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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同意你这个说法。”风笑颜如释重负。
“但是我仍然有些话要问你,”石秋瞳说,“云湛是个喜欢冒险的人,你不说,他就不会去打探你的来历,但我不同。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逆火修复术这种费力不讨好的艰深秘术,为什么你一个年轻姑娘会那么耐得住寂寞地去修炼?我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聪明人似乎很难去选择笨路子吧?”
没等对方回答,她又接着说下去:“还有你今天展现出来的那一系列的秘术,照我看来,似乎都是为了秘密潜入、隐匿行踪这类事而准备的。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如果你还需要我的保护,那我似乎也应该像你对云湛那样,稍微收取点报酬,了解一下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笑颜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呆了一阵子,低声说:“你比云湛更心细啊。”
“要照料一个国家那么大的摊子,不细心也没办法,”石秋瞳平静地说,“怎么样,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吗?”
风笑颜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垂下了头,似乎是石秋瞳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她无法招架:“好吧,我说,我对云湛或者你都没有什么阴谋——以前我压根就不认识你们,但碰巧云湛正在调查的事情和我有点关系……”
她刚刚说到这儿,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嚷声,一名深身浴血的侍卫冲了过来,嘴里高喊着:“公主小心!刺客逃脱了!”
刚刚喊完,他就一头栽倒在地上。石秋瞳霍然站起,拔出剑来,把风笑颜拉到自己身后,其余侍卫们急忙排成行,把她们护在后面。
◇
那三名刺客果然挣脱了束缚。但他们并没有逃跑,而是仍然不肯放过机会,向着石秋瞳猛冲过来。风笑颜这回总算看清了三名刺客的长相,那个老者一脑门子愁眉苦脸的皱纹,武器是一根铁铸的烟斗:曾用剑抵信她咽喉的男人长得颇为英武,甚至可以说满脸正气;而女子大约四十岁左右,相貌平庸,手里一对生满锯齿的钢轮倒是很引人注目。三人身上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想而知捉住他们时经历了多么激烈的搏斗。
所以如此强悍的三个人能够逃脱倒也不足为奇,他们挥舞着兵器,只是护住要害,完全不顾其他部位所受到的伤害,眨眼工夫就已经突破了二十来名侍卫的围追堵截,冲到距离石秋瞳只有几丈远的地方。石秋瞳临危不『乱』,横剑身前,准备迎敌。
风笑颜在脑子里回想着自己所学习过的所有的秘术,发现要找出一种来自保颇为艰难,只能缩到石秋瞳的背后了。可恨金属变身术一定时间内只能使用一次,不然再变一回倒是能在确保万无一失。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伴随着侍卫们死伤时发出的惨号,三名刺客已经『逼』近了,不过他们也都遍体鳞伤,老者的左臂被砍断了,女子的左腿也几乎废掉。风笑颜禁不住想,到底他们能不能坚持突进到石秋瞳的面前呢?或者说,等他们挣扎到石秋瞳面前后,还有没有力气去攻击呢?
这些想法似乎都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三名刺客中的女子由于伤了腿而行动不便,已经倒在了地上,剩下的两人却都冲到了距离石秋瞳只有五步远的地方。石秋瞳仍然稳稳地握着手中剑,没有丝毫慌『乱』。
然而就在这时候,令人意料不到的怪事发生了,刚才第一个冲过来报讯、已经伤重昏倒在地的侍卫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他的佩刀早已在奔跑过程中失落,但此时手里却握住了一根短小锋利的钢锥,向着石秋瞳当胸刺去。
——这才是这起刺杀的真正的主角!之前的三名刺客,都不过是混淆视线的铺垫罢了。风笑颜在一瞬间想明白了这一点。但她已经来不及反应,心里直叫着“糟糕”。
但石秋瞳的反应却远比风笑颜想象的还要快。那枚突进的钢锥刺到距离她的身体还有几寸的地方,就无力地停了下来,因为石秋瞳已经抢先一剑,闪电般刺穿了这名假扮成侍卫的刺客的咽喉。他的喉咙发出一阵咯咯的怪响,眼睛瞪得圆圆的,随着石秋瞳利落地收剑,身子软软垂下,趴在了地上。
而这时候石秋瞳和风笑颜才一起发现,刺客的背上『插』着一支利箭,正『射』中心脏部位。
两人抬起头来,看着云湛带着一脸的忧郁,一边收弓一边从远处的夜『色』中走来。他和石秋瞳对望了一眼,火光之下,两人的眼神里闪动着许许多多复杂难言的情绪。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对吧?”石秋瞳的声音听起来很空洞,隐含着某种悲伤的预感,“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不愿意看到你为难。”
云湛没有正面回答:“喏,你也看到了,我们天驱当起刺客来,危险程度不会比天罗低。”
第五章最幸福的时光 '一'()
“为什么又是古董商?”云湛和风笑颜几乎同时开口。两人都想到了五十年前的汤家灭门案,而根据这份资料,在汤家的案件之后大约不到十年(老说书人口里的四十多年前),又有一家古董商被满门抄斩。这二者仅仅只是巧合?
“不会是巧合,”风笑颜斩钉截铁地说,“它们之间必然有什么内在联系。想一想古董商的特『性』吧,为什么倒霉的都是古董商?”
“那是因为……因为……”云湛眼前一亮,“与丧『乱』之神有关的物件!这个物件一定是以某种古董的形态流传下来的,而这两家古董商都碰巧找到了那个物件,并且因此发掘出了墟渊带来的力量!”
