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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轻轻的合上了门,坐在红杏金漆方桌前,将那块糙玉置在身前,又专心致志的读起了书。
然而,他心里却想着方才的事,他料定那两位被打上的家丁,在被打伤之后,一定会把罪责全部算到乔家人的身上,绝对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看门外那两名家丁的面目表情,果然和自己所料的一般。
他万万不能暴露武道,否则引火上身,这才出此下策。
那一招“肉包子打狗”,是石峰第一次使用,是《龙乾刀决》中“飞刀决”篇章:中的暗器篇的一部分,只属于下乘武艺,不过用来对付那两名嚣张的家丁,却是足够了。
“哼,让你们欺负少爷!”
“遭到报应了吧?”
见那两位嚣张的家丁模样狼狈,薛灵心底爽快了一把,面色上却仍然掠过一抹失望,她心里暗道,方才出手的是石峰少爷那该多好。
“薛灵妹妹,帮我磨墨吧。”
石峰突然开口,惩治了那两位恶仆,他的心情很爽快,诗意大发。他温柔的盯着脸突然微红的薛灵,呵呵一笑,这丫头,其实有时候,也蛮可爱呢。
“呃,好!”感受到石峰温柔灼热的目光,薛灵只感到浑身燥热,旋即愣愣的点了点头,拿起了墨块,细细的研磨了起来。
长卷铺开,置于身侧,石峰闭眼沉思片刻,蘸满浓墨。当下,便于长卷上笔走龙蛇,奋笔提书!
看少爷雅兴,薛灵立刻来了兴趣,眼神一凝,瞬间就将不开心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盯着长卷,见那娟秀文字,便是轻轻的吟了起来:“一屏梅;两屏梅;试手空呵颓似谁……”
“相似对夜垂;数盈亏,几盈亏,素雪初逢离者归,匣衣敛荡惟……”
“好诗是好诗,但是少爷,你这是……”
是夜。
夜幕流星,如果天不冷的话,倒是读书人三五成群,一起吟诗作对的好时节。
石府,位置偏北的一间华贵异常的屋舍中。灯火摇曳,淡淡的烛光将一切轻轻的笼罩。逐渐,映照出一张俏丽的脸来。
那是一张女孩子的脸,五官精致,肌如白雪,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然而整个人看起来,却并不令人赏心悦目,相反更像是一口锋利的刀子,而且是出自严寒冰雪中的刀,给人以冰冷锐利的感觉。
赵岚,赵管家的干女儿,也是石虎颇为喜爱的天才武者之一,年纪轻轻便踏入了武徒之境,随手一拳,就是一百石。
“一屏梅;两屏梅;试手空呵颓似谁;相似对夜垂……
“数盈亏,几盈亏,素雪初逢离者归,匣衣敛荡惟……”
妙目的盯着从那长卷,赵岚轻轻的吟着,不知觉的竟愣住了神,“石峰啊石峰,为了翻身,讨还石叔的公道,一向讨厌修文的你,如今也这般用功了么?只可惜……”
“咳咳!”突然,院外传来一声严厉的咳嗽声,这让赵岚立刻缓过神来,俏丽的脸上浮现出惶恐之色。她利索的把长卷合上,收进了袖口里。
“岚岚!是我,你的干爹,能进来吗?”打开门,移步走进一位儒士打扮的年迈老者。这老者,锦衣长袍,一双锐利的目光闪烁着如刀子一般奕奕的光芒,正是赵管家。
赵管家,偌大石府的第二主人,石虎的走狗。
赵管家随意的扫了扫赵岚的屋子,眼神突然一凝,好似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天色这么晚了……”赵岚忙岔开赵管家的注意力,随意卷起面前的一幅画,冷淡的问道,“什么事啊,干爹。”
“我来,是想让你办一件事。”
赵管家盯着赵岚,锐利的眼神仿佛把赵岚全部看穿了一般,“这事,和石峰有关。”
听见那熟悉的名字,赵岚捉着画轴的玉手,忍不住一阵颤动……
第4章 赵家大小姐的密信()
又是一天的清晨,石峰如往常一般,起床穿衣,在红杏金漆方桌前,晨读朗朗。
自昨天那两家丁,以为乔家的人在保护自己和薛灵周全之后,行事举止比起往日客气了很多,方才他出去,两位家丁甚至讨好的问他是否需要热水,毛巾,那献媚劲头……
笃笃笃!
