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孑然一身。‘有花堪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续弦的事情还是得认真考虑的呀。”
“承蒙范兄替愚弟着想,可这事着实来得突然。其实愚弟并非不知好赖,恩师欲将甥女许配于我,那是对本人极大的器重。可是情感上的事情是做不了假的,如果愚弟违心许下这桩亲事,以后在一起过日子,内心的情结总有一天会被对方看破,到了那个时候更为不美。以上是愚弟的肺腑之言,万请范兄在御史大人面前委婉陈情,这里愚弟叩首了。”说罢,吴登瀛深深作了一揖。
范一何脸色不好看起来:“吴登瀛,你如此这般地推托,是否心目中已经有了意中之人?如果有了,就可以明说,大可不必这么遮遮掩掩。难道下官还要逼着你去做陈世美不成?唉,这话说得也不全对!仁兄啊,你叫愚弟如何说你是好哇!”
见到范一何动了气,吴登瀛连忙施礼赔罪,把菁菁守身如玉,苦助自己攻读书本的往事说了一遍。说到动情之处,忍不住双眼噙泪,语带哽咽。
范一何的眼角也湿润了。本以为做一个现成的媒人,喝稳了喜酒,哪知道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情痴,真是又气又急。到了黄御史那里,把经过情形如实说了一遍。不过,虽然说的是些吴登瀛不识好歹之类,但是细心一听,话语中仍然饱含了夸赞、褒奖的意思。
黄御史原本也以为这件婚事该当十拿九稳。他在姐姐面前许诺过,一定会为外甥女找一位如意郎君。哪料到会是这种情形?然而难堪归难堪,还是到姐姐家把实情讲了。
黄御史的外甥女品貌俱佳,虽已二十挂零,非为其它缘故,都只为这丫头眼光太高,择婿过于严格,高不成低不就地错过了最佳时机。尽管父母亲天天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可是每次她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睛,没有一回满意的。
这一日,孟小姐正捧着一本烈女传看着。一个丫环走到近前,俯身把给舅爷奉茶时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学说了一遍。
第104章 范一何出面保媒 吴登瀛婉言拒婚【3】()
听了丫环说的话,孟小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以前父母亲给自己谈的那些个男子,大都是些纨绔子弟。她也曾暗中去瞧过,他们要么行为拘谨,要么形容猥琐,要么满脸谄相连家中的丫环们一个个都看不顺眼。她不理解父母怎么没有一点眼光,全让人领来一些不入流的角色。这次居然有人拒绝和自家攀亲,真是少见!他究竟是个何等样的人物?
客厅里,黄御史正和姐姐、姐夫说话,见到一名丫环出来在姐姐耳旁低语了几句。丫环退去了,姐姐显露出为难的神色。
黄御史问道:“刚才那丫环说些什么?”
姐姐道:“说来也是一件怪事,以前谈了许多个,你那古怪精的外甥女一眼都不看。这次,她倒想见一见你的那个门生。”
黄御史沉思片刻,对姐姐道:“她既然想见一见,那就让她见见就是了。也好让我们的孟大小姐知道,这世界上不只她一个古怪精。”
再说吴登瀛送走了范一何以后,收拾起烦恼,来到吏部拜见了尚书,一一禀告了自己到任以来的作为。尚书听了并没有为难他,前后经过出奇地顺利。末了,尚书叮嘱道:“以后得继续做好事情,特别是——莫要辜负你老师的一片情意啊!”
吴登瀛一听觉得话里有话,想道:难道尚书也知道范一何所提的事了?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他知道黄御史是一个坦荡君子,决不会因这件事给自己小鞋穿。但不论怎么说自己总是拂了恩师的意思,见面时总会有些尴尬。好歹再有两天就要返任,到时一走了之,时间一长,慢慢地也就淡忘了。即便是由此而栽了跟头,那也无可奈何,一切听天由命就是了。
这一天,黄御史派一名家丁拿了张请帖过来道:“吴大人不日就要返任,我家老爷特地在家中设宴为大人饯行。”
吴登瀛接到这张请帖为难之至,他实在没有颜面前去赴宴。然而也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这真是不去不可,去也难堪,真正的难煞人也!
就这样局促不安地到了赴宴的时间,吴登瀛上了轿子来到黄府门口。两名体面的家人迎了上来,领着他往内府走去。
孟云飞两口子带着女儿早早来到了舅爷的家。
黄御史的姐姐平素处事稳重,这次不知为了什么,竟然把持不住自己,她对弟弟的这个学生也有点好奇,老是想出来见识一下这个桀骜不驯的芝麻小官。正当她走上甬道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吴登瀛,心神无来由地一阵慌乱,自己都不禁有点奇怪:今天怎么这样的不沉稳?
吴登瀛见来了一位夫人,只觉得十分面熟,猛然间一激灵,如同黑夜里划过一道电光,把周围的一切照得透亮,许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在脑子里闪现出来。然而再要想到底是些什么事时,那道电光消失了,头脑里又恢复了一片黑暗,就什么也都想不起来了。
第105章 范一何出面保媒 吴登瀛婉言拒婚【4】()
你道黄御史的姐姐是谁?她原来就是当年的黄秀娥小姐!
那一年,黄秀娥哄走了广积以后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狐仙一旦顶上铁锅,自己就可以免受无休止的干扰;忧的是自己私心里生了一点情愫而让狐仙丢了性命,于心难安。
凭良心说,这事也难怪黄秀娥心狠手辣:世上多少人,当人面跺足捶胸,山盟海誓,说得娓娓动听;在人后忘情绝义,为了一点绵薄之利,六亲不认。穿着衣服的人类尚且如此,毫毛还未褪去一根的异类说话又能有多少可信程度呢?
