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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歌因有乾坤袋在身,淡水备齐,足可以顶个十年八载,不虞在茫茫东海之上干渴而死,这一应之物置齐,石猴辞别了老猴王与花果山众猴,架舟往西贺牛州方向行去。
在茫茫东海上,经受风吹雨打,对于若兰与小紫彤来说,难以经受的住,秦歌也不忍她们受苦,是以将她们安置在天府之中,鲜少让她们出来。
一行八百里皆是风平浪静,秦歌这时蓦地想起先前所救的那只巡海夜叉,在天府之中温养了许久,他伤势已经复原,秦歌因心系花果山之事,没有将他放出来。
一道金光闪过,巡海夜叉从天府之中冒了出来,甫一来到天府外,看着茫茫碧海,高兴道:“东海!”
石猴对于秦歌这手大变活人的神通很感兴趣,心生羡慕,看见凭空出现的巡海夜叉,哈哈笑道:“这是哪来的妖怪,怎地这么丑。”
巡海夜叉怒声道:“哪来的泼猴,连东海龙宫的巡海夜叉都不识得,真是有眼无珠。”转而,对着秦歌说道:“多谢小兄弟相救,现已时日不早,我且回东海复命。”
巡海夜叉之事就告一段落,秦歌却不知救下这巡海夜叉,为他日后带来不少方便。
大海茫茫,面对着一望无垠的碧海,浑然看不着边际,行了半个月,难免令人心生浮躁,石猴亦是如此,心生气馁,不过并不发作。
秦歌心境无波,每日都花上三个时辰打坐,顺便以真元护着小舟在海中穿行,因为海面并不平静,风高浪急,小舟行走于海浪之中,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在天府之中呆了半月有余的若兰与小紫彤终得空出来出口气,也是异常的兴奋,颠簸于碧海之中,她们心情可谓是舒畅,受她们感染,石猴有些急躁的心,也缓缓平了下来。
轻舟如梭,每日以千里之速行驶,纵使如此,要抵达灵台方寸山,也需几个月时间,十万八千里海路,实是对石猴的一个巨大考验。
如此过了一个月时间,经历无数次与风浪的搏斗,石猴心性已经沉不住了,当即将划桨一丢,气呼呼的道:“这本事不学也罢,我这就回花果山。”
秦歌不急不缓道:“猴兄,你学本事是为了什么,莫非你忘了?”
石猴别过头,道:“这我自然知道,我要学那一身本事,不让花果山的猴儿再受欺负。”
“这灵台方寸山路途遥远,一个月来还未行至其三,着实可恼,若是去了灵台方寸山,那菩提老祖不收俺为徒,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秦歌淡淡说道:“猴兄若是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石猴猴眼一瞪,朗声道:“秦兄弟,你莫要再说,我们启程。”
三个月时间对于修道者来说并不算长,但是对于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的石猴来说,格外的漫长,自那日石猴说要放弃,日后再也未说过此话。
在海上漂泊了三个月,终于见着了陆地,石猴登时欢快的跳将起来,弃了小舟,踏浪往陆地奔去。
这是一片光怪陆离的世界,群山林立,苍茫碧虚,群山回荡处,听得兽吼如狂之声,已能令人心中惊悸。西贺牛州素来多山精野怪,乃是妖物的乐园,黛蓝群山之中,也不知藏着多少妖怪。
