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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传奇-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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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多留点心。如果谁的功劳大,你老子绝对亏待不了她!”

    兄弟中有一人道:“凡是人品好的就嫁?难道遇到穷鬼也能嫁过去?”

    “穷鬼怕什么,多陪一点嫁妆不是就不穷了吗!噢——知道了!你们是怕把家财陪给了妹妹,分给你们的就少了,是吗?如果是这样,老子就什么也不分给你们!”说着说着,蔡员外发起火来。

    兄弟们听了,没人敢再吱声。在各自的老婆面前,把老子的话传了一遍。

    七个嫂子赶紧忙碌起来,都想由自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尽管七位嫂子办事十分热心,可是实际情形并不令人满意:一个个都把自己相中的后生夸得天花乱坠,可是等到把人领到面前一看,与所说的情况相去甚远。蔡员外感到有点很不耐烦。

    原来七位嫂子相中的都是乡村里的小伙,常年干的都是扒粪种田的营生,夏天日头晒,冬天寒风吹,一个个都黑不溜秋,哪里有一个好模样?难怪老员外看来看去总不满意。

    “老爷呀,鲜花哪能插到牛屎上?”大夫人也感到小姐如果嫁给这样的人太受委屈,她提议道,“我看捉住兔精的那后生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何不着人打听一番?找得实了,请人提亲就是。何必在这里伤神呢?”

    四夫人听了立即附和,蔡员外也觉得这话对胃口。

    这次是七位哥哥出场了。兄弟几个不敢怠慢,一个个放下手中的事情到处打听,看看上次到家里来的那个后生到底姓甚名何,家居何方。

    按说要找的这人没名没姓没住址,真是一道难题。不过兄弟七人当中,老七虽然年龄最小,但脑袋瓜子比几位哥哥都要活络。他想,我们这地方,南北不出二十里地,说话的腔调就会有很大出入,可是东西方向,相距就是有百里之遥,口音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那后生说话的腔调和我们一模一样,那就在自家的东西方向去找。又想到,茶馆饭肆,多有人往来出入,信息灵通,我家后面不远的地方有个路边茶饭店,到那里去打听一番,或许能问出一些名目来。

    蔡老七这么一想,就完全对路了。到了“前不着村茶饭店”找到童子,把寻找对象的模样比划了一番。童子道:“你说的这人我见过,他到我们这里来过两次,后一次到我们这里吃饭,走后不久,我看见树根下有一只乌龟,抓起来却原来是揩桌子的抹布”

    听到这里,蔡老七兴奋得几乎跳起来,连声道:“没错,我要找的就是他!”仔细询问了这人两次的经过情形,判断了他的居家位置,到了吴家庄附近,描绘了要找的这人长相,叙述了他的神通。所打听的人当中,就有替吴家薅田的人,他们联想到捉兔子的事,告诉蔡老七,这人必然是吴涉仙。

    蔡老七把人查得实了,高高兴兴地回去告诉他老爹,蔡老员外道:“原来是吴铭伯的儿子,如果真的把这门亲事做了,也还真是门当户对呢。”

    两家都是地方上的豪门,相互之间自然是熟悉的。蔡员外托了个能说会道的媒婆到吴家庄上提亲。如此一来,吴登瀛的事情他老爹哪有不知的道理?

    铭伯道:“多少人都提过亲,蔡家小姐谁都看不中,看样子是非你不嫁,终不能救了人家又害了人家!”

    登瀛急道:“爹,娘!这事是万万使不得的!”

第97章 磨盘地终下桥桩 登瀛桥雄对西门【1】() 
铭伯见儿子面红耳赤,拒不从命,觉得不说点硬话不行,就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想让我吴家断绝香火不成!再说自古以来,儿女的婚姻都由爹娘做主!你以为你现在当上了县里的老爷,翅膀硬了,能远走高飞了,就不把爹娘放在眼里,爹娘的话就可以不听了?”

