次他给你下达的任务是每个月的清欠300万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周有之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张文德反问道。
“你的事情你自己会不知道?你上坟烧报纸你再那儿骗鬼呢?啊?”周有之严厉地责问道。
张文德吸着烟,不说话。
“我问你,你在他手下干的是舒服怎么着?你这人是不是心理变态,是不是受虐狂啊?啊?别人越往死了弄你你越高兴是不是?”周有之依然用着这种挖苦似的话语责问张文德。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处理,并且也能处理好的。”张文德扔给了他一句冷冷的话。
“你自己知道怎么处理?也能处理好?啊?好,那我问你,你到现在处理好过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