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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暂时不会被害,叶秋嬗稍稍安心。但立马又惊慌失措起来……
身后的男子一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宽阔的胸膛也紧紧贴住她的后背,两人气息交合、肌肤相亲……
“……!”
叶秋嬗何时与陌生男子这般亲密过?羞耻之心便如洪水一般侵袭而来,素白的小脸更像是擦了红脂,通红滚烫。
“放开我!”叶秋嬗也不怕高了,挣扎起来。
男子力量何其强大,松开她脖颈上的手,轻易便将她两只小手钳住。
'还不安分!'
“是我不安分还是你不安分?!”
叶秋嬗痛心哭诉。
第15章 十五()
几番挣扎无果,还动出一身冷汗,看着殿内还丝毫未察觉到异状的善问和那对母子,叶秋嬗顿觉无望。
好在身后的男子除了禁锢住她的嘴和双手外,并无其他动静,让她稍稍安下心。
透过肢体接触,叶秋嬗能清楚地感觉到身后人内心的焦灼与不耐,他不停提及一个叫余亮的人名,看来如此鬼祟地躲在此处,等的便是这个叫‘余亮’的人。
“也不知师父他们情况如何了……”他喃喃自语,些许温热气息拂过叶秋嬗耳畔,激得她一阵瑟缩。
这男子实在太过高大了,她才堪堪齐及其胸口处,一张手掌更是大的出奇,盖过叶秋嬗整张脸颊还绰绰有余。掌心略有汗意,捂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
叶秋嬗多希望背后之人也有读心奇能,好能够体会她此时的焦灼难安。
越是焦躁便越是难受,她胸口起伏,终是叫身后的男子注意到异状。唇上的手掌稍稍松了松,叶秋嬗重获新生……
【她看样子身子羸弱不堪,被我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吓,竟没有昏死过去,倒是比寻常女子坚毅。】
叶秋嬗听他在心中这般评价自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听着。”
男子靠近她,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好似秋风拂过落叶,幽而动听。
随后便见那钳住她的手松了松,转而牢牢扣住她的手腕。叶秋嬗随之摊开手心,男子开始以指作笔,在她手心写字……
那是只修长如玉骨一般的手,指腹略有薄茧却十分干净,一看便知其人必定养尊处优。
男子一笔笔写着,手指好似羽『毛』挠在叶秋嬗手心,令她不堪其扰。
【你别说话,我不伤你。】
他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写,叶秋嬗早已了然于心,想将手缩回来。身后之人还未书完,还当她又要挣扎,忙锢住她手腕,强行将剩下的话写完才松开去。
【也不知这女子看懂了没……】他仍不放心,轻捏一下掌中娇嫩小脸,以作确认。
叶秋嬗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眼来,为免身后之人再做出什么无礼之举,忙不迭颔首答应了。
稍过片刻,身后男子果真缓缓松开钳制,还了她自由。方一站稳,叶秋嬗便转身抬头看去,正撞进那人的无双星眸之中,一张玉面神『色』肃然,隐在暗处,凛然不可犯。
“竟是谢芝这败类!”叶秋嬗呆若木鸡。
而谢芝却在她进殿时已将她认了出来,那时他潜在佛祖金身之后,预备埋伏所等之人。却忽听殿前的和尚与一女子对话,女子音『色』轻柔甚是悦耳,遂好奇心大起悄声从缝隙中窥去。
自然是一眼便认出她是那日姑母寿诞被自己无意调笑了的叶府千金。
因着他的缘故,这女子还机缘巧合成了他姑母的义侄,而他自己也因太过放浪形骸被家中长辈好生教训了一顿。
好在曜佩和圣上都因此对他失了望,受过的训斥总算没有白费。
只是没想到他竟与这叶家姑娘如此有缘,躲在庙中缉拿逃犯也能碰到她。谢芝听那解签僧人说到她璞玉之才历久弥坚,心中好笑,还自嘲兴许他自己也是她命数中的一道劫。
谢芝一直信奉人定胜天,怪力『乱』神之说他是半点不信的,而那叶家姑娘倒是挺颇以为然。听到僧人说着是上上签,愁眉舒展、眼眸含笑,若五月芍『药』,静雅秀致。
可待那僧人说是下签时,立时便染上愁『色』。
谢芝在佛像之后静观,大摇其头。
那和尚道她以后夫君命数坎坷,不会有大作为。可这般亭亭玉貌的女子若真嫁了个无能丈夫,焉能护得住她?
