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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请坐!”杜秀青客气地说道。
“好,好……”周和良弯着腰,欠了欠身子,很是谦恭的样子。
杜秀青看他这样,心里越是有些鄙视他。
“秀……杜……书纪……”周和良把那个刚叫出口的“秀青”给咽了回去,还是改口喊了杜书纪,“对不起……”
周和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脑袋上都滴出汗来了。那个紧张啊,看得杜秀青都难受极了。
“表哥,你热啊,我把空调再开大一点……”杜秀青看着周和良说道。
“不,不热,没,没事儿……”周和良边说,脸上的汗直往下淌,“我就是这样,爱出汗……”
“表哥,喝杯水……”杜秀青端了一杯水放到他跟前。
周和良立马站起来,弓着身体,连声说“谢谢,谢谢……”
“表哥,今儿个怎么这么客气啊,弄得像个外人似的……”杜秀青笑着说。
“没,没有……”周和良双手端着水杯说,“杜书纪……对,对不起……”
“呵呵,表哥,别叫我杜书纪,叫秀青就好了。”杜秀青笑着说,“为什么说对不起啊,说得那么见外……”
“唉……我,我做了件很愚蠢的事情,直到纪委的人找我,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周和良很是后悔地说道,低着头,都不敢看杜秀青了。
“表哥,你说说,你是怎么做这件愚蠢的事情的?”杜秀青直接问道,既然他已经说到这儿了,她倒是很有兴趣听下去。
“有一次,我记得是和几个人一起吃饭。席间,有人向我介绍了一个人,就是这次跳楼的余家埠镇党委书纪何平……”周和良说到在这里,抬起头看了看杜秀青,“何平很客气,主动和我喝酒,然后还邀请我去唱歌,我当时觉得,一个党委书纪,这么看得起我,心里很高兴,就跟着一起去了……后来我们又接触了几次,就熟络了起来,有一次在包间里吃晚饭,我们就开始聊天……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孩子出国的事情。当时,何平好像很遗憾,说他没办法把孩子送出国,接着就说道,他说知道你把弟弟送出国了,表示很佩服,说还是你有远见……”
说到这儿,周和良突然停了下来,喝了口水,然后使劲咽了下去,再看了看杜秀青,接着说道:“然后,他就叹气说,像他这样的干部,要凭着这点工资,想把孩子送出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又说,杜书纪这么年轻,就能把弟弟送出国,那口气很是让人难受!他的意思就是你贪污受贿似的,我听了心里很不高兴。我当时就说,杜秀青是我的表妹,她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弟弟出国的钱,是我资助的,秀青她个人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主动帮助他们……”
说到这里,周和良的头就耷拉得更低了!
真是弱智!杜秀青在心里骂道,亏他还在社会上混了这么久,怎么这么沉不住事儿?这么简单就被人套了话,那以后还敢把什么事情交给他去做?虽然说他的心思不是坏的,可是,人家的目的就是你后面的这句话啊!就他这么弱智,早晚都得把自己害死!还说自己是县委书纪的亲戚!这不是找打吗?以后人家知道了我们之间的这层亲戚关系,你要是再参加工程竞标,不怀好意的人就可以立马跳出来反对!脑残到这个地步,真是让杜秀青没有想到!
杜秀青叹了口气,有些严肃地看着周和良,想了想,她说:“表哥,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但是教训是深刻的,我没想到,我们之间单纯的这种借钱,最后会被人反咬成是我主动索贿,你说这个性质恶劣不恶劣?如果纪委不信任我,这次我肯定就死定了,你的这一句话,就毁了我的一生!”
周和良听得杜秀青这话,额头上的汗珠淌得更多了,他不停地咽着口水,然后很不安地看着杜秀青。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周和良一个劲儿地道歉着。
“好心不一定办好事儿,最怕的是被人利用,那就不仅仅是坏事儿这么简单了……”杜秀青看这周和良说,“有些事情,属于我们之间的单独谈话,是绝对不能让任何知道的。表哥,你也是吃关系饭的,这点道理应该是懂的啊!”
“是,是的,是我太幼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相信我,再也不会了!”周和良说道。
“好了,这件事儿已经过去了,除了教训,你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杜秀青最后说道。
周和良走了,杜秀青的心情却是更沉重了。
看来,何平还真是不简单的人啊!什么事儿他都能捞得到,而且善于去捞!这或许也是蒋能来那么信任赏识他的原因。蒋能来就是喜欢这样的人,什么都可以去干,可恰恰是这个什么都能捞得到的何平,也把蒋能来的事情捞了个底儿朝天!这或许是他最大的失算!
而何平呢,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却是早早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真是应了那句话古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杜秀青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
子安已经睡了。
婆婆方鹤翩坐在客厅里等她。
很久没有这样的情况了,婆婆如果没事儿是不会在客厅里等她的。
“妈,这么晚还没睡啊?”杜秀青说道。
“我在等你,孩子!”方鹤翩看着杜秀青说道。
灯光下,方鹤翩一脸的疲惫,那一道道皱纹看得那么清楚。杜秀青都不知道婆婆是什么时候老去的,只是记忆中,她和方鹤翩刚认识的时候,婆婆还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么年轻有活力的一个人。而现在坐在沙发上的婆婆,却是那么的老态尽显。
听着婆婆那句暖心的“孩子”,杜秀青的心瞬间就变得柔软如水。
她坐到婆婆身边,替婆婆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妈,有什么事儿,你说吧?”杜秀青拉着方鹤翩的手说。
“孩子啊……”方鹤翩欲言又止,“你和志华真的无法再过下去吗?”
