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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井从上面看着不觉得,往下极深,众人一路向下到了绳梯的尽头依然没到底,这会儿外面天色虽然尚且未暗,井下已经晦暗不清,丁全点燃了火把照明,往下看时这井不知道何时已经枯竭,井底没有水,地上散着的是华二老爷先前身上穿的衣服。
又接了一截绳梯,众人终于下到了井底。下面一股潮湿阴闷的气息,夹杂着血腥气。
华二老爷的衣服上还残留着大量先前被咬死的家丁的鲜血。
许多铜钱大小的甲虫许是受了人血的吸引,爬在衣服上。除此之外,井底到处都是爬虫,因为害怕火光,嗖嗖的寻着井壁的缝隙躲了进去。
夏满嫌恶的皱了皱鼻子:“真脏!”
宇文墨接过一支火把,举起来打量,井底很宽阔,对面距离井底约莫三尺高的地方有个洞,想来二老爷逃到井底后顺着那洞跑了出去,所以此处才留下了他的衣物。
众人爬进了洞里,这洞明显是人工修建的一条甬道,一路向上,因为井水已经枯竭,洞里十分干燥,也没有井底淤积沉积的井泥,很干净。因此地面上残留的泥印也份外清晰。
宇文墨回头看了众人一眼:“都紧跟着我,小心些。”
众人应了声是。
顺着甬道往上走,越走越宽阔,地上的泥脚印一路往前,显然华二老爷也是顺着这条路逃了出去。
走着走着,夏满突然扯住宇文墨的衣服停下了脚步:“先生,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宇文墨低头:“什么?”
夏满侧耳听了听,面带疑惑,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
众人继续前行,走了不到一丈,夏满再度停了下来,用力扯住宇文墨的衣角,斩钉截铁的开口:“先生,有人跟着我们!”
此话一出,身后的三个家丁立刻举着火把后望,只见身后的甬道空空荡荡,再往前的来路消失在黑暗之中。
马二咽了口口水:“苏姑娘,您可别吓唬我们。这人吓人,可是吓死人的。”
“没有吓唬你们。”夏满抬头看着宇文墨,“先生,这甬道里回声重,脚步杂乱,初时我也没注意,后来才发现不对,那脚步声虽然夹杂在我们的脚步声里,却明显多出了几个人。”
宇文墨点了点头:“这下面是有些诡异。美玉,你念大明金刚咒在前面打头,小满,你和他们三人走中间,我殿后。”
众人调整了队形继续前进,因为有了夏满的提醒,众人凝神去听,果然,他们的脚步声一起,悉悉索索就有了别的声音,混杂在他们的脚步声中仿佛是回音,仔细去听能分辨出不是。
“先生!”美玉突然失声叫了一声,“你看前面!”
众人顺着美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甬道前方很远的地方,隐隐也亮着火光,虽然距离远,却也能分辨出那里几人的服饰面貌。让人恐惧的是,前方站着的几人,正是他们一行六人自己!
前方的宇文墨站在最末尾,美玉领头,举着火把用手指向前,动作姿态和他们一模一样。
美玉放下了手,前方的美玉也放下了手。见此情景,三个家丁吓得腿都软了,马二抖抖索索开口:“苏先生,我们这是,这是见鬼了不成?!难道我们已经死了,所以自己能看见自己?!”
“大家别怕,我们只是入了别人布的阵而已。”夏满开口回答,“有人利用井下的这个洞布了一个回环阵,我们先前下井时就已经不知不觉中入了法阵。”夏满看着宇文墨,“先生,这是陷阱。寨巫的目标是我们,用华二老爷做引,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入阵。”
先前从绳梯下井时光线昏暗,又一心想要寻华二老爷的踪影,不知不觉中竟然中了计,大意了。
听说是法阵,三个家丁安心了些,至少不是见鬼。四喜开口问道:“什么是回环阵?”
“回环阵是一种迷惑阵法,入阵之后会让你永远在里面绕圈,甚至走到阵眼的时候,会看见自己的身影。人被困在阵中寻不到出口,最后就会在恐惧中死去。”夏满解释,末了补充一句,“你们别怕,紧跟着我们就是。既然知道了是回环阵,我们自有法子出去。”
三个家丁稳了心神,应了声是。
美玉问道:“华二老爷也在这回环阵中吗?”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夏满撅了撅嘴,“也许在,也许不在。说不定布阵的人早就把华二老爷带出去了,也可能不在意,就任凭他困在阵里呗。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我们。哼。先生杀了两个寨巫,他们就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区区回环阵而已,莫非还妄想困住我们?在先生面前用法阵,真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回环阵身陷其中感觉复杂,其实不过是利用类似于画地为牢的法术,让有限的空间感觉无限而已。既然是来寻华二老爷,他们也不着急破阵,决定先在法阵里走一遭,确定华二老爷是不是困在阵里。
几人顺着甬道往前走了一段,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美玉举起火把看过去,那地面上是一具尸体,身上的衣物被扯碎了,开膛破肚,内脏和肠子从身下露出,鲜血流了满地,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虫子正爬在尸首身上,密密麻麻,看着十分可怖。
三个家丁见此情景一颤,马二颤声开口:“难道,难道是老爷?!”
宇文墨肯定的摇头:“不是。”
众人上前,这具尸首面朝下趴在地上,身材偏瘦,华二老爷是个大肚子的胖子,果然不是华二老爷。
只是这尸首身上的衣服瞧着未免过于眼熟。
四喜举着火把,大着胆子上前,翻过了那尸首的身体,待看清了脸时四喜发出一声惨叫跌坐在地,手里的火把滚落到一旁,他手脚并用的不断后退,说不出话来。
第15章 14()
四喜能承受的已经到了极限,他跌跌撞撞的起身,朝着甬道深处跑了过去。美玉见状大急:“四喜,别跑!”
