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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搏（）
博
满地树荫的院子里，一位老人弯着腰，手中拿着葫芦做的水瓢，一瓢一瓢的洒向地面，瞧那认真的劲头，仿佛地里种的是金子。守在一旁的杂役多次想要上前帮忙，都被他拿眼神逼退。
开玩笑！这么金贵的药，这么金贵的树！哪能由得他们上手！
林沐风又一次泼出一瓢水去，虽然不是很均匀，但也足够起到肥料的作用了。他直起身锤了锤腰，看着头顶的树叶已经止住了泛黄的势头，笑容发自内心的漾起来。似乎感觉自己与这株树木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一时间忽的有些后悔，若是那日听了姜黄的话，再炼出什么尿素来，是不是这树就长得更好了呢？
哎，算了算了，人要知足，一把老骨头，折腾不起了。
想到这里，他收起笑容，伸手搭在树干上，“老伙计啊，是老头子我之前愚笨，险些害了你，若不是姜小友，怕是你就挨不到明年了。。。你说，咱俩该怎么谢谢他呢？”
一旁的杂役见他对着树干嘀咕，心中诧异的同时，悄悄退后了几步，生怕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进去，直到退到院子口，险些撞了身后的人才止住脚步。
洛名扬伸手抵住他后背，抬头朝着树冠看了一眼，闪过丝笑意后，朝着林沐风走去。
“老倔头，树养的怎么样了？可别给浇死了啊！”
“去！你死了它都死不了！”
两人打了照面，笑骂几句后谈论起答谢的事来，时而点头时而摇头，具体说了什么，旁人就不得知了。
。。。。。。
另一边，没了获取祭言的途径的姜黄，自然也将精力花在了其他方面。诸如洛名扬给他的书籍，以及过去的讲义。一直习惯了自学的他，这一阵儿的进度突飞猛进，反倒比其他学子修习的速度要快，如果不是文言文的制约，想必速度还能更进一步。
然而进度再快，也总有他撵不上的存在，在众多学子之中，便有这么一位：
叶梦妍小同学。
说起这位，可说是同届学子中当之无愧的小学霸。年纪比姜黄大不了多少，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然而记忆力着实让人瞠目结舌——斋主的手册，她只借阅了一晚，第二天便能倒背如流。
这让断句还没琢磨明白的姜黄承受了滔滔洪水般的挫败感。
这不是开玩笑吗？！蝇头小楷七八十页纸，怎么也得上万字，她一字不漏的读过去不说，居然还能背出来！
真是见了鬼了。这世界上妖魔鬼怪怎么他就那么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在细心观察了这小丫头几天后，姜黄渐渐发现了问题所在。
每日休堂之后，小丫头总会捧着书本去水祭书斋后的溪水边读。那是与锻冶阵一样不加禁制的地方，据说是洛名扬用来演示祭言的场所，然而进入书堂一月有余，姜黄还从未见他带着众人来过。
此时此刻，清秀的小姑娘坐在溪水边的石头上读书，算得上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躲在一旁观赏当然也不会觉得枯燥，只是层出不穷的蚊子有些煞风景，让姜黄很是苦恼。
蹲守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就快失去耐心的姜黄终于发现了玄机。
只见小梦妍抬起头来，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无人后，抬起皓腕轻轻摆动起来。同一时间，几片小光点隐隐约约出现，向着她的指尖汇聚。
躲在石头后面的姜黄见状，立刻来了精神。都说有心人、天不负，今儿这不就应验了！脚后跟都能看出来这丫头在用祭言！你看她那摆动手腕的姿势，敲她那手指翻飞的架势！这妥妥的是个新祭言啊！
很快的，随着女孩手指的跃动，指尖的光点快速的融成了一个光球，紧接着她用手指触了触额头，那光点便瞬间没入进去。同一时间，姜黄感觉到词典有了轻微的变化。
博
荀子解蔽
一丝乌光窜入词典，自书页上留下了几个文字。虽然由此推断不出什么，但总也是个好的开始，至少说明了这十多个蚊子包没白挨！
毕竟这是自他能够搜集祭言以来，少有的、能够直接改善大脑功能的祭言。并且就其作用的对象来说，远比促进多巴胺和荷尔蒙分泌的腺体要重要的多。
记忆力！
这可是无法衡量的能力，谁都有，但大小各不相同。有人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有人就是属鱼的，七八秒就忘个干净。姜黄虽然不算这其中的佼佼者，但也不属于笨的要死的那一类。而今有了增强自己的机会，兴趣忽的提了起来。
“这个可是有大用处啊！”双眼放光的他前所未有的激动，这个祭言比起之前在杏花村收集到什么皮开肉绽剥皮抽筋一类的生活小技能要有用很多。有了这种变态的记忆力，混进祭院还不是指日可待？
算了算目前已经收集到的祭言，27个，虽说比不上预想的快，但也绝对超过了杏花村的搜集速度。姜黄已经很知足了。
只是唯一有些让他不解的，就是坤老、洛斋主使用的祭言，他一次性就能收集完全，而这个小丫头身上却只能搜到只言片语。就如在杏花村时那样，复制来的祭言，就没有一个能够一次成型的。
不过这样的事情困扰了他没一会，就抛在了脑后。
“算了算了，好事多磨，大不了多守她几次，总能拼起来。”一边挥挥手驱赶身边的蚊子，他一边安慰自己到。接下来，整个人似乎和小丫头较上了劲，蹲在原地死守起来。
然而守株待兔终究是小概率事件，当身上的蚊子包又多了十好几个，小丫头合上书离开之际，他也没再搜集到一丁点碎片。感叹了一句时运不济后刚想离开，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学武！学武的时间过了！
“坏了坏了坏了！！”