刚合上手中这一本《策论》,房门便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你在吗?我是薛灵。”听这声音也知道是谁。
石峰微微一笑,打开了门。
薛灵埋头说着:“少爷,你一定是饿了吧?你要参加乡试,可不能饿着肚子读书。”一边把饭香袭人的饭菜,从盒子里端了出来,一边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纸条,道:“对了,今天赵岚姐姐找到我了,让我递给你一张纸条。我不敢看,你看看吧。”
“赵岚?”石峰一怔神。
石峰轻轻弹开那张纸条,只见上面简单的写着两字:“小心。”这令他眉头立刻皱紧。
赵岚和他一般年纪,年纪轻轻的就被石虎买进石府里。由于赵岚心思细腻乖巧,深得赵管家的喜爱,后来就被赵管家收为干女儿,习练武道,才十四岁就踏入了武徒之境,可谓天才。
他年幼的时候,赵岚、薛灵等人一起玩耍,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只是……自他在石府的地位一落千丈之后,这赵岚就很少和他亲近了。和其他几位少爷走的很近。虽然是买来的,在石府的地位,却也不比他这个落魄的少爷差。
“她还有说别的什么没有?”石峰见薛灵委屈的小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下意识的补充道,“诸如什么石珏之类的?”
“赵岚姐姐就跟薛灵唠了唠家常,没有提到什么石珏之类的事情。”薛灵前前后后的想了想,尴尬的说道,“少爷,你也知道,女儿家的嘛,经常唠唠家长里短也是常事……”
石峰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即便是追问下去,断然也问不出什么,略一沉吟,他点点头。
用过午饭,难得遇到一次风和日丽的天气,石峰简单的准备了一下,走出了石府。
他武练的双刀已经很炖了,需要购买一把新刀,否则今后无法习练《龙乾刀决》,温养神玉。以他这位少爷的月俸,扣去每月的吃穿,腾出乡试需要的钱,也就剩下几百文龙乾币了。
尽管,对他的其他几位哥哥来说,这几百文龙乾币却只是一碗“金良米米饭”的价钱而已。当然,这几百文对寻常百姓也非小数目,一个三口之家,一年的吃喝用度也不过一千文而已。
“呦,石峰少爷,您这出门是要干什么呀?”石府门前一位身材魁梧、中气十足武士境的守卫看到石峰出门,好奇的问道。他身后的虎睛玉兽面目狰狞的低声嘶吼着,极为放肆。
官宦子弟的少爷出门,往往都是跟着十几仆从、十几丫鬟,可谓是声势浩大。这一幕在街上也经常见到。也难怪很多百姓做梦都要投胎在官宦家了。不过石峰这位落魄的少爷,出门却只是孑然一身,一位仆从也没有,甚是凄惨。
“呵呵,没事,只是购买一些乡试要用的书籍。”习武的事情不能透露,石峰简单的回应了一句,便一脚踏出了石府的朱红大门。
失去的那一部分,总有一天,他会讨要回来!
“哦,少爷一定要早点回来啊。否则赵管家怪罪下来,石家家法您的身子骨可是难以承受的。”另外一位守卫用着关切的语气嘱咐道,他是石府的老家丁了,见证了石天这一脉的兴衰,“唉,少爷一人生活在石府里,日子过得怪苦的!”
