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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铁面人】(下)()
根本没有给罗迪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妮可已经把他拉到了小楼的一楼大厅里面。
面前的那张桌子上放着一个银色的东西,在幽暗的房间中还隐隐散出柔和的光芒。
罗迪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一个面具!一个银制的面具!
妮可随随便便站在一旁,直截了当道:“戴上它!”
罗迪犹豫了一下次是什么“神的微笑”,这次又是什么?上次给自己弄了个兔子耳朵,这次呢?难道真的要给自己弄个猪鼻子?
妮可看着面前满脸惊恐的少年,忍不住笑了笑,轻轻道:“放心吧!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面具!”
“可是……我为什么要戴上这个面具?”
这个女人费那么多心思,把自己的面貌改变了,再让自己遮住脸?有毛病么?
妮可懒得和他解释,只是冷冷道:“因为这是我的命令!”
罗迪叹了口气,心想:果然如此!
他已经隐隐猜到了妮可的想法了,只是……这样做,也太疯狂了吧?
妮可满意的看着罗迪戴上了那个银色的面具——罗迪身材修长挺拔,这个面具制造得也相当精致,这么戴上后,除了那对长耳朵还比较碍眼之外,配上一头长飘飘,倒也颇有几分潇洒神秘的气质了。
面具制造的确实很巧妙,罗迪戴上后也不觉得气闷,只是苦笑道:“我的耳朵怎么办?”
他倒是满怀希望妮可能现在就施法把自己的耳朵变回去。
可是他失望了。
妮可取出两个小东西递给了罗迪——那是一些贵族常常在冬天使用的用来饱暖的耳朵套子,冬天套在耳朵上可以饱暖。
妮可递给罗迪的是一对最大号的耳套,淡淡道:“把你的长耳朵折起来,然后戴上这个套子!”
幸好耳朵虽然变长了但是却很柔软,把耳朵折起来戴上了套子后,虽然感觉隐隐有一点疼痛,但是罗迪也不敢提出什么异议了。
妮可走到罗迪身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帮助罗迪整理了一下头,让罗迪的长把耳朵盖住——这样一来,果然就什么都看不出了。
感受着妮可一双温软的小手在自己头上来回摩挲,鼻子里呼吸着少女身上的幽香,如果不是耳朵上还有隐隐的疼痛,对于罗迪来说,一切就已经很让他满意了。他甚至心里隐隐的希望这一刻能无限延长下去。
妮可满意的看了罗迪一眼,轻轻道:“好了!”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已经不知不觉的变得柔和了很多。
事实上,妮可并不是一个性格冷冰冰的女孩子,无论在家族里还是在帝都,妮可都是出了名的温和可亲的好脾气——只是这两天实在生了太多了的事情,无论是回家路上被人袭击,还是半夜被罗迪非礼,更重要的是家族继承人居然离家出走,都让这个背负了家族沉重负担的少女有些疲于应付了。所以不由自主的就变得暴躁一些。
而事实上,除了那天被罗迪非礼让妮可非常气愤之外,妮可对于罗迪这个比自己还小了两岁的少年并没有太多的成见——事实上,她挺欣赏这个大男孩,毕竟他小小年纪就敢潜入自己家里,不顾自己的安危营救朋友,何况连秋先生都赞赏他在剑术上的天分——相比而言,她真的很希望:假如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也能有这种好的素质就好了,至少自己不用为家族的未来如此的担忧……
至于趁自己昏迷时候的那个吻……呃……就当他是个年轻不懂事的孩子吧。妮可知道自己的天生的美貌,在帝都为她神魂颠倒的各种男性贵族数不胜数,罗迪……不过是一个年少血气方刚的大男孩吧……
罗迪还沉浸在那种幸福的感觉中,妮可已经松开了手。接下来的时间,罗迪几乎是稀里糊涂的被妮可带到了昨天的那个小院子里。
他到的时候,秋先生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秋先生依然是那身灰色的衣服,他那一头标志性的白色长轻轻的垂在两侧。这次他没有用那种战场上武士才用的大剑,而是腰间配了一把贵族用的长剑。
罗迪终于把注意力从妮可的身上挪开了。
他注意到了秋先生的奇特之处。
剑术高手罗迪不是没有见过,事实上,帝国学院里面教授剑术的几位老师中,也有在帝都非常出名的剑术高手,但是那些人的特点都很明显。
在罗迪的印象中,那些剑术高手只要往面前一站,就好像能散出凌厉的气息,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厉害一样。
可秋先生则完全不一样。他就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身上偏偏半分凌厉的样子都没有。
他就好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一点都没有什么顶尖高手的样子和气势。
秋先生老远就看到了妮可和罗迪,此刻正好奇的看着罗迪脸上的银面具。
不等秋先生说话,妮可已经微笑解释道:“他的样貌比较特殊,所以给他戴上了一个面具。”
联想到昨天罗迪那张让人印象深刻的阴阳脸,秋先生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随后,这位帝都第一剑士,公认的剑术大师也不和妮可客套,只是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缓缓道:“我们开始吧。”
完,他淡淡看了妮可一眼,妮可立刻微微一笑,悄声的走掉了。
秋先生微笑看着面前站的直直的罗迪,淡淡道:“你不用紧张,事实上,我也不能教你太多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简单的点播而已……嗯……事实上,我不能教你什么具体的招式,但是你在剑术上有什么疑问,不妨可以问我,相信我应该能给你一个答案的。”
罗迪确实很紧张,他简直紧张极了!
