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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已经太晚了!”窗外突然传来一句话,随即两人眼前一花,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一袭白袍,头上盖着面幕,他将面幕拉下来,『露』出一张残缺可怖的脸。这张脸曾经在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出现在云湛面前,揭穿了云湛的身世之谜;这张脸也曾用阴谋试图欺骗他,不过最后未能如愿。
“教主,咱们有年头不见啦!”云湛镇定地说,“当然了,那一天晚上我们是在坟地会过,只不过谁也没见到谁的脸。”
“的确,当年你还是个只会赌钱的小孩呢,”辰月教主悠然自得地坐下,“不过无论什么时候,你破坏起我的计划总是不遗余力。”
云湛淡淡一笑:“承蒙夸奖。”心里却大叫糟糕。辰月教主毕竟不是一般人,竟然无声无息地到了门外他才刚刚发觉,以至于一下子落了下风。这房间并不算小,但要折腾开动手,对他而言却也不易。至于辰月教主,是不是嘴皮子翻两下就能把自己置于死地呢?
不过心里叫苦,表面上还得硬着头皮逞强:“这一次你的计划又被我破坏了,心情如何?”
辰月教主冷笑一声:“破坏了么?我喜欢有自信的年轻人。”
话音刚落,云湛就发现不妙。整个房屋的空间仿佛是做了某种怪异的扭曲,家什全不见了,门和窗都消失了,四周的墙壁变成了墨黑『色』,头顶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花纹,云湛猜测这可能是辰月教的某种封引标志。与此同时,地下却突然冒出许多坚韧的灰『色』藤蔓,向他和萝漪卷去。
惊叫声中,萝漪闪避不及,已经被藤蔓卷住。她慌忙施加了一个咒术,放出一条火蛇,试图用火焰将藤蔓烧断。但那藤蔓材质特异,丝毫不惧火焰,顷刻间已经把萝漪捆得扎扎实实。
云湛闪过了第一击,在这一瞬间脑子已经转了无数转——看来这藤蔓很结实,估计不怕打;这房间也太狭小了,自己就算长出翅膀也躲不开。看来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全力抢攻,争取先打倒辰月教主。辰月教主一旦被杀死,这些秘术形成的藤蔓也必将会消失。
想到此处,他装作脚下被藤蔓一绊,扑倒在地,已经借这个动作取下了背上的弓。辰月教主惊觉,左手轻摆,几条藤蔓立即向云湛袭去。云湛毫不理睬,连发四箭,分击辰月教主的双眼和胸腹,教主无奈,将藤蔓召回,挡住了这几箭。
云湛抓住这一点空隙,一轮连珠箭『射』出去,辰月教主一时无法进攻。他对云湛的弓术十分忌惮,只能被迫处于守势,左支右绌,藤蔓的攻势大大减缓,几乎都在他身前挥舞防御。云湛正在高兴,回身一『摸』,却发现身上已经没箭了。
这一下只能大叫苦也,他恼恨地将弓一摔,辰月教主的狞笑声中,无数藤蔓从他脚底生出。他勉强依仗着灵活的身手躲开了,却不防背后生出一根,猛抽他的背部。他感到一股巨力击打在背上,这回是货真价实地失去了平衡,狠狠跌下去。
云湛勉力挣扎,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几根藤蔓有如老鹰捉小鸡,轻松地把自己的手脚缚住。鉴于辰月教主对他的重视,他享受了比萝漪更高的待遇,连手指头都被细细地捆起来,以至于他要忍不住嘀咕一声:“这是夏天,你用不着给我戴手套的。”
辰月教主摇头:“那可不行。我听说,羽族有一种古老的高级法术,可以把全部精神力凝成爆裂气流,从指尖爆发而出,威力比我的冰线强得多。刚才你摔弓那一下,太做作了,而我这个人疑心又重。”
云湛长叹一声:“算你狠,我认栽了。”悄悄试了试,发现手指头全然不能动弹,根本不可能抽出来偷袭;再费力地扭头看看萝漪,正在惊惧地望着他,看来也是没辙。但他心里仍然不甘心,想要做点挣扎,眼珠子骨碌一转:“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死到临头了,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我,让我们死个明白呢?老实说,虽然我的推理基本正确,但很多细节还是稀里糊涂的,对于你这么做的动机也还不了解……”
辰月教主仰天长笑:“风蔚然,不,云湛,云大游侠,你是不是坊间的演艺小说读多了,总盼望着坏人在即将得手时磨磨蹭蹭的啰嗦一通,给你留出翻盘的时间?对不住,你太狡猾了,我这个坏人不能让你如愿。”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果然毫不闲着,双手平举,等说到“不能让你如愿”时,指尖慢慢凝出一道道细线。这细线在明亮的月光下完全看不到,但在这漆黑的房间里,却隐约闪着微光。这些线在空中悬停着,只等辰月教主蓄势完毕,便会如毒刺一般激『射』而出,直接穿透两人的身体。
“你死之后,有足够的时间去慢慢思考,”辰月教主一面说,一面将手指对准了云湛。
云湛满头大汗,却毫无办法,只感到辰月教主手中的杀气越来越浓,马上就会刺向自己。我会死在这儿吗?他禁不住这么想。
那一瞬间他的头脑里出现许多纷『乱』的碎片,有那么多的人和事交替闪过,让他不知道应该伸手捞出哪一片。他觉得自己应该怀念一下自己的父亲,怀念一下老仆陈福、师父云灭,怀念一下损友姬承及其温柔的夫人,但最后他只顾得上转这个很不光辉很不天驱的念头:早知如此,当初我真该去做个驸马他妈的堕落一辈子好了……
可惜早知如此这种念头,从来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眼前的实际问题就是那即将在自己身上刺出一些小孔的冰线,它们即将把这个时代所剩无几的天驱之一送到下辈子去。可怜的天驱徒劳地扭动着身子,努力向后缩着,但那几寸几分的距离无疑是于事无补的。
正当他打算放弃努力、并希望自己的尸体至少看上去镇定一点时,他突然感到有一根极细极锋利的细丝从自己手腕上擦过,虽然只是轻轻一触,也割破了皮肤,鲜血涌了出来。
这家伙真没劲,云湛想,已经胜券在握了,还玩阴的。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的手腕明明被捆得连蚊子都叮不着,怎么可能被割破?
