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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铿轻叹一声,身后虚空中银色大手显现,却是捏着四截金色断剑,正是那对兄弟所有。适才田成收了绕指柔的神通,连带这两柄拗断的飞剑也往谷底坠去,也不知力尊者何时使的手段,竟将它们摄了回来。
那银色大手在两柄断剑上轻轻一抹,剑身便自合拢,再看不出一丝痕迹,且比之初见时更加金光灿然,似乎又犀利了几分。田铿收了神通,示意田砚将飞剑还回,说道:“你二人本命飞剑受创,虽修复及时,也须立即引道力调养神魂,免留后患。”
兄弟二人这才回过神来,知他所言非虚,当即便将金剑收起,就地静默打坐,气息渐渐平稳。
田成问道:“接下来又当如何?此处风狂雪大,待得久了,怕是要变成冰坨子。”
田铿不答他,只道:“以后处事,再不可如此鲁莽。”
田成吐了吐舌头,点头称是。却见谷内又有十几道各色虹光浮现而出,心中顿时大喜,叫道:“这兄弟俩来了好多帮手,若是他们并肩子动手,说不得也要鲁莽一把。”话音未落,忽觉体内道力俱都凝聚在丹田之内,成了一潭死水,再也调动不了分毫,晓得是父亲使了禁锢手段,再想动手取乐,已是不能了。
眨眼间,那十几道虹光便已来到近前,俱是如玉佩蓝、玉佩碧一般年纪的少男少女,脚踩各式飞剑,衣着素净,精神炯炯,自有一番气势。眼见玉家兄弟默坐于雪地之中,面色惨白,衣饰狼狈,当下便有人高喊道:“贼子奸猾,竟伤了两位师弟,速速结阵,莫要走脱一个。”
话音才落,便有人反驳道:“两位师弟显是受了胁迫,这阵法一成,却是让他们与贼子陪葬不成?须当先想法子先救人才是。”
先前那声音又道:“结阵之后贼子无处逃遁,正好救人,何来陪葬一说?”
那反驳之人也自有话说:“门中剑阵,哪一个不是杀伤惊人?若一个不慎,有甚闪失,这戕害同门的罪过可是不小。”
两边争执一起,竟各引了一帮追随者在旁摇旗呐喊,帮腔造势,越辩越是激烈,至于面前的失陷同门与万恶贼人,却落得无人理会的下场。饶是力尊者见惯风浪,经历多有,一时之间也给弄了个目瞪口呆,再无法淡定。
田成被父亲封了修为,心中本是气闷,见得这出闹剧,也是乐了,低声对身边的田砚说道:“他们人多,又在自家门口,等吵完了架便要开打。不如我等先下手为强,放倒他一大片再说。”
田砚却道:“若他们当真动手,小的就算拼却性命,也要护得少爷周全。”
田成翻翻白眼,哼道:“没胆的家伙,谁要你来卖好。”
两边正争得热闹,却听一把清脆的女声说道:“两位师兄,莫再辩了,再缓得一缓,贼人携了玉家两位哥哥远遁,又当如何?”那声音脆生生的清甜,入了耳朵便往人心头里钻,仿佛三九暑天里喝了一大口冰镇的酸梅子汤,分外畅快。
田家三人朝那发声之人看去,只见一名少女俏生生立在人群之中,面目如画,身形窈窕,简简单单一袭青衣穿在身上,并无任何华贵饰物,却自有一股出尘气质,犹如空谷幽兰一般,惹人垂怜。
田成一瞧之下,只觉心痒难耐,喉管里咕嘟吞下一口唾沫,对田砚道:“等会儿真要动手,切莫伤了那小妞一根汗毛,否则必不与你干休。”
“少爷放心,那是自然。”田砚连连点头,目光怎么也难以从那少女身上移开。
那少女一发话,喧嚣顿止,一名长脸少年当即说道:“此言甚得我心,不知师妹有何良策,我等自当戮力与共,不坠了师门威风。”听这声音,正是先前叫嚷着结阵围敌之人,他朝少女另侧的一名黄面皮少年看了一眼,甚是得意。
那黄面皮的少年自然就是力主先救人的那位仁兄,眼见对方在师妹跟前抢了先手,亦是不甘落后,说道:“师妹神机妙算,自然不凡。便是那刀山火海,我等兄弟也要趟上一趟。”
那少女眉头轻皱,却是说不出的可爱,脆生生说道:“肖师兄,烦请你领一半人手,结小七星剑阵,不求伤敌,只将贼人围困便好。刘师兄,另一半人手由你支使,务必竭尽全力,挡住贼人神通,小妹道行浅薄,在身法一项上却有几分建树,便来伺机救人,如此可好?”
