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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上的弹壳和周围的痕迹看来,这两个保镖曾经竭力战斗,但是失败了。
我正要向前走去,却猛地看到他们化作半透明的影子站在附近,只是脸上杀气腾腾,显然已经变成了怨灵。
靠!这算什么事啊!
好在天苍茧同学很给力,还没等我们打起来,她已经及时赶到,一脚一个,把两个怨灵狠狠地踹飞,化作天边的流星。
“你妹妹不是说你腿脚不好吗?”我好奇地问。
“那是在我活着的时候。”她脸色微微一红,“可能因为生前腿有点残疾,所以我现在特别喜欢用脚踢人。”
完全理解,这是补偿心理。
绕过拦路的吉普车,我顿时呆住。
“你刚才没说有这种场面。”
“几个快要死的人,有什么好提的?”
“问题不在于死活吧!”
“连死活都不是问题了,那还有什么是问题?”
犀利的反驳。
我无言以对。
只是,来自碧阳学院的五人组全身**地被钉在怎么看都像是法台的小型祭坛上,鲜血流了一地,这场面委实有点震撼性。
“是不对的!”我说,“至少也该穿着内衣吧!”
怨灵们的想法果然和普通人是有区别的,东京都的石原知事啊,你与其搞什么天怒人怨的《东京都青少年健全育成条例》,还不如来教导教导这些旧时代怨灵当代的羞耻观呢——至少我觉得,这些生活在军国主义时代的怨灵和你这个军国主义者之间,会比较有共同语言呐!
当然,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反正这些人都快死了,我又不是能够妙手回春的神医,充其量帮他们找几块白布把遗体遮住吧……
“白布……白布在哪里呢?”
遗憾的是我没找到白布,只找到了几块帆布。
算了,凑合凑合吧,至少不能让你们暴尸荒野啊。
基于女士优先的原则,我先给四个可怜的如花少女一一盖上了帆布。
唉……一个个都很年轻很漂亮,就这么死了……
好吧,我承认似乎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可能还没有完全死透,但正如之前所说,我是个职业的学生,业余的武术家,平生没有学习过任何急救医疗相关,也没能在她们身上找到明显的伤口,甚至连止血都办不到。
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做什么呢?
“请节哀顺变。”当我看到杉崎键还睁着眼睛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劝他,“人生就是这样,眼一闭眼一睁,就是一天过去;眼一闭不睁开,一生也就……”
他飞快地眨着眼睛。
“我知道你很不甘心,我知道你不想死,可我没办法救你啊。”
“也不是没办法。”天苍茧突然说,“只是救他的话,办法还是有的。”
哦?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呢。
但我并没有在杉崎键的脸上看到任何高兴的意思。
喂!你有救了,为啥还是死了全家的衰样啊?高兴一点吧!
他似乎动弹不得,只能用眼睛拼命地示意。
眼珠转来转去……这是什么意思啊?
哦!我明白了!你是在担心那四个女孩啊?
“放心吧,我都给她们盖上了,不会暴尸荒野的。”
他的眼珠转得更快了。
“喂喂!你不会是要我救她们吧?我可不是医生……”
他的眼中露出了恳求的意味。
“我真的没办法……”
“其实……如果要救那些女孩,也是有办法的……”
天苍茧!你说话能不能一次说完!怎么跟牙膏一样不挤不冒啊!
“这个血祭是把那四个女孩的生命力汇集到他的身上,所以只要破坏了结界,他就可以脱险——当然那四个女孩就死定了,毕竟生命力已经差不多被全部榨取掉了,反而他以后会健康得不像话——就像你这样吧,因为他拥有接近五人份的生命力。”天苍茧说,“而如果要救那几个女孩,只要杀了他,生命力自然会回流,甚至连他自己那份都会分给那些女孩,以后她们应该很少生病吧……”
杉崎键的眼中露出了笑意。
喂!你有病啊?那稍稍有点遗憾和留恋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啊?你当自己是准备慷慨就义的革命烈士吗?
“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我问,“为什么非得死一边啊?”
“因为生命力已经汇集起来了,要让生命力回流,就只能破坏汇集点——或者你找到堪比五人份的强大生命力,把汇集的生命力再次打散,那我倒是有办法把它们重新引流回去。”
……你让我到哪里去找五人份的生命力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为了救五个人,就得牺牲另外五个人啊!
要么牺牲四个女孩,救下杉崎键;要么牺牲杉崎键,救回四个女孩;要么另外牺牲五个人,救下这五个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牺牲一些人。
这算什么事啊!现实又不是动漫故事!
“我现在明白皆神村怎么会变成**的了。”
“啊?我一直都不明白呢……”
“因为你们这些人的想法,简直跟鬼一样啊!”我愤怒地举起拳头,“就是这个结界,在不断榨取四个女孩的生命力,汇集到他的身上,对吧?”
“没错。”
“只要有强大的力量打散汇集的生命力,就能逼迫它们回流,对吧?”
“没错。”
既然是这样的话……
“我说……杉崎啊……”我看着那个焦急地用眼神催促我赶快动手的家伙,冷笑了一声,说,“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所以给我咬紧牙关哦!”
