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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少年正是乔装改扮的叶秋嬗; 她是自那日给谢芝传信之后便一直对今日翘首期待; 现如今身临此处倒是添了一分紧张。
屏风里头的余亮之妻刘氏还在痛苦地呻/『吟』,谢芝倒是一派轻松,纤长玉指上盘着从程大夫那儿取来的金丝,将一头缠在余亮妻子手腕; 而后延伸到叶秋嬗所坐之处。
【叶姑娘; 待会儿由我盘问,你且细细听着,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谢芝心头之话从金线传达过来; 叶秋嬗神『色』郑重地颔首应是。
“怎么?这两日对我用的酷刑还不够?见我……咳咳、见我要死了又叫大夫来治?”余亮妻子双目大睁,眼眦欲裂。说话时嘴角带血渍; 看来这两日没少受酷刑。
谢芝对叶秋嬗眼神示意之后才道:“罪『妇』刘氏,你若将你丈夫行踪招供,我们便不会对你用刑。”
余亮妻子只是咳嗽,未发一言,叶秋嬗却清楚地听到她说:【自我进来那日,便没想过活着出去……将相公供出来了; 以后谁来救我孩儿……】
“真是愚蠢!”叶秋嬗听此,心头不禁骂道。
余亮在边界为非作歹时便未考虑过自己妻儿的死活,现如今身陷囹圄更是藏踪匿迹,这样的丈夫还有何可期待?恐怕他为了自己,将妻儿卖了都不会心疼。
谢芝心细,见叶秋嬗搭在金丝上的素手紧握成拳,便知她察觉到异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将人叫到牢房外去。
“谢大人,那『妇』人已生无可恋,心头唯一挂念的是她的儿子。还坚信她丈夫会来救儿子,是以才抵死不招供的。”叶秋嬗蹙眉道。
就这一点谢芝也觉得头疼,当今圣上奉孝道,以仁治国。余亮之子属罪臣后代,将来会发配边境,毕生受朝廷监管。但他年岁尚小不能施以刑罚,刘氏便是仗着这一点才无所畏惧。
她心知自己活不了了,即便到死也不会将她丈夫供出来。
谢芝俊颜肃然,思忖半响还是对叶秋嬗道:“再试她一试,若实在不行,我还有其他法子。”
叶秋嬗点头,两人又进牢房坐下。
“刘氏,我知你已无心苟活,可你该想想你的儿子,你去了之后,余亮一天不伏法,他便永无自由之日。”谢芝语气幽幽,只捡着刘氏软肋来说。果真让她有了些许意动,可随后又恢复麻木的神情,仍旧抵死不开口。
谢芝气极,正欲再说,却听屏风外传来几声低咳,谢芝止了话,走至屏风外去。
甫一出去便瞧见叶秋嬗一脸颓然的神『色』,见到他出来才招招手示意他附耳细听。
“刘氏说连她自己都不知晓余亮的行踪!”
