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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桥立马通知财政所的所长于旭林,把最近几个月的收支表好好理顺一下,立马拿到他的办公室去。
于旭林很快就拿着几个文件袋来到了马明桥的办公室,马明桥打开这些报表,细细看了一下,表情很严峻,他看了看于旭林,说:“先放我这儿吧,待会儿我要拿给杜书纪看。”
“好!那我先回去了。”于旭林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马明桥拿着这些报表,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杜秀青的房间里。
看着这些报表,杜秀青心里不禁阵阵发冷!
真是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啊!
平安镇基本是在负债运行,可是每个月镇里的招待费却是相当的惊人!
计生办上个月的招待费就是三万多块,全部是毛利贵签的单;办公室的招待费就更离谱,一个月是六万多块,基本上是俞敏河的证明,马明桥的签字;还有汽车的消费,两辆车,一个月的汽油费和维护费高达两万多块
这样粗略的一算,不计全部干部职工的工资,光是这样的招待费和汽车使用费,一个月就高达十二万多,这样下去,怎么能够维持得了?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财政紧张,发不出工资,背后却是如此的铺张浪费,似乎发工资这事儿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
呵呵,这样的一个团队,杜秀青还真是没有预料到啊!
以前她曾经听说过,乡镇的干部虽然工资少,可人家基本不靠这些工资,靠的是什么?此时看到这些表格,杜秀青才算真正明白了,原来堤内损失堤外补啊!可能从这个堤外捞到好处的,也就这么几个人啊,绝大部分的干部职工,还是无法从中受益的。那就是说,这些人是损害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而来填肥自己?普通干部职工连工资都领不到,个别领导却是如此大吃大喝大肆挥霍,难怪普通干部会有情绪,没有工作的热情。
杜秀青把这些表格反复翻看了几遍,想了想,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马明桥,说:“马镇长,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统一思想,以后镇里所有的开支,必须做到一支笔负责,你是镇长,这个一支笔你要把握好。除了你之外,任何人没有签字报单的权力。非常时期,一定要有非常的举措,我们要开源节流。现在开源是比较困难,所以只能把节流这个工作做好,能省的就省,能不花的就不花。我看我们的招待费是相当惊人的,这样吃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不仅是工资发不下去,可能连我们仅有的这个镇办公大楼都得变卖了才能还债啊!所以,管住一张嘴,全靠你这一支笔。还有我们的汽车消耗,一个月两万多,我看今后我们控制车子的使用率,尽量少用,除非去县城,去开会,其他时间,我们可以改用其他方式出行。能把这几项费用控制住,保证我们全镇干部职工的工资能按时发放,就是我们要把握好的第一个财政关口。”
马明桥坐在椅子上,始终抿着嘴,一言不发。
杜秀青说的这些话,他也想到了。这样的财政状况,别无他法,只能控制开支。
现在她说要让自己一支笔来控制这些开支,到时候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冤大头,好处没有,肯定要惹来一身的骚。不说别人,光是张元利这关,估计就要跳脚骂娘。
杜秀青刚来,可能不太了解张元利。可是马明桥太了解毛利贵了。
这个人在乡镇干了一辈子,如今五十多岁,熬到了一个常务副镇长的位置,这次是和马明桥竞争镇长这个位置的,张元利没有想到最后被马明桥给上去了,心里相当的不服气。张元利认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比马明桥要强,凭什么马明桥能提拔,他却不能?今天吴南成书纪在宣布马明桥任镇长的时候,毛利贵的鼻子里就气得哼哼地呼呼出气,下午在党政班子会上的那番话,也表明了毛利贵心中的极其不满。
毛利贵一直就是平安镇的土霸王,他自认为自己资格老,在平安镇根基稳,每一任书纪镇长对他都是让三分。现在,他不但没有提到镇长,还要断了他的财路,这无异于火上浇油,一定会把毛利贵彻底激怒,按毛利贵的这个性格,马明桥可以想象得出,毛利贵被剥夺了签字报单权力之后的爆发状。
“杜书纪,你这个思路明桥是赞成的,也无条件只持。这一支笔控制财政开支,说起来容易,可一旦执行起来,怕是没那么容易。”马明桥有些为难地说。
“马镇长,你担心什么?”杜秀青笑着问道。
“这些报表杜书纪也都看了,计生办那边的收支一直都是毛利贵一支笔,其他人没有干涉过,这样突然间做出调整,估计个别人很难接受。”马明桥有些吞吐地说。
“呵呵呵,马镇长,你多虑了!开头或许会有些不习惯,慢慢也就习惯了,习惯都是养成的。再说,我们这样做,是从全镇干部的利益出发,是为了镇里的良性运转而必须采取的措施。你不要有思想顾虑,这个事情,我们一定要统一思想,明天找时间开个党委会议,把这个决议在会上讨论一下。”杜秀青说。
“好!明桥只持杜书纪的决定。”马明桥说。
“马镇长,虽然我们是第一次共事,但是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你大胆去干,你办事,我放心!”杜秀青握着马明桥的手说。
“谢谢杜书纪信任,明桥一定不负杜书纪期望!”马明桥感觉到了杜秀青传递给他的力量和信心。
马明桥看了看时间,说:“到了晚饭时间,晚上我们就放在镇里的食堂里吃,家常便饭。”
“好,秀青就喜欢家常便饭。”杜秀青笑着说,“我要自己带饭盒吗?”