牺牲一些人以拯救其余的人?
牺牲谁呢?
呸!
我谁都不牺牲!
不是只要打散那些生命力就好吗?那么我就来打散它!
我可能没有五人份的生命力,但是我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和意志!
通过牺牲来拯救,这种可笑的动漫剧情……
给我滚吧!
我的拳头高高举起,重重地砸在杉崎键胸口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腾起,将我的拳头震开。
杉崎键毫发无伤。
原来如此!
既然知道是怎么做的了,那么我就有办法。
“用拳头是打不散那些生命力的。”天苍茧说。
……你以为我是谁?
我可是天才的武术家!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拳头再次落下,只是这次没有攥紧,而是虚握着。
在那股力量腾起的时候,原本虚握的拳头猛地捏紧,瞬间发出了第二次力量。
比第一拳更加猛烈。
我听到了自己指骨发出悲鸣,连手腕都在抗议着主人过于粗暴的使用方法。
回去之后,大约要去找正骨师治疗了吧?
不过没关系,我做到了!
天苍茧已经开始引导结界,对生命力进行回流。
杉崎键已经恢复自由,正捂着胸口,满脸痛苦。
“抱歉啦,可能骨头断了一两根。”我说,“我打的是锁骨,不会伤及心脏的,放心吧。”
他虽然疼得龇牙咧嘴,却冲着我翘起大拇指。
“谢谢!”
“不客气。”
今天去医院拍了第三次片子。
情况比我预计的要糟糕一些,肺炎仍未痊愈。
实际上……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好转。
“你之前拖太久了。”医生很严肃地说,然后建议我住院。
喂!我之前咳血的时候不住院,现在只是咳痰,反而要住院?
而且……你以为我富裕到可以支付每天五百甚至更多的费用吗?
于是我开了些药,回到家门口的诊所输液。
老婆问“这样没问题吗?”
我很想说“大丈夫だ、问题ない”,但她不懂日语。
真是遗憾啊……
总之,我还要静养几天(其实根本不可能静养,因为周一又要上班了)。
更新什么的……也不至于太少啦……
不扯了,再扯就三千字了……
祝大家身体健康,永远都不用去医院~a!~!
。。
夏末的红蝶(二十三)()
解决了碧阳学院五人组被血祭问题的同时,我的“潜行”大计自然也就失败了。
听营地里面传来的咆哮怒吼就知道,敌人已经发现了我。
“天苍小姐,可以请你留下,保护杉崎和这些女孩子吗?”
“那你怎么办?”曾经是怨灵的少女担心地问,“难道你打算一个人杀进去吗?”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
反正潜入失败,敌人肯定严阵以待,既然这样,直接打进去算了。
“……你的想法还真干脆,你以为自己能够打得进去?”
很难吗?一群怨灵而已么……我又不是没打过,也没发现他们胳膊上能跑马、拳头上能站人啊。
“……那样的怨灵不存在于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是吗?但我觉得肯定会有那么厉害的怨灵的。
只要一声嚎叫,就可以让听到的所有人统统死亡……那么厉害的怨灵,一定存在于某个地方的!
“假如真有那么厉害的怨灵,你岂不是死定了?”
啊?!我忘了这最重要的事情呢!
不过没关系,正如天苍茧所说,那么厉害的怨灵不会简简单单就出现在皆神村的。
“为什么你这么有把握?”
“直觉。”
于是天苍茧再也无话可说。
告别了无语苦笑的前怨灵和感激涕零的重伤员,我顺手在营地里找了根棒球棍,扛着它转过前面临时堆起来的围墙。
“大家好啊,看起来你们过得不错。”
是啊,至少我没有看到预计中尸横遍野的场面。
伊集院先生手持匕首,正和一个手持短刀的白衣男子打得不可开交,许许多多怨灵稍稍退后一些,将祭坛围得水泄不通,而祭坛之外,红色的绳索连成一圈,上面还悬挂着白纸结成的御币,仿佛是结界的样子。
在结界里面,春日、浦岛先生、卡洛斯先生、三千院、玛利亚、水无月、服部、远山……还有一些我认识和不认识的人,结成了人墙,挡在鹭之宫小姐身前。
被众人保护的鹭之宫伊澄手持法器,肃立于祭台之上,正对着面前的牌位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施展什么法术。
貌似战况很激烈,所以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怨灵们的注意,它们依然形成一个包围圈,环绕着祭坛。
春日一眼就看到了我,惊喜地笑了,但随即又满脸担心。
“你不该来!”
“我已经来了。”
“现在走或许还来得及!”
“男子汉大丈夫,说一不二,既然来了,怎么也要做过一场。路过打酱油这种事情,我一点也不擅长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嘴!”春日急了,“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死字怎么写,我是很清楚的,但我并不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
“像我这样的男人,要死也应该活到儿孙满堂,老到动弹不得,然后在一个冬日的午后,晒着太阳,回忆着青春岁月,静静地死去。”我笑着说,“被怨灵杀掉?这样的死法实在太不适合我了,就算我答应,那些被我打过的不良少年们也不会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