叶秋嬗轻柔的声音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传来,带着有几分酥痒,令他不自在地离远了些。
手指轻扣在她皓腕之上,心头道:【他们夫妻一场怎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上回便是在影卫眼皮子底下传递了消息,差点让这母子逃了。就算她不知道余亮如今藏在何处,但也一定有法子找到他。】
叶秋嬗细细听着,觉得有几分道理。欲撤开手去,却又被他抓住握在掌心……
【听我说完,看来硬『逼』刘氏是不行的。不过我还留有一手,程大夫那处有一种能使人嗜睡和呕吐的『药』丸,前日我已派人悄悄下在刘氏饭菜中。是以这两天她身子应是有些异样的,你便谎称她已怀有身孕,可懂?】
谢芝眸含狡黠之意,叶秋嬗微愣之后立即明白了他的用心。
刘氏如今对自身已无希冀,只有让她知晓了自己身上还有必须活着的使命才能刺激她将余亮供出来,以保全自己胎儿能够安稳诞世……
她如今就像个铁嘴的葫芦,唯有非常手段才能将她的嘴撬开了。
叶秋嬗思及此,转身将金丝拿起,朝自己这边拉扯两下,一根线绷得笔直。
【这大夫怎的又回来了?】刘氏心头疑道。
叶秋嬗抿抿嘴犹豫不决,她还未为人母,也从没听过大夫是如何给孕『妇』确脉的,只能搜肠刮肚回忆以前看得戏文中是如何演绎。
半响才压着嗓子道:“刘氏,你这是喜脉啊。”
“……”
话音刚落便听里头刘氏一阵嗤笑,侧头去看谢芝,见其也是一副无言以对的神态,便知自己说错了话……
谢芝睇她一眼,相当无奈。却不得不搭腔,要将戏演下去。
“小叶大夫您再诊诊,这几日听狱卒通报说着罪『妇』时常呕吐,还怕是中了毒,因此才请了您来诊治。”
谢芝不愧是做戏的个中好手,话里含话,语气惊疑。在刘氏看不见之处却是面『色』无异,听他道完里头果真止了讥笑,一片死寂。
叶秋嬗默默对谢芝道声佩服,又接过话茬:“谢大人,草民怎敢欺骗您?刘氏这脉象确乃珠胎暗结之象啊。你们若不信便是找其他大夫来把脉也是同样的结果。”
她笃定的话语让刘氏大惊失『色』,不顾疼痛也直起身来反驳。
“不可能!我上月还来了月信,怎会怀上孩子!”她未说出口的还有便是她与余亮同房已是三月之前,是以根本不信叶秋嬗所言。
叶秋嬗被问得一噎,却也只是片刻,随后便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诌起来。“你大概还不知,有些『妇』人怀孕之时的确会来月信,只不过是胎位不稳造成。”
她忆起以前肖氏怀卓尔时便是如此,叶府上下全被吓坏了,找来程大夫诊断才知是肖氏体质特殊、胎像不稳之兆。
刘氏默不作声,心头却仍在极力否定,叶秋嬗心知她还不信,顿了顿又开口了。
“我诊出你腹中胎儿已三月有余,敢问三月之前你可有和你相公同房?前两月还时候尚早,你没有察觉实属寻常,可第三月开始便要有孕吐、嗜睡征兆,你若是都有,那便确诊无误了。”
刘氏那头忽而安静,忽而又响起几声吸气声,似在冥思苦想。叶秋嬗还以为她不信,刚要再说,却听石床传来一声闷响,却是那刘氏经历巨变,一时接纳不过来,昏死过去……
两个狱卒忙上前将其扶起,谢芝更是亲自上手掐住人中,半响之后,随着一声咳嗽,刘氏终于醒转过来,趴在石床上大喘粗气。
没过一会儿,屏风外便传出叶秋嬗焦急的呼唤。
“谢大人!”
谢芝应声走至她身旁,便见叶秋嬗附耳过来道:“我听到刘氏说余亮交给她一只蛊虫,让她在安全之后发出信号,余亮便能寻来!”
这消息可真是令人惊喜了,若是将虫子拿到,抓捕余亮简直是易如反掌。
谢芝相当郑重地冲叶秋嬗抱拳答谢,复又走至牢房中,对两个狱卒朗声令道:“刘氏藏有一只蛊虫,将它搜出来!”
刘氏哪会知道自己千瞒万瞒的秘密竟叫官府的人知晓了,骤然起身,双目充血,额头爆起青筋。嗓子里哼哧作响却说不出一句来。
“刘氏,你若自觉将蛊虫交出来,我可饶你不死!”谢芝厉声道,他一言既出便是真的有心留她一命,但还未待道完,刘氏便又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下只能强搜了……
谢芝对身后两名狱卒招招手,两人随即上前,将刘氏浑身上下搜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叶秋嬗也凑拢来仔细瞧着,照常理,进牢之前便给刘氏搜身,若她真将蛊虫藏在身上,那时便该发现了才对。
除非……她是将虫子吞进了肚子里……若要取出还要开膛破肚不成?
