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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系列反应都是谢芝和叶秋嬗算计好的,他们早在来路上已协商了对策。
只见她不慌不忙上前躬身行礼,并向白皇后告罪,开口还是那副沙哑嗓音:“回禀娘娘,草民因貌丑怕冲撞了凤驾,是以才特地以面具掩面。还请娘娘恕罪。”
她刚道完,谢芝接着上前道:“娘娘有所不知,邱叶先生独居深山,是下官机缘巧合之下才请得出山相助。并非恃才放旷故意冒犯,不知者无罪,望娘娘宽恕。”
白皇后听此面『色』稍霁,抬眼在他两人之间徘徊又问:“邱叶先生能被谢大人如此看重,想必是身怀绝技。”
谢芝勾唇,拍了拍叶秋嬗的肩。“回禀娘娘,邱叶先生双眼与常人有异,她可通过他人神态动作而判断出此人有没有说谎。是以下官才会如此笃定嬷嬷和婢女所说供词。”
他此刻所说也是先前商量好的说辞,叶秋嬗这读心奇能实在特殊,若是被人知晓了去便相当于废了,如此一隐瞒一二也透『露』一二若是细究起来,倒是算不得欺君之罪。
他只是如此一说,白皇后却是惊诧不已。
“竟、竟有次奇能?”
与此同时,叶秋嬗正好抬起脸来,一双眼瞳由面具勾勒,眼睫密如篦,幽黑深邃。仿若无底黑洞……
白皇后心头抖了抖,立即收回目光,却手足无措十分慌『乱』。立即站起身来就要离开。
“枢密省能有此奇人,本宫和圣上也放心了。如此本宫便不耽搁谢大人审案了,一会儿若是公主醒了,有何异状需得速速传信入宫。”
谢芝自然不敢阻拦,与刑部众同僚将她送上轿辇才回到刑房。
与叶秋嬗互看一眼,两人虽未说话,但俱是皱眉惊疑。
白皇后好像有问题!
但还未待他们细思,刑拘房内便传出几声哭喊,是曜佩醒了。
“来人呐……开门!放本宫出去!本宫没杀人……”她哭闹不停,直到听铁锁门之间发出巨大声响,却被吓得往石床内缩去,声音戛然而止。
“曜佩,是我。”谢芝上前将她安抚下来,语气却是十分的焦急,“你为何确定自己没杀人?快,将那日发生的都说出来!”
曜佩却再次哭出声:“芝表哥,那日我喝了酒,我脑袋昏沉沉地,我便失了手……”
“失手?你做了什么?说清楚!”谢芝厉声问道,哭声倒是止住了,但却噤若寒蝉,瑟瑟缩缩不敢再言……
叶秋嬗在旁看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谢芝如今是关心则『乱』,想尽快帮曜佩洗清嫌疑,却奈何她情绪崩溃,连说出的话也更加往那浑水里跳。
这般『操』之过急是行不通的。
叶秋嬗叹息一声,上前推开谢芝,面向曜佩坐下。见其发鬓凌『乱』泪眼婆娑的模样,实在可怜。沉『吟』半响才柔声道:“长公主,刑部已审问了另外两个嫌犯了,在他们的供词中并没有指明您是否杀害了妍嫔。所以如今只有您才能替自己洗脱罪名,还请您冷静下来,仔细回忆那日,您到底有没有杀害妍嫔。为何当时说自己杀了人,稍刻又说没杀人?”
她语气轻柔,虽则嗓音喑哑但极易安抚人心,曜佩只是情绪崩溃,但并非真的疯癫,听她真诚一言,倒真的安静下来。只是稍一回想,便像是触及梦魇,连连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
谢芝也受叶秋嬗安抚,较为冷静,见曜佩呐呐无言,还开口引导。
“你还记得当时为何会染了一身血,为何会手持凶刃?”