黄秀娥一连等了好几天,再也未见广积露面,暗想事情已经稳妥,就把真实情况告诉父亲。黄贡生心中没底,生怕狐仙再来纠缠,想到京城乃天子脚下,人多气旺,邪祟之类不敢存身,就悄无声息地变卖了家产,举家到了京城躲避。
黄贡生有个同窗好友在京中做官,曾多次带信说如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定会鼎力相助。哪知到了京城四处打听,这位老兄已经外放了。访友不着,黄贡生只得找了家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主人姓孟。先辈原来就在帝京做官,留下了很为不错的房产。到了孟店主手里逐渐破落,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本领,就把房屋收拾了一番开起了客栈。不料后来又遭了一场火劫,一场十分怪异的火劫!
那是一天中午,有人望见两个小娃娃——都只有一尺多高,长得一模一样,穿着大红褂裤——从孟家主房屋脊两端面对面地奔来,相遇时毫不避让,猛然撞在一起,只见红光一闪,房子就着了大火。随后两个红衣娃娃都不见了!尽管惊动了许多街坊前来抢救,可是东西搬到那里烧到那里,就是再多的水浇上去也都没用,眼睁睁地看着化成了灰烬。大火过后,两口子东拼西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房子重新搭建起来,哪里还能赶上昔日光景?正常情况之下,能有客人来住就已不错,收的银钱也就自然少了。
黄贡生的身边虽然有些银两,但是置身在外,凡事没一样不花钱的,花了一文就少一文,能够找到这样的客栈真是再好不过。
在孟家客店中安顿下来,黄贡生平时没事可做,就拿出四书五经来教子读书。
孟店主也有个儿子叫云飞,十八九岁的样子,自幼在家读书。当初父母的意思是让他识得一些字,打得一手算盘,能够撑住自家的门面。可他心高志远,一心一意攻读文章,以求金榜题名,重振祖先雄风。父母一看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顺了儿子的意思。先前也曾请过两位先生,都因不太满意辞了。后来想找一位饱学先生,始终未能如愿。如今大考在即,就云飞自己早起晚睡,苦读书本。看到自家店里的客人像是一位鸿儒,前去讨教一些疑难问题,老人家讲得头头是道,孟云飞很为高兴。可觉得老是叨扰人家不好,就让自家老爹去找黄贡生道:“老先生能够住到在下的客栈,也是咱们间的缘分。犬子对老先生十分仰慕,一心想拜老先生为师。若老先生能够应了,就免了住店的银钱。不知您老人家意下如何?”
第106章 范一何出面保媒 吴登瀛婉言拒婚【5】()
黄贡生想:自己的身边尽管带了些钱财,免不了有坐吃山空的时候。如果听了店主人的话,就可以省下住店的费用,何乐而不为?就爽爽快快地答应了。
平时的日子里,黄秀娥对父亲总有一种负疚的感觉:为了女儿的安危,偌大的年纪,不顾病体初愈,举家来京,过着这种漂泊的日子。这种恩德,永生永世都是无法报答的呀。在平常的日子里,尽量把父亲和弟弟照应好。闲暇的时候就做些针黹,托店主人拿到外面去换些银钱,这样,一方面打发了时光,一方面也减轻了爹爹肩上的负担。
一日午饭过后,老嬷嬷经过黄秀娥的房间,见到里面红光闪烁,不由得好奇地望了一眼,只见黄小姐膝上放着一块丝绢,手指捏着花针,身子歪在铺上,已经睡着了。红光就是从她身上放出来的。
老嬷嬷惊讶不已,悄悄地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告诉老头子。
“只有非常之人才会有非常的情形,这丫头一定是个贵人。”孟老头说。
“云飞儿的年龄正好和她相仿,如果娶了她,将来必定大有好处。”老嬷嬷道。
孟老头道:“你的话正好合了我的心思。这个家落到了我的手里,一年一年地衰败下来,前次又经过了一次奇怪的火劫,那是要继续破落的征兆啊!不过,家中如果有了贵人镇着,邪气不敢侵宅,那就会太平无事了。”
老嬷嬷道:“如果外人知道了,这丫头肯定会被别人家抢去。这事情在外面半句都不能泄漏!”
“那就赶快请人去同黄老先生把这件事情说了。”孟老头道。
云飞知道了爹娘的意思,急忙劝阻:“爹娘,孩儿的事情都由二老做主,不过这事现在不必着急。我把黄老爹当成先生看待,要讨教什么毫不局促,倘若每天都要面对岳父读书,定然会十分别扭,如何学得进去?待到以后有了功名再去提亲也不为迟。”
老两口一听,只得将这事暂缓下来。
转眼间,春闱科考,孟云飞中了探花,全家人喜气洋洋。他对母亲说:“儿子如今遂了青云之志,可向黄家提亲了。”
这样,黄秀娥就成了孟家的媳妇。后来,弟弟也科举成名,一家人就在京城定居下来。
黄秀娥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取名馨萍,从小娇惯,父母亲一心想给她找个如意郎君,哪知道这丫头心高气傲,婚事一直成了夫妻俩的心病。本来担心舅舅相中的人,女儿仍然会和以往一样刁难挑剔。谁知道还未等到这一出,人家那边的情况就很为不妙。
听说吴登瀛把亲事一口回绝,馨萍没有想到,她母亲秀娥何尝不是?越是这样,越是想见见这个芝麻小官,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如今黄秀娥见到了吴登瀛,吴登瀛见到了黄秀娥,一刹那间,不由得都愣了一下,内心中都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第107章 续前缘涉仙再娶 赴任所恩师饯行【1】()
吴登瀛前世与黄秀娥之间毕竟有过一段夙缘,如今乍乍相见,无形之中生出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