“别为石峰少爷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石天老爷铮铮铁骨,铿锵男儿,为百姓请命却得罪了权贵,致使石天一脉如此衰落。如今石峰少爷刻苦准备乡试,考取举人,为的就是做一员大官,像他父亲一样,为民请命!单冲这一点,老天就不该亡他!”又一名守卫宽慰道。
“哎……希望是吧!”老家丁叹息一声道。
石府门前就是一条繁华的街巷,状元巷,因有人在此高中状元而得名。
状元巷非常繁华,这里集聚着来自各个行省的特色小吃,不仅价格便宜、而且味道醇厚具有特色,深受很多平民百姓的喜爱,一些官宦子弟官员也经常来此品尝一番,甚至还留下了一些被世人传诵的诗词佳句。
小吃固然美味,石峰却无心品尝这些,径直穿过状元巷,看到巷口那金亮的招牌“天下熔炉”,立刻顿下了脚步。
“天下熔炉”,是这龙乾国最著名的武器铺,武器的种类也非常的繁多,不仅铸有龙乾子民很喜欢的“剑”、“刀”、“枪”等十八般兵器,就连西域诸国,带着浓重西域风情的“狐勾”、“弯刀”、“铁犁”等等奇形怪状的武器也有,甚至连距离这里几万千米以外,倭岛的“倭刀”也有。
扫了招牌一眼,石峰移步走了进去。
“呦,这位客官,一看您的这身打扮,就知道您一定是一位满腹锦纶的读书人了!”热情的店家,一见有客人来临,先是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石峰的装扮,见他衣着打扮,便料定是玩文的公子少爷,就热情的介绍道,“读书人,剑以镇邪,求得万福。您来此地一定是来看文剑喽。嘿嘿,别说,你还真来对地方了,我们‘天下熔炉’的文剑可是最好的,还有当今皇上龙乾帝所赐的金子招牌‘君子剑’呢,文剑在这里,请跟我来!”
剑乃王者之兵,有文剑和武剑之分。文剑剑柄处有剑穗,剑刃不够锋利,纯粹是为了装饰用的,很少用于斩杀,只是用于象征。
“我来看双刀的,店家你弄错了罢。”
想必店家看自己身子骨羸弱,以为自己只是买口文剑装饰着玩,石峰尴尬的笑笑,他虽然步入了“武徒”,但肉体缺少营养,致使他看起来依旧很柔弱,像那些瘦弱的书生一般。不过也正因为此,他才不至于招致石府上下的怀疑。
至于买武器的借口,他已完全想好。
“双刀?”
“那店家一定是给自己的亲友挑选的了!”
“这双刀舞动起来,可是比剑讲究多了,《百兵决》中,语谓“单刀看手,双刀看走”,所以单刀讲求裹胸和劈、砍、刺、撩、抹、拦、截等刀式,而双刀则讲究两手用力均匀,刀式清楚,步点灵活,上下协调,以显出‘叶里藏花,双蝶飞舞’的姿态!刚巧我们店里从六大圣地那里采购了一批称手的双刀,请随我来!”
店家显然对十八般兵器的武习技巧非常熟悉了,顺手就拈来来刀决里“单双刀”的刀决要义。不一会儿,店家就领着石峰上了二楼。
二楼地势开扬,十八般武器摆放的玲琅满目。
人并不是很多,武者只有三三两两,石峰注意到,大部分的武者佩戴的是虎睛石,显然是石府的家丁或者和石府有些干系的亲戚了,还有一小部分的武者是京城乔家、鬼家的弟子,他们分别佩戴着“紫玛瑙”、“幽鬼石”,这些玉石的价值也是不菲,显示着他们不凡的身份。
如今尚玉之风盛行,玉石又能够提升玉主的修为,几乎没有一位武者文士不会佩戴玉石。有些时候,这玉石便代表着一个人的身份。
能来的起“天地熔炉”的武者,这华龙城中除了京城四大家的弟子亲戚以外,很少有人能买起。
石峰随意扫了一眼,就发现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其中还不乏他从未见过听过的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