“不用,食堂里有碗筷。”马明桥说。
“好,我们一起下去。”杜秀青起身,和马明桥一起往食堂走去。
穿过这个低矮的后门,杜秀青又是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
每次从这里经过,杜秀青心里都感觉怪怪的。好像总是在走后门,很见不得人一样。
食堂在镇办公大楼的左边,是一排低矮的平房。
杜秀青下来的时候,看到其他的干部职工们,都已经打了饭菜出来,有的就站在树下吃,有的则端着饭碗往房间里走去。
小夏正好端着饭碗走了出来。
杜秀青看着小夏,笑了笑。
“杜书纪好!”小夏走近杜秀青的身边小声叫了一声。
杜秀青对小夏点了点头,她看到小夏的碗里,白米饭上铺着一点点菜,几片肉,还有一点青菜。
吃得这么简单啊!杜秀青有些不敢相信。
其他站在外面吃饭的人,看到杜秀青走来,有的背过身去,有的则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叫着“杜书纪”。那个吃相,让杜秀青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候在师范读书时,她们也都是这样站着吃饭的。没想到工作了十来年,又回到了这样的环境里。
“里面没有桌子可以坐吗?”杜秀青问和他并排走着的马明桥。
“有,也就两桌,不够坐,基本是领导在里面坐,其他人都是打饭出来在外面吃。”马明桥说。
走进食堂,杜秀青心里又不免一惊。
外面的厨房,地面上湿漉漉的一片,已经被踩得有些泥泞不堪。卫生条件可见一斑。
厨房看起来很长,里面黑乎乎的,几乎看不清楚。
马明桥把杜秀青领到里面的一个房间里,果然见里面放了两张桌子。
毛利贵、邱阳才、徐文娟、俞敏河等人都坐在里面吃饭。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酒味。
见杜秀青进来,徐文娟、俞敏河、邱阳才立马站了起来,毛利贵却似乎是没有看见她似的,依旧低着头喝酒。看来,这领导的待遇真是比普通干部强多了哈,工作餐都这么丰盛,还能喝酒。杜秀青看着桌上满桌子的菜,想到站在门口的那些小伙子和小姑娘们,心里有些不落忍。
“没事,你们吃。”杜秀青朝他们招了招手说。
马明桥拿起旁边篮子里的碗,给杜秀青盛了一碗饭,接着又给他自己盛了一碗,然后端着饭碗来到了另外一张桌子上。
杜秀青接过马明桥手里的那碗饭,说了声“谢谢!”然后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其他人都陆续吃完了,走了出去。
毛利贵似乎还在喝酒,一个人坐在那张桌子上吃着。
“我们吃饭就是这样敞开吃的吗?”杜秀青边吃边问马明桥。
“不是,一般干部都是用饭票,吃多少买多少。领导就不用饭票,在里面吃。”马明桥说。
难怪小夏的碗里只有那么点菜,感情是这个孩子自己节省,只买了那么一点菜啊!
看着满桌子将要剩下的菜,杜秀青心里又是一阵感慨:普通干部职工,吃自己的饭菜,省着吃,领导干部吃免费餐,敞开吃,浪费这么多!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镇政府,都出现了这么明显的区别和不对等,权力自肥的现象,在这里表现得多么淋漓尽致啊!
这顿饭虽然比不上中午的那顿接风大餐,但还是吃得杜秀青心里好生难受。这样的现象一定要改变!
第一千三百二十七章 绝非易事()
吃完饭,杜秀青想在外面走一走,消消食,也舒缓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这一天折腾下来,让她原本比较单纯的脑袋里,立马变得有些浆糊状了。
马明桥觉得杜秀青刚来,对这里的地里环境也不太熟悉,决定陪着她走走,正好可以和新的当家人聊聊天,拉近一些距离,增进一点感情。
夕阳已经下山,余晖却还没有退去。西边的天空泛着一层金黄的绚烂,这个晚晴的余晖,如果在诗人的笔下,一定会是多情而又浪漫的点缀。
还有田野里的晚稻,已经长得郁郁葱葱,绿油油的一大片,看上去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
走过一段小坡路,他们来到了一个山岗上。
看着远处的村庄,杜秀青突然问道:“藕西村在哪里?”
马明桥愣了一下,指着远处有大樟树的路口,说:“就是那个大樟树后面的村子。”
杜秀青看着炊烟袅袅的村庄,想象着村庄里的美好:鸡鸣犬吠,耕田种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国几千年的农耕社会,培养了农民们淡然朴实的本性,不是被逼得无路可走,他们怎么会对政府群起而攻之?落日余晖笼罩下的村庄,飘渺着中国画里才有的写意美,这么静谧和谐的画面,无论如何不能让人想象到这些村民挑着大粪砸着石头来对付镇干部们的场面。可是,就是一个多月前,在这个村口发生了震惊整个古南省的活生生的闹剧。
要想短时期内改变村民对政府的看法,化解累积已久的矛盾,绝非易事啊!
杜秀青突然想起马明桥下午说的那几个老干部,早点请他们出山,先去看看村民们的态度吧!
“马镇长,你说的那几位老书纪,都住在哪里?”杜秀青看着藕西村的方向问道。
“他们现在都住在乡下的老家里,刘春彪主任就是平安镇人,在刘湾村,最近,另外两个有点远,不过路都容易走,开车去的话也不会太久。”马明桥说。
“明天上午我们先去拜访这几位老干部,尽量说服他们出山来帮帮我们,去藕西村看看情况,与村民交流交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