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艘船分左中右三路包抄,这种战船是福船型,船身高大如楼,两侧设有拍杆,悬着重达百斤的铁蒺藜,拍中敌船就会打得粉碎,船首更有双弓床弩,能射一百五十步。
哼,这群愚蠢的汉人!大敌当前还不肯放弃老百姓,真是妇人之仁!孙胜夫笑了。现在,距敌船航程,只有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能接舷,琉球的傻瓜们还没有起锚、升帆,而且现在正刮着东南风,岬湾的出口正在东南方向,琉球人想逃,就得逆风航行。嘿嘿,待会儿抓住他们,抢到那艘传说中的飞船……孙胜夫仿佛看到荣华富贵在向自己招手。
软软的绳网,没经过训练的老百姓爬起来非常吃力,从船舷又不方便搭手,汉军士兵们急得心急火燎,李顺的手指弹得皮都快破了。
瞭望手在前桅上,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报告舰长,如果再不升帆,就要被敌人包围了!”
狠狠的一指头弹到船舷,剧烈的疼痛让李顺下了决心:“起锚,升帆!”
大船的铁锚拉起,一张张洁白的软帆早已准备就绪,迅速升上桅杆,船身开始缓缓移动。
啊?我们要被抛弃了?小艇上的百姓,心如死灰。
“快。全部爬到绳网上。千万抓紧!”李顺在船舷向下喊。百姓们恍然大悟。不等前面地人爬上船。就跳上了绳网。脚蹬手攥。紧紧地贴住船身。
等所有地百姓攀住绳网。唐浩才离开小艇。此时绳网上爬满了百姓。底下已没有落脚处。他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绳子。脚蹬在船板地木头缝儿上。
没有了铁锚地束缚。大大小小地帆吃饱了东南面吹来地侧风。虎号向左打舵。朝着西南方。轻盈地加速。
“放箭、放箭!”现在轮到孙胜夫着急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怪船升帆如此之快。
中式硬帆自重大。升帆慢、落帆快。遇到暴风雨落帆容易。非常安全。但从静止到升帆加速就很慢。孙胜夫以老经验判断虎号地启动速度。却是谬以千里。
船头上。七名士兵用力转动绞盘。给双弓床弩上弦。满头大汗地转了一分钟。终于把这种床弩地弓弦拉满。
搭上两支短矛也似的三棱铁头弩箭,瞄向敌船,一名士兵手执大木槌,照着挂弦的“牙发”用力敲下,两支弩箭电射而出!
“咻——”伴随着令人牙酸的破空啸音,一支弩箭射入距船两三丈的海中,另一支箭夺的一声,钉到了左舷。
幸好,虎号拥有厚实的船板,七人上弦、射距一百五十步的双弓床弩,也不是七十人上弦、射距三百步的三弓弩,弩箭钉到船板上,嗡嗡颤动一阵,船身完好无损。
另外两艘船的弩箭也发射了,太远,只有两支箭射到虎号,对它毫无影响。
“笨蛋,发火箭,烧他们的帆!”孙胜夫暴跳如雷,却忘了刚才自己也没说清楚是要发火箭。
士兵们慌忙换上前端包着布条、浸着油的火箭,把它放到弩机边,又拿来火把,准备在发射前点燃。
李顺一边镇静的大喊“左满舵”,一边亲自跑到舵盘前,帮有点慌乱的舵手转舵。
虎号向西南方航行,敌船在东南方,虎号的左舷冲着敌人,右舷绳网上的百姓被船身挡住,一时还没什么危险。但这左满舵,船身的航行轨迹从西南方向转了个大圈,改向东南,巨大的离心力将绳网上的百姓甩离船身,一时间险象环生。
脑中一晕,腾云驾雾般飞到空中,离船身两三尺远,脚下是万顷大海,“抓住,互相抓紧,千万别松手!”唐浩大声喊道。
