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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妈妈,今晚我便要进宫面圣了,宫廷教条森严,我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姑娘莫要惊慌,您在费嬷嬷那儿学了半月的礼节,连她都夸您聪慧学得透彻。以姑娘这般恬淡如水的『性』子,届时到了皇上面前,定然不会出差错的。”冯妈妈轻声安慰。
叶秋嬗思来想去,觉得也在理,遂点了点头安下心来。
“冯妈妈,假如你现在便是宫里的贵人,我来给你行礼,你看看有没有差错。”叶秋嬗说完便学了那宫礼朝冯妈妈盈盈一拂,“参见冯妈妈。”
她低眉颔首的模样秀雅端庄,不论神态、姿态都十分标准。
冯妈妈却着实被她吓到了,‘噗通’一声跪了下去,一脸惶恐:“哎哟喂,姑娘您可别折煞奴婢了,奴婢怎受得了您的参见啊……”
叶秋嬗竟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大,嘴上连连道好,才将冯妈妈哄得收了声……
“好了好了,不折煞你了,晚上我到宫里参见贵人去。”
……
是夜,京城灯火通明。叶秋嬗领着三两奴仆,正准备出门赴宴。
行至门口处竟碰到了多日未见的叶祎盈,她缟衣素面,一张本就小巧的脸蛋瘦得已脱了形,那双如猫儿一般的眸子幽幽地看着叶秋嬗,叫她由内而生出一股寒意与同情……
“大姐姐要去何处?”两人对视半响,叶祎盈率先开了口。
“噢……我外出有些事情……”叶秋嬗不知该如何说,便干脆隐瞒下来。
叶祎盈瞧见她那副遮遮掩掩的神态,竟是惨然一笑,“大姐姐是要去宫里赴宴吧?我都听说了。”
既然知晓还这般问,分明是故意叫她难堪。
“嗯……”叶秋嬗蹙眉颔首。
“唉,”叶祎盈又幽幽一声叹息,“大姐姐是有福之人,几次三番受圣上恩典,现下还能进宫参加祭火节,记得我们小时还曾畅想过要一起去大漠游玩,过一过祭火节呢……可惜这次妹妹不能陪姐姐一块去了……”
她神『色』幽怨,瞅着叶秋嬗观察她的反应。还以为自己演得天衣无缝,却不想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姑娘可莫要着了这小狐狸精的道啊,您落水昏『迷』了半日她都未来探望过,可见是个狼心狗肺的坏东西。】冯妈妈心里头默默咒骂着。
叶秋嬗自然比她更加了然于心。
她收回了方才的怜惜之情,一派漠然道:“不错,我正要去赴宫宴。不过圣上只发下一张请帖,姐姐也是有心无力,带不了二妹妹一起前往了。”
她道的是实情,却最为伤人,叶祎盈随着她的话语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双眸赤红,胸口起伏半响才咬牙切齿回道:“大姐姐是要扶摇直上的贵人,妹妹我高攀不起。”
叶祎盈说完便转身离去,徒留叶秋嬗在原处神『色』哀戚。
有时连她都觉得自己是否太过忍让,让叶祎盈生了贪念。
她们二人之间的姊妹情谊不知何时才能有回转余地……
时候不待人,纵使怅然但也只停留了片刻便踏上马车,往宫门方向驶去。一路上都能听到热闹的叫卖声和烟火的炸裂声。
祭火节在边境异族便相当于他们汉人的除夕,传说家家户户都出门燃起火堆,男女老少围着火堆载歌载舞、烹制佳肴。
叶秋嬗刚听闻这习俗的时候是颇为震惊的,同时又暗自好奇,今日便要见识见识祭火节的盛况,她除了紧张自然还有几分激动。
一路情绪高昂,终于赶到了宫门处。遥远便见着宫门口守卫森严,叶秋嬗自得下车改作步行。
巧的是,岭南侯府的队伍就在她前头,侯爷与侯夫人正被围在奴仆中央,而孟玄仪则坐在竹轿上又四个奴仆抬着行走。
