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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汉人。真主降罚地汉人!”男孩大叫着抽出刺入李家福腰间地匕首。又一刀向他胸口扎下!
围在附近地炮兵们傻了眼。他们没有训练近战格斗地技术。遇到这般情况都不知如何是好。男孩力气虽小。那匕首明晃晃地甚是锋利。刺进胸口。李家福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却见半空中一道寒光电射,刺进那小孩肩膀,将他钉在地上!炮兵们定睛一看,正是法华掷出的佩剑,这位光头卫队长,紧跟着楚总督,站在三丈外的台阶上呢。“糟了糟了,这下死定了!”李家福面无人色的倒在地上,腰间鲜血淋漓。本以为当炮兵安全,哪晓得阴沟里翻了船,唉我李家福到底逃不过这一劫啊,翠儿,你嫁别人去吧,每年在我坟头烧注香、浇一碗酒浆,就是不忘旧情了;爹娘啊,孩儿走了,有总督发的抚恤金,您下半辈子也过得下去,只少了孩儿,多有孤单呐……口中更是喃喃念道:“陈茂进,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翠儿,等我死了,你就去提亲吧,对她好点,否则老子做了鬼来缠你。”
还没等李家福把后事交待,却听得战友们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几个兵赶上去救护,却见李家福腰上只伤了点油皮,若是这样伤势便要死人,好道琉球汉军全死绝种了!
那小孩力气弱,匕首又正刺在胯骨上,伤口长不到七分,入肉不过半寸,初时看起来流血多得怕人,这会子自己都快止住血了。就有人拍拍李家福:“福哥,你要想死呢,这样地伤还得戳上七八百处,另外再看看那天阎王老子有没有坐堂。”
有爱说俏皮话的战友接了过去继续打趣:“就阎王老子坐堂,还得看看判官老爷喝没喝醉酒,笔头在生死薄上打个弯,正巧勾到你老哥。”
马上就有人反驳道:“便是判官徇私,最后还得黑白无常二位爷上门拘魂,就这样伤势想进地府,好歹要给无常烧上十来陌好看钱、麻鞋钱。”
李家福被战友们笑得满脸通红,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那小孩身前,将宝剑拔出,也不管那杂种小孩痛得打抽,顺手就在他身上擦干净剑上地血,双手捧起交还给法华:“谢队长救命之恩!小人一条性命,全仗大人救护。”
刚才的事,全看见了,见这个兵如此怕死,法华接过剑,也忍不住笑道:“快些去包扎一下,若是一直流血,流个十天半月的,真的死了也未可知。”
李家福讪笑着,自己去找随营的郎中包扎,临走还不忘朝地上挣命的蒲家小孩吐了口唾沫。日,好心没好报,狼心狗肺的狗杂种!
李鹤轩则趁此机会大肆宣扬种族主义:“各位,看见了没有,圣人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同情鞑虏,便是养虎贻患!”
士兵们纷纷点头称是,李家福血地教训,又给他们上了新地一课,特别是那些从泉州乡村移民中招收的新兵,此前没有对敌人地感性认识,但现在,他们看着蒲家人的眼神中,就多了一种燃烧地仇恨。
楚风微微点头,琉球匠户和泉州移民,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心慈手软。若不是亲眼见到敌人的残酷,不是亲历失去家人的痛苦,对敌人就总不能狠下心。李鹤轩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正好给他们补点杀气。
只不过,这样的杀气,只能对外!我要的好兵,是战场上杀人盈野的猛虎,但同时也要是父母妻儿的温柔亲人,是军官鞭子下服从到盲从的羊羔。
琉球人多是温顺的沙丁鱼,就得有李鹤轩这样凶狠的鲶鱼来刺激一下,让沙丁鱼们激起点凶性!
蒲寿庚刚刚苏醒,就看见心爱小妾生的小儿子倒在血泊,一时间心如刀绞,冲着楚风喊:“你们汉人不是讲什么仁恕吗?蒲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任你千刀万剐,只请宽放了我妻儿老小!”
