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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邙山时,司马洛城几次与君父说起代媚儿来历不明,单凭她一面之词不足为信,留在身侧恐有不妥,皆被司马文信冷言拒绝。
之后,更是执意将她带回朝阳宫,破格封为媚妃,此后便久居深宫,夜夜笙歌,沉迷歌舞酒色,再未临朝理政。
初始,国中大小事务尚由他与太傅宋贤以及右相段琦代为处置。
可自一年前始,司马文信接二连三下旨将原本由他所辖的许多事物交给了旁人处li。
这其中,也包括原本握在他手中的兵符。
这兵符掌管着云国半数兵马,可司马文信一道圣旨便让他拱手交出。他虽心中不解,却顾及君威,不敢有何异议。
自代媚儿入宫,他除却重大节庆外,甚至连司马文信的面都再未见到。
直到半年前司马文信突然下旨将他储君之位废黜,他心中实在愤恨难平,酒后冲动闯进朝阳宫中,方才发现他的君父早已病重,枯瘦无形躺在媚妃怀里。
阵阵凉风吹过,他酒意已清醒一半,只怕这一年来,真正掌握着云国命脉之人,不是他那病重的君父,而是眼前这个娇媚动人的红衣女子,“代媚儿!你究竟对我君父做了什么?”
代媚儿将司马文信置于榻间,缓缓下地,走到洛城身侧,拂袖在他眼前一晃,阵阵媚香迷醉。
“哼!司马洛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才想起他来,不觉得为时已晚吗?不觉得可笑吗?你可还记得,当初我曾苦苦哀求,想要委身与你,你却要装正人君子,无视于我。可怜我绝色倾城,却要在这宫里陪着一个糟老头子。”代媚儿说道这里,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里居然闪过一丝阴霾。
司马洛城闻言,眼底怒意满满,猛地抬手掐住她的脖颈,厉声喝道:“你这个不知所谓的女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第七十八回 落难公子()
或是未曾想他会突然有此举动,代媚儿原本白皙的脸已涨得通红,眼眸里顷刻间已渗出血丝,拼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司马洛城见她神色不对,手下一松,她已滑落在地。
“咳咳……你以为云国没有你司马洛城就不行吗?以为我代媚儿没有你就不行吗?你不是想做君主吗?我偏不让你如愿!如今这老头子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我想如何便如何。今日能废你储君之位,明日便能要了你项上人头!”代媚儿缓缓站起,轻咳几声后,重重击掌。
霎时间,他已被数名黑衣侍卫重重包围,那些人手中晃动的刀剑之光晃得他头痛欲裂,恍惚中想起当日她初入宫时,曾多次在宫中公然挑逗于他,他每每都是横眉冷目待她,从来不曾为她所惑。
她既已如愿,飞上枝头变凤凰。从一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孤女摇身一变成了云国君主专宠的妃子,她却还不知足。
司马洛城只觉哭笑不得,这几年朝中多半大臣都被媚妃收买,就连昔日他最为倚仗的太傅与右相也被她笼络。
眼下,在君父的寝殿中,她竟然想要他的命?
他此刻赤手空拳,即便自幼习武,也绝敌不过这么多训练有素的顶尖侍卫。
正当绝望之际,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沉干涩的呼唤:“是城儿吗?既来了,怎么不进来陪君父说说话?”
听声音,正是司马文信。
代媚儿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时辰他会忽然醒转,随即示意那些侍卫退下,又朝洛城狠狠瞪了一眼,压低嗓音道:“你若是想他死的快些,大可将此事说与他知。只是不知,你那色迷心窍的君父会不会信你的话呢?!哈哈!”
