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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胜利并不是虔诚的比赛。仪式完毕,萨满们来到阵前,对着前排的战士手舞足蹈,一道道红光笼罩上那些战士的身体,染红了他们的双眸。
“熊的力量!”一阵欢呼,“撕碎他们!”
黑袍的奥丁牧师也在加持着他们的士兵。蓝光闪过,百夫长和十夫长们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连手上的武器都变轻了。
“为了奥丁!”此起彼伏的呐喊,仿佛特意为了压制对面的动静,“自由!”
欢呼之后,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野蛮人在等,奥赛丁人也在等。
终于,野蛮人的队伍动了。在一名首领的带领下,一千乌苏里斯战士在前,一千各族拼凑起来的战士在后,两千个野蛮人缓缓向奥赛丁的队伍推进。在他们身后,新的战斗阵列正在形成。若是前锋胜了,他们便要上前接应;若是前锋败了,他们便要守住阵势。
荒原广阔,这里却展不开数万人的大战。
奥赛丁的队伍依旧戳在原地,但弓箭手动了。
“预备!”
“预备!”
“预备!”
一声声高喊从中间向两边散开,弓箭手们俯身拾箭,搭在弦上。
“过头顶!”
“过头顶!”
“过头顶!”
弓箭手引弓,指向斜上方的天空。他们就这么拉着弓弦,静静地等待命令。
“放!”
一阵弓弦响,又是一阵弓弦响,箭雨从奥赛丁人的阵前起飞,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然后落在野蛮人的人群中。
野蛮人早已做好了防御的准备。他们将手中或精良或粗燥的盾牌举在头上,脚下不停。当箭镞从空中下落,便在盾牌上打出密集的咄咄之声,偶尔有落在圆盾之间缝隙的箭矢,扎在野蛮人的身上,引起几声惨叫。不过那惨叫仅仅属于各族的联军,身披厚甲的乌苏里斯族勇士带着偶尔插在身上的箭矢,坚定地向前。
三轮齐射之后,野蛮人的两千人已经十去其一。而此时,野蛮人也走过了一半的战场。
“步兵出击。”一柄指挥旗摇了摇,然后指向前方。
弓箭手将面前尚未射出的箭从土里拔出,放回箭壶,然后从一个个百人阵的缝隙中退到后方。百人阵则在百夫长们的指挥下,整齐地向前迈步。二十个百人阵缓缓地向着野蛮人的军队压去。当双方相距大约百步左右时,奥赛丁人从背后取下阔盾,用左手握着,然后单手拿着巨剑,抵在盾牌后面,发一声呐喊,全速向前奔跑。
前排的野蛮人也是一声怒吼,发足向前加速,同时举起右手上握着的小斧,也不仔细瞄准,挥手就向前掷出。斧头离手,他们又从腰间摸出另外一把,甩手再次扔向敌人。此时双方相距不足四十步,他们不再投掷,只是将盾牌作铁饼往前一甩,从背后取下自己的巨斧,竖在身侧,进行最后的加速。
至于后排的野蛮人战士,他们早已将盾牌收回背后,取斧在手,就等着冲击的那一刻。
两轮飞斧给奥赛丁人造成了一些伤亡。盾牌被劈开的,不幸被砍在脚上的……最后的那一堆在空中飞舞的圆盾更是阻住了一些人的速度。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这场大规模的战斗。巨剑的刺击与巨斧的挥砍,还有一些悍不畏死的战士挺着巨剑透入敌阵,宣告一场血腥杀戮的正式开始。
被加持了熊力的野蛮人们目光血红,显然是发动了隐藏在血脉中的狂暴。他们穿着数层铠甲,挥舞着沉重的战斧,在人群中肆意挥砍。斧刃所过之处,残肢飞舞,血液喷溅。纵然有巨剑在手,挡在面前,也只能祈祷自己的武器确实坚固。
这般耀眼的表现自然引来了特殊的待遇。这些精锐的野蛮人无一例外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当他们快意地仰天狂吼时,一柄巨剑就会透胸而出,终结他们的性命;当他们对着面前的奥赛丁人挥砍时,背后也会被巨剑刺开一个口子,不甘地倒下。
他们每个人都会收割数名奥赛丁人的性命,但他们最终都倒在了战场上。
北方部落的战士勇武,高大。在无数个寒冷的冬天中幸存下来的他们有着更好的体质。但身体的优势却无法弥补装备上的缺憾。心有异念的族长们不可能将难得的好装备用在这些生死未卜的战士身上,而心怀戒惧的凯利斯更不可能将自己部落的铠甲武器大批提供给这些不知何时就会举斧相向的族长。
这让奥赛丁人轻松了不少。
代表中土大陆目前最高冶炼水平的奥赛丁巨剑格开敌人的挥砍,然后顺着格挡的动作回砍一剑,或是干脆向一边拖割,切开敌人并不结实的衣甲,划开敌人的血肉,最终将那供奉阿祖格尔的灵魂释放出来,让他寻找自己的主神。
但奥赛丁人也损失惨重。当野蛮人最终溃逃的时候,这两个千人队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兵力――这还没有算在场上勉强支撑的伤员。
“第三第四第六千人队出击,将第一第二千人队的人接应回来。”伊威达命令道。
野蛮人的军阵蠢蠢欲动。但在三千人的气势下,他们最终选择了安静。但野蛮人的弓箭手却走到了阵列最前。他们齐射,他们散射,他们试图为野蛮人的联盟挽回一些面子。
但奥赛丁人最终还是安全地撤了下来,并且带走了阵亡将士的遗体,以及野蛮人的一部分武器铠甲。
野蛮人的一千部落杂兵全灭,六百个乌苏里族精锐个个带伤,神情沮丧,但还有一战之力。他们将带着战败的耻辱,直到下一次胜利,或者死去。奥赛丁剩下的一千不到的兵员,大部分身上挂彩,一多半已经无力再战了。
“惨胜。”伊威达探望着这些战场余生的勇士们,“但你们还是胜利了,为英雄欢呼!”
