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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目有些啼笑皆非:“车散了,没见到人?”
“没有。我们不敢动,赶紧求你们来了。”
头目考虑了一阵子,此非久留之地,一定要及早离开。但那两车货物怎么办?他四下里张望打探,意外地发现在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碰巧有两辆排在一起的大车正在等生意,只需要一辆就能装完那两车货。两个车夫正靠在一棵大树边打盹。
按这位头目的脾气以及登云会一向的作风,恐怕就会直接上去抢车,对方稍有反抗便拔刀子杀人。然而这位头目十分有警惕『性』,迅速地想起了之前发生的那几起事件,并很快判断出:这几个恰好出现的车夫大为可疑,弄不好这就是一个圈套。
他突然想到:为什么不将计就计,把这些车夫诱入埋伏,举而歼之呢?他的人手足够多,完全可以分成几队,相互照应,确保不会全军覆没。
他冷静地思索着,并立即付诸行动,将手下分为三队,其中两队人在暗处密切监视,他则亲自带领着其中一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前去雇车。
“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季幽然问。
“的确没有,”头目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是小孩偷糖被爹娘抓了个正着,“从开始雇车到最后送到目的地,车夫什么都没做。”
“那你们究竟上当在什么地方?”
“那批货,”头目的一张脸比苦瓜还苦,“货物装进车之后,两个车夫故意找借口要去附近撒『尿』,我们都担心他会发动什么机关来对付我们,所以全副精力都放在了他身上。谁知道那两个车夫只是被人雇佣来愚弄我们的,真正的机关藏在车里——货物进车后,全都被掉包了,因为车的侧壁是活动的,可以拆开,货物被搬进去后,都通过侧板转移到了另一辆我们没有雇的车子里。我们『逼』问那两名车夫,但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说有人给钱要他们如此这般……”
季幽然好不气闷,却也无可奈何。但还是那句话:在登云会里混,面子不能丢。
“我去现场看看,”她以内行的口吻说,“也许能找到点线索。”
于是她去了,看着那辆化为零件的镖车发呆。想想那两辆并排在一起的马车,的确是巧妙地安排,但绝非无懈可击,毕竟搬运货物时,再轻手轻脚的人也会有响动。然而一个很大的问题是: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在两个毫无威胁的车夫身上,唯恐他们突然发难,于是谁都没有去注意到一旁的其他动静。
这显然又是一个算计准了的计谋,只不过这一次不抓人了,只是抢东西,本质上仍然是砸登云会的面子。她回想着这次事件的经过,发现敌人再度精确把握了他们的思维方式,不由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再一想,毕竟是那么多的货物,要搬走也会在地上留些痕迹。于是她又低下头,在地上仔细寻找着印痕。这一带过往车马不少,但她毕竟追踪经验丰富,还是判断出了一个可疑的车辙印,循着这条印子跟过去。
辙印曲里拐弯,慢慢走向了一个荒僻的方向,季幽然心里不由警惕起来。既然此人能安排一个圈套劫镖,自然也有可能安排第二个圈套,把追查的人也一并做掉。她一面走,一面提起内力,暗中提防。
最后她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车辙印自此中断。河边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垂钓者坐在那里。她缓缓地一步步走上前去,心里把一切可能出现的阴谋轨迹——至少是她能想象到的——都盘算了一遍,甚至决定假如发生什么异状,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先动手把此人做掉再说,杀对杀错都无所谓。
然而不等她靠近,垂钓者竟然主动发起了袭击,他的钓竿一甩,一个亮晃晃的东西向着季幽然飞了过来。季幽然哼了一声,杀意顿起,轻松闪过这枚暗器,欺身上前,一道寒气击向了垂钓者。
一声脆响,这位垂钓者……化为了无数的碎片,而且这些碎片竟然都飞了起来,在空中『乱』舞。季幽然定睛一瞧,不由得七窍生烟:这个垂钓者只是个木头人,手臂上安有机关,可以做出挥舞钓竿的动作,而它刚才甩出的东西多半是块随意捡来的废铜烂铁,甚至不排除是只鳞片在阳光下反光的鱼。
真正的威胁藏在木头人的体内——那是一群狂怒的马蜂。
第七章、神锢2、()
我还是上套了,这是季幽然第一时间的反应。但上套并不意味着会被套死,这群马蜂换了任何一个其他人都够喝一壶的,然而很不幸的,它碰巧遇到了季幽然。这位心狠手辣的女魔头身上的冰灵诀可不是吃素的。
一片白气弥漫开后,所有的马蜂都被冻住了,掉在地上发出叮咚的声响。火冒三丈的季幽然正在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偷袭者抓住冻成冰块再敲成比马蜂还小的碎渣,此人却自己从河里钻出来了。他取下嘴里含着的可以让他在水下呼吸的空心芦苇,笑容满面地打着招呼:“美女,我们又见面了!也只有你那么大的本事,才能对付我的陷阱!”