“哈哈哈哈”,楚风仰天狂笑,走下台阶,在一米距离上面对面的看着蒲寿庚,眼睛更是直直的盯住这个大食人灰色的眼珠,“你杀害泉州宋朝宗室三千余人,可曾放过他们的妻儿老小?
你杀害二千五百淮军战士,可曾想到他们的父母妻儿是如何惨痛?
你在锦田山屠戮汉人百姓两万余人,尸横遍野血流漂杵,海水染为赤色,那时候你可曾放过老弱妇孺?”
蒲寿庚灰色的眼珠转向一边,不敢和楚风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
楚风挺直了身子:“松友,你说该怎么处置他?”
李鹤轩桀桀的笑着,大宋朝的闽广招抚使,蒙元的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蒲寿庚这样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落到如此田地,甚至可以说就在自己的掌握中,这种感觉简直美妙到了极处,比打败陈家海盗后处置那些俘虏,更加美妙。他天生喜欢这种感觉,把别人性命握在掌中,看他痛苦呻吟,最后再一举击垮的感觉。
“禀总督大人,蒲寿庚导元倾宋背叛朝廷,屠戮汉民滥杀无辜,杀害宗室实为大逆不道,害我淮军更是天怒人怨。属下以为,蒲寿庚该当千刀万剐!”说完这句,李鹤轩在蒲寿庚下巴上一捏,待他张开口,便塞进去一团破布,教他没法咬舌自尽。
“蒲家奴仆一一过堂,有罪治罪,无罪的释放,小妾丫环一律放归自由身。至于他老婆和女儿嘛……”李鹤轩看看蒲寿庚,对方眼睛里露出惊恐的表情,才缓缓的说:“全部卖入妓院!儿孙一律处斩!”
“咕咚”,跪着的蒲寿庚一头栽倒。!~!
。。
一一零章 我死则国生()
陈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带着左军的选锋营精兵,沿着大路一路杀向蒲府,就是冲着金银财宝而来的,怎知让琉球人抢了先!
当然了,一路上都有溃败的元兵阻路,还顺手抢了几家番邦海商,陈大都统制若是能抢到抄小路的琉球汉军前面,那才奇怪了呢。
实在是后悔啊,看着汉军从蒲府抬出的大大小小箱笼物件,陈宝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刮子:路上抢的那几个胡商,加起来还不到蒲府家私的十分之一,为他们耽误时间,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急红了眼的陈宝带着人就要朝里面冲,两个汉军士兵把门一拦:“楚总督有令,蒲府为军事禁区,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入内。”
陈宝一笑,挥挥手七八个身材雄壮的军士就逼了上去,嘴里胡乱说些“琉球的好汉们,咱哥儿亲近亲近”,叉手叉脚的别住两个守门的兵。
汉军负责的班长立刻叫了起来,只听得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这个班的十名士兵从门后站出,一个个把长矛斜向上四十五度举起,整整齐齐排成一行,堵在蒲府正门。
“妈的,我还不信了,管十个人的小角色,真敢杀我朝廷命官?”陈宝一甩手上的马鞭,梗着脖子就朝里面撞去,却见汉军士兵手里的长矛一动不动对着自己脖子,手都不抖一下。陈宝还没傻到硬拿脖子和长矛拼的程度,赶紧停下脚步,身子顺着前冲的势头朝那长矛奔去,吓得他赶紧就势一滚,倒在汉军士兵脚下。
正巧这是蒲府门口的台阶,这一倒不要紧,咕噜噜滚下去,头上碰个大青包。几个亲兵吓得呆了,这阵子才赶上来。将他扶起拍打身上灰尘。
陈宝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若是刚才脚步再快了点,那琉球兵的长矛就刺进自己脖子了!
班长在门口拱一拱手:“好教大人知道,我琉球汉军法度森严,万万不可儿戏。”
陈宝气得三尸神暴躁。太阳穴上突突地跳。只差那么一点。堂堂地大宋左军都统制就丧命在了几名琉球小兵手上。“弟兄们。给我冲。看看琉球人敢不敢把咱们怎样!”
