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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缺九州经典力作(套装共11册)-第4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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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生意怎么样啊?”在应付完海盗们的嘘寒问暖后,宋奎觉得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可以直扑主题了。

    大家却支支吾吾,面有难『色』。宋奎再三追问,师爷尴尬地说:“最近大半个月根本没开张。不知道怎么回事,沿岸的海防力量突然大大增强了。我们第一次出手就损失了一条船、十几个兄弟,所以没人敢动了。”

    “不做生意,那么多兄弟吃什么?喝海水吗?”宋奎冷冷地四下环顾。海盗们噤若寒蝉,没人敢说话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搏命,”宋奎慢悠悠地说,“多一点官兵就不敢动了的话,那就只能干坐着饿死。我的伤已经好了,今晚准备,明天出海。”

    海盗们个个苦着脸,但都知道自己的老大凶悍绝伦、武艺高强,谁也不敢再多说。第二天正午,宋奎挑选了四艘快船,海盗们时隔一个月后再次出动。

    这一天风平浪静,天气晴好,虽然不利于掩护海盗们的行踪,但对于商船而言却更加不利。海盗船很快跟上了一艘行驶缓慢的大船。他们故意把距离拉得远远的,慢慢跟踪着,准备到了远离海岸的地方再动手。

    一个对时之后,已经进入了一片宁静的海域,四周都看不到其他船只。宋奎一挥手,海盗船扬帆提速,很快追上来,呈三面合围之势朝着商船『逼』过去。他正准备命令手下放空炮示威,以便让商船乖乖减速,没想到商船上先传来一声炮响,接着一道耀眼的红光直冲天际,在蓝天中格外醒目。

    “糟糕,这是个鱼饵!”宋奎大喊道,“快转舵!”

    “我们该往哪儿转呢?”师父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像刚被人痛殴了一顿,“一只螳螂捕蝉,一群黄雀跟在后面盯着螳螂。”

    宋奎举目四望,那张原本在任何惊涛骇浪下都不会有丝毫畏惧的黑脸一下子拉长了:“活见鬼!怎么会有那么多船!这哪儿是剿海盗,简直就是打仗!”

    师父听天由命地一摊手:“至少说明我们这次死得很有面子。”

    三天之后,宋奎已经被挑断脚筋扔进了死牢,等待秋后处斩。但他武功虽废,海盗头儿的余威尚在,很快成了牢里死囚犯们的头。他除了每天痴心妄想试图鼓动囚犯们和他一起逃狱外,就是不断地回忆起自己阴沟里翻船的经历:“真他妈见了鬼了!朝廷历来清剿海盗都是出工不出力,做点表面文章,这一回居然动真格的!而且那么多的军舰,灭我们十次都有余。难道他们发疯了?”

    “你的意思是说,过去从来没有过那么多军舰去打海盗的事发生?”一个缩在角落里看不清面目的死囚突然问。这个死囚是这两天刚刚被投进来的,听说是被捕的敌国斥候。

    “可不是,我们也就做点小本买卖,从来不去犯官船,他们何必费那么大劲?”宋奎充满怒气,“看那个架势,简直像是要打仗的样子。”

    “简直像是要打仗的样子……”角落里的死囚重复了一遍,不再多问了。

    ◇

    与此同时,天启城中,云湛正大马金刀地坐着,眼前是一桌丰盛的菜肴。他握筷子的右手以惊人的敏捷上下移动,简直比开弓还快。

    “我很想知道,你在公主面前也是这么一副吃相么?”萝漪几乎没吃什么,饶有兴味地看着云湛。

    “不是,”云湛大摇其头,“比这个更夸张,因为她那里的菜更好。”

    “我可没条件给你绑几个御厨来,”萝漪跟着摇头,“你就先将就了吧。”

    佟童给云湛寄来了一张银票,但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把银票揣进了兜里后,若无其事地跟着木叶萝漪撤离了大车店,住进了一栋相当不错的院子。午饭的时候,他把过去若干天只能啃窝头的苦闷都发泄了出来,看得萝漪乐不可支。但几句轻松的玩笑之后,该面对的危机总是无法避免的。

    “也就是说,这个装死上瘾的连衡很有可能是二十年前背叛曲江离的人?”萝漪像是吃撑了一样在房里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而他布置的那间囚禁秘术师的密室,也许关的就是曲江离本人?”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独独十九年前那一次法器库开启,曲江离没有现身,”云湛说,“当时一定出现了叛变,有一部分人抢在曲江离之前开启了库门,而老怪物自己却被连衡关起来了。连衡肯定是个有私心的人,那时候他自己装死,却把曲江离藏起来,肯定是想独占法器库的秘密。在这之后的二十年里,他一直用酷刑拷问曲江离,却始终没能如愿。”

    萝漪接着说下去:“但在去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曲江离竟然逃掉了。他决心重整旗鼓,于是一一杀害了背叛者,召唤了忠诚的部下,并且开始以威力无比的法器为诱饵,煽动有野心的君王们。”

    “我们必须破坏他的计划,不然九州恐怕真的没有宁日了。现在一共有四条线索能追寻到法器库的下落,不过其中两条已经断了,所以实际上只剩两条。”云湛作深思熟虑状。

    “哪两条断掉了?”萝漪斜眼瞧他。

    “一条是我的朋友、捕快刘厚荣,他是唯一一个读过公孙蠹遗书的人,可是他现在昏『迷』不醒;”云湛说,“另一条是你们辰月教的机密记录,但曲江离不是傻子,看过之后必然已经把记录毁掉了。”