他伏在殿后百无聊赖,终是等来了逃犯□□,便是叶秋嬗后头那对行径可疑的母子。
这母子俩瞧着不出众却是大有来头,其夫君便是四年前被调去大漠边城的京官余亮。
他被任命为窑城诸县县令,手段了得,心比天高。没两年便盘踞在窑城成了当地土皇帝。
窑城黄沙之地,常年天灾。朝廷每年都会派发上万两灾饷下去赈灾,可这狗官贪赃枉法,竟将往年灾银悉数吞入腹中……
天高皇帝远,当地百姓拿他无法,好在枢密省的御史应大人发现了端倪,带着他这个徒儿明察暗访,才揭发了这狗官的罪行。
奈何余亮地头蛇早已探听到风声,在他们还未上报朝廷派人捉拿之前便卷了赃款逃了。
如今唯一的线索便只剩余亮留在京中的妻儿,仍让其出行自由,便是为了引余亮自投罗网。
他们猜测余亮妻儿会趁今朝拜佛人多潜逃,便暗中派人马埋伏四周,只待余亮出现便将其一网打尽。
谢芝在此处候了多时,好不容易等来了余亮妻儿,却见叶秋嬗被那和尚催促着往后殿来,不得已只得闪身躲进了门后。
却不想阴差阳错竟叫她发现了自己……别无他法,只得捉了她与自己一道躲上房梁。
现下两人打了个照面,见她认出自己就要惊呼出口,忙伸指压在唇上做噤声状。
“嘘!”
原来在他们两人纠结之时,殿前的人已有了动向。
那善问大师将四下的门都牢牢锁住,而后与余亮夫人耳语了两句,便走至佛前的供台前。伸手将桌上果盘转动了半周,而后便见那佛座之下开出一个地道来……
“怎么会有地道?这母子是什么来头?难道这僧人是假冒的善问大师?”叶秋嬗心头划过万千疑问,还未待她细想,便觉身边一空。
谢芝已使了轻功纵身跳下去……
“天网恢恢,你还能往哪里逃?”他身轻如燕、矫若游龙,落在佛座之前,伸手便将那要下地道的母子擒了回来。
这时,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撕扯住他的衣袖,一道劲风将他推开去。
这阻挠之人却是那瘦削的善问大师,此时他双手曲握成爪,使得便是少林的独门武功。
“哦?看不出善问大师竟还是个武僧。”谢芝看了看自己破损的衣袖,冷笑道。
现下情急,等不了他细说,两人又缠斗起来。善问使得是刚劲的少林绝学,而谢芝则是各门各派的武功都学了个遍,但却都不精通。一招一式虽则如虹掠影,但赤手空拳始终不是善问敌手,没几回合便落了下风。
谢芝见势不利,立即缩入袖中取了暗器,他身手敏捷,连发两枚暗器,一枚正中余亮夫人,将其衣裙牢牢钉在供台上不得动弹。另一枚则飞向大门,直飞到观音殿里去,外头顿时一阵惊叫慌『乱』。
而后便见十几个锦衣侍卫鱼贯而入,眨眼之间便将善问与余亮妻儿团团包围,将其三人一并拿下了。
走在最后进来的是个玄衣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气度威严。
谢芝理了理衣衫才向他行礼询问:“师父,可在地道之外擒住了逃犯?”