“师妹好计策!”那肖师兄与刘师兄异口同声,各自领了手下一帮亲近的师兄弟,便要依计行事。
田成听那少女莺声呖呖,好似天籁,只觉甚为享受,当下便连珠价似的叫唤道:“再说啊,再多说两句,怎的这就停了?此计太过简单,你们最好再合计合计。”此时他哪还有心思恶整这帮子少年弟子,只盼父亲早些领他进了万剑门去,也好与这少女多多亲近。
话说这少女想法虽然不坏,碰上的“贼子”却是不对,田铿哪管什么剑阵,什么困敌,银色大手凭空而出,只是一扇,立时罡风呼啸,雷声滚滚,直如洪荒猛兽肆虐入境,刮得一众小修晕头转向,东倒西歪,哪里还御使得住飞剑,仿似一把枯枝败叶刮落到雪地之中,狼狈异常。
田铿收了神通,说道:“速速报与你家大人知晓,力尊者田铿来访。”言罢取出拜帖,示意田砚递将过去,却被田成一把抢过,当两步并作窜到那少女跟前,趁着伸手递贴的时机,竟在其手背上轻轻摸了一把。这一招得手,他自是心花怒放,暗中大叫道:“好香!好滑!这等妙人儿,生来便该进我田家的门,只是要怎生撺掇父亲去定个亲才好?”
那少女刚经了罡风侵扰,又震慑于田铿大名,兀自有些魂不守舍,并不曾在意到此等小动作,恭恭敬敬向田铿行了一礼,便安排弟子携了拜帖回转宗门道场,又走到正自默坐的玉家兄弟跟前,细细打量一番,见其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招呼一众同门围城小圈,起了个简单阵势,为其遮挡风雪。其间田成几次凑上来套近乎,少女都不答话,只是做个噤声手势,让他莫要惊扰同门运功。田成无奈之下,只得站在一边,眼见那少女一举一动,说不出的雅致,不禁越看越是喜欢,心中却在不停思量,这定亲之事,该如何向父亲提法。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便有四道人影自剑峡黝黑之中无声无息飘了上来,落在雪地之上。当先那人乃是一名矮小老头,须发皆白,满面红光,体形甚为富态,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五光十色,俱是些花里胡哨的饰物状小法器,若身处凡俗,活脱脱就是一个地主老财的豪奢炫富摸样。随行的三人乃是两男一女,倒无甚扎眼之处,一身简练精干的扮相,自有凌厉气势,颇具剑修风采。
那帮少年弟子见了四人,立刻停了阵势,呼啦啦围将过来,对着那矮胖老者纳头便拜,口称老祖宗,又对着后面三人行礼,口中喊的却是师祖,师叔祖,师伯祖之类。原来,竟是万剑门的掌教,剑王博东升亲至,那随行三人,自然就是其座下松、竹、梅三大亲传弟子了。
博东升并未理会田铿,而是走到玉家兄弟跟前,两手食指往其额前轻轻一弹,两兄弟一个激灵,顿时醒来,弹起身子,纳头便拜,看情形,应是创伤尽祛,还受了不小的好处。
博东升冲着两兄弟挥了挥手,依旧不理会田铿,而是冲着一众小辈说道:“来来来,都来瞧瞧老祖宗我新得的扳指,还有这鼻烟壶,这玉簪,可戴得好看?