    “你真是聪明,那么艰深的道理都能想得明白。”萝漪夸张地点头。

    云湛瞪了她一眼:“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两条。有人虽然没有读过遗书,但却很有可能知道遗书的内容;同样的,找不到曲江离和独眼人,未必不能通过其他人去了解法器库的大致方位。”

    “你是指……”

    “公孙蠹的侄子负责为公孙蠹保存遗书,他应该会知道一些相关的内容,我尤其希望他没有能够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偷看了遗书;而曲江离虽然去法器库,但是没有援兵也不能取胜,因此唐国的兵力调动也许会泄『露』一点什么。”

    “你的意思是说,需要寻找公孙蠹的侄子,并且掌握唐国全部大大小小的兵力调动?”萝漪若有所思,“难度都够高的。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段时间唐国一定会虚张声势四处调遣兵力,让我们猜不到他们的真正目的地在哪儿。”

    “如果不想让曲江离那么顺利地占据法器库的话,就非得去大海捞针不可,”云湛果断地说,“你手下人多,打探军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捞一下公孙蠹的侄子吧。”

    萝漪还没有答话,云湛忽然一拍大腿:“我差点忘了!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是什么!”萝漪急忙问。

    “我的朋友风笑颜正在用逆火修复术恢复那本十五年前的日志。说不事实上我们运气足够好,那本日志里会涉及到一点法器库的地点。我给你留下一件信物,让你的人带着信物去找她。她也许是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会使用逆火修复术的人,可惜精神力不够强,你们辰月最擅长秘术,也许能帮她一把。”

    “她还在南淮城吗?”萝漪问。

    “肯定不在了,”云湛一笑,“这个姑娘到哪里都呆不住的。我敢打赌,她一定会忍不住再回雁都城,去查访她父母的过去。所以你的人直接去雁都就好啦。”

    “那你呢?”

    “我也得翻山越岭,”云湛没精打采地回答,“从地图上看,公孙蠹的家乡离天启城并不远,但其实是一个山村,听说山路很难走。”

    ◇

    两天之后,云湛走过了锁河山脉西南麓的河西岭。此地虽然距离天启不远,却半点也没沾到帝都的光,始终是个贫瘠之地。云湛跟着向导在弯弯曲曲的狭窄山路上不知转过了多少个弯,眼前才出现一个灰蒙蒙的村子。一群衣衫褴褛或者完全没有衣衫的小孩正在村口追逐打闹,扬起阵阵尘土。

    云湛捂着鼻子,穿过尘烟走进村里,心里略微有了点希望。在这样一个贫穷破败的山村里,公孙蠹那样的人绝对已经算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随便拦住谁肯定都能打探得到相关的讯息。

    但出乎他意料,村里压根就没人听说过公孙蠹。这个在九州各地都鼎鼎大名的铁血神捕,敢和皇帝对着干的提刑官,在他自己的家乡却籍籍无名,没有任何人知晓。事实上,整个村子上百年来都并没有复姓公孙的家族。

    “提刑官?名捕?”老眼昏花的村长哑着嗓子说,“离我们太远啦。我们连皇帝叫啥名字都不知道,不也一样过活么?”

    这话有理。云湛叹了口气,慢慢想明白其中的原委。公孙蠹原本只是个化名,当年那个从破落的家乡离开的倔强少年,一心想要出人头地,所以连自己的原有姓氏都抛弃了。由于身入官家必须登录原籍,以至于他的来历不得不暴『露』,但姓名却已经更换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是那些想要扔掉过去、在繁华的城市中重新寻找人生的共有心态,只是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云湛带来了意外的麻烦。

    他想了想,决定换一种思路。虽然公孙蠹已经成为了没用的化名,但就这个村子的状况看来,能到城市里讨生活的人应属凤『毛』麟角,何况公孙蠹还曾带了一个侄儿走,那就更少见了。他连忙向村长询问,是否有如此这般的一个被带走的人,村长立刻回答:“这个嘛,还真有,得是在十七八年之前了吧?”

    “十七八年?不是十五六年吗?”云湛问。

    村长很肯定地说:“绝对没错。他走的那一年,我儿媳刚刚给我生了个孙子。今年已经满十七岁啦。”

    云湛忙追问:“那个侄儿,后来回来了没有?”

    村长的回答令他大失所望:“没有,好容易出去了,谁还会回来呢?”

    如果公孙蠹的侄儿并没有回过村的话,只怕这条线索也只能无疾而终了。他很不甘心,又问:“能详细说说他们俩的情况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无聊的陈年旧事,”村长虽然这么嘟哝着,但云湛塞给他的银毫还是让他并没有闭嘴,“那是个姓刘的小子,打小就不好好种地打猎,非要跑到山外去。这一去就是好几十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年人了。他还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德行,板着个脸,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扔下一笔钱就要走。”

    “那你们接下了那笔钱没有?”云湛好奇地看着这个颇有尊严的村长。对方显得很尴尬,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呃……送上门来的钱,总不能不要是不?唉,总之当时村里人央求他带几个年轻人出去赚点钱,他一口回绝了,半点商量余地都没有。结果到了临走前,他却莫名其妙相中了他的侄儿,非要把他侄儿带走。他的名字我忘啦,他侄儿好像叫刘有财,侄儿倒不想走,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不如把机会留给年轻后生,但他不肯,一定要带上……”

    村长的絮絮叨叨听得云湛一阵烦闷,后面他再说些什么基本上都没有留意,只是很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么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侄儿刘有财的消息了?”

    老村长又仔细想了想,说出一番让云湛颇感意外的话:“没准有个人会知道。就在他们离开后大概两三年吧,有一个女人跑到村里来,要找刘有财,说是他在天启城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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