    登瀛听爹说出这样的话来,连忙跪下:“儿子不肖,这么大了还惹得爹娘操心。”

    到了这种地步,登瀛知道,如果继续硬着头皮抗辩,准会惹得爹娘真的生气,这是万万使不得的。于是就隐去菁菁蒙羞的情节,把装成邋遢老头吓唬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登瀛道:“菁菁猛然受了惊吓生病不治,直至今日,我依然深深负疚。后来揣摩天书上那幅图的意思,终于明白那是一道咒符。如果当时拓下来放到菁菁身上,她就能够有救了。可是当时我丧了心志,没能悟出其中涵义,让她断送了性命。如今菁菁长眠于地下,我却另觅新人,情理上实在说不过去,请爹娘无论如何体谅孩儿的苦衷,莫让孩儿勉为其难。”

    听了登瀛的话,铭伯老两口唏嘘不已,想不到登瀛和菁菁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段隐情。

    铭伯道:“那次在稖头田里,说是抓到手的兔子变成身上穿的褂子,我还硬是不信。现在知道了,原来还都是你捣的鬼——如此说来,这门亲事还真的难为你不得。只是蔡家那边怎样去说才为稳妥?”

    登瀛道:“这个,相信我的老爹定会委婉把话说好。盐渎那边,有许多事情都急着要做,吴海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造桥的工地上呢。当然,已经回来了,自然可以在家里住上三天两日——真不知那边的情形怎样了”

    盐渎那边,造桥的事情丝毫没有进展!

    吴登瀛离开县衙以后,殷澄辅当即写好告示,着人四处贴了出去。

    消息像风似的刮了出去,各地有些名气的阴阳先生都闻讯而来。他们的目的倒不完全在于赏银。如果解决了这一大疑难,必然声誉鹊起,这可是无法用价钱估量的。不用说以后替人卜选阴宅阳宅的谢仪,就是招收弟子的红包,那也是一笔可观的钱财。

    西门渡口的东河岸上,不时出现一两个东张张西望望的人。鲁家驹知道,他们是看了布告而来的阴阳先生。来的人虽然不少,但这些人望着碧波闪闪的水面,丝毫看不出原因。这些个阴阳先生,来的时候,一个个信心十足,志在必得。结果看来看去,不知究竟,只得缩着头夹着颈去了。

    一座桥是一个整体结构,一根桥桩的位置影响着桥上其它所有的部件。几天以来,由于那根桥桩打不下去,鲁家驹把许多活都停下了。眼见告示张贴出去已有两天多,仍然没有人把事情揽过去,直急得他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嘴唇上火起了好几个水泡泡。

第98章 磨盘地终下桥桩 登瀛桥雄对西门【2】() 
三天以后,终于来了一位先生。他在河边走了几个来回,认认真真看了一会,找到鲁家驹道:“本师到了这里探访了许久,终于寻得了原因。本师可以有把握地告诉你们,完全有法子把桥桩打下去!”

    听得来人这么一说,鲁家驹很高兴,赶紧问道:“先生,你有什么法子?”

    那先生身穿八卦道袍,手摇鹅毛羽扇,一本正经地说道:“造桥的时候,你们虽然祭祀过天地,却没有祭祀过河神。是也不是?如今河神生起气来,不让你们把桥桩打下去了!不过,你们幸亏遇到了本师,要想把桥桩打下去自然还有办法:你们去买几个猪头供上一供,让本师同河神他老人家说说好话,等到河神老爷消了气,桥桩也就自然打下去了。”

    鲁家驹想,平时人们说的话真的不假:烧香难,难烧香,漏掉了任何一路神仙都不行!当时开工时确实没有祭拜河神,怎么粗心大意成这样了呢?建造大桥可是在他老人家地盘上做的事啊!他让汤老师傅先陪着这位先生,自己赶紧找到殷澄辅,商议道:“殷师爷,那位先生说要祭祀一下河神老爷,我看他说的有些道理,你看怎么办?”