灵台方寸山离此地还有些路程,差不多八百里,秦歌将诛仙剑祭起,御剑飞行,偏生石猴性子倔,要徒步前行去方寸山,秦歌无法也只有御剑查探周遭情形。
一看却是惊心,御剑查探了周遭情形,刚飞近一处山头,突然山中传来一声震天巨吼,一头吊颈白额虎咆哮一声,卷起一股罡风,向着秦歌扑来。
秦歌一惊,冲天飞起,这才脱离了虎妖怒扑的范围,心悸之余,也不再探,飞至石猴处,将此中情形一一告知,石猴思量再三,也就上了飞剑。
这次,秦歌不敢低空御剑,因这山中妖怪实是厉害,道行高深,要真个对付起来,也是颇费力气。
西贺牛州皆是群山,九万里苍穹俯瞰而下,皆是黛蓝群山,少有平原。
飞了八百里,翻山越岭,灵台方寸山遥遥在望,此山高耸入云,宛如擎天之柱屹立云端,凝目望去,只觉一股磅礴气势袭来。
灵台方寸山位于群山正中,这仙家之地少有妖物出没,御剑落下之后,便在山脚停下。
巍巍大山,直插入云,举目眺望,也只能看到没于云雾间的山腰,上山之路唯有一条羊肠般的石阶,石阶之上长满了青苔,显是少有人攀登此山。
石阶长约数百里,在苍翠群山之间,可见得其如虬龙盘卧,直上山巅,举步踏上石阶,忽觉一股莫名的压力及身,这股压力虽然不大,却是非常的怪异。
石猴也觉察到了异样,却是不皱眉头,迈着稳健的步子,拾级而上,越往上走,那股莫名的压力越大,彷如一座大山般,压在颈项。
经历三个月的漂泊,石猴那急躁性子虽然还在,但是也得到了蜕变,求道之心坚定,这区区压力,他自是不在意,行走石阶之上,犹如闲庭散步。
秦歌则是不然,暗捏了个不动明王印,任他万千大山压身,仍自岿然不动,这佛家手印,端的是不凡,不过却不能作用于石猴身上,因这有作弊之嫌。
走了三个时辰,石猴额间已现汗迹,显然是被这庞大压力给压的难受已极,抬头远眺,此时只不过行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这还只是刚刚起步。
秦歌轻叹一声,挥了道葆光覆在石猴身上,帮他解除了些压力,也让他恢复了些许力气。
歇息片刻,石猴再次前行,此后的路程越走越是艰难,往往上得一级台阶,都要耗费许多气力,行走的更加的慢了,又过了三个时辰,石猴只行了不到百级台阶。
秦歌在一旁护着,因为此时石阶盘山而上,一侧是陡峭崖壁,另一侧乃是无底深渊,抬头往下看去,只见茫茫一片,能够看见的也只有无边的黑暗,若是稍有不慎掉落下去,定是有死无生,就连秦歌也不敢保证石猴若是掉了下去,他完全有把握能将其救下。
月落星沉,复又日出东方,如此经历几遭,已是数日光景。
茫茫灵台方寸山绿树依旧,每逢清晨之时山中缭绕的仙雾如约而至,像是轻纱般,迤逦流舞,轻轻在山间流动,牵引着清晨晶莹剔透的露珠,迎着红日,愈显得分外的明亮。
露珠虽好,却是阻人脚步,光滑的石阶之上,晶莹的露珠浅浅的覆盖了一层,只见得一个脚步重重踏在其上,那剔透如玉的露珠顿时溅开。
“噗嗤”踏在石阶上的那只脚滑了一下,一个身影突然朝山下方的深渊栽倒,好在一只强劲有力的手及时伸出,将这个身影拉了回来。
时间飞逝,已是过了十五天,石猴在这条通天之路上整整走了十五天,如今也不过走了整个路程的十分之三。
秦歌跟在他的身后,早已不记得有多少次,有多少次将石猴从深渊旁拉回。
石猴极为硬气,不哼一声,咬牙而上!