被秋先生指点剑术,那是何等的光荣啊!要知道,人家可是公认的未来的圣剑武士啊!
“怎么了?没有什么问题么?”秋先生微微一笑。
“有!”罗迪赶紧点点头:“秋先生……你……你有徒弟么?”
“嗯?”秋先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罗迪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沉吟了一下,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徒弟!”
“哦……”罗迪轻轻点点头,脑子里却忍不住开始盘算了……
秋先生脸色似乎有些古怪,继续道:“事实上,我本来应该有一个徒弟的,可惜我还没见过他……他在我正式收他之前,居然跑掉了……”
“跑掉了?”罗迪不可思议的叫道。
天啊!居然有这种傻瓜?如果说秋先生愿意收徒弟,那么想当他徒弟的人,从皇帝陛下的几个皇子算起,一直到平民百姓,就算绕着帝都三圈排队都排不过来呢!
居然有这种傻瓜?放着当圣剑武士的徒弟的机会都不要?
“那么……”罗迪小心翼翼道:“请问,您今后还准备收徒弟么?”
“可能吧。”秋先生不置可否。
“那么……”罗迪的语气更加小心:“如果想成为您的徒弟,需要具备什么条件呢?”
秋先生深深的看了罗迪一眼,淡淡道:“这个么,你问了也没有用的。”他看着罗迪笑道:“我不会收你作徒弟的,这个问题你不用继续问了。”
“为什么?”罗迪几乎是脱口而出。
“唉……”秋先生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有我自己的原因。”
罗迪聪明的选择了闭上嘴巴——既然人家不肯继续说了,自己还是闭嘴为妙。毕竟,能得到秋先生稍稍的指点,已经是难得的事情了。
“你的好奇心满足了,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我的时间不会很多,所以不能在这里停留很久。”秋先生笑了笑,虽然只和对方见过两次,但是他对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年还是颇有好感的。
罗迪立刻点点头,暂时把拜师的念头放在了心底,想了想,问道:“昨天,您把我的剑击碎了,是用了什么手法?我记得我只招架了两下,为什么我的剑会断成好几截呢?”
秋先生想了一下,忽然道:“你想学这个?”
“想!”罗迪毫不犹豫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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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登堂入室】()
“剑和别的武器不同,剑又双锋,可以刺,可以削,可以劈……每个剑士都有自己的用剑习惯,比如有的武士擅长用战场上的大剑,那种大剑比较讲究的是力量,所以在技巧上就没有那么多要求了。可是有的武士擅长用长剑,可能力量上稍微弱了一点,但是技巧上就比较复杂了……”
“我知道这些东西,你以前一定学习过,你有不错的底子……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不过基本的理论而已,距离更加高级的剑术,还有太远的距离!”
“并不是说,用大剑的就一定技巧不如长剑,而长剑就一定力量上逊色于大剑。天下的武道大多如此,不论你用任何武器,或者剑,或者刀,或者用别的什么,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已经不在拘泥于武器本身的变化和技巧或者力量了……”
“我说的道理就是……由外而内!”
“比如昨天,我只用了两剑就把你的剑斩成了七八截……那是为了什么?”
秋先生笑吟吟看着罗迪。
罗迪想了想,他的脸已经红了,不过隔着面具,秋先生倒也看不出来,他试探道:“我听说,高手的出剑度会很快,会不会是您在瞬间连续出手了七八剑,度太快,我没有看出来?”
“呵呵……”秋先生轻轻一笑,温言道:“不是的!你说的那种不过是一种传说而已,一个武士,出手的度再快,哪怕是帝国中最著名的几个以‘快’而著名的武士,也不可能瞬间出剑几次,别人连看都看不见。肉眼看不见的出剑度,不太可能的。我们毕竟是人,不是神!”
“说到快,一个剑士,最快的度,最多不过是一剑击出,快的让对方来不及反应而已——要说到在刹那间出剑七八次,对方仅在咫尺看都看不到,那已经是神话而不是事实了。”
“我刚才说了,由外而内!”
“内?”罗迪皱眉。
“是的!我说的内,指的是内劲!或者种柔力,阴力,暗力!”
“打个比方说吧……你看过河流,河水奔腾而下,一路畅通——我们把我们出剑的力量比喻成河流……你,和一般的剑士,都是如此……可是你想过没有,河水里面还有漩涡的!漩涡的流向就不是一直向前了,而是螺旋形的!那么这种力量就不同了!”
罗迪似有所悟,忍不住点了点头。
秋先生蹲下身子,忽然伸出手,五指插进地上的泥土,然后抓起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捏成一团。
“你接着!”说罢,秋先生手一样,手中的泥团朝着罗迪丢了过去。
罗迪条件反射一样的接住了泥团,然后忍不住在手里颠了两下。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如果要打个比喻,那么我们这些普通的剑士出手,就好像你刚才扔过来的这个泥团一样,用力的方向是明显的!有痕迹可寻的,刺就是刺,劈就是劈,砍就是砍!可是等到达了更高的境界之后,情况就不同了,比如这样……”
罗迪手一扬,将手中泥团扔了出去,但是这次他的手指用力稍微有些不同,泥团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