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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欢呼了起来。
有趣的是,当年被绑上火刑柱的艾尼格。野狼想要做的事情,在几年之后,被乔尼付诸实施。而当事人却一点也不知情。
当然,艾尼格。野狼想要搞的是农民起义,破而后破,破了再破,最后的结果与闯王差不多。乔尼则是一场民族解放运动,破而后立。
这就是境界的差距。
自由军和这些新近皈依——或者部分皈依奥丁的村民散开的时候,雅各布也在训话。不过他的训话并不是公开的,也并非出于激励的目的。
毕竟他有一千个手下,谁也不可能有这个闲心同时对一千人说些什么有用的话。雅各布面前站着的,是他手下所有的军官。
艾尼迪亚军队的军官无一例外,都是由艾尼迪亚人担任的。参军的维尔萨人虽然在信仰上已经彻底投靠了黎明之主,但毕竟是异族,而且总比不上这些宁愿飘洋过海探索新大陆也不愿留在坎亚纳被迫改宗的勇士,所以从皇帝到将军,没有一个人认为可以提拔本地人担任军官。
当然了,高人一等的艾尼迪亚人在某些时候也只能低头听训。
城堡原来主人的书房里现在挤满了艾尼迪亚军的军官,略显拥挤。他们穿着铠甲,腋下夹着自己的头盔,隐隐围作一个圈,圆心就是雅各布。
“敌人在这座山上。”雅各布指了指挂在墙上的地图,“人数不详,装备不详,防务不详。”
第九中队的队长冷汗下来了。
“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敌人的位置。”雅各布笑了笑,“多少有点进展。”
第九中队的队长冷汗没停。
“敌人会如何运动呢?”雅各布拍了一下地图,“是坚守还是逃跑?”
这是个疑问句,不过没有人敢主动搭茬——他们也不知道。
“你说说看。”雅各布朝第九中队的队长努了努嘴。
就算流汗流到虚脱,这个时候也得回答问题。那军官吞了口唾沫,迟疑地说道:“我想……他们应该会带着掠夺来的财物撤离吧。对于佣兵团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是说,他们还在收拾东西咯?”雅各布挑了挑眉毛,“城堡里少掉的东西可不少啊……而且听说,那些佣兵还招募了当地人准备给我们制造麻烦?”
这当然是听投降的村民说的,那个可怜人在临死前喊出了这个消息,为自己赚来了5分钟的时间。
“那些农夫没有威胁,长官。”第九中队的队长壮着胆子回答,“他们是维尔萨人。”
心照不宣的一阵轻笑声。
雅各布也笑了。他就这么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似乎很是赞赏。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对方笑不出来:“那好,就由你的人作为前锋,我们进攻吧。”
这位倒霉的队长不由得开始悔恨起来,他在悔恨自己在船上与这个黑心的家伙发生了那些口角,他悔恨自己嘲笑对方父亲的英雄神话,他悔恨自己没有在船上就把这个烂了心肝的混蛋给干掉。
现在一切都晚了。最好的结果,也是从此退出军界,回到后方做个普通的守备军官,管理那群蠢猪一般的维尔萨人,然后用自己的余生向艾尼迪亚祈祷,祈祷他能阻止任何来自于这个混进队伍的家伙的后续报复。
但现在,除了遵命,别无他法。
军队的集结需要时间,精锐如此,疲惫之师尤甚。维尔萨士兵已经用对于艾尼迪亚的坚定信仰武装了起来,但他们还远远不能达到雅各布那严格的要求。
但也就这样了。雅各布站在城墙上俯视略显凌乱的队形,面无表情。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的胸中流窜,最终被他压抑了下去。
他还记得自己在卡列尼将军手下当兵的日子,身边都是虔诚的信徒,优秀的士兵,令行禁止,团结一心——至少真的作战的时候是这样没错。当他站在人群中仰望卡列尼将军的时候,总是希望自己能有这么一天,站在高台之上,威严的扫视自己的手下,神情严肃地享受将士们严整的军容……
这个理想有点远了。
队伍仍旧乱糟糟的,并且士气不高。士兵们似乎已经修养出了懒骨,连站姿都不能让雅各布满意。不过他现在没有心情关心这些。
“必须立刻将那伙佣兵击败,至少也要赶走。”雅各布倒也不强求——他知道佣兵的秉性,“不然我们都得回后方种地。”
在这一刻,发现对手的喜悦被压制,对于现实的担忧少有地浮上了雅各布的心头。
这不是个好兆头啊,他想。
大军的行进永远要比独行的旅人慢。当艾尼迪亚军压到小山脚下的时候,自由军已经全部撤空了,村民也走了大半。只有十几名已经将艾尼迪亚人恨入骨髓的村民自愿留在山里。他们原本就兼职打猎,林中的生活并不是问题。
他们都有朋友死在艾尼迪亚人的刀下,在投降之后。
散入林中的艾尼迪亚军再也不能保持紧密的队形。虽然并未完全散开,但已经给了这些愤怒的猎人足够的机会。
首先迎接侵略者的是陷阱。陷阱并不精制,甚至十分粗糙,威力也不大。不时有艾尼迪亚的士兵哀嚎着跳起来,捧住自己踩上木钉的脚掌蹦跶;也有突然消失的前锋,留给世间长时间的惨叫——深坑里的木刺并不很长,也不致命,但重伤是一定的。
乔尼不记得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么一句名言:“瞄准他们的脚打,德国人会很快找一个新的年轻人来代替死掉的那一个,但他们必须用两个德国人去照料一个受伤的家伙。”对此,他深以为然。