    殷澄辅道:“没有祭拜河神,这确实是我们的失误。只要能把桥桩打下去,花点银子算不了什么。”当即叫来臧山、李泗,让他们到街上把一应物件购买回来。

    把猪头放在香案上,还摆上了些水果和其它祭品,点燃香烛。那位先生神色虔诚,面对河面,念念有词,不住鞠躬作揖。过了半晌,祷告完毕。他来到鲁家驹面前道:“如今经本师再三哀告,河神老爷觉得在他的河上造起一道桥来也是好事,已经同意在原地下桩了。”

    鲁家驹一听,高兴得不得了,连忙吆喝着大家动手去下桩。

    身穿八卦袍的先生对殷澄辅说:“大人,下桩的方法已经找到,该做的事情也已经全部做完,你老人家该给赏钱了。”

    殷澄辅拿了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他。

    那先生说:“你们这么大的工程,本师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帮了这么大的忙,只给了这么一点的银子,能不能再加十两?”

    殷澄辅说:“知县大人不在,如果嫌少,等知县大人回来再给五十两也没问题。”

    那先生忙说:“不啦,不啦。”小心地揣好银票,转过身子,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殷澄辅站在河岸旁,看着鲁家驹他们下桩的情况。一团人打得浑身是汗,可是桥桩仍和以前一样,打不进一分一毫。

    鲁家驹气得直骂:“他妈的个巴子,那家伙是个骗子!”

    殷澄辅赶紧派臧山带人去找那骗人的家伙,可是哪里还有踪影?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太气人了!恨不得逮住这家伙,重重地扇他几个耳刮子解解气!”

    渡口的工地上,空气沉闷。人们在不安之中又熬过了一夜。

第99章 磨盘地终下桥桩 登瀛桥雄对西门【3】() 
这天一早,又来了几个行色匆匆的阴阳先生。这几个人在那里看来看去,始终板着面孔未发一言。末了,其中一位找到鲁家驹道:“那下面是一片石板,无论如何都打不进的。如果实在要问有什么方法,那就是把桥的位置朝南或是朝北挪三丈。”说了这话,没等鲁家驹答言,就自顾自地走了。

    吴登瀛在家里住了几天,回到盐渎时,天已上了黑影。听吴江说大桥的工程没有进展,用完晚膳,想到工地上去看看汤老师傅他们。

    吴江端来热水,道:“老爷,洗一洗脚上床休息吧,明天再去也不迟。”说着,将这次彩纹捎给自己的鞋子拿了一双递过来。

    吴登瀛笑了起来:“你以为只是给你一个人做了是吗?老爷我可是她从摇篮里开始带大了的,能少得了我的吗?”说着,拿了鞋出来,一只手上套了一只,摇晃着给吴江看。

    吴江也笑了:“不要拉倒,人家还舍不得给你呢。”

    鲁家驹听说老爷回来了,赶过来求见。

    吴登瀛连忙把他喊进来。

    “一趟人竟被一个人骗了去,趣闻,趣闻!”听完了鲁家驹诉说的情况,吴登瀛笑了一气,接着道,“那个说下面是一片石板的先生倒还是有一些真实本领的。他说的方法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不过位置一移,和东面的道路以及城门就不能直线相连,有碍观瞻。”

    第二天一早,吴登瀛来到西门渡口。鲁家驹迎上来道:“大人,河边来了一位老先生,他说那地方是什么磨盘地,所以桥桩很难打进去。”

    吴登瀛说:“好,这才是一位有真学问的!”说着,不由得脚下生风,很快来到河岸旁。

    渡口旁边,一位银须飘飘的老者正和汤老师傅说着什么。旁人说吴知县来了,老者迎了上来,向吴知县作揖道:“老朽这边有礼了。”

    吴登瀛还礼道:“老先生一早就到了工地,为我们造桥出谋划策,真让人钦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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