杜秀青没想到婆婆会突然间提起这个话题。她们之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谈论过这个问题了,自从丁志华离开家到深圳去工作,她就再也没有和婆婆说过这件事儿,婆婆也没有再问过。
今天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来了?难道是志华打了电话回来,又说到这件事儿?
“妈,志华打电话给你了?”
“是啊,志华今天打电话回来,说他这几天就要回来一次,说要和你把这件事儿给办了……”方鹤翩边说眼泪都出来了,“你们究竟为什么不能过下去啊,好好的家为什么要散啊?孩子该怎么办啊……”
杜秀青听着方鹤翩这话,也觉得非常突兀!丁志华出去不到半年,就要回来了?难道这么快就在外面找到了相好的,要回来急着解除婚姻关系,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太不可思议了!
“妈妈,您别难过……”杜秀青看着方鹤翩,鼻子酸酸地说,“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家……但是,我和志华之间,有很多很多过不去的东西……结婚十年了,我和他,却从来都不像夫妻……”
说到这里,杜秀青有些说不下去了,那些孤独痛苦心酸无奈的漫漫长夜再次回到了她的脑海中,还有和丁志华之间形同陌路的感觉,再次触及了她心底里那份最不愿触及的伤痛……她的泪不知不觉也滑下了面颊。
“孩子……”方鹤翩哽咽着说,“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你承受了正常女人无法承受的那份苦痛……是妈妈害了你和志华,是我主导了你们的这场婚姻,我觉得我就是那个罪人,让本不该在一起的你们,强行走到了一起,结果伤害了你,也伤害了志华,现在,还要伤害我的宝贝孙子……想到这里,我就心痛如割啊……孩子,看到你们这样,妈妈难受啊……”
方鹤翩说着说着就难以抑制地放声大哭起来。
杜秀青内心的那份痛楚也被她点燃了,泪水潺潺而出,各种复杂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妈妈……”杜秀青抱着已经哭成泪人的婆婆安慰着,“妈妈,您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如果要怪,也只能怪命运捉弄人……这都是命,是我和志华都难以逃脱的命运……” △≧
杜秀青边说也泣不成声了。
她紧紧地抱着婆婆,婆媳俩在这个深夜,哭成了一团。
这两位可怜的女人啊!
方鹤翩是真的伤心啊,她无法面对这个家的解散:在她的眼里,这是多么完整的一个家啊!什么都不缺,媳妇的事业发展得这么好,孙子是那么可爱,那么懂事……为何儿子媳妇就是过不到一块儿呢?方鹤翩更无法承受内心的那份愧疚,杜秀青是她相中的儿媳妇,这场婚姻是她一手促成的,当年,她就是看中了杜秀青的这份精气神,觉得自己的儿子弱了,这个家得有个强一点的女人,才能撑起来,没曾想啊,秀青和志华的差距在十年间发生了这么巨大的变化,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面对这么强的老婆,志华心里的那份压力和落差是可想而知的,更何况他还是身体有缺陷的男人啊……
方鹤翩的心痛是无法言说的,她不可抑制地痛哭着,双肩瑟瑟抖动着,整个身体都靠在杜秀青的怀里。
“妈妈……”杜秀青抱着方鹤翩,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背部,而她自己内心的伤痛也是一阵阵地袭来……
两人都哭了很久很久,后来,方鹤翩终于停止了哭泣,她坐直了身体,然后泪眼朦胧地看着杜秀青……
第一千七百六十九章 这样的决定太难()
? 杜秀青从茶几上抽出几张餐巾纸,两人都把泪水擦干了。
“孩子啊,我曾经还希望,你能委屈一些,维持这个家的完整,毕竟女人从政,也需要后方的稳定……但是,我想我错了,你们是真的从来就没有相爱过,你们从来就不像夫妻……这样的婚姻,难为你,还维持了十年……”方鹤翩说着说着,泪水又汹涌而出。
“妈妈,对不起……”杜秀青边擦拭眼泪边说。
“只是以后苦了我的宝贝孙子子安……”方鹤翩说到子安,泪水就更流得多了……
看着方鹤翩这样心疼子安,她的心再次纠成了一团!
如果她和丁志华离婚,她唯一的条件就是带走子安!这个家,除了子安是属于她的,其余任何东西都与她无关!虽然她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十年,但是,这里没有属于她的一砖半瓦,当年,她就是带着唯一的嫁妆——姑姑给她买的那只老旧的皮箱子走进丁家的,现在,她能带走的“财产”虽然一箱子装不下了,但是也仅仅限于她自己的衣物和日常用品。如果说这十年的婚姻带给她的唯一收获,除了官位,那就是子安,她唯一能带着离开的儿子!
可是,看着方鹤翩这样,她知道,如果她一定要和丁家争这个孩子的抚养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把子安的身世说出来,那样的话,子安就与丁家没有任何关系!她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子安带走了!可是,这对方荷兰来说,是无法承受的打击啊!
子安就是她的命跟子!子安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啊!要带走子安,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想到这里,杜秀青就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