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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原本以为这是双方有利的联姻,加上她名满辽东的智慧与美貌,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连嫁衣都准备好了,只待楚风一点头,就在今晚向长生天、不儿罕山和斡难河祷告,成就婚事。
谁知楚风竟然毫不在意的一口回绝了婚事,似乎根本没把乌仁图娅引以为荣的美貌和智慧放在眼里,也没把她身后,乃颜汗的十万铁骑放在眼里。
父汗三次恳求,居然不答应女方的主动提亲!是可忍孰不可忍!乌仁图娅俏丽的脸庞笼罩红霞,恨恨的咬着银牙,手按腰间的银刀,恨不得冲进帐篷,把那可恶的汉人当作羊羔儿肉,切成十块八块吞下肚才好。
草原上女儿,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眼泪。她回到自己的帐篷,赶走了侍女,不哭也不闹,暗暗盘算着心事……
楚风,确实有拒绝的本钱。辽东的贸易,对汉国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乃颜来说则是雪中送炭:伯颜大军驻扎东宁府,往东蒙古、辽河平原各部联络说降的快马,在草原上掀起一阵阵的狂风巨浪。若不是乃颜作为蒙古代理,从各部收集那些不值钱的碱面和羊毛,运到定远堡,从汉国手中换取大批的金银、粮食、布匹、盐巴和武器,再用这些东西收买那些东摇西摆的部落,乃颜早就成了光杆王爷,被伯颜丞相捉到汗八里,在忽必烈面前当成猴子耍。
乃颜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宴席上,反而加倍的热情,不断把酸甜可口的酸草饼子、醇香醉人的马**酒,敬给楚风。
大汉皇帝除了不娶他女儿,其他方面都非常给面子,酒到杯干,还学着蒙古人的样子,不用筷子,而是用银刀和小匕首切割分吃羊肉。
在耽罗岛设立北洋总督府,由刘喜出任总督,统管北方事务。辽东高丽事务由马可波罗负责商贸,驻军定远堡的骷髅师师长钱小毛负责军政,驻军倭国三岛的震天师师长黄金彪负责口木。
口木方面,挑动北条家和足利家内战;高丽方面,支持三别抄义军复国运动,金日光从耽罗岛进兵半岛南部,朴成性从辽东,沿鸭绿江、长白山一线进攻平壤;扩大对乃颜的商贸活动,并在辽东试验性组建骑兵部队……大汉的北方政策初具规模。
当南中国的闽广之地被大汉纳入囊中,数十个南洋岛国在金底苍龙旗下卑躬屈膝的时候,马可。波罗带来了消息:北方局势也迎来了变局的契机。自运兵器到口木,逼幕府割让佐渡岛之后,楚风就再也没到过北方,他认为是时候亲自走一趟了。
乃颜汗的宴请,并非鸿门宴,但保安司司长法华,仍然做了万全之准备,待宴请完毕楚风起身从汗廷回定远堡,法华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长期不断的加固、扩建,定远堡从单独的大棱堡,变成了一大数小的堡垒群,再加上壕沟、铁丝网、明碉暗堡,一个整师兵力驻守,皇帝进了堡,当真就像进了保险箱。
只不过,事实的发展,往往出人预料。
317章 女色魔()
317章 女色魔
乌仁图娅昂首挺胸走在定远堡中,浑不在意身后交织着的各种目光。
身为大汉和乃颜王爷之间联络的使者,又是如此窈窕的一位少女,她随时随地都能吸引到热切的眼神,但今天,显然这些交织着的目光当中,带着些别的意味。
不管怎么说,女方主动提亲而被男方拒绝,在任何一个民族来说,都是奇耻大辱,若换了汉家女儿,当天晚上就抹脖子上吊,只怕是唯一的出路。