曜佩点头又摇头,“我没杀人,芝表哥。我当时脑袋昏沉,有一人向我扑来,我反抗……而后便杀死了它……”
谢芝和叶秋嬗听此皱眉,曜佩却又惊道:“但那扑过来的不是人,真的!它手里有刀要来刺我,我便夺了过来……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我拿刀刺它,它一点也不动弹,对!它根本不动弹……它肯定不是人,人怎么会不挣扎呢?”
曜佩兀自喃喃自语,这模样有些怪异,好似对当日之事的记忆并不清晰,前后颠倒语无伦次。可照常理,经历了如此骇人之事,应当记忆犹新才对。
就这一点,谢芝与叶秋嬗都感到『迷』『惑』。
“我怎么会杀人呢,芝表哥……就算那人是妍嫔,我也不可能杀了她啊……我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了,只记得挥刀落下,有一股血腥带着热意溅到我的手上……我不是故意的,我怕……”曜佩看着自己双手,还在自言自语,滴滴泪水落在污衣上,十分无助。
谢芝却蓦地想到什么,随即拉过她的手,探在脉门处,凝神细查。
半响才收手,又握住叶秋嬗的,左右两边把着脉,似乎在做对比。
【会不会是中了毒……】
叶秋嬗听到谢芝心里的疑问,恍然一惊,随后便忆起凶案当日,曜佩的确身有异状,她还『摸』到她浑身滚烫。当时只以为是醉酒之兆并未细想,现下结合曜佩零碎的供词来看,这却是最合理的猜测了!
如若真是下毒,那曜佩必定是受人陷害,且还是事先蓄谋。何人能在宫中手眼通天,竟给公主下毒?
叶秋嬗不由得想起某些可疑之处,骇然失『色』。
第43章 妍嫔案(四)()
曜佩元气不足; 脸上忽红忽白、时冷时热,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 可转瞬又双眼大睁,嘴中念念有词。
这状态; 即便是不懂医术的叶秋嬗也看得出,她定然是身中奇毒。谢芝见事不对,立即将程大夫唤来。
程大夫行医经验丰富; 这次却是犯了难; 替曜佩把脉半响,又将她衣袖撩开,莹白藕臂上赫然是几处红点,似蚊虫叮咬出的; 却又不见肿起。
程大夫大惊失『色』; 指着这几处红点道:“长公主殿下……应是中了什么江湖奇毒了……”
“是何种江湖奇毒?程大夫能否将它解去?”谢芝皱眉问。
程大夫却是摇头不言,盯着曜佩手上那几处红点默了片刻才道:“谢大人恕老朽无能,长公主这症状曾在医书上见过; 但因旁门左道失传已久,是以并未讲明是何毒; 老朽也不知如何解毒。”
竟连医术高超的程大夫都不知怎么解毒,依曜佩目前的状况,可如何是好,叶秋嬗也暗自着急。
谢芝谢过程大夫,望着精神萎靡的曜佩,沉『吟』片刻。抬首又下令命人将玉非生叫来。
叶秋嬗对此不解; 随后便听他沉着解『惑』道:“玉先生早年便是江湖中人,他所拜门派除易容之术外还擅通用毒,程大夫正派医师不知江湖中事实属平常。但玉先生不一样,我将他叫过来瞧瞧,兴许能知晓一二。”
玉非生随后现身刑房,他不负责妍嫔一案,是以刚进刑房见曜佩神『色』不对,还颇为讶异。
“谢大人唤属下有何指示?”
谢芝指指曜佩道:“玉先生看看,公主殿下这症状,是否有一种江湖奇毒使人发热且臂上冒出红点?”
玉非生未去细看,光听他的描述便已瞠目怔然。眉头高挑,几步走至石床,道了句冒犯,将曜佩的袖子挽了起来。
几粒鲜艳的红点如红豆呈在玉盘之上一般,显『露』出来。
“鬼撑伞!”他惊道。
“什么?”叶秋嬗与谢芝俱是上前一步追问。
玉非生已将曜佩的袖子放下来,“鬼撑伞乃是苗疆深山的一种奇花,长在山瀑水涧之处,极为稀有。江湖邪道流派将此花研磨成粉而后制成毒『药』,中毒之人初始会头脑昏沉,而后便浑身滚烫、精神亢奋,再而生出幻象,极具攻击『性』。看公主这症状,应是中毒之后留下的遗症。”
“对,公主当日的确频频扶额,说自己头晕,而后便……便出现了持刀行凶的一幕,难道……公主真的因中毒心生幻象而将妍嫔……”叶秋嬗猜测着,往石床上的曜佩看去,见她神『色』『迷』蒙,好似自己也不大相信。
谢芝拉住她手臂,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只是问玉非生道:“玉先生可有解此毒的解『药』?”