他就是这般的倔强,秦歌忽而觉得石猴与荆少羽性格有些相似,或许这也是他对石猴有好感之故了,不知不觉心中又想起了那个桀骜不驯的师兄来。
第一百零九章()
仙道苍茫,无捷径可走,非大毅力者,纵算是有这份机缘,也只能黯然神伤,落凡而去,对于石猴来说,灵台方寸山便是他的机缘,但这数百里绵延入云的石阶,已经决定了他的去留。
若是过了,那便能入得山中拜菩提祖师门下,若过不得,这段大好机缘便从此了断。
好在石猴修道之心坚定,自在东海说过要放弃之言,便再也未曾提起,就算此刻面对着巍巍大山,也是不曾有过放弃之心,数十万级石阶,在猴子脚下已经走了小半,不过猴子也似乎是身疲力竭了。
秦歌默然立于石阶之上,挥手洒下一道葆光,石猴这才见好。
日复一日,转眼一个春秋已过,那满山的绿叶一岁枯荣,如今碧绿常新,三百五十六日夜即逝,对于苍茫宙宇来说,不过弹指一瞬间,但对石猴来说,却是犹如噩梦。
幸甚,这噩梦终将过去。
“哒”最后一级石阶终于踏过,石猴噗通一声倒在了柔软的泥地里,开心的笑了起来。
方寸山顶,薄雾皑皑如雪,云遮雾拢间,能够看见一座道观若隐若现,想来就是那菩提祖师居住的三星观了,经历过莫大苦楚,石猴已经不堪重负,看着眼前景象,昏了过去。
秦歌跟在其后,一年来他也这般随着石猴前行,一年来他对于心性的修炼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无形间道行大涨,堪破了太虚之境,实力已是上仙。
过了三日,石猴方才悠悠醒来,见得眼前之境,立马跳将起来,大声道:“哈哈,秦兄弟,这三星观就在眼前,与我一同进去如何?”
秦歌欣然,因为菩提祖师身怀长生不老之术,可堪破生死,他心中亦想请菩提老祖出手,救林月儿一命。
来到道观门口,望了几眼,这道观殊无其他特异之中,青砖石瓦,道观建的异常的朴素,却时刻透发着一股清幽之感,只需站在道观前,心绪就会静下许多。
道观门前有个守门道童,这道童一身道士打扮,挽了个发髻,生的是唇红齿白,看见这一人一猴,道童说道:“你们是何人,这三星观乃是我家祖师仙修之地,若是无事请勿打扰。”
道童也是明事之人,能够上得方寸山之人,定是拥有大神通,单是那石阶就非道行高深之人不可过,话语之间也客气了许多。
石猴心情见好,对着道童说道:“小娃娃,去向你祖师禀告,说石猴求见。”
“石猴?怎未听过这名。”道童思考片刻,对着石猴说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禀告祖师。”
过得片刻,道童便已回来,对着石猴说道:“祖师说过,未听说过一个名叫石猴之人,你们还是回去吧。”
石猴登时怒了,道:“怎么可能,百花仙子已与你祖师招呼过了,菩提祖师怎会不知我。”
道童道:“见你来趟不易,我再去帮你问问。”
这一次,道童来的比方才快了许多,他沮丧着脸,道:“祖师说了,若想拜入他门下,需得有大毅力,他还说石猴你天生顽劣,绝非修道之材,特命我将你赶下山去。”
石猴登时大恼,气的暴跳,正欲去三星观中找菩提祖师理论,却不料被秦歌拉下。
秦歌道:“猴兄莫恼,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们且在这侯着,若是菩提祖师一日不收,那便一日不起来。”
且说另一方,身着白色道袍,童颜鹤发的菩提祖师正与一位仙子交谈,若是石猴见了这位仙子定会认出她来,她正是百花仙子。
菩提祖师面色和善,对着百花仙子说道:“仙子所求之事,贫道实是难以答应,昨日我算了一卦,这石猴乃天生灵种,且是个祸星,若是列入我菩提门墙,他日定会为我三星观带来灾难。”
百花仙子盈盈一拜,说道:“这石猴于我有莫大的恩情,还望仙长看在我的面上代为收留。”
菩提祖师沉声说道:“仙子既然亲自来说情,我怎会推辞,不过收石猴为徒这一事,还望仙子勿要传开。”
百花仙子道:“那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