叶秋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一憷,侧过脸看谢芝,却见其眉头紧皱盯着刘氏目不转睛,忽而直起身来指向牢房的地上下令道:“将刘氏平时出恭的那块地挖开!”
两狱卒领命,立即出去找铲子,叶秋嬗却是不解,往他方才细瞧的地方看去,不出片刻便察觉到异样来。
只因那刘氏双手虽染了少许血污,但仍算白净,奇就奇在她十指指甲内俱是黑黄的秽物,凑近了还能闻到些许令人作呕的臭味……
“方才我给她缠金丝便觉得不对,这刘氏再怎么疯癫,也好歹是个官家夫人,怎可能无缘无故去沾那腌臜物。想来必定是要在下面埋什么东西,才动手去挖。”谢芝缓缓道来,看看自己双手,面『色』如常,丝毫不见世家公子的矫『揉』造作。
叶秋嬗顿时对他心生钦佩,但佩服归佩服,一想到那何氏竟用手去抓……便觉腹中搅动,一阵恶心……
谢芝细心察觉到她的异样,勾唇一笑,是解决掉心中一桩大事那般松快的笑意,眸中朗若星辰,比之叶秋嬗以往所见还要更动人心魄。
“此事得了线索多亏了叶公子,看来当初费尽心机请你出山真是极为正确。此处脏『乱』,你先回枢密省休息罢。”
听到他的夸赞,叶秋嬗平生第一次体会这种为人所需的满足感,张了张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莫名欢喜。
这时,忽觉脸上一空,所覆面具被谢芝掀开去,抬头便见其芝兰玉貌,刹那间也晃了神……
“这面具虽是上好的材质,但戴久了难免伤肤,现下刘氏不省人事,你便将它取了。”
他体贴道,但见叶秋嬗一张玉颜被面具闷得两颊酡红,一双眸子望过来水光潋滟,用美得不可方物方才能形容。
谢芝一怔,只看了一眼便移开去,心道:这面具不好,还是得做个透气的。
……
蛊虫的确被刘氏藏于牢房茅厕底下,随后几日叶秋嬗便一直留守叶府,直至第五日才有信鸽来传消息,信中谢芝说到已将余亮捉拿归案,且将其严刑『逼』供查处了其余赃款,却是整整叁拾万两白银外加三箱奇珍异宝,这便相当于整整四五年的大漠灾饷。
如此丧尽良知的贪官被下令即日斩首,当日刑场之上,京城百姓围了个里外三层,见其人头落地简直大快人心,皆鼓足称道一句:罪有应得。
余亮此事便就此解决,叶秋嬗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用武之地,平日里没事便期盼有飞鸽来传书给她下达任务,但偏偏就不如她愿,如此等了好几日也没有动静,她心有遗憾,好在偶尔有三两闺中好友来邀她一同游玩,如此也将谢芝和那枢密省抛之脑后了。
或许经历多了大风大浪,她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便又有不好的事儿找上门来。
这日,叶秋嬗与赵家表姐妹去了一趟忘忧谷,回来时便见冯妈妈面如土『色』地坐在阶梯之上,茉香一边帮她抹泪一边跟她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叶秋嬗惊疑,上前询问。
冯妈妈一见她回来,猝然起身,神『色』如丧考妣,霎时老泪纵横,止也止不住……
“姑娘……奴婢要向您告假……”她说着便痛哭流涕地朝叶秋嬗跪下去。
叶秋嬗不明所以忙搀扶起她询问:“冯妈妈为何告假?你先别哭,若是情有可原,我当然会允了你。”
冯妈妈抽噎着,才断断续续道:“是因奴婢家的小儿子……小宝儿被拐子给拐走了!孩儿他爹在京城找了两日都找不着人,实在无法才来寻奴婢。奴婢斗胆向姑娘告假一回,与我那丈夫去寻儿子,若是三五日寻到了,奴婢便立马回府伺候您!若是三五日内没找回小宝儿,姑娘您便另寻婆子,是奴婢对不住您了!”冯妈妈说着便以头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