“看见我来了你也下那么狠的手,”季幽然叹息着,“可见我应当不折不扣地执行教主令,先取了你的狗命。”
“话不能这么说,”浑身湿淋淋的小木匠安弃说,“我对探地镜的改造有些失败,镜子在水里就变得很模糊,只能看到有人过来,看不清脸。”
季幽然哼了一声:“是个不错的理由。但如果你不能给出一个和我教作对的合理理由,我一样会取你狗命。”
安弃摇摇头:“你这么说话真让人伤心。和登云会作对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别人不需要,你需要,”季幽然回答,“你这种胆小如鼠见风使舵遇到点事情跑得比风还快的家伙,怎么会有胆量主动和登云会较劲?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现在不用打死你你也得信了,”安弃嘻嘻一笑,“你那些同伙们现在一定很快乐。”
季幽然继续哼:“还好。没想到你打架不行,玩起阴谋诡计倒是一套一套的。”
“头脑聪明是最重要的,”安弃挺了挺胸膛,“当然,丁风临死前也稍微传授了我一丁点他的拿手技艺。虽然我的武功还是那么糟糕,但我觉得他一定会很喜欢我现在做的事情,因为我终于不再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废物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季幽然发现自己无法和这家伙贫嘴,只好直扑正题。
“我只是在实验,或者说练手,”安弃说,“好比一个木匠在学会做一把椅子之前,先得会做弹弓。”
季幽然嗤之以鼻:“没听说过。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干点什么更大的事情。那究竟是什么?”
安弃打了个喷嚏,像狗出水一样抖抖脑袋,瓮着鼻子说:“我要和贵教教主作对。我一定要揭穿他的真面目,并且要通过他找到登云之柱,回到天界去。”
“这么说,你彻底相信了?”季幽然若有所思。然后她诧异地看到安弃的脸『色』变了。一向嬉皮笑脸的小木匠阴沉着脸,咬紧了牙关:“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对我而言,不信也得信,不然我最好的朋友就白死了。”
他简短讲述了一下方仲的死,并不愿意多提半个字。但季幽然能看出,小木匠的身上多了某些特异的变化。假如过去这家伙是头蜷在圈里等着挨刀的家猪的话,现在他似乎更像一头野猪:就算是死,也要用獠牙在猎人的肚子上划一道,让敌人肠穿肚破陪他一起完蛋。
“看来我不用激你去干什么事了。”季幽然说。安弃听出她话里有话,连忙追问。
“你的朋友,易离离,还记得吗?她被捉了,而我没有想到办法把她救出来。”
和吊儿郎当的安弃不同,易离离一直在寻找着瓦解登云会的方法。和安弃在外围小打小闹搞点无关紧要的破坏不同,她很理智地进行了自己和教主之间的实力对比,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教主是一头大象,自己充其量是只小蚂蚁。一只蚂蚁想要绊大象一跤?别逗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让大象自个儿生病,自个儿倒下,哪怕仅仅是让它牙疼。易离离可记得自己当年牙疼时的感觉,她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的牙齿都一古脑拔个干干净净,哪怕以后一辈子只能喝水……登云会如果牙疼,也会很难受,她确信这一点。
而大夫说了,牙疼其实是一种肉眼看不到的小虫子在作怪。那我就做这种小虫吧。她开始利用自己对登云会教义的超越常人的深入理解,反其道而行之:抓住一切细节上的漏洞声称该教义是错误的、荒谬的、彻头彻尾骗人的。与季幽然类似,她对于什么天神天魔登云之柱的实质也并不是太在意,能拿来作为武器就行——哪怕为此违背真理让死去的老师气得从坟头坐起来也无所谓。
登云会的成员构成,大致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完全不在乎究竟存不存在什么狗屁天神,图的就是魔教势大,可以有油水捞;另一部分则是被花言巧语所蒙蔽,真以为自己能登云升仙。易离离就针对后者下手。她天生拥有诚实可靠的外表,又跟随着老师精研古籍,炮制一些假的说法出来骗人并不比吃饭更困难。而更重要的在于,她开始捏造教主的流言,把他形容成一个欺世盗名、卑鄙无耻的小人、骗子、恶棍。
“所以她比你聪明得多,”季幽然叹息一声,“我父亲总是说,思想的腐蚀『性』,远远胜过武力。你不过能送点教众进监牢、或者抢点钱,易离离却实实在在地动摇了不少人对教义的信仰以及对教主的忠诚,导致了一段时间以来,刑堂的生意好的不得了。”
安弃深深地感觉没面子,却不得不承认季幽然说的有理,但眼下还有比让季幽然嘲笑自己更重要的事:“但是现在,她被你们抓起来了?”
“因为我父亲还说过,思想也不能离开武力的保护,”季幽然耸耸肩,“她毕竟势单力孤,除了鼓动他人之外,没有其他本事。一旦被发现了,惹得教主全力抓捕,终于还是很难跑得掉。这方面她倒真不如你,比狐狸还狡猾。”
“多谢夸奖,”安弃终于找回一点平衡,“那我们该怎么把思想……呃,把她救出来呢?”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登云会之敌。”
易离离的囚禁状况是这样的。比起那些名刀明枪砍砍杀杀的敌人,教主显然也更重视“思想的力量”,尤其当他发现此人对登云之柱的秘密有着极其深入的了结时。他没有立即杀死她,而是把她关起来,想要顺藤『摸』瓜揪出所有知道此事的人,以便斩草除根杜绝后患。
“也就是说,这根本就是个陷阱?”安弃问。
“确切说,是个你不得不跳的陷阱。”季幽然冷酷地说。在两人的眼前,是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北方小镇,但镇上的每一个人,从车夫到木匠到卖茶叶蛋的,都是登云会的教徒。因为这座充满着市井气息与温馨氛围的小镇,实际上就是登云会的总坛所在地。它并不像一座堡垒那样武装到牙齿,明确地摆出拒绝与警告的姿态,但对于怀有敌意的人来说,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可能充满杀机。
幸好有季幽然这个内应。她很轻松地把小木匠伪装成新进的教徒,带入了总坛,并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