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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两人如此言语,田砚心中顾虑已是去了大半,又犹豫片刻,终是恭恭敬敬跪将下去,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前辈看重于我,小子铭感五内,岂能不识抬举?只怕重修剑道,起步晚了,无所成就,堕了师门的威名。”
第三十三章 信物()
见田砚爽快磕了头去,紫阳又笑道:“我代主收徒,负有传法督导之责,费力也是不小。你便也给我拜上一拜,叫一声师叔罢。”
田砚自无不肯,他心中清楚,这收徒之事,实是紫阳高看他一眼,生了爱才之心。至于代主云云,便只是个名分说法,不让他受了委屈,为人看轻。那陌上道长已不知过世多少岁月,若真有收徒传法的遗愿,万剑门中代代才俊如过江之鲫,怎么也轮不到他区区一个外人来挑这彩头。是以他这一拜,分外的虔诚,口中喊的是师叔,心里却已将这衣衫褴褛的大汉当做了师父。
方月娥瞧得欣喜,不待田砚拒绝,便将一件八品法器塞到他手中,以作长辈赐礼。那法器乃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岩石,名为千层礁,坚硬异常,攻守两利,端的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紫阳却是一笑,说道:“我那份礼物倒是不忙,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到那庶务殿去,找了场子回来,扬眉吐气一番!”
田砚一愣,说道:“那刘空竹在门里势力雄厚,修为也是极高,您老人家又不便出手,这场子却要怎生找法?”
方月娥也怕节外生枝,多生出些麻烦来,忙劝道:“砚儿既已拜入陌上道长门下,与那刘空竹也算同门,如此撕破了脸去,同室操戈,怕是叫人笑话。”
紫阳摇了摇头,嘿然道:“得罪了我的后辈,岂能这般便宜?若人人如此,砚儿在门内又如何立足?今日便拿这黑面的刻薄小子开一开刀罢!”自怀中一掏,摸出一块黑乎乎的物事,又叫田砚伸出手来,自他掌上一划,取出一团鲜血。
只见紫阳手上紫光大放,将那鲜血裹了,在其间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如此分合往复十来次,终是融在一处,缩成指甲盖大小的一团,紫黑光芒闪烁之下,打得几个盘旋,往那黑乎乎的物事投了过去,转瞬便没入不见。
做完这遭,紫阳便将那物事抛到田砚手中,说道:“此乃你师父陌上道长的随身信物,如今传与你手,你这便带着它去寻那黑面小子,看他还翻得起浪来?”
田砚将那物事握在手中,只觉触感甚为奇特,非木非金,极是光滑,其形制隐隐显出山峰之形。细看之下,便有一股孤高不群之意油然而生,端的是大巧不工,意在物先。再看背面,便只得四字小楷,曰:如吾亲临。笔锋锐利,望之凛然,应是陌上亲书。
田砚心知紫阳不会诓他,也不多说,只道声遵命,便回洞府找到虚生,重又借了那宝贝桃木剑,又拿了衣衫洗漱之类,先给紫阳细细擦拭装点了一番。紫阳此次倒是没有拒绝,笑呵呵的受了,虽还是不得自由,却再也不复以前那般落魄模样。
整理停当,田砚便拜别二位长辈,朝外飞去。紫阳哈哈笑道:“这等龟爬的飞剑,却要磨到何时?且让师叔助你一把!”指尖一点紫光弹出,将田砚连人带剑罩了,只眨眼功夫,便遁离视线之外。
方月娥却是不甚放心,说道:“砚儿此去单枪匹马,修为也是不济,若说不过理去,当真动起手来,怕是要吃亏。”
紫阳毫不在意,只笑道:“你且放心等着,今日他便是捅破了天去,也无甚大不了的!”
方月娥心中好奇,还要细细打听,紫阳却是笑而不语,一副高深莫测之状。
话说田砚得了紫阳助力,自是遁得又快又稳,只几口茶的功夫,便落在庶务殿前。再看脚下飞剑,已是难承极限,咔嚓断为两截,灵光尽失,了账去也。他心中大窘,这番折了虚生的“至宝”,自家又穷得叮当响,却该怎生赔法?实在不行,也只能将无漏血珠与赤炎火鸦葫挑出一件来,送了出去。
才走进殿内,那执事远远便瞧见了他,又是白眼一翻,嚷道:“怎的又是你?如此夹缠不清,真当我万剑门是泥捏的不成?”
