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没有办法在年木上支撑超过五分钟,”大哥低声说,“我试了一次又一次,怎么都不行,一旦超过五分钟,我一定会晕过去。可我不能在城邦的子民面前昏倒,那不是我个人的面子问题,那是杜伊维安家族的荣誉。一个新任的领主,尤其是高翔于天空中的羽人的领主,竟然会害怕高度,这怎么能让民众信服并支持他呢?”
“所以他找到了我,希望我帮助他拖延一些时日,”翼安开口说,“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我更看重云家的荣誉,如果他真的在年木上吓昏过去了,丢的不是他自己的人,而是整个云家的脸面。所以我不得不帮他。”
“那他后来和你的争吵又是为了什么呢,二哥?”我问我的二哥云晗。
二哥搔了搔头皮:“他来求我,说他实在没法当这个领主了,说要让位于我。开什么玩笑?我现在过得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凭什么要去做领主,一辈子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干?所以我们吵了起来。”
我想起了当时偷听到的那句话:“别作梦了!我才不管什么狗屁家族荣誉,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是我的自由!我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天晓得这句话的含义竟然是这样的。唉,二哥也真是不分轻重啊,但自由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人愿意轻易舍弃呢?
不管怎么说,至少一切都水落石出了。如同黄小路所说,这起事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也并没有造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叔叔或许很生气,或许即便大哥真成了新任领主,他也会以家长的身份对大哥和翼安严加惩罚。可当前最紧迫的问题是:明天的仪式该怎么办?
我们都犯难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付这该死的典礼。黄小路和林霁月却走到一旁,交头接耳地说了一堆悄悄话,然后林霁月一脸笑容地走了回来。
“有一个办法,正好也可以让向往自由的二王子好歹为家族做一点贡献。”林霁月说。二哥的脸一下子白了:“我说过,我不做什么领主,打死我也不做!”
“没让你做领主,只是要你代替你哥哥参加一下典礼,”林霁月说,“你的身材正好和你哥哥差不多,我们在雷州的巫民那里学过一点易容术,虽然不太精通,但站在那么高的年木顶端,下面的民众是压根看不清楚脸的。只是让你为家族服务一天,在年木上站一天,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个我可以答应!别让我当领主就行!”二哥大大松了口气。
“至于你,就躲在年木的扶梯下面,在典礼结束后,马上替换掉你的弟弟,成为真正的领主,”林霁月又对大哥说,“做一个好的领主,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而不是拍着翅膀飞多高。你那么害怕玷污家族荣誉,那么害怕让民众失望,可见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你应该能做一个好领主。”
大哥眼里含着泪,重重地点着头。看起来,一切都解决了,只有我的叔叔似乎不大高兴,在嘴里嘀咕着:“这样的话,典礼岂不成了儿戏?”
但不久他又高兴起来:“把典礼变成儿戏,总比把领主之位变成笑话要强。就这么决定吧!”
“你们羽族就是这样被繁文缛节所拖累的……”林霁月摇着头作智者状。
儿戏的典礼进行得很顺利。说真的,林霁月的化妆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我二哥本来还长得挺像大哥的,这么一化反而像是个从深山老林里钻出来的悍匪。但好在年木足够高,仰起头来根本看不清脸,所以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即位后的大哥虽然很感激黄林二人,但并没有给他们绝对不与羽皇结盟的承诺,他只是答应了两人,他一定会从城邦的安宁和九州的大局着想,不会轻易让人民卷入战火。我对此有些不高兴,叔叔却夸赞大哥做得对:“他现在是一个领主了,领主判断问题不能被个人感情所左右,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你的哥哥,会是一个很好的领主。”叔叔就像是喝了三斤酒一样,满脸通红。
既然完成了和领主的会谈,他们也得回东陆去复命了。我把他们送出扶风城,一直牵着林霁月的手,心里很舍不得。我想再见到林霁月,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来自异世界的黄小路,可惜的是,没有时间了。
“你们答应过的,一定还会回来看我!”我大声说。
林霁月把我抱在怀里,很认真地说:“一定会的,我不是还答应了你,十年后过来嫁给你嘛!”
“说不定那时候我已经是城邦的大将军了,”我挺着胸,“那你就是将军夫人了!”
我们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惊动了林霁月的坐骑。这匹胆小如鼠的马儿嘶鸣一声,撒蹄跑远了,林霁月连忙把我放下,大呼小叫着追了过去。我没有跟上去,却把目光投向了黄小路:“十年之后,她大概已经是黄小路夫人了吧。你可得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这番话是我从戏文里学来的陈词滥调,说得磕磕巴巴,再衬上我矮小的身材,一点也没有故事里的英雄的豪气。但黄小路听了我的话,脸『色』却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快回去吧!”他『摸』了『摸』我的头顶,快步追向林霁月。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他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有浓重的阴影。
一个人往回走的路上,我突然明白了那是为什么。然后我就为了那个不可能嫁给我的女子而难过得哭了起来。
序()
如果把写九州比作失足,显然不同的作者失足原因各异。有些人怀着建筑世界的美好理想聚集在一起,有些人在世界建筑起来之后慕名而来追随先烈遗风,有些人被世界的创造者们邀请作友情出演后来有的客串了一把就走有的留下来喧宾夺主……上述理由都符合温暖光明正义可爱的基本原则。
最后还有第四类人,这类人对九州世界的构建没兴趣,对九州诸天神的作品缺乏热爱,当然也更不会有谁招呼他过来搭把手。他只是纯粹风闻此处有稿费可骗,于是想要浑水『摸』鱼试把手,结果机缘巧合就一直混到了现在。你知道,我说的就是唐缺这厮。
在另外一种说法里,据说人们最开始写九州的时候什么也不管,只管写得开心,写到后来突然糊涂了:“我们到底在写些什么?我们想要写些什么?”