“别追!”夏满紧紧拉住了美玉,摇了摇头,“在这阵里走散了,一时半刻都寻不回来,还不知道寨巫都埋伏了什么,太危险,不能追。”
“苏,苏先生。”丁全吓得两股战战,看了眼一旁面青唇白的马二,又看了看地上马二的尸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墨上前,掌心闪过一道符光,打在地上马二的尸体上,那“马二”竟然化作飞灰消失了。
“障眼法而已。”宇文墨回头看了两人一眼,“这回环阵利用的就是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来击败你自身。你们只要记着,这一切都是虚妄就好。”
马二和丁全点了点头,此刻却明显怕了许多,紧紧跟在宇文墨身后。
众人再往前行一段,前方黑暗中传来了微弱的喊声:“救我救我”
美玉举起火把看过去,四喜紧紧捂着肚子趴在地上,神色十分痛苦,看见光亮朝众人举起了手:“苏先生,救救我”
美玉想要上前,被夏满抓住,她谨慎的摇头:“别过去。”
“救我啊”四喜痛苦的看着众人,“救救我”四喜蜷起了身体在地上翻滚,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脸色涨得发紫,一道一道青色的血管从皮肤下凸显了出来,如青筋一般狰狞的遍布全身。
他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起,呼吸之间已经变得像十月怀胎的孕妇。四喜已经疼得说不出话,只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前方的众人。
马二和丁全吓得浑身发抖,后退两步:“四喜他这是怎么了?”
夏满叹息一声:“他中了蛊,来不及了。”
四喜身体突然触电一般颤抖起来,他高高涨起的肚子噗的一声破了,喷溅的污血中,几只尖细的爪子从他腹部探出,很快一只足有脸盆大小,长了一圈金色复眼的斑纹蜘蛛从他肚子里破膛而出。
四喜没了声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绝望的眼睛变成了灰白色,却还死死的盯着众人。那斑纹蜘蛛歇在四喜的肚腹处,金色的复眼同样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猎物。
夏满小声开口:“先生,是怨咒。”
淡淡的黑烟从四喜的身上飘起,在空中凝聚成四喜的模样,他怨恨的看着众人,旋即化作五道扭曲的符文,扑向甬道中的五人。
那符文扑到宇文墨和夏满的身前,被看不见的屏障挡住,复又化作淡淡的黑烟消失,美玉身上一层极淡的金色佛光一闪,也将那怨咒剿灭。马二和丁全却觉得身上一冷,像是有一只冰一样的虫子顺着他们的毛孔钻进了身体里。
宇文墨伸手在马二和丁全的后颈处一拍,那符文又被逼了出来化作黑烟消失。马二和丁全心知是宇文墨救了他们,十分感激:“多谢苏先生。”
斑纹蜘蛛突然张开口,几股透明的蛛丝电射向前方的众人,宇文墨右手轻挥,一道橘红色的火焰在空中无根而生,迎着蛛丝倒卷向斑纹蜘蛛。瞬间便将斑纹蜘蛛裹成了一个火球。
甬道里响起了斑纹蜘蛛痛苦尖锐的嘶吼,徒劳无用的挣扎着,片刻后抽搐着烧成了一堆焦炭。
宇文墨神色变冷,右手食指在虚空中缓缓写出一个金色的井字来,随着他的动作,甬道像是发生了剧烈的地震,轰隆隆的颤抖个不停,四周的墙壁天棚和地面,哗啦啦往下掉着碎石,被看不见的力量硬生生的撕裂。
夏满紧紧握住美玉的手站在宇文墨的身旁,不忘叮嘱马二和丁全:“千万别离开先生身边。”
美玉忍不住开口询问:“这是什么?”
夏满解释:“这是井字符,周围的空间都被先生割裂了。回环阵利用画地为牢的原理,先生便用井字符强行破了他的牢笼。”
甬道坍塌,露出了顶上的一片星空,也看见了上面留守的华家众人。管家和一众家丁们惊魂未定的看向下方,试探的开口:“苏先生?”
马二和丁全看见管家如获重生:“快扔绳子下来,拉我们上去。”
管家应了一声,吩咐身边的人去拿绳梯,突然上方发生了骚动,很多人在恐惧的大喊:“虫子!虫子!好多虫子!”
废院里突然涌出了铺天盖地的虫潮,无数朱红色的甲虫从地面墙壁树洞里水泻而出,挨着人身便席卷而上,瞬间就将人啃成一具白骨。
“先生。”夏满也微微变了脸色,“寨巫放蛊了。”
苗疆寨巫善用蛊,以虫为引,不过他们也不会轻易释放虫潮。虫潮一旦聚集成形,便会造成无法控制的灾难。
历史上仅有的几次放蛊,都发生在苗疆被朝廷围剿的交战之时,无一不是死伤惨重,伤亡过百万。
这虫潮若是在淮南城里肆虐开来,整座城的人都要成为陪葬。而虫潮还会分股向周边蔓延,祸害沿途的村镇。寨巫自朝廷的打压,多年来一直隐忍,这次是决心要至宇文墨于死地,才会出此下策。
宇文墨向着上方开口:“都跳下来。”
在塌口上的管家听见喊声,毫不犹豫的就跳了下去,四周的家丁们见状纷纷也跟着往下跳,唯有距离稍远的一些家丁来不及下跳,被虫潮淹没。
宇文墨伸手,井字符再起,虚空中出现了金色的线条,废院上方的空间被割裂开,涌动的虫潮被混乱的空间力量撕扯吞噬,虫鸣如潮,刺人耳膜。
庞大的力量不仅吞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