此时众人都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互相扶助,实在是不得不将生死置之度外,人人拼出吃奶的劲儿抓着绳网,互相牵连,竟无一人坠海。
“啊-”突然有女子大声尖叫着呼喊,她只有一只手还抓着绳网,两脚都悬在空中,万分危急的时候,唐浩正巧在她下面,只用右手抓着绳子,左手探出一抓,够到那人足踝,将她身子拉回。
女子早已吓得神志昏迷,一双脚胡乱踢腾,唐浩头顶不知吃了多少脚,只得闭着眼睛,将她的脚紧紧抓住,若不是唐浩力大又死命硬撑着,两人早就一同掉进汪洋大海了。
幸好,虎号的转向完成,离心力消失,爬满人的绳网又帖回船身,百姓们长出一口气,争先恐后向上爬去。
虎号速度比孙胜夫的三条福船快了一倍,此时左满舵朝西南方航行,把从东南方冲过来的敌人甩下一截,只见数支火箭带着熊熊烈火从敌船上飞来,却在半道上坠入大海,只激起小小的数缕白烟。
把敌人远远的甩下,没有了火箭的威胁,虎号继续向左打舵,不过不是满舵,而是左前方十五度,李顺指挥着船转向东南,再调整船首指向东北,最终的航迹实际上是以孙胜夫这三条船为圆心,从西到东转了个180度的圆弧。
此时剪式船的东北航向,与东南风有90度夹角,正是斜帆最容易利用的风向,大小三角帆在海风下涨得鼓鼓囊囊,推动高昂的飞剪船首劈波斩浪,很快冲出了岬湾。
“不可能,不可能!”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快的船?孙胜夫懊恼的一拳砸到将台的大案上,正巧指关节碰到砚台角儿,那方青石砚台硌得他直吸溜,偏偏敌船上不知谁认出了他,远远的听见上百人叫喊:“孙胜夫狗贼,老爷下次取你狗头,洗干净脖子等着!”
满腔火无处发,孙胜夫一怒之下抓起什么东西就向海里扔,然后满船士兵都伸着脖子看海里:那道金光,怎么看都像万户大人爱若珍宝的万户金虎符……
“喂,可以放开我的脚吗?”女子低着头,脸红红的,声音比蚊子还细。
唐浩这才发现,第一,所有百姓都爬上了船,绳网上只剩下自己和上面的女子;第二,自己还抓着别人的脚踝;第三,女子就是抱着泡菜坛子不松手的那位。
糗大了糗大了……!~!
。。
六十三章 内奸()
春寒料峭,阴霾笼罩着泉州城,也沉甸甸的压在城内外百姓的心头,海上吹来的腥咸海风,似乎还带着锦田山下的血腥味道。
泉州蒲府后堂暖阁内,一众大元朝新鲜出炉的命官们,正在聚会议事。
“三艘船,在海湾里,抓一条船会抓不住?”蒲寿庚简直不敢相信。他看看孙胜夫,自己这个手下,航海、水战都有把刷子,并不是个白痴啊!
“老爷,确实是琉球怪船驶得飞快,我们怎么也追不上啊,而且,那船的帆纯用布做,升帆特别快。”孙胜夫说一句话,擦了三次额头上的汗水,他知道,自己这个大元朝的万户,和眼前朝廷新拜的昭勇大将军、闽广都督兵马招讨使兼提举福建广东市舶,蒲寿庚蒲大人比起来,简直连屁都不算一个。
振威将军、万户尤永贤霍的一下站起来,向蒲寿庚拱手为礼:“求大将军拨我战船十条、水兵千人,末将愿带兵直趋琉球,取那群反贼的狗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琉球岛又搬不走,怕他船快!”
蒲寿庚看着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手下,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如今残宋行朝屯兵海上,漳浦、潮阳一线,闽广至澎湖一线,兵船往来穿梭,见了蒲家的船就抢,前后已被抢了大小船只七八百艘,连自己下南洋的商船都被堵在泉州港里,逞论跨海征讨琉球?