田砚将陌上信物放于桌案之上,冷声道:“你不是要凭证么?现下凭证来了,你敢不敢接?”
那执事冷晒道:“招摇撞骗之徒,又能变出什么花样来?老爷我的时间可宝贵得紧!”话虽如此,却还是将东西拿了起来,细细打量。
这庶务殿中人物往来甚多,事务亦是庞杂,在此当值者俱是有些眼光见识的,这执事还未瞧出个所以然来,旁边已有同伴低声说道:“这好像是陌上祖师那块那块吴老六,你摊上大事儿了!”言罢竟掉头就走,寻个老远的案几坐下,眼观鼻,鼻观心,恍如一物不见。周边诸人听得此言,嗡嗡交谈几声,也是一哄而散,走得半个不剩。
那名叫吴老六的执事一时也是蒙了,又捧起那信物猛瞧,却越看越是心惊,颤声道:“这东西你你却是从何处寻来?”
田砚冷笑道:“这东西便是我的,又何需去寻?”手上一招,那信物便飞了回来,闪烁阵阵紫黑光芒。
这手一露,便是瞎子都瞧得出,信物乃是认了主的。吴老六心里咯噔一下,故老相传的许多言语便从脑中闪过,双膝不禁一软,趴伏于地,哭叫道:“小祖赎罪,小祖赎罪!小的瞎了狗眼,犯下弥天大错!这就去剑峡上面壁,再不回来!”
田砚决然想不到,这东西便只随意掏出来,就将一众弟子骇成这般模样。正要吩咐那吴老六放了月例,从此再不相干,却见一人自后殿转出,黑面短髯,脸现冷笑,不是刘空竹又是谁?
刘空竹在门里地位尊高,自不会被一件死物唬住,冷冷说道:“你这小子,当真不识趣,便会拿些西贝货在我万剑门混赖!”
那吴老六却爬到他跟前,惶惶道:“好叫师祖得知,信物确是真的,这其间是不是是不是有甚误会?”
刘空竹闷哼一声,一脚将他踢开了去,怒道:“是真是假,一试便知!这小贼何德何能,哪来这等天大的造化?”身形一闪,已到田砚面前,伸手往那信物抓去。
田砚心中惴惴,但想起紫阳那副笃定模样,便一咬牙,坦然立着。果不其然,那信物倏忽间泛起一片黑光,遮挡在他身前,轻易便将刘空竹弹了回去。如此还不算完,只见那黑光一个变化,竟打着旋儿往前卷去,速度也不甚快,刘空竹却全然躲闪不开,仿佛砧板上的鱼肉,眼睁睁看着自家一只手掌飞上半空,一蓬献血溅得遍地都是。
众人一阵惊呼,那吴老六更是哭叫道:“师祖万万不可啊!故老有言,持此信物者不可违逆,否则否则”
第三十四章 发威()
饶是如此,田砚却毫发无损。剑光劈来,一碰上那信物放出的黑光,便如一团冰雪扔进了沸腾的滚水里,顷刻间化为乌有。那黑光好生霸道,遇上攻袭,变化又生,竟幻出一只手来,只一巴掌,便将那飞剑搧到地上,接着往前一探,扼住刘空竹的咽喉,将他生生提了起来。
刘空竹一张黑脸透出紫来,嘴里兀自叫骂道:“竖子,我必杀你!”话音未落,信物中又是一只黑手幻出,直没入他天灵,一番搅动搜检之下,便提了一具虚幻人形出来,瞧那样貌,竟与他一般无二。刘空竹顿时一阵抽搐,白眼上翻,昏死过去,只有那虚幻人形嘶吼连连,双手拼命捶打,往刘空竹体内缩去,却是抗不得那黑手大力,一点点被拽将出来。
刘空竹已修至第八境神游,这神游二字,取的便是神魂脱壳,遨游八方之意。至此境始,修者神魂已趋大成,随时可离体而出,不滞于本体,打坐修炼可萃日月精华,事半功倍,与人争斗更可以二敌一,占尽上风,实是了不得的大成就。那黑手拽出的虚幻人形,正是刘空竹修至圆满的神魂,实乃他道行之根本,神游境的根基所在,若真被硬扯了出来,打成飞灰,轻则境界跌落,再无进取之望,重则道基尽毁,沦为凡俗,实为可怖。