乌仁图娅不怕。她是草原明珠,黄金家族的后裔,身体里流着成吉思汗相同的血脉,乌仁图娅只信奉努力争取,决不可怜兮兮的用眼泪博取同情——严酷草原上,弱肉强食是绵延千年的真理,蒙古人不相信眼泪。
所以当欧震以近乎兄长的身份对她好言劝慰的时候,迎来的是干脆利落的拒绝:“雄鹰在哪儿折翅,就在哪儿重新飞上蓝天。”
现在,乌仁图娅凭借身为联络使者,乃颜部唯一可以自由出入定远堡的权利,寻找到大汉皇帝下榻的临时寝宫。
定远堡最舒适的房间,铺上了羊毛绒地毯,摆着几盆南国运来的奇花异草,四壁的水晶吊灯光线明亮而柔和。
辽东北国的旧历七月,已有了萧瑟秋风,楚风紧了紧呢绒大衣,伏案审阅兵部扩建骑兵师的计划草案。
两个月前,随着闽广战事的胜利完结,汉军上下、从儒林到民间,都有了速战速决的急躁想法,几个统帅部的小参谋,甚至提出陆海军联合行动,集结两到三个师的兵力,从泥沽(今天津境内)登陆直取大都,生擒忽必烈,一举定鼎天下。
当时楚风就无语了,因为这个计划,和六百年后八国联军攻进北京城,让咱们那位祸国殃民的老佛爷仓惶出逃的战争,几乎如出一辙。
思想解放了,果然这群少壮派的参谋,什么都敢想啊!只可惜蒙元不是满清,大元皇帝忽必烈和他手下的百战精兵,绝对不是趁明王朝内忧外患之际捡了个便宜的通古斯野猪,而是刚刚消灭大夏、大金、大理、大宋、基辅罗斯、木剌夷、波斯、花拉子模等等数百国,铁骑从黑龙江打到多瑙河的无敌军队!
泥沽距离大都城三百里,而汉军是全火器近代部队,携带大批火器、弹药辎重,连续行军极限速度不超过六十里,这意味着从泥沽到大都城,至少需要五天时间。
就在中书省辖地(今北京附近,含河北山西河南山东各一部分),“以蒙古军镇守京畿”,忽必烈能调动的蒙古武士超过十五万!他们乘骑着耐力强悍的蒙古马,大军一昼夜就能奔驰三百里,将会轻而易取的将汉军合围在适合骑兵冲击的华北平原上!
军事上既不可行,政治上也毫无意义。大都城诚然是北元的国都,但在更北面的东蒙古草原上,还有忽必烈的行宫上都,朝廷每年在上都的时间,和大都是五五开;蒙古武士心理上最认可的都城,还是神圣的哈喇和林——它在更北面,蒙古草原的心脏地带,汉军鞭长莫及。
而对于这个时代的汉民族来说,攻击大都,远不如收复前朝行在临安,或者一百五十年前就被宋高宗放弃的开封府更有意义。
计划虽然在第一关就被否决,却引起了大汉高层的注意。楚风发现,汉军现行军事体制,能够在南方水网丘陵地区,甚至中原汉地有效的发挥战斗力,但要是在辽阔的华北平原,乃至更加辽阔,一马平川的蒙古草原上呢?蒙古武士会骑在奔驰的马背上,像一阵风似的从你的手指缝里溜走,然后在你最意想不到的薄弱环节发动致命一击!
不能控制蒙古高原,华夏就永远面临着北方草原上的威胁,要一劳永逸的消除威胁,就必须发展属于汉人的骑兵,像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李靖徐世绩大破突厥那样,为华夏文明赢得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骑兵师的正副师长,已有了现成的人选:张世杰、苏刘义。老张指挥步骑兵还真是一把好手,当年在荆湖让伯颜、张弘范都狠吃了几个苦头,只要别让他指挥水军就行。
当然,这个计划目前还是保密的,骑兵师肯定不能在南方组建,而只能在辽东草原上,从这里,西进可以威胁大都,东征可以渡鸭绿江进朝鲜,北伐则直捣蒙古高原的心脏,正是骑兵的用武之地。
但马匹、骑术教官、军马牧场,都需要得到乃颜汗的支持,在乃颜点头同意之前,骑兵师计划属于最高机密,连预备升任正副师长的张世杰和苏刘义也分毫不知。
怎样说动乃颜呢?可惜他长那幅德性,否则俺小楚子捏着鼻子收了那啥丑八怪公主,老丈人还不给女婿行个方便?算了算了,瞧乃颜那幅横向发展的身材、那幅邋遢像,几十年不洗澡的强悍人生,真是非有勾践卧薪尝胆的勇气,才配得上他女儿啊!