“但还是惨胜。”这是他在军议的时候说的话,“非常惨。我们最终会获得胜利,但我们的士兵却会被消耗殆尽。”
“可以准备让志愿军那群新兵上前线了。”伊威达最后做出了决定。
在野蛮人的临时木屋里,在进行着另外一番讨论。
“拿出你们真正的实力来,我的朋友们。”凯利斯在属于联盟首领的位置上一脸沉痛地说,“今天你们保存自己的实力,明天这点实力就会被奥赛丁人堵在部落的寨墙里全部杀光!大神在上,团结起来!想想看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对待那些南蛮子的,再想想你们会面对什么样的报复!”
奥赛丁人最大的伤亡来自于第一排那一百个被加持了熊力的乌苏里族战士,而奥赛丁人最大的战果来自于各个部落拼凑的杂牌军。这是所有族长都看到的。他们在临时搭建的高塔上观察着前方的战斗,他们看到了残肢,他们看到了鲜血,他们看到了自己手下被奥赛丁人毫无阻碍的杀死,就像他们曾经对白羊群做的那样。
“那您说怎么办呢?尊敬的乌苏里斯族长?”一名北方部落的族长问道,“我们的战士都是最勇敢的,但有些勇敢的战士甚至只能用木棍当武器。”
这种可怜虫当然有,不过都在他们自己的部落守着。
凯利斯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丝笑容:“上阵的勇士,我们部落会提供精良的铠甲和武器。而你们,我的朋友们,你们需要拿出你们最好的战士。记住,一旦我们被打垮,在座的诸位都会受到来自奥赛丁的疯狂报复!”
这种威胁让人很不爽,但众位族长只能勉强接受。达成了共识,众人告辞离开木屋,回到了自己的部落驻地。
“这些混蛋。”估摸着众族长已经走远,凯利斯一脚踹在房间里的木桌上,“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我的东西!”
乌苏里斯族的家当不少,但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就在会议之前,从阵前取回尸体的战士那里传来消息,铁甲少了许多。
“或许,我应该消灭他们,然后找个地方慢慢发展?”凯利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做回联盟首领的座位,自言自语道,“带着这些混蛋的手下,一路向西?然后从那些白袍子的异教徒手里再换些好东西?”
凯利斯住了口,只是用手指叩击着椅子的扶手,陷入沉思。(惊喜啊!今天我竟然更了。。这意味着明天可能就停一天。。。有不解的话可以看看作品相关。。)
第八十一章 向北,向北,准备出发()
第一军的第一第二千人队从前线撤了下来,个个都裹着沾染血迹的绷带。这些战场余生的战士们带着沮丧的表情,互相搀扶,缓缓步入北方志愿军的营地。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因为位置优越,乔尼在自己的帐篷前面,拿多余的干柴垫在脚下,伸着脖子眺望外来者的动态。越过营地里密密麻麻的人头,他看到一名穿着特殊,似乎是千夫长模样的中年人往自己部队的军议室走去。再看那些候在门口的士兵,队伍倒是没有散,只是有一种低落的情绪萦绕在他们头顶。
即使隔了那么远,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乔尼也能隐约感觉到这一点。
“战败了?”他自言自语道,“不会吧,上一场战争才结束了几年而已啊。”
“怎么样了?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十人队的士兵们七嘴八舌地催问着乔尼。
乔尼冲身后摆摆手,也不回答,只顾着眯缝起眼睛仔细观察。但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伤兵们依旧互相搀扶,排成相当整齐的队列,带着微微的骚动等候在军议室的外面。几百人的队伍填满了军长直属卫队平日里训练的场地。而军长的直属卫队则在第一军士兵的外面拉成了一个圈,拦住那些想要凑得更近的新兵。乔尼看到有个卫队成员凑到伤兵的面前说了些什么,然后伸手拍了对方几下,身子前后摇动,似乎兴致很高。
说不定是打了胜仗?乔尼想。
“如果打了败仗,那我们就能上前线了!”威廉见乔尼不理他们,自顾自地和旁人颇有些高兴地说着,“让那些失败者下来,是时候让我们表演了!”
……这,看来还不能肯定啊。乔尼回头瞪了一眼威廉,心中充满无奈。
“威廉,闭嘴!”乔尼板着脸教训道,“首先,你在调侃那些为了奥丁献身的勇士;其次,你在为奥赛丁的失败欢呼!”
原本有些兴奋的新兵们顿时安静下来,威廉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低下头,有些自责。
乔尼重新将视线投向军议室的方向。不一会儿,木门打开,军长和一干千夫长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在伤病们面前停留了一下,然后千夫长们跨上了停在军议室门口的马匹,沿着扎营时便留出的通道向自己的部队奔驰。
“他们出来了,然后千夫长们都在往自己的部队跑。”乔尼从柴堆上跳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我们马上就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消息来的比长官更快。当百夫长们下到基层召集自己的手下时,整个志愿军的宿营地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士兵们兴奋的议论声,以及各种关于胜利的激动的描述。
在远离军议室的边缘地带,士兵们嘴里的野蛮人已经在奥丁的威势下跪地投降,然后被奥丁的牧师和奥赛丁高尚的士兵们训斥了一番后放归了聚居地,并被勒令永远不得靠近奥赛丁的边境……
欢呼声此起彼伏,虽然大家欢呼的内容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