艾尼迪亚人开始有些混乱了。他们警惕而又慌乱地四下张望,触目所及,只有苍翠的树叶,粗壮笔直的树干,还有丛生的杂草。偶尔有幸运儿会发现地上简陋的陷阱,但这点小小的成果丝毫不能弥补伤员的哀嚎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陷阱并不多。有一些是自由军刚来的时候挖的,比如那些深坑;有些是兼职猎人的村民们设的,比如最简陋的钉刺陷阱。如果雅各布能带人绕着山脚走到背后的话,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事了,但雅各布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究竟是太过骄傲还是脑子糊涂,他也不明白。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不然士气将会猛降一个水平,自己也会成为前线统帅眼中的败类。
在西线战场,艾尼迪亚人有过撤退,但那都是胜仗之后的事情。
有伤亡而没有敌人的郁闷时光很快就过去了。一支弩箭从一个草丛中飞出,射穿了一个士兵的手臂。这次袭击发生在队伍的边缘,袭击者几乎是在弩矢射出的同一时间就跳起来逃了开去。
“告诉雅各布长官,发现敌人”被袭击的队伍的指挥官对身旁的传令兵大吼,然后拔出腰间长剑,“所有人,跟我来”
当雅各布得到消息的时候,这支队伍已经追出去有五十步了。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雅各布并没有阻止他们,那样会让士气进一步下降的。
“全军待命,戒备。”他对自己的传令官说道。
不久,那支追击的队伍就回来了。一名士兵提着两个脑袋飞奔而来:“报告,我方已将敌方袭击者杀死”
雅各布看了看那两颗脑袋。圆睁的双眼,大张的嘴巴,粗糙的皮肤,还有杂乱的头发。
“维尔萨的农夫?”他皱了皱眉头,“有没有损失?”
“沿途遭遇敌人的袭击,二死一伤。”那士兵立正回报,“奥尔长官收束队伍,没有分散进行追击,并最终……”
“行了。”雅各布挥手制止了对方对于自己上司的吹捧,又挥手示意他离开,“继续前进。”
他有种感觉,自己要找的敌人可能已经离开了。
零零散散的袭击和陷阱让艾尼迪亚军的士兵士气低落,但他们最终还是循着隐约的道路找到了自由军的驻地。驻地已经空了,篝火的残骸都已经冷却。一众士兵眼睁睁看着自己此行的终点,百感交集。
雅各布是失望的,并且愤怒。这种愤怒在他得到具体的伤亡数字之后达到了顶峰。
“二十四人死亡,五十三人受伤。”书记官将各中队的消息汇总之后,得出了最终的数据。
伤亡人数看起来并不多,但已经接近十分之一了。
“把这里烧了。”雅各布冷冷地下令,“整军,回城堡”
拖着沮丧的步伐,艾尼迪亚军走下了山,走出了丛林。
“看”
一阵喧哗。这让正低头沉思的雅各布有些恼怒。
这恼怒在他抬头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转而代之以……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们占领的那座城堡,正升起滚滚的黑烟。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四面开花()
第二百三十二章 四面开花
风餐露宿本是行军时的一项基本功课,但主动与被动之间终究是存着很大差异的。被人抄了老家绝对是最难以接受的一种被动形式。
尽管雅各布自己也是打算在离开后焚烧城堡以绝后患的,但那把火得自己放才能显出洒脱与自己优雅的残忍——就像卡列尼将军一样。现在城堡里那把火显然与自己无关,这简直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不仅抽在他的脸上,也抽在整个艾尼迪亚帝**事集团的脸上。
那里有五十名守军。
现在雅各布可以确定,这些该死的雇佣兵并不是撤退,他们甚至都不是单纯的雇佣兵。没有那一支雇佣兵会冒着生命危险和人员损失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这不是抢劫,这是示威。
现在摆在雅各布面前的局势突然严峻了起来。一支不知逃往何处的异教徒军队——他已经不再以佣兵团相称了,一两天后就要经过这条道路的辎重车队,还有以后源源不断到来的后勤保障……
雅各布常常认为自己被将军们低估了,但现在他有些怀念过去那无所事事的时光,那些抱怨着没有仗打,整日虔诚祈祷的时光。
不知不觉中,形势悄然逆转。
“去下一个城堡”他咬牙命令道。
他想起了留在那座城堡里的攻城器械,它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被组装就已经化为灰飞……
灰飞?
雅各布突然觉得心脏一紧,喉咙发干,隐然有些晕眩的感觉。他停住了脚步,连呼吸都有了短暂的停顿。
如果对方把那些攻城器械带走……
雅各布的头越发疼了起来。
萨弗兰堡是自由军攻下的三个城堡中最有反抗精神的一个城堡。他们在过去的时间里一直在加固城防,于耕种之余操练自己,然后在自由军的信使传达了萨基尔堡的惨剧之后轰然散去。
很多人都更倾向于相信自己。萨弗兰堡的人分掉了兵器,分掉了食物,在城堡里设下了简陋的陷阱,然后一部分自行逃离,一部分跟随信使投奔了自由军。只有五个老的已经不怎么能走远路的老人留了下来,准备给侵略者最后一击。
这种表现是有原因的。萨弗兰堡在四十年前曾经目睹过一次降而复叛的下场,那一次,狂热忠于此地前任主人的士兵和农兵不分情节严重与否,统统被吊死在了城头。当然了,当萨弗兰子爵带着支持自己的侯爵的援军回来之后,给了那些勇士隆重的葬礼,但死了就是死了,即使光荣,这些草民也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