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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之中摆着几张木桌椅,老榆木的桌面用桐油浸泡过,光线映照下,给人以厚重的感觉,洛静初此刻素衣长剑坐在一角的位置处,眼神有意无意的盯着斜对角二楼的一间屋子。见到有人进店,扭过头去扫了一眼,不再关心。
见到有客临门,店内的小二迎上前,看到是个孩子有些新奇。朝着他身后望了望,见到没再有人跟进来,才搭着抹布搓着手搭话。
要了碟煮毛豆,编了个等人的托词坐下来,姜黄的目光刚好能够看到洛静初。此刻他的面容完全换了副模样,哪怕是何川都不见得能够认出来,更不用提洛静初了。
才坐下,就听得二楼的房间内传出大笑之声,紧接着传出一声‘吱呦’的开门声。下一刻,坐在那边的洛静初忽的僵住了身子,随后伸手按在了长凳的佩剑上。
第65章 菁盟()
姜黄所在的位置,看不到楼上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踏踏’的脚步声粗略的判断--有人从那房间中走了出来,并且沿着走道,即将要走下楼。
一旁面色凝重的洛静初变得紧张起来,姜黄分明看到她的眼珠在不安的乱转。她握着茶杯的手,此刻也暴起青筋。
‘踏踏’的楼梯声越来越近,姜黄也被这氛围带动的紧张起来,看了看周三三两两的客人,心中才稍微感到些安全。
“小二!”走下楼的男人喊了一声,将姜黄吓了一跳,那边洛静初也抖了一下。然而那人却压根没有注意到这边似的,只是用低沉的声音与赶来的小二说着“准备些热水,拿几只空碗”之类的话,说完之后走出了店门。
空碗,热水。。他用来干什么?温酒么?大夏天的温哪门子酒?
姜黄猜测的同时,洛静初也皱起眉头,没有留意到另一位挨桌赶人的小二。
坐在一角的姜黄自然也被告罪,菜金全免下次八折的话从小二嘴里说出来,他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可是看坐在那边陷入沉思的洛静初,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稍一琢磨,趁着众人没有注意的工夫,悄悄溜进了一间半掩着的房门内。
堂内的客人其实就两桌,片刻之间就走了个干净,留下店小二独自一人搭着抹布捡拾碗筷,时不时的朝着洛静初的位置瞥两眼,这情形落在姜黄眼中,疑惑更深。
不多时,先前离开那人去而复返。整间客栈内的声音忽的安静下来,之前楼上的说话声、笑闹声一并停了下来,静的可怕。独坐在角落的洛静初也猛然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安静,抬起头茫然四顾,却发现周围就剩下她一人。
“这位姑娘,”从门外进来的人走到洛静初身侧,拱手作揖,面上带笑,开门见山道:“这几日里,时常见到姑娘相随,却不知可是常某人有何获咎之处,得罪了姑娘?”
这人姿态摆的很低,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一瞬间让姜黄有些搞不懂状况。
洛静初尾随他?搞什么啊?
“阁下误会了,我并未相随与你。”洛静初的回答很干脆,那人听后明显一愣。
“姑娘,明人不说暗话,几日里你三番五次打探我等行踪,今日又追至下榻之地,一声误会,怕是说不通吧?”男人显然没有听信她的说辞,质问道。
洛静初闻言,绣眉簇起,从姜黄的角度看去,那极美的容颜此刻冷若冰霜,放在桌面上的手掌已然攥拳握起。
三番五次?姜黄忽的明白过来,这些天里这姑娘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来在跟踪这些人!可为什么对方发现之后,反倒畏畏缩缩不承认了?
男子站在桌旁,目光直逼前方,洛静初缓缓抬起头,盯着男子。冷冽的气势似乎随时都会暴起。
“常德--”
剑拔弩张之际,楼上忽然有人喊话,声音低沉而平静。洛静初握拳的手明显一抖。
站在院中的人听到,立即转过身去,躬身垂手,很是顺从的样子。
“莫要多生事端,放这姑娘离去吧。。。”
男人的语调透着股威势,似乎不可违逆一般,常德听完一点头,扭过身去,浑然间换了一副面孔。不复之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反而有些油头滑脑起来。
“姑娘,既然是误会,常某人在此赔礼了,菜金酒钱算我的,还望姑娘不要怪罪。”说完一哈腰,抬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全然是副店小二的嘴脸。
洛静初也没接话,抬头望了望对角的客房,抓起剑来就走出门去。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躲在门后的姜黄一时间愣住了,怎么转眼之间就撤了?自己可是还在店里呢!你们这是在搞什么啊!