应宪颇为失望地叹息一声,摇头答否。“余亮这狗贼相当狡猾,他叫一个与他身形肖似之人扮作他的模样,引得我们现了身……他此时必定逃之夭夭了,唉……是为师大意……”
应宪自责不已,谢芝也有些遗憾,但却并未表『露』。而是道:“无事,他的妻儿还在我们手中,早晚叫他难逃天网。”
应宪愧『色』稍霁,抬手拍拍他肩膀,关切道:“无禺可有受伤?”
他唤的是谢芝小字。
“谢师父关心,徒儿无碍。”
谢芝抱拳道,却忽的想起一事,抬首往房梁上看去,果见那粉白『色』身影还躲在暗处,不敢动弹。
他向应宪告退,而后悄然走至佛身之后,见旁边无人才纵身跳上房梁。
叶秋嬗自他走后便死死抱住梁柱,这寺庙的房梁又高又黑,她瑟缩成团,仿若一只小雀……
谢芝见此怜心大起,扯了袖子盖住手,朝她伸了过去。
“叶姑娘,在下带你下去吧。”他柔声道。
叶秋嬗自然想早些脱离这般危险之地,心里暗骂着谢芝装腔作势,面上却乖顺地点头应是。
谢芝隔着衣袖拉过叶秋嬗手掌和腰身,一运功便带着她飞了下去。刚落地谢芝就忙不迭地打开寺庙大门,牵着她钻进点灯的后殿。
他如此便是为了保住叶秋嬗的名声,没人见过她,自然不会招惹上是非。
两人站定,对面便是是点点灯火。
隔着轻薄的布料,谢芝仍能感觉到手下女子柔荑的柔弱无骨……令他颇为诧异。
【女子的身子都是这般柔软的么?】
“……”
“下流!”
叶秋嬗方才惊魂未定并没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谢芝掌中,这下忽听他心头之语,立时羞恼无比,俏脸通红。
“登徒子!”叶秋嬗抬手毫不留情朝他扇去,突如其来令谢芝毫无防备,竟叫她打得侧过脸去。
顷刻,几道红印便爬上他俊逸的脸庞……
“你!……”谢芝何时被人这般赏过耳光,况且在他看来是无缘无故,立时便大为光火,俊目赤红。
“叶姑娘,方才在下奉命捉拿逃犯,情急之下不得已冒犯了你,并非姑娘以为的登徒子之流。”
“方才与你接触也是考虑到不让殿中侍卫瞧见你的存在,怕给你招惹流言蜚语,所以才出此下策,姑娘若是不信任在下的品行,该在房梁上便拒了在下便是。怎么到了安全之处反而不识好人心了?”
谢芝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噎得叶秋嬗无力反驳。
她却不能直说自己能听见他心头讲得那些混账话。
越想越气,也是秀目微红,指着谢芝道:“你、你别以为我猜不到你心里在想着什么!”
谢芝冷着一张脸,剑眉轻皱道:“在下心里想的什么?在下心里想的只是如何将逃犯尽快缉拿归案,如何铲除了大靳朝的贪官污吏!”
他重重冷哼一声,负手转过身去,一番话虽说得义正言辞,一抹红晕却心虚地爬上耳廓……
此时的叶秋嬗怒气填胸,哪里还察觉得到他的异状。
第16章 十六()
两人背对而立、皆是怒目切齿。
半响后,大门处有了动静,谢芝反应敏捷,纵身跃上屋檐。
开门的却是何氏等人,茉香一见着叶秋嬗便冲了上去,拉着叶秋嬗一阵打量,生怕自家姑娘受了伤。
“姑娘,方才您没事吧?佛殿里堵着好多官兵,说是在捉拿要犯。您在这里边儿又不见踪影,可把夫人和奴婢们给担心死了。”
叶秋嬗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哦,我还疑道佛殿出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喧闹,原来是官府在缉拿逃犯啊……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