他又想起了那枚被他藏起来的金属圆牌,心里猜测着,会不会就是这圆牌呢?
“那可绝不是什么让人舒心的力量,”风笑颜喃喃地说,“到现在我都还在做噩梦,梦到那些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专吃内脏的怪婴。它们不像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而我的……”
她忽然住口不说,但云湛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了她情绪的波动:“你的什么?”
“没什么。”风笑颜咕哝一声。
云湛看她一眼:“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会把逆火修复术这种鸡肋的秘术练得这么纯熟?而自从你处于我的保护之下后,你对于丧『乱』之神所体现出来的兴趣也过于深厚了,只是出于年轻人的好奇心吗?”
“你和秋瞳公主还真是有默契,”风笑颜把头扭向一边,“她也刚刚问过和你一模一样的问题。”
“我们是多年的老搭档嘛!”云湛尽量说得若无其事。他正想再问,一名宫女匆匆走来,说是石秋瞳有请,他只能叹口气,跟着宫女离去了。风笑颜没有回头,但身子在轻轻颤抖。
◇
宫女把云湛直接带到了大内侍卫们轮值所用的房屋,云湛心里一声叹息,知道来这里的目的。果然进屋之后,石秋瞳二话不说,领他走入了刑讯室。在那里,三名刺杀未遂的天驱都被绳索吊着,看来已经受过了一轮审讯,但并没有受刑,相反身上的伤口都得到了初步处理。
“谢谢你给我面子,”云湛低声说,“其实他们是来杀你的,你就算当场割了他们的脑袋,也在情理之中。”
“我当然可以直接杀了他们,但那样的话,只怕你对天驱就更不好交代了。”石秋瞳淡淡地撂下这句话,转身出去。
云湛发了下呆,来到三个被吊起的天驱面前:“抱歉我不能把你们放下来,这种姿势说话稍微辛苦了点。”
老者苦笑一声:“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舒服不舒服。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云湛吧?我听说,你的本事在东陆的天驱当中,至少可以排进前五位。”
“可惜不怎么识大体。”一旁的年轻人冷冷地『插』口说。
云湛平静地说:“到现在为止,我甚至都不明白你们的目的何在,连所谓大体放在哪儿都不知道,又怎么去识呢?”
“但你已经出手杀了自己人,”伤了腿的女子说,“天驱杀害天驱,你知道这样……”
“那怪不得他,”老者说,“那位公主的武功比我们想象中要高,他不发箭,迟疾也没法得手。”
这几句话说完,云湛已经明白,这三名天驱分别唱红脸白脸,显然是对他有所期待。既然如此,自己正好把事态打听清楚。
“你们为什么要杀她?”他直截了当地问。
“因为她在阻止国主出兵,而这场战争原本会给辰月带来巨大的打击,”老者回答,“以衍国现在的国力,足以击败唐国,令辰月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为乌有。别忘了,辰月教永远是战争最大的挑动者。”
“以一场战争制止另一场战争?”云湛斜眼看着他。
老者微微一笑:“更准确的说法是,以一场局部战争制止可能发生的全面战争。我们天驱在历史上就从来不是以仁义道德去劝服敌人的,该拔剑的时候就必须要拔剑。”
“但是眼下,你们是在对一个本来打算制止战争的无辜的人下手,”云湛说,“这样也符合天驱的精神吗?”
老者迟疑了一下:“既然流血是不可避免的,那么就应当以流血最少的血作为目标。这是一个动摇辰月教势力的黄金机会,我们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为了这个黄金机会,就不去管是否流出的是无辜的血,对吗?”云湛步步紧『逼』。
“恐怕是这样的。”老者坚定地回答。
“其实我们也未必一定要杀了公主,”那名女子说,“只要她不再阻碍出兵就行了。她是衍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只要她顺应国主的意思,其他臣子的反对都不足虑。”
云湛咧嘴一笑:“这么说我明白了,你们红脸白脸地唱这么一出,无非想让我当说客。可你们为什么不在刺杀之前就提前找我呢?”
三人都显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老者开了口:“因为……因为我们觉得你……觉得你可能……”
“可能和你们的想法不一致?”云湛打断了他。
四个人一同陷入了沉默中。
◇
风笑颜昏昏沉沉睡了一夜,醒来时又到中午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云湛在外面敲门:“起来没?别急着干活了,先吃点东西吧,跟着你那个抠门师父,想来你也吃不好。”
“抠门师父和没钱保镖之间,有很大区别么?”风笑颜咕哝了一句,但还是打开门。云湛拎来了两个食盒,里面装着的都是御厨有名的素菜,还有一些鲜果。风笑颜一阵风卷残云填饱了肚子,却是食不甘味。当她把最后一口汤喝进嘴里后,终于忍不住问:“那三个刺客呢?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放走了呗。”云湛漫不经心地回答。
风笑颜像被火烫了一样跳将起来,“怎么能放走呢?”
“那怎么办,杀了他们,让更多的天驱赶过来?”云湛反问。
风笑颜一时答不出来,过了好半天才说:“那也不能听之任之啊,你就不能收拾他们一下么?”
云湛饶有兴味地瞧着风笑颜:“你这个小姑娘,杀气怎么那么重,动不动就想收拾谁?”
“喂,他们想要杀的是你的女人哎,这样你都不反击?太不是男人了吧!”风笑颜气鼓鼓地说。
云湛哭笑不得:“我简直觉得你才像是那个差点被杀的我的女人。”
他不再和风笑颜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