尝试着活动一下手腕,他惊喜地发现,缠在手腕上的藤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断开了。敢情刚才割伤自己的细丝,就是为了切断那些藤蔓。
有人暗中帮忙!可这会是谁呢?这当口也没时间去想了,他不动声『色』,迅速凝聚全部的精神力,却听见辰月教主发问说:“我应该先杀你们中的谁呢?”
萝漪忍不住破口大骂,倒是面无惧『色』,云湛却回答说:“当然是先杀她,女士优先么。”
辰月教主和萝漪都是一愣,辰月教主哈哈大笑:“不妥,你的威胁比她大,还是应该杀你。”说罢不再罗索,手中冰线开始向前延伸。云湛感受着他力量的膨胀,在爆发前的一瞬,猛然伸出右手,向着辰月教主凌空一点。
教主如果早有准备,这一下也未必就能伤了他,但此刻出其不意,完全没有料到云湛竟然能脱困而出,心头大骇,忌惮羽族的爆裂气流,迅速收招,将身子移开。然而他蓄劲已经完成,一下子收回,只感到寒气倒灌回体内,五脏六腑如受冰冻,一阵难受。而他也紧接着发现,云湛这一下只是虚招,并没有任何攻击迫近。
真正的攻击来自于左手。云湛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出,指尖陡然爆发出一声尖啸,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一般,一道气劲穿越了整个房间,直击辰月教主的胸口。教主想要做第二个躲闪动作已经来不及,仓促间将全部法力集于身前,凝出一块冰盾。
一声巨响后,冰片四散飞出,辰月教主的整个左臂都被击成碎块,左肩只剩一片血肉模糊。云湛心里大呼可惜,这块冰盾毕竟还是起到了作用,不然教主此刻已然毙命。
教主重伤之后,之前的秘术已经无力维持,整间屋子恢复到之前的形貌,缠住云湛和萝漪的藤蔓也消失无踪。眼见教主忍住剧痛,踉踉跄跄地向着门口方向奔去,云湛一跃而起,快步追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即便云湛这样的胆大妄为之徒,看了也觉得触目惊心。辰月教主眼看就要跑出门了,身子却突然间上下分离,整整齐齐地从腰部开始断为两截。他的上半身平平的向前飞出,双臂还在作着怪异的摆动;他的双腿在没有上半身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向前跑出七八步,这才软软的倒在地上。噗地一声,上半身也落到了地上,辰月教主的嘴里慢慢渗出血来,双目圆睁,似乎是难以置信。
云湛赶忙收住脚,仔细分辨,在距离门口大约四五步左右的地方,他发现了一根细细的丝线。辰月教主的身体,竟然就是被这样一根细丝切开的。他想要退回去,却很快发觉了异状: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有无数根这样的细丝悄悄的展开,将自己围在当中。稍微一动,身体就有可能被割开。
萝漪兀自傻乎乎的,见辰月教主如此离奇的惨死,还想上前探个究竟,云湛大喝一声:“站着别动!千万别动!”
萝漪吓了一跳,不敢再走,却听的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你放心,这些天罗丝都是替你一个人准备的,云湛。”
夜宴 第十二章:天才的头脑()
云湛的惊愕在听了这一句话后立马转成了暴怒。他条件反『射』地怒吼起来:“夯货!有一天不和我捣『乱』你要死啊!”
吼完之后他才发觉不对味,一时间不知是喜是怒还是惭愧,眼看着安学武的身影在门口出现。那一瞬间他感到一股阴冷的杀气,仿佛比天罗的丝更锐利,又仿佛压根没有任何锋芒,无迹无形。即便是面对辰月教主的时候,他也未曾感受到这样令他浑身不安的压迫感。
不过这感觉稍纵即逝,杀气迅速收敛起来,安学武魁梧的身躯雄赳赳气昂昂地迈了进来,一张脸上正气依然,俨然还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捕头。
“我在你身边一共布下了三十一根丝,保证你从任何角度都出不去,”安学武说,“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规矩点。”
云湛苦笑:“安捕头,我听说做杀手是违法的,是不是?”
安学武摇头:“我没听说过。谁要是相信这种说法,那他一定是个夯货。”
两名夯货你瞧着我我瞧着我,眼里都禁不住迸出火花来。安学武突然拍拍头:“我见了你就来气,连正事儿都差点忘了。”说完走向辰月教主的尸体,从教主的长袍里取出了两张发黄的纸片,想来就是地图了。他将地图展开看了看,把其中一张放入怀中,再仔细研究剩下那张,最后走向了方才云湛发现封印的地方。
辰月教主已死,他的生命之力与所下封印之间的联系业已解除,只需要一个粗通秘术的人就能解开。然而安学武的秘术看来并不精通,虽然能将天罗丝送进来,却无法解除这个封印,捣鼓了一会儿,把头转向萝漪:“你来解开它。”
萝漪哼了一声:“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安学武抬起手作恐吓状:“那我就杀了他!”
萝漪双手一摊:“你随意。这次该享受一下男士优先的待遇了。”
云湛叹息:“报应来得好快。”安学武却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想了想,换出一副笑脸:“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