田砚修行时日尚浅,并不晓得其中利害,但单瞧这声势,也知此番折磨绝不是好相与的。他心知此事闹过了头,毕竟今后同在一片屋檐之下,低头抬头总要见面,便往那信物注入些道力,要唤停了它。哪知这信物却不毫不买账,仿佛嗜血的恶兽,愈发用力拉扯,大有不杀贼虏誓不还朝之意。
田砚心中大急,连番注入道力,依旧无用。却见刘空竹被打掉的飞剑上忽然窜出一只白猿,大叫一声老爷,便抱了飞剑,往那黑手砍去。这一下声势也煞是惊人,剑光掠过,直带得碎石飞扬,连屋顶都打得穿了。然而一碰上那黑手,便如遭了这辈子最惧的克星,眨眼就土崩瓦解,灰飞烟灭,连响声都听不见半记。
如此砍得几下,那白猿也知无用。眼见老爷的神魂已被拉到了腰际,再耽搁下去,让那黑手掰碎揉了,恐怕自家受到牵连,也要元气大伤,便又抱了飞剑,径直往田砚冲来。
田砚一愣之下,却见那白猿跑出两步,又是顿住。回头瞧瞧老爷的惨状,又低头看看自家的魂体,猛然就是一个哆嗦,将飞剑一把扔下,对着田砚连嗑几个响头,说道:“还望小祖宗大发慈悲,饶了我家主人罢!这庶务殿中,但凡小祖宗瞧上的,我这便拿了,送与您老洞府之中。”
田砚却叫道:“这东西收发都由不得我,你求我也是无用。快些将博老前辈请来才是正理!”
那白猿却是跪着不动,呜呜哭道:“小的便只是个不入流的剑魂,当不起小祖宗这般玩笑,我家主人若有事,小的也落不了好去。小的一见小祖宗,便看出您老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怎叫人不景仰?还望小祖宗垂怜,这就开开恩罢!”
田砚皱眉道:“谁来玩笑与你?快些找来剑王前辈,若是晚了,须怪我不得!”
那白猿一愣,收了泪水,问道:“小祖宗当真未曾消遣于我?”
田砚怒道:“快去快去!你这畜生,怎的忒多心思?”
两人说话的功夫,刘空竹的神魂已被扯到股间,嘶吼之声愈发凄惨,最多再有半盏茶的时候,便要万事皆休了
那白猿爬将起来,嘟囔一句:“小祖宗怎的又不早说?”就地打了个滚,钻进飞剑里,往外遁去。
那飞剑才堪堪遁出殿门,便被一只戴满戒指玉镯的粗皮老手捉了过去,随即便听一把气哼哼的声音说道:“我好生生闭个关,这才几日功夫,怎的天都要塌了?你们都想我早些死么?”正是剑王博东升察觉有变,已然赶来了。
那白猿又是幻化而出,哭叫道:“老祖宗救命!我家主人就快不成了!”
博东升心里一惊,骂道:“你这畜生,惯会胡扯。再这般大惊小怪,撕了你的嘴去!”快步走进殿中,一见其中情形,便暗道不妙。
博东升身居掌门之位,自是对门中隐秘之事所知甚深。一把扔了飞剑,既不招呼田砚撤手,也不攻那黑光,只从怀中掏出一物,泛出阵阵紫光,将田砚手中的陌上信物罩个正着。那物事乃是一枚小巧的剑形令牌,田砚却还记得,前日里几人为段风与聂秋雨追赶之时,博东升正是拿此物传讯,找来了紫阳帮手,一举扭转局势,想来应是掌门印信之类。
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