大宋行朝三十万人,其中十万水兵,蒲寿庚手下也有几万人,不过多是家奴、伙计和水手;大宋有战船数千,蒲家也有船数千,不过是商船民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一个华夏正统王朝的残余势力,绝不是蒲寿庚这么一个番商可以挑战的。
仗着陆上有蒙古人帮忙,固守泉州,船舶不出泉州湾二十里,这是蒲寿庚唯一能够选择的方略。劳师远征琉球,中途被宋军包了饺子怎么办?蒲寿庚摇摇头,坚决不同意尤永贤的意见。
“闻得唆都元帅水师屯于杭州,孙万户有献泉州的功劳,不如请孙大人向朝廷水师求援,先灭宋狗、再灭琉球,如何?”王与挑衅的看着孙胜夫。王与本是蒲老爷手下第一亲信,如今姓孙的仗着替鞑子引路的功劳,居然爬到他头上去了,这怎么得了?狗腿子也是有自尊的嘛!于是王大管家故意拿话给孙胜夫下蛆。
孙胜夫做狗的本事并不比王与差,立时听出了味道,赶紧辩道:“啊呀,王总管此言差矣。泉州归于朝廷,全是蒲大将军的功劳,末将不过为大将军门下一走狗,正是古人说的功人功狗之别,末将并无尺寸功劳与朝廷。”
见蒲老爷拈须微笑,孙胜夫松了口气,接着又道:“三年前朝廷水师东征日本,遇大风败回,确实伤了筋骨,如今的水师,只堪海上运兵,不能水面作战,且视远海为畏途,只肯沿岸航行,恐怕还得一两年才能恢复元气。现在叫他们帮忙打宋人、打琉球,这……”
蒲寿庚端起茶杯。“唔。胜夫说得有理。大元朝廷地水师若是靠得住。老夫恐怕也坐不到昭勇大将军地位置。”
众人默默点头。朝廷如此看重蒲寿庚。最着紧地便是他手下船队。连这点私商用来保镖防海盗地武力都能看上眼。元廷地海上力量如何。倒是不说也罢。
见恩主发愁。伊本。赛尔勒叫道:“老爷。水师被堵住。咱们还有骑兵!下次那些叛徒还敢来诱拐百姓。咱便派探马四下哨探。打听地真切。便在他上岸来接地时候。放铁骑冲杀。将那些上岸地叛徒和忘恩负义百姓杀个干净。看他还敢来泉州撒野!”
“赛爷好计策!”王与一叠声地叫起来。只需赛尔勒地马队成了大功。管水军地孙胜夫自然面上无光。这是王大管家最乐意看到地情形。
孙胜夫如何不知道王与地小九九?一而再再而三地下绊子使阴招。又拿赛尔勒这傻瓜当枪使。老子也不是没有脾气地!他赌着一口气说:“赛爷陆上冲杀。咱水军便没什么事儿了。正好趁着天气凉快。修修船篷、搓搓帆索。”
蒲寿庚扫了一眼一直没开口地金泳。“金总管。你怎么看?”
大宋行朝册封“琉球王”的诏书明发天下,泉州蒲家自然知道琉球已经失去控制了,负责此事的金泳责任最大,好在刁老鼠突然失踪,金泳便把所有事情一四六九全推到死老鼠身上,出脱了自己。现在被蒲寿庚点名问道,他恭恭敬敬的站起来答话:“回大人,卑职与海外通商在行,军伍之事就全然不知了。大人要问,该问孙、赛、尤、王诸位大人。”
蒲寿庚笑笑,探询的目光转向手下的四大金刚。
孙胜夫赌着气,王与要撺掇,赛尔勒被王大管家当枪使,尤永贤从来都附和王与,自然都说此计可行——最近一段时间,蒲家四大金刚难得像今天这样团结一致。
蒲寿庚阴险狡诈,但并没有什么军事才能,左思右想了一阵,眯着眼睛一转茶杯盖儿,就在盖儿在桌上旋转之际,他下定了决心:“好,便如此行事!”
金泳的两只招风耳,闻言微微一动。
琉球的夜幕降临,喧嚣了一整天的各大工场渐渐归于沉寂,最近高炉运行了一整个周期,已停火检修,钢铁厂静悄悄的,只有厂外传来的潺潺流水声,风过密林声。忽然,有人刻意压低了脚步声,沿着墙根轻轻走来。
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