楚风无奈的摸摸鼻子……
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响,高高的窗口,搭上了一只铁制飞爪。
定远堡是一座对外戒备森严的军事堡垒,并不是对内戒备森严的监狱,何况谁能想到,有一个整师驻守的堡垒,居然会有人混进来?
乌仁图娅本来就有自由通行的权利,她根据以前观察的地形,避开行宫核心区密密层层的保卫力量,来到了楚风寝室下的一座露台。
飞爪搭上窗沿,草原明珠捉住绳索,矫健有力的小腹一缩,线条健美的腿蹬在建筑堡垒所用的巨大石块上,双手轮番用力,身子就轻盈的向上升去。
皎洁月色映照在她充满诱惑力的脸庞,丰润的红唇向两边翘起,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哼,不是嫌我这嫌我那吗?倒要当面问个清楚,凭什么把拒婚的侮辱,施加在我的身上?
就快到窗口了,乌仁图娅抬头看看和窗口之间的距离,忽见空荡荡的窗口出现一个黑影!
所谓的天之骄女,同样怕鬼——而且还怕得要命。那黑影背对室中灿烂的灯光,更显得黑洞洞的煞是吓人,乌仁图娅手一哆嗦,差点从绳索上掉了下去。
这可爬了五六丈高,摔下去还不成肉饼?她惊出身冷汗,略定了定神,见那黑影并无异动,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当然是人!”那黑影一开口,乌仁图娅就恍然大悟:深夜呆在皇帝寝室,不是皇帝本人,还会有谁呢?
这下着难了,是上去,还是下来?草原明珠平时第一次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乌仁图娅认得楚风,楚风却认不得她,借着月光看清来人,见是那位宴席上割小羊羔脊肉的美艳侍女,他便不叫侍卫。
楚风冲着底下笑眯眯的道:“喂,美女,半夜三更背着人跑我房间,是要偷香窃玉么?”
呸!乌仁图娅啐了一口,心说你个大男人,也好自称什么香什么玉?反正今天的打算是泡汤了,上不上下不下的更使尴尬到了极处,饶是草原儿女放得开,也羞得她满脸通红,气愤愤的朝上叫道:“你香喷喷的么,就能引人来偷?我瞧你身上臭烘烘的,一点不香!”
楚风笑嘻嘻的作势闻了闻身上,“今天被你们乃颜王爷抱了下,难怪有点臭。待我去洗个澡,就香了。”
父汗信那啥聂斯托里安教,一辈子不洗澡,这让只信武力不信神的乌仁图娅甚为不满,此时在楚风口中说来,倒有几分亲切,她扑哧一笑,扬起面孔对窗口的楚风道:“吊这半天,我也累啦,今天先回去,明天再见面吧!”
当这定远堡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弄清这“侍女”的来意,和进入定远堡的途径,楚风怎肯放她走?
乌仁图娅正待顺着绳子溜下去,只听得窗口楚风贼忒兮兮的笑道:“美女,长夜漫漫孤枕难眠,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却见楚风手上一根黑黝黝的铁管子,不偏不倚的指到她头顶。
“犟驴!牵着不肯走、打着还倒退!父汗提亲你回绝,这晚上倒有兴致!”乌仁图娅并不知道乃颜没指明她的身份,此时会错了意,还当楚风回心转意接受提亲了呢!并无半点害怕,她双臂用力,沿着绳子几步上到了窗口。
“冤家,还拿那东西指着我呢?”乌仁图娅身手矫健,双手撑着窗台,一个空翻跃进了室内。
常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