“他并未伤着腿脚,怎么要人抬着走?”叶秋嬗觉得疑『惑』,正巧侯夫人转头看到了她,只得急走两步,上前行礼。
“秋嬗见过侯爷、夫人,见过世子。”她还未行完礼便被那『性』子直爽的侯夫人扶了起来。
“侯爷您瞧,这位姑娘便是救了咱们仪儿的恩人啊。”
相对于侯夫人的平易近人,岭南候则显得有些不苟言笑,他只是有礼地冲叶秋嬗点头道谢,正容亢『色』让人不敢接近……
叶秋嬗也不觉局促地谦虚一番,小小年纪便这般从容淡定倒让岭南候有些另眼相看。
这时候一道少年人特有的沙哑声音『插』了进来,却是问叶秋嬗的。
“叶姑娘为何不乘竹轿?我听娘亲说你也染了腿疾。”他英眉紧皱,坐直了身子回过头来问。
这段时日两人都在养伤,叶秋嬗养丰盈了,孟玄仪却更显抽条。一张俊秀的脸明明前几日还带了点女气,这下一看却眉骨镌刻、鼻若悬胆,仿佛一夕之间便从稚气少年长成了青年男子。
这变化虽然令叶秋嬗颇为吃惊,但她明了容貌易变、本『性』难移,这坐在竹轿上神态骄矜的少年人不还是那个纨绔的废物世子么……
“谢小舅舅关心,秋嬗的腿上虽有顽疾,但经过休养还是不妨碍行走的。”她恭敬道。
轿上的孟玄仪听到她对自己的称呼,惊得一个趔趄,从轿上跳了下来。
“什么小舅舅,本世子可没你这么大的外甥女,别胡言『乱』语!”他几步冲到叶秋嬗跟前,腿脚灵活分明无碍。
“秋嬗自然要随绰兮表姐她们一样称呼您,若是世子不喜秋嬗,那秋嬗便不这样称呼吧。”叶秋嬗没料到他反应这般大,忙唯唯诺诺装无辜。
孟玄仪见她这幅委屈模样,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张了张嘴全跟自己置气了。
“仪儿,这是在宫中,你可莫要大声喧哗!”岭南候厉声呵斥,孟玄仪倒是有些畏惧这个爹的,懊恼地撇撇嘴走回竹轿旁。
“你们几个,把竹轿抬回去!”他颐指气使对那几个抬轿子的下人道。
侯夫人惊讶:“仪儿?为何不坐了?”
“男子汉大丈夫,受一点点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娘亲您以后可莫要『逼』我坐什么轿子了,当心养出个纨绔子弟来!”孟玄仪双臂一抱,义正言辞。
“诶?”侯夫人目瞪口呆,分明是他要央求着坐轿子,怎么现在又推到自己身上来了……
叶秋嬗不知内情,还真当是慈母养败儿,见孟玄仪了悟过来,还颇为欣慰,仿佛见着了自家三弟也懂事了一般。
他们这厢纠结了良久,正准备启程,没走两步便听到后头传来声音。
“好巧,竟碰到了侯爷与夫人。”这声音如银铃悦耳,有些熟悉。
叶秋嬗转头看去,却见是辆华贵步辇,上头正坐着那风华绝代的庚太妃。
“哦!还有本宫的秋嬗侄女。”庚太妃瞧见了叶秋嬗,惊喜唤道,“多日未见,来来来,让姑姑瞧瞧。”
此时的叶秋嬗见着她也仿佛是见着亲人一般,眉开眼笑地朝她走了过去。
“听说你前儿因救世子受了点伤?”庚太妃拉着她左瞧右看。
叶秋嬗心里窘然,她那日只是自救才会跳入水中,跟外界所传的奋不顾身全然不是一回事儿……
不过,既然事已偏差,对她又没坏处,她也只有厚着脸皮应承了。
“当时情况危急,秋嬗也只是尽自己全力。”
庚太妃含笑点头,并未继续深究,而是打量了她今日的装扮,也『露』出几分惊艳。
“想不到你这素雅恬静的样貌竟这般适合穿红戴绿,今天这身比上回百花宴那次还更合衬。本宫的侄女果真标致。”庚太妃展颜笑开来,颇引以为傲。
叶秋嬗被夸得俏脸一红,刚要自谦两句,便听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很标致。”
她这才注意到车幔之后,一双含笑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第23章 二十三()
“谢芝!”即便是一眼,叶秋嬗也立刻将他认出来。
庚太妃愣了愣,出声训斥:“无禺,不得无礼!”