正嘀咕着,就听楼上又传来开门声,站在院子里的常德忽的做出了一副垂首的姿态。接着,脚步声朝着楼梯的方向移动,同时就听之前的人声响起。
“分舵不如总舵,以后再遇这样的人,能避则避。”
男人走下楼,背对着姜黄走到桌前,看了看洛静初刚才坐着的位置。
“实在避不过,先礼后兵!”他话音打住,伸手做了个动作,“今日这人若是再来。。”常德看后点了点头。姜黄却没看到具体是什么。接着就听他继续说:
“菁盟不同于寻常教派,凡事当以稳妥为先,舵主不日既至,还是莫要树敌为好。”
“是。”
“这几日里,客栈就莫要再收生客了,省的出岔子。”他说完,转身又回了房间,片刻之后,谈话声笑闹声又响了起来,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躲在屋子内的姜黄见状,看了看身后连着弄堂的窗户,有了主意。
“幸好没有监控,不然麻烦了。”跳进巷子里的姜黄恢复了本来面目,开始琢磨起来,他想不通洛静初为何要跟踪这波人,也不知他们口中的菁盟究竟是什么组织,一时间毫无头绪。
“算了,回去问老何。”
。。。。。。
“‘菁盟?他们找你了?”何川一脸惊诧。
“没有啊,就是问问。”
“没有就好,这些人,还是少接触为妙。”何川接过姜黄递来的汗巾,朝着屋内走去。
“此盟立与靖御年间,盟内之人皆为异士,据称非‘天选之人‘不得入盟,现在说来,多半是些祭师武修。”
他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碗喝了口,继续说;
“前些年闹出些事端,盟主被废,这之后,菁盟便开始大肆扩充,武修,祭师,丹师,凡是可与灵气相通之人,皆在他们拉拢之下。”
“他们要干什么?反人类啊?”姜黄问。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您继续说”姜黄一时口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词何川听不懂。
“抗倭之时,军中有人与我提过此事,意图拉我入盟,说了些甚么盟人共助,祭武同享一类的话,我未同意。后来那人被监军得知,杖责三十,打残了一条腿,再也不敢言语了。”
“这样啊。。”姜黄眼中疑惑更重,这种类似于‘同好者联合会’一般的组织,究竟和洛静初有什么瓜葛?怎么就搅合到一起去了?
还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
第66章 季夏()
就姜黄与洛静初的关系来说,勉强算得上普通朋友,甚至按照朋友的亲密程度论起来,还要属于最边缘的那一种。
毕竟喜好、兴趣、厌恶、忌讳之类的东西,姜黄一概不知,洛静初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每天雷打不动的完成爷爷交给她的辅导任务,似乎就没把姜黄当成可以交流的对象。
然而情分虽然不深,两者至少还是有着师徒名义的,这让姜黄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冷眼旁观。毕竟他眼中,洛静初再早熟,也不过是个花季少女,放在前世,正是叛逆期的鼎盛阶段,考虑问题总不可能面面俱到。万一铤而走险做了什么错事,后悔都来不及。
哎,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师傅啊。
吃过晚饭,又回到学府,这些天来家中的炼丹室已经初具规模,但距离真正投入使用,还有一段不小的路要走。所以这段时间里,想要炼制丹药,还得偷偷摸摸的从花室之中进行。
好在这段时间里,炼制所需的设备已经近乎完备,甚至比起杏花村时的那间小作坊来还要完善许多,也令姜黄有了再次炼制灵丹的心思。
反正夜里无人,也不怕被谁发现。加急赶制出一批来,以防不时之需。
打着这样的主意,将近期准备好的材料归拢起来,逐一研磨提取,开始了他在东莱府的第一次炼丹。
。。。。。。
同一时间,算得上是学府教职工居住区的楼社内,一栋明显是江南水乡风格的院落中,亭亭玉立的大女孩站在水边,垂首看着空中皓月,倏尔一阵山风吹过,发丝撩动起来。
“汤芝青。。。”她朱唇轻启,道出个人名,只是这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名字,似乎和月朗星稀的意境不大配,让人听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记忆重回十年前的夜晚,疯马、恶贼、大火、狂风。
嘶喊声,哭闹声又充斥了耳边,到处是窜动的人影,满地是散落的残躯,爹娘拽着她亡命而逃,身后是狂追不止的恶徒。
娘为她挡下飞来的火球,转瞬便被吞没其中,至死之际喊得还是‘快跑!’;父亲身负重伤抱她滚落山崖,咽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莫要寻仇’。
怎么能不寻仇!
万家村一百三十七口人,她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凭什么不寻仇?!任由那些恶徒逍遥自在吗!
那么多亲属的音容仍旧留在脑海中,多少次梦里相见心如刀割。
她怎能漠然视之?
想到这里,她眼脸微微颤动起来,显然是有些激动。接着又想起今日里终于探查清楚的菁盟分舵,长长的呼出口气,渐渐平复下心绪。
十天,最多十天,就能手刃仇人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缓步回了闺房。
。。。。。。
贤中四十三年,农历六月初八。距离姜黄在旅店撞见洛静初的日子已经过了四天,当然,着重说出这个日子并不是因为旅店那件事,而是为了标注姜氏炼丹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天。
真浓缩大力丸
这是姜黄为丹药起的名字,装在一只原先测试时制造出的搪瓷瓶子中,细长的瓶子装了满满十颗丹药。盖上木塞之后,犹如一只精美的白色短笛。
“可这东西怎么给她呢?”
拿着沉甸甸的条形瓶,姜黄有些苦恼,他原本想着当做谢礼送给洛静初,权当是做个人情,可是丹药炼制成后,考虑的方面也多了起来。
万一她真是去杀人放火,那自己岂不是帮凶?
退一步讲,她即便不去杀人放火,只是寻衅滋事,那自己算不算助纣为虐?
再退一步,她就算是抱打不平、劫富济贫,那自己这丹药送的也有些奇怪啊。莫名其妙塞给人家一管子嘎嘣脆的丹药,怎么说?
“加油!我很看好你呦?”
拉倒吧,会被锤死的好嘛!可是也不能告诉她自己预感她近期有危险,带着些丹药以备不时之需啊,这样说,岂不是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好在洛女侠并没有给他说这话的机会,准确的说,是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晌午修堂之后,她便率先离开了书斋,姜黄原以为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