躲在石头后面的姜黄二话不说，抬起屁股就跑。一时间得意忘形，放了洛静初的鸽子，这后果可是他承受不起啊！
第64章 怪事（）
一路连跑带颠，跑丢了两次鞋子的姜黄终是赶到了书斋。心中已经做好了被鄙视的准备，甚至连应对的说辞都想了半天，然而踏进门去，迎接他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庭院。
“嗯？。。人呢？”
四周转了一圈，半个人影都没见着的姜黄有些纳闷，难道人已经走了？虽说自己是迟到了，但也不至于这么决绝啊！好歹留个字条什么的啊。
这真是。。一点都找不到拖沓的影子。
瀑布般的女子。。。
难怪洛老头说师门不幸。
肺腑了两句，姜黄倒也没有急着回屋，转而在庭院中练起了招式，平日里这个时段，通常以理论课为主，此刻他这一比划，反倒是吸引了几个路过学子的目光。
几名学子站在院子口看了一阵，待姜黄即将收招之时，才乱作一团的跑掉，并非是怕他知晓，而是有人发现了正疾步赶来的洛静初。
她进门之时，姜黄也刚刚收招，目光对视，她依然平静，而姜黄看着她有些凌乱的发丝，沾了泥水的白鞋，眼角止不住的抽动。
难道又是起晚了？你这午休时间也太久了吧？
“有些私事，耽搁了。”洛静初语气略带歉疚的说，然而缘由却没有解释，这让姜黄好奇的心思更加重了，居然不是起晚了？那这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是干什么去了？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洛静初总给人一种静默的神秘感。让人不由得去猜想她在思考些什么，而今一反常态，怎么能不叫姜黄惊奇。于是接下来请教武学理论的时间里，他倒是更加留意起洛静初的情绪，这么一来，倒真是发现了一点异常。
同样是以背诵的口吻讲述讲述着武学理论，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停顿之后，若不是姜黄提醒，都忘记接着说下去。这样的情形持续了一个时辰，直到她将今天的内容讲完都依旧没有好转，令姜黄心里如猫抓一般。
忍了半天，终于开口询问。然而洛静初的回答依然干脆利落。
“没事。”
说完起身离去，留下姜黄一人在院子中看着她的背影沉思。
。。。。。。
原本以为这样的事情只是突发事件，并没有将其当回事，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却着实让姜黄重新审视起自己的判断。
一连五天，洛静初都在这种恍惚的状态中，无论是早间的助教还是下午的讲习，似乎总在琢磨些什么。与此同时，姜黄还发现洛斋主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愁容。然而问起之时，洛名扬却有意回避似的，闭口不谈。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问也不说，什么事啊！
姜黄如是想到。有些扫兴。
当然，这段时间里也并非全是这种扫兴的事，振奋人心的也有，譬如林沐风给他的赠礼。
一百两纹银，外加一栋房子。准确的说，是独门独院上下两层的石木结构的、类似别墅般的房子。位置也不偏，就在东莱学府脚下。这让两辈子头一次被人送别墅的姜黄，欣喜的简直不知该如何表达，别墅啊！地级市区核心地段双层豪宅啊！
虽然没有装修，但这也是别墅啊！
这种感觉着实爽的不得了。每天闲下来，除了去溪水边盯着叶梦妍背书，其他事就是满城逛游着找装修材料；一则是装修住宅区，一则是实验室。
毕竟在学院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炼丹实在是一个不怎么明智的选择。
就这样，每日里设计家具、找木匠、烧涂料、找泥瓦工。。。硬是占去了他大半的时间，连同何川也被他调动起了积极性，一齐参与进来，按照姜黄给出的泥塑模型，做了套卫浴设施出来。。。
大理石人工雕凿的浴盆。。洗手台。。马桶。。
甚至茅厕中的地板都是青石铺就的，这让前来参观的林沐风惊悚非常！
谁家在一个装修如此豪华的小房子中如厕？看那大理石凿出的花瓶！看那打磨透亮的铜镜！看那铜丝做的灯罩！！这里当做女孩的闺房都绰绰有余了好不好！
真是。。。好想也要一套啊！
一边嘴上说着奢侈、糟蹋之类的字眼，一边从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回去也照着这样子修一间，如厕的时候还能翻翻书什么的，最关键的，是还不会蹲麻了腿。
最最重要的，对减缓痔疮还比较好。。。
恩，就这么办。
送走了前来参观的老年观光团，姜黄趁着下午闲着的工夫跑去东莱城找木匠，然而穿过了几条弄堂之后，忽的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洛静初。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她一副警惕的神色，手腕有意无意搭在身侧的剑柄之上——这是姜黄认识她这么久以来，头一次见她佩剑。
这是在干什么？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的姜黄立刻藏了起来，眼神尾随着她的身影，目送她进入了一间旅店。
“干什么去了？。。”
从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洛静初，姜黄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惊奇，思量再三后，下定了决心。
旅店规模不算小，木制天井式二层楼四合院，青砖地，红木门，极为鲜艳，带着点京城的市井气息。
天井之中摆着几张木桌椅，老榆木的桌面用桐油浸泡过，光线映照下，给人以厚重的感觉，洛静初此刻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