随后便听车幔之后传出一声叹息,那道灼人的目光也移开去。
看来谢芝是与庚太妃一道来赴宴的,只是却没见到小王爷的身影,叶秋嬗心里正疑怪。
庚太妃又开口道:“小王爷昨日染了风寒,今朝还有些头疼脑热,便没来赴宴。本宫旁边空了个位置,你既然腿脚不便,那便上来与本宫同乘吧。”
叶秋嬗受宠若惊,这可是圣上赐给太妃的恩赦,她一个平民女子怎敢坐上去。忙诚惶诚恐地推辞,却挨不住庚太妃的执着,最后还是恭恭敬敬地提裙踏上车辇。
刚一落座,便听右方车外那人温润悦耳的声音。
“姑母好生偏心,无禺伴您车驾如此之久,您却不赐我车座。”
“……”庚太妃闻言哭笑不得,“阴阳怪气!你如今都已结发加冠,怎的还要在姑母面前撒娇耍赖不成?”
她一道完,车外之人便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叶秋嬗这才发觉,今日的谢芝装束有所不同,锦衣玉带、华冠束发,衬得其人俊美无俦,皎若九天之月。原来他在六月中刚受弱冠之礼。
这人倒是有个好皮囊的,但可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叶秋嬗腹诽着,难改对他的恶劣印象,遂垂下眸子不再去看。
庚太妃吩咐起驾,岭南候一行人还等在前头。待两方靠近了,谢芝便先行一步上前恭敬地行了礼。
相对于他的热情,岭南候一家倒是显得有些傲慢,特别是孟玄仪,不屑之意都摆在脸上。
孟家与谢家都属靳朝最为昌盛的世家,一个是封有勋爵,一个是朝中重臣,俱受天子恩宠,私底下自然不大对付。
谢芝主动上前是他有礼有节,遭受冷遇他也并不气恼,依旧神『色』自若地退回车辇旁。
庚太妃是个护短的长辈,当即便沉下脸,神『色』冷淡地对岭南候道:“侯爷、夫人请便,本宫先行一步了。”
车辇从岭南候一家子跟前驶过,往腾龙殿方向去。
叶秋嬗乖顺地不发一语,跟着庚太妃行入宫殿。
到达腾龙殿入口处,即便是太妃也不能乘车了,所有人均得下轿步行。
叶秋嬗搀扶住庚太妃,落脚于茜红『色』地毯之上,地上还留有燃放了烟火之后的残骸。
一条大道延伸至宫殿之上,足有十丈远。道路两边均站满了宫女内侍,见庚太妃下辇,便齐刷刷地跪俯下去。
“叩见太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半百个人的声音在这殿外响起,洪亮如钟,当真是壮观得很。
叶秋嬗被这阵仗吓得怔住,还是庚太妃碰了碰她才回过神。
“走罢,随姑姑去拜见皇上。”
叶秋嬗定了定神,随后便跟着庚太妃踏上銮殿去……
珠宫贝阙、雕栏玉砌,殿内一切奢华之物都乃她平生罕见,更不提那堂上金铸宝嵌的龙座了……
“圣驾还未到,你先随姑姑去左席落座,待圣上亲临再出来见礼便是。”庚太妃轻声道。
叶秋嬗乖巧应下,与庚太妃一道,缓步走入席中。
这坐席的安排也是十分有规矩,龙座旁是皇后之位,其次再是太妃。再往下便是曜佩公主以及各家皇室亲眷。
叶秋嬗不在这些位属之中,若真要扯上关系的话,只能勉强算是庚太妃的义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