“哦,这一点谢大人不必忧心,此毒虽则诡秘,但毒效并不持久。三日之后,长公主便会无碍。”
听他如此说,谢芝两人俱是松气。但同时更深的疑『惑』又爬上心头。
能对长公主下毒的必然是能够接触她的人,当日中秋宴前长公主都无任何异样,唯有的下毒时机便是下在宴席酒菜之中,而有此能力混入公主身边人或是买通宫人的人,却只有那么几个。
方才举措可疑的白皇后是其中之一,但她并无杀人动机且素日对曜佩也是关爱有加不像作假,世家嫡女更加不可能与江湖邪派接触,思来想去也不像是那蓄谋害人之人……
如此,他们陷入困『惑』。不过好在如今抓住一个线索,谢芝也不犹豫,立即道:“下毒之人必定隐在宫女内侍当中,我立马进宫向皇上请命,将当日晚宴在场的宫人都一一排查。为免下毒之人有所隐瞒,还是要辛苦你了,叶……秋叶。”
查案本就繁琐,找寻真凶更是大海捞针,叶秋嬗自然不怕劳累,毅然决然地应下来。
晌午,乌云蔽日,隐有下雨之兆。
谢芝进宫请命,并向思妹心切的圣上禀报了长公主现状。得了应允,才将当日晚宴在场的所有宫人皆数押送到内务府,足足有一百来人。
声势浩大实在不便押回刑部审问,叶秋嬗只得乘轿入宫。
临到内务府时,便见满院子的宫女内侍,瑟瑟缩缩坐成一团,有侍卫在旁看守。这阵仗,将他们吓得不轻。
进房时,谢芝已坐在里头,还是那身绛紫官府,只是未戴纱帽,如玉俊颜在阴暗的室内熠熠生辉。他见叶秋嬗进来,展颜一笑招手唤她过去。
“秋叶,来此处坐。”
因已然放出了她能测谎的消息,此处并无屏风相隔,连金线也未准备,是让她直接与宫人相触的意思。
叶秋嬗不疑有他疾步走过去,谢芝对一旁的白面内侍庄公公颔首一二,随后便听他尖嗓传唤。
“宣公主近侍,莲巧、荷佳、小春子。”
话音一落,两个宫女一个内侍被押了进来,皆是面『色』怯怯,手足无措。
“你们仨听好了,一会儿谢大人和这位邱叶先生盘问你们,必须如实回答,若是有所隐瞒,你们仨小命难保!”庄公公开口威胁道。
三个宫人诺诺应是,被押到长桌另一头落座。谢芝也是神『色』肃然,声音沉沉道:“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本官身旁这位便是那观人测谎的邱叶先生,你们要将晚宴那夜的行踪悉数道出,若是属实,便放你们回公主府。”
见已经威慑住他们,谢芝才开始审问。
“那日是谁替公主去取衣?”
莲巧瑟缩地举起手,“回、回大人,是奴婢去的。”
“哦?那你把当晚所经所历悉数道出。”
谢芝话音刚落,不用他提醒,叶秋嬗便已领会,探手擒住莲巧手腕,压着嗓子道:“看着我说,不可撒谎。”
她面具下的黑沉眼神着实唬人,莲巧连连点头,抖着声音细细回忆起来。
原来那日她随曜佩到御花园中赏月,途中曜佩略感寒意,又恰巧碰到谢芝。但那时谢芝并未瞧见她,于是有意将丫鬟打发了去,好单独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