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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迹总喜欢披上鲜艳的彩衣跳出来作怪,在街头巷陌传播着、欺骗着人心。
十二、看塔人()
凌方看出了我的心思,怒气明显地涌上了他的面颊。我猛然醒悟过来,这枚所谓的能让人长生不死的碎片,已经是这个离死不远的老家伙心中沉重的寄托。我不能在这方面去怀疑他、刺激他,那样完全是自讨苦吃。幸好他并没有理睬我,而是转向了木克:“明白了么,我一定要从你身上挖出星钥的下落,无论用什么方法。”
木克淡淡地一笑:“我建议你还是不要。星钥带来的长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你真正获得它的时候,你大概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生命的轮回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真神早就拟定好的,违反它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痛苦。”
凌方挖苦地看着对方:“听你这话的口气,就好像你亲自尝试过一样。”
木克的笑容更浓:“我们河络有一句谚语:‘入口之前,无人知黑菰酒是酸是甜’。”随着这句话,他的身体忽然间起了匪夷所思的变化——被凌方的石锥所钉着的右胸,忽然间整个凹陷下去,仿佛是那一个部位的血肉和骨头都一下子化为了灰烬。凌方面『色』大变,但还没等他来得及做出动作,木克已经念出了一句咒语。
凌方的动作僵住了,皮肤的颜『色』变得灰暗而怪异。他挣扎着、扭动着,还想扑上前去,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反而是肤『色』越来越暗,呈现出沙石的质地。终于,随着一声不甘心的低吼,凌方的整个身躯全部化为了沙土。木克轻轻吹了一口气,这具沙人便倾刻间土崩瓦解,只剩下一地的黄沙。
木克用秘术解开了鱼线,再将我放开。我怔怔地站起来,想着父亲的仇竟然就这样诡异地了结了,心里反而一阵空虚,不知道接下来该做点什么。木克抚『摸』着胸口的洞,喃喃地说:“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之身了,人们真的想要这样的长生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终于忍不住了,再次提出这个问题。
“正如凌方所说,河络的兄弟并不一定是河络,”木克缓缓地说,“同样的,人类国家的重臣也不一定非要是人类。当河络受到国君宠信时,完全可以被赐名为‘席真’。”
“是的,眼镜木克就是席真的后人,当年留下这封被夺走的遗书的人,就是木克的父亲。”
这番话很奇怪,他为什么不说“我”,而一定要说“木克”?他自己难道不就是木克吗?我正想发问,木克却已经用行动解答了这个疑问。他把看塔人的尸体拖了过来,将裤腿撩起来,我惊讶地发现那上面装的是假腿,再一看,双臂双手也是假的,只是其中藏有机械,所以看来很灵活罢了。
木克已经手脚麻利地将这些东西都卸了下来,并且从看塔人的脸上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一个老年河络就这样呈现在我的眼前。
“这才是真正的眼镜木克,而我,其实是看塔人。”看塔人望着地上这具小小的尸身,眼中渐渐有泪花渗了出来。
飞影双盗得到那封遗书,也是从别人手里偷到的,他们并没有直接和木克的父亲打过照面,自然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个河络。否则的话,以凌方的智慧,他应该能猜到木克的身份。
是的,木克的父亲去世时,他正在北陆游历,而遗书原本到他去世才能拆开。按理而言,他应该完全不知道遗书的内容,但他从小修习秘术,好奇心又重,其实早就已经透过信封读到过其中的内容了。当知道遗书落入了飞影双盗手中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去夺回来,但那时他秘术未成,去和两个老手过招,无异于自寻死路。木克没有办法,只能提前来到陌路岛上,做好防范。
有关这枚星流石的一些历史,我想你已经大致清楚了,但还有些细节你未必知道。木克那位好奇心过重的先祖,在使用了星钥并造成灾祸后,自己却并没有死。但他的内心愧疚不已,一直委托兄弟宣称自己已死,然后远离大陆来到陌路岛,从此守护着那枚碎片。他一心赎罪,既打算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星钥,同时也想要通过惩罚自己来略微减轻负罪感,于是利用了星流石的能量,从此获得了长生。
这是怎样的一种长生呢?简而言之,不过是用星辰力强行维持身体形态,时间稍长,普通的肉体根本不能承受,只能完全抛掉肉身,用陶土之类的制作假身体。这样的身体,无痛无伤,无爱无欲,而且终身不能离开星流石的力量范围,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你猜得不错,那就是我,在木克到来之前的数百年,我一直都是陌路岛上的看塔人。我亲手修建了灯塔,然后深居简出,从不和人来往,制作简单的傀儡人,偶尔让他们『露』面,冒充是我的妻儿,并且每隔数年就换一个样貌年轻一些的身体。这样在旁人眼中造成的效果是:看塔人一家代代相传下去,世代守护着灯塔。这也是席家一直流传的秘密,但他们只是知道家族有一个分支一直呆在陌路岛上而已。
那么星流石碎片在哪里呢?
我左顾右盼,想要寻找到一个答案。其实我并没有占有碎片的野心,父亲的仇报了,我的心愿也已经了了。但是这枚碎片改变了那么多人的命运,包括夺走他们的生命,我实在很想亲眼见到它,哪怕只是一眼。
“你恐怕见不到它,”看塔人抱歉地说,“还记得遗书上说了些什么吗?”
我记得。“碎片所藏之地,非常人所能触及。”凌方以为所谓“非常人所能触及”是指的深埋于地下,但他错了。那么灯塔之中,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触及的呢?