众弟子神情甚是古怪,却还是异口同声道:“老祖宗风采照人,神仙一流,实乃我等后辈弟子之楷模。”瞧这架势,应是平常练得极熟了。
第八章 剑王()
那松、竹、梅中的一名黑脸男子实在看不下去,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师尊尚有外客在此。
博东升冷冷瞥了弟子一眼,哂道:“你若是嗓子不舒服,自去抓药吞服,休在此处阴阳怪气。我年纪虽大,脑子却不糊涂,几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人?”
那黑脸男子忙跪下磕头,口称弟子不敢,黑黑的面皮上浸出一层油红。
博东升哼了一声,这才大大咧咧冲着田铿说道:“我说小田呐,你现下名气大得很,道行也是惊人,百多年未来瞧我,我也懒得与你计较,怎的好容易来这一回,就上赶着欺负我家徒子徒孙?堂堂力尊者,还要不要面皮?”
人的名,树的影,虽说众人早有了九成九的把握,晓得面前这田铿假不了,但听得老祖宗亲口证实,心中还是一凛,战尽长生未尝一败的力尊者,当真就是眼前这长相平凡的粗使汉子了。
田铿对着博东升微微一礼,说道:“博老言重了,实是犬子年幼鲁莽,还望海涵。”
博东升嘴巴一翘,摇头道:“海涵?怎么海涵?我万剑门这许多好孩子,平白受人欺侮,这破事传将出去,却要我这把老骨头如何做人?”
力尊者与剑王同为人道大能,相识已过两百载,哪还不知此老作何想法,便对田砚吩咐道:“昨晚的东西,都拿出来罢。”
田砚应声称是,老老实实将得自刘楚舟的一应物品统统倒在雪地之上,堆得小山也似,最后连那储物的金镯也扔了进去。
眼见一地耀眼的宝光,博东升立时眉花眼笑,对一众小辈说道:“老祖宗我一言九鼎,说有赏便有赏。刚才受伤的两个娃娃,一人拿三件,剩下的一人一件,这就选来。”
一众小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究竟该不该拿,能不能拿,生怕失了礼数,折了门中脸面,俱是站在原地未动。
博东升跳脚道:“怎的呆头鹅一般?可是嫌老祖宗赏的东西不好么?”
一众小辈连称不敢,却是扭扭捏捏的谁也不肯先迈步子。
那松、竹、梅中的女修叹了口气,温言道:“既是老祖宗的赏赐,你们便去挑上一挑罢。”
众小辈得了准信,顿时欢呼一声,呼啦啦围将上去,绕着小小宝山兜兜转转,拣选起来。
那刘楚舟身居饿鬼道血宗四大护法之一,论身份地位,乃是与松、竹、梅三人相当的人物,虽说出远门行差,带不得太好的东西,但在这些小辈眼里,已是了不得的宝贝,一众人等东看看西摸摸,只觉这个也稀罕,那个也珍贵,几欲挑花了眼睛,好一番痛苦抉择,才选得心头至爱,欢天喜地的把玩。
博东升一见后辈们挑拣完毕,立时便将白胡子一捋,摇头晃脑道:“剩下这些也不是什么好货,若松啊,你姑且收了,先存在大库里,日后我将就着赏人用。”竟是生怕田铿将东西收回去,来个先下手为强。
那松、竹、梅中的最后一名长髯男修铿铿然应了声弟子遵命,便一丝不苟的将所有物品分门别类,拾掇干净,只余雪地里空空一片压痕,瞬息间便被狂风吹散,仿似那所有东西一直就存在于万剑门大库之中,与闲杂人等毫不相关。
眼见一切收拾停当,博东升哈哈一笑,无比得意,朝那黑脸弟子瞪了一眼。那黑脸弟子无奈低头,面上却是一片不豫之色。
田成与田砚面面相觑,何曾想到,堂堂人道大能,享誉此界几百载的剑王博东升,竟是如此贪财巴家的市井模样。田成便忍不住道:“老爷子,您这一手乾坤挪移大法,当真神妙无方,令人叹为观止。”
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