上百亲兵一拥而上。但琉球人不过十个兵。站在那里却像是一道铜墙铁壁。只将长矛斜端做出刺杀地预备动作。不论前军选锋营地人怎么闹。就如泥雕木塑般纹丝不动。
陈宝地亲兵不敢用强。都统制尚且吃了亏。何况咱们这些小兵?打胜了仗。为点钱财争风吃醋打打闹闹。朝廷是不会有什么责罚地。但要是闹出人命。不消说。十七禁五十四斩。等着掉脑袋吧!
自己不敢动手。不代表琉球人不敢。这事情就闹不大。亲兵们只敢隔三五米远站着喝骂。嘴里污言秽语层出不穷。什么爹妈祖宗全被他们问候了一遍。
汉军士兵气地不行。但军规森严。只能死死守在门口。特别是看到前军选锋营地这些兵。穿地琉球甲、拿地琉球刀。心里面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楚风、李鹤轩等人听到门口地喧哗。从内院走了出来。陈宝见了。冲着楚风大叫:“金银财宝见者有份。楚大人吃相不要太难看。坏了朝廷一脉地和气!”
此次攻打泉州,琉球并没有事先和行朝敲定战利品分配的问题,琉球是没这方面地经验,而行朝官员认为琉球军是个摆设,之前根本没想到这条,才弄到现在的局面。
楚风以为,如果没有琉球的力量,泉州是肯定打不下来的,只要唆都来援,张世杰就得退回海上。攻克泉州,琉球出力最大,得到蒲府这一份收获,也是理所当然,陈宝凭什么要插一脚?
不过现在同在一条战壕,没必要和这种小人闹翻,便对陈宝说:“这蒲寿庚府邸是我琉球汉军先到,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这里的主意,贵部是不要打了。”
陈宝正要争辩,楚风摇摇手止住他:“夏、田真子、林纯子、颜伯录、孙胜夫、尤永贤、王与,等等逆党的家宅都该抄没,陈将军若是去得晚了,怕又没有下手的地方。”
陈宝一想,没错啊,这蒲府看样子是进不去了,再纠缠下去,只怕各军早把泉州逆党的家私搬了个一干二净,自己地前军岂不是吃了大亏?没办法,只好朝楚风拱一拱手,气哼哼的带着兵走了。
“对了,”楚风转过头对陆猛说:“派兵去秀王府驻守,不要被乱兵冲进去糟蹋了。”
钱小毛、黄金彪几个家伙挤眉弄眼的淫笑:嘿嘿,咱大人马上到手的这份嫁妆,自然不能便宜了别人。
此时整个泉州城已经沸反盈天,出处都有妇女儿童的哭泣声,甚至传来了士兵**女子地狂呼**。
张世杰治下,宋军军纪并非不好,他们是不会进老百姓家门的…………客观上说,一般汉人老百姓也没什么油水。
但各军挑选选锋营,也有个不成文地规矩:人家选锋拼死拼活抢先打进城图的什么?还不是财帛女子。那么各家逆党的战利品,就由得选锋营先拿。
此时谁是逆党谁不是逆党,并没有在家门口挂牌子,选锋们只要看到高门大户的番商,就冲进去大抢一通,多有占城、三佛齐等处无辜番商遭殃的,只要进了家门,就在门口插个小旗子,表示这是有人占据的,后来的人你们抢别家去吧!
有些营头地选锋来晚了,看到各处番商家门口都插上了旗子,就不好再进去了,军队从老祖宗传下来地规矩,不是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去破坏它。但翻一面说,难道后面打进来的,就一点汤水喝不到了?于是,渐渐有些和番商做邻居地汉商也跟着倒了霉。
好歹这些宋军上头有张世杰陆秀夫这样的正人君子管着,不敢十分放肆,汉商只被抢钱,还没到奉献妻女地地步;番商就遭瘟了,抄家不说,妻女也被逼着陪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