最后我的视线转向了火炬,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炬。据说,从这座灯塔修建之日起,这跳动的火焰就从来未曾熄灭过,通过铜镜远远地反『射』出去。它曾经为无数的船只指引过方向,让焦急的水手们在风浪与海雾中看到家的方向。它几乎已经成为陌路岛的象征。
我笑了起来。火焰的温度让我感到很温暖,有那么一瞬间,我差点就以为自己还在东陆的家中,还坐在小火炉旁,看着父亲喝茶的姿态。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尽管父亲已经不在,我还是很想回去。陌路岛上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正如诗人所说,从你踏上陌路岛的那一刻起,人间自此如陌路。
——————————全文完————————————
序言()
众所周知,九州一共有六大种族,你可以很轻易地说出其中五个种族的特『性』,比如人类总喜欢打仗,还最爱玩阴招;比如河络都是侏儒型宗教狂热分子,脑袋轴得只有一根筋;比如夸父他们个个都比姚明还高比郑海霞还壮,『性』情单纯而勇武;比如鲛人,据说安徒生的美人鱼就是受鲛人启发创作出来的;比如鸟人们,对不起,是羽人,顾名思义就知道他们能长出翅膀来飞在天上朝下『乱』扔垃圾……
但说到魅的时候就有点郁闷了。你就没办法形容出魅这个种族的大致体貌特征,因为他们的形态千变万化,长成什么样的都有。你也没法归纳出一个总体而言的种族『性』格,因为绝大多数的魅都以不同的外形散居在其他种族的社会里,根本无法形成共『性』。这是一个特殊的种族,仿佛总是游离于其他五族所形成的文明圈之外,却又无所不在地扎根于人类的社会之中。也许昨晚超女的冠军就是一个魅,也许你家隔壁每天早上卖油条的老头就是一个魅,而可能直到他们死去,你都无法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我们不妨从魅的产生开始谈起。其他五大种族无论存在多少差异,在新生命的诞生方面都是一样的:父精母血、十月怀胎。但魅却不同,这种生物是没有父母的,每一个个体的魅诞生,靠的都是一种奇特的过程:精神游丝的凝聚。根据这种说法,弼马温孙悟空很可能就是一个魅。
精神游丝看起来是一个不那么容易理解的概念,我们可以打个比方:任何高级动物的精神活动,比如思考、学习、写情书、玩游戏、上网骂人……都会像『液』体挥发一样,带动一部分精神发散到自然界中,这些发散的精神就叫做精神游丝。
而魅,就是由这些精神游丝逐步凝聚而成的。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比如附近有秘术师在打架,激发出了强大的精神力……散逸在空气中的精神游丝就会一点一点聚集在一起,慢慢结合成一种精神体,那就是魅的初级形态:虚魅。
虚魅没有实体,也不具备五感,不动用现代化的高科技仪器估计谁也捕捉不了。这种形态的魅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和学习能力,但无法永久维持,会慢慢被荒神所吸收,所以魅想要寻找出路,光是变成虚魅是不行的,他们还需要一个实体,用可见可触的物质构成的实体,称之为实魅或者形魅。
实魅是魅的终极形态,是虚魅一点一点从自然界转化物质、构筑身体之后的产物。由于这样的凝聚过程会极大消耗精神力,而且失败的机率很高,所以虚魅并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形态,而是一般都以其他种族的形态为模板来凝聚。因为这些成熟的形态既然已经经过了自然选择,成功率当然会高一些,比如说人类。这就好比我们的学生在理论上要接受素质教育,五花八门什么都得涉猎,但要跨过大学的门槛,还得埋头苦干高考科目,就不得不把这样那样的“素质”都扔到一边。
好了,现在我们有了一团虚魅,让虚魅千辛万苦凝聚成为了实魅,问题来了:他该怎么生活?
从魅的凝聚过程就能看出来,魅的形成十分艰难,所以魅是九州六族中人口最稀少的种族,并且他们彼此之间都不认识。因此,魅在一段极其漫长的时间里都无法形成社会,他们只能混迹在其他种族的社会里,隐瞒着身份生活下去。
为什么要隐瞒身份?其实只是出于一个很简单的理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无论人类、羽人还是其他的种族,谁都不希望自己身边埋藏着一些和自己长得一个模样、却又偏偏是异类的生物,尽管这些生物完全可能人畜无害与世无争。
而魅本身还有一点很让旁人忌惮的优点:他们的精神力普遍比较强,容易成为实力强大的秘术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人们自然要对魅更加提防一点点,要不没准你昨天才辱骂过的小厮今天就放火烧掉了你的房子。
所以魅是一个没有根的种族。他们很难寻找到自己的同类,又往往不被异族所接纳,只能在孤独和掩饰中战战兢兢地生活。这样的局面持续了很多个纪元,直到杀手组织“天罗”出现。
天罗具体的起源年代已经无法考证,但人们普遍推测,最初创立天罗的就是一群历经千辛万苦才慢慢聚集到一起的魅。这些魅在危机四伏的九州大地上寻找到了相当数量的同族,于是决定建立这个组织以保护自身的安全。这些魅运用他们的智慧,慢慢地把暗杀变成了一项精妙而冷酷的艺术。
但随着摄取的金钱不断增加,天罗的贪欲也在增大,组织持续扩大,已经无法维持原来单纯由魅组成的结构,终于开始不断招入非魅族成员。虽然从整个九州史的意义上来说,天罗这样牛哄哄的杀手组织给人们带来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