对九州而言,这是一笔糊涂账。九州世界走到现在,年头越来越多,作品越来越多,概念上却越来越让人犯难:九州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同样写九州的有很多认识不认识的作者,口径各不相同,有人要做一个世界,有人要做一本历史,有人说我先做一个村,有人说我专心构建一个王朝……而有人说:“我就是个死说书的,只想讲故事。”你知道,我说的还是唐缺这厮。
写九州也有年头了,开始不过是想在杂志上骗点稿费,写到现在回头数数,自己先吓一大跳,居然已经有了一百多万字,这个字数拿给领导念发言稿都要念上好几天了,卖废纸也得有好几斤。但如果你要问我“九州到底是什么?”我还是给不出一个标准答案。我不想构建一个了不起的奇幻世界,也不想书写一段严肃到死的帝王将相史,九州于我而言,大概就是一个背景,一个画板,我可以在该画板上很开心地涂抹出一个个不同的故事来,至于什么意义什么理想,请你以一种团成一个团的姿势,以比较圆润的方式,离开我的视线。
九州是一个庞杂的世界,各种各样的设定不少,有时候难免会让新读者产生一些理解障碍,但故事永远是相通的。无论是在九州还是在美利坚合众国还是在中土大陆,战争是一样的,阴谋是一样的,爱情是一样的,友谊是一样的。正是这些共通的元素吸引着人们的视线,让设定问题不再成为问题。
所以我只想做一个讲故事的人,把那些构建世界之类的宏伟目标交给别人,总不能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伟大的目标,总还需要一些轻松一点的东西。九州是什么?其实就是几块大陆几片大洋一群星星六个种族若干怪兽外加一些神神叨叨的人和组织,如此而已,有了这些,已经足够支撑起一篇篇像模像样的小说。而有了这些小说,我们就已经拥有了九州世界,一个让人爱让人恨,让人热血沸腾让人莞尔微笑的世界。它不依存于年代表或者魔法书而存在,它只因为一个又一个的故事而展现出生机。
这本书最终定名为《龙渊》,来自于同名的中篇小说。在我所写过的所有九州小说中,《龙渊》是最怪异的一篇,因为它混淆了真实世界和九州世界的界线,杂糅了穿越、科幻之类原本不属于九州的元素,以致于登上杂志时被标注为“非九州”。但我想说,《龙渊》代表的就是我心目中的九州世界,一个理想与现实交织的充满歧义的怪异世界,一个可以容纳一切小说元素的宽宏世界,一个光怪陆离多姿多彩的美丽世界。
这个世界在诞生时是一滴水,我们希望它变成海洋。
夜宴第一章:现场的记录()
厨师的证词:
老爷,我是干后厨的,生猪生羊送进来,好酒好菜送出去,我哪儿知道他们晚上请了些什么人啊?咳,我不是机灵,我是听到外面杀起来了,吓得腿软,一下子跌到空米缸里去,然后卡在里面出不来了,这样才躲过一劫哇。喏,就是那位官差大爷打破了米缸,才把我拉出来的。
没有,没看见,真的没看见,在您面前我敢说假话吗?我都快吓昏过去了,还敢探头去看?我就听到外面不停的有人惨叫,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还有那股血味,浓得要命。我一直缩着,生怕被他们发现,后来他们还真的进了厨房,把我的伙伴都杀了,就是没找到我。不,我就是随口一说“他们”,当时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哪儿分得清楚来了多少人,也说不定就只有一个人呢。
是,是,不啰嗦。我们厨子就是上头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不知道做出去的东西是给谁吃的。嗯,我想想,请容我想想。对了,今晚做了很多蔬菜,还有好多新鲜水果,可能是给羽人准备的。还有,管地窖的老阎拿了两坛子黑菰酒出来,听说河络最爱喝这种酒。还有,老爷特地嘱咐,烤肉要切得越大块越好,可能是要给夸父吃吧。
时间?晚宴大概是在暗时之初开始的,进行了半个对时左右就出事了。嗯,我肯定,因为晚宴开始后我才熬的豚鼠汤,刚到快好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叫起来。
别的?真的说不出来了,老爷,我只是个厨子……
小偷的口供:
冤枉啊大人,冤枉啊!我只是做点偷鸡『摸』狗的营生,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杀人哪!再说了,那满院子的尸体,就我这点斤两,杀得了吗?您手下这几位爷一拳头就把我闷在地上,现在脸还肿着呢,您瞧……
是是是,小的一定老实交待!小的一直和二夫人房中的丫环小悠关系不坏,她前天告诉我,云老爷子好像要宴请几个重要的宾客,大部分家丁都会去前院巡逻。小的罪该万死,听到这消息就手痒痒,想到二夫人房里去『摸』点东西出来,小悠告诉我云老爷刚给她买了新首饰……是,小的千不该万不该,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我真的没有杀人哪,绝对没有啊!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