她掩袖轻笑不已,缓缓随他进入内室。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君父,那夜离开朝阳宫后,他便被数十名杀手追杀,若非他的暗卫舍命护他,只怕他那夜便已命丧玄阳。
所幸天亮后,那些杀手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在玄阳城内动手。
他在几名暗卫的掩护下,匆忙逃出玄阳城。
为掩人耳目,他易容改装,扮作流民一路往南。无奈伤痛未愈,又身无分文,疾病交加之际便在雾宅中遇到了似梦一行。
商国,并州。
暮云居内,似梦双眸圆睁,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原以为他顶多是个骗吃骗喝的,不曾想竟大有来头。
他此刻的神态,落寞之中又隐约带着一丝清贵。细看去,眉眼分明生得极好,可再一看,又觉得不过是张极其普通的面孔。
想起他刚才说起的易容变装之事,似梦不免有些好奇,“若是我猜得没错,那夜雾宅中,气势汹汹闯进来那帮人便是来找你的吧?”她扶着下颌低头想了片刻,又撇眸看他,“不对,那画像里的人我们们都瞧得清楚,哪里有半分与你相似?莫非……”她本意是想说那画里的人明明很帅,可是你却很普通,可话到嘴边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只得欲言又止。
“或许是那画师并未见过司马兄,不过照人描述所画,故而画的不像罢了!”慕紫礼看司马洛城面色微红,以为他尴尬,慌忙出来打个圆场。
却没想到,事情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那些人都是媚妃的爪牙,他们要找的人确实是我。只是……”司马洛城说到一半时,忽然拂袖遮住面容,微微低首,待他再次抬头露出面容时,众人都连连惊呼。
实则,他的五官并无多大变化,不过却比方才显得英武俊俏许多,眸光深邃,鼻梁高挺,在似梦看来,虽然不算美男,却也能勉强称作气质型男。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变脸么?你怎么做到的?好快!好神奇哦!能不能再做一次!”似梦活像个好奇宝宝,围在司马洛城跟前,垫着脚尖,目光在他脸上来回扫视,甚至伸出手来想去仔细查探一番,可惜她的魔爪尚未触到司马洛城的脸,已被依风一把拉住了。
“梦儿!别胡闹!”依风知道她是个好奇心强的人,可毕竟人家是云国公子,她这等不知进退,终归不好。
“此术乃上古陈国蜀中秘技,在下幼时偶然从宫中典籍中参照古法,习得一二,终归只是皮毛。与诸位的仙法相比,实在不值一提。”司马洛城伸开紧握的手掌,掌心里一团近似透明面膜般的物体再次勾起了似梦的好奇心。
“皮毛?只学了皮毛就这么厉害?一路上完全没有露出破绽,你今日若不说,只怕我们们还被你蒙在鼓里。我们们的易容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你这可是真正的易容呢!”似梦愣了一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掌心的面膜,她原以为想要改变容貌除了幻术便是利用现代科技整容了,没想到当真有这等化腐朽为神奇的易容术。
“梦姑娘过奖!洛城绝非有意相瞒,还请各位能够原谅洛城!”司马洛城再次为自己的行为道歉,让似梦有些心软,若说欺瞒,他们又何尝不是呢?只是,他若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怕绝不会像此刻这般淡定。
与妖做朋友,对他而言只怕是个艰巨的考验。
毕竟,这是人间,他是个血肉之躯的凡人。
这样想着,似梦已暗地做了决定,该与他保持距离,省得万一哪天苍轩的人再找来,连累了无辜。
想到这里,她已低首斟满酒杯,“罢了!你因性命之忧才不得不如此,我们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哪里来的什么原谅与否!如今到了商国的地盘,想来云国的人也不敢乱来。你既然安全到达并州,我们们也算完成了当初对你的承诺!来,干杯!”
言毕,她已仰头喝下杯中酒。
慕紫礼与依风也跟着将杯中酒饮下,他们自然明白似梦所想,他们本就是为了避难方才来到人间,如今也是时候该好好打算一下将来了。
司马洛城端着酒杯看着他们,犹豫许久,最终也没有饮下那杯酒。
反倒将酒杯缓缓放下,长叹一声,再次拱手作礼,“洛城尚有一事相求!还请各位务必助落成一臂之力才是!”
第七十九回 分道扬镳(上)()
“哎呀!不玩了!不好玩!风哥哥!你答应过小夕要陪我四处游玩的!如今好不容将他送到并州,还什么都没玩,没吃呢!他又有事要求你们了!那小夕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我不管!你!”彩夕鼓着腮帮子指着似梦,又指了指慕紫礼,“还有你!你们两个让他求吧!风哥哥是我的!不能再陪他了!”
被彩夕一闹,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尴尬。司马洛城原本想说的话都噎了回去,未再启齿。
他虽未说所求何事,可似梦心里却早已猜到七八,以他如今状态,只怕是想要回国复仇的。
可她却着实不愿参与这种狗血的宫廷争斗之中,莫说现今他没钱没势,毫无胜算。即便手握重兵,也未见得能打回玄阳城。再说,那个媚妃的来头完全不明,竟能将云国搅得乌烟瘴气,搞不好是个背景深厚的间谍之流。
她可不想卷进这浑水里,如今好不容易逃脱苍轩魔掌,不过是想和慕紫礼、依风二人并着她的小灵歌,在人间寻一处净土,好生度日罢了。
想起灵歌,她原本低迷的情绪才稍稍好转了些,自与灵歌结盟,他们的思想与感觉便时刻相通。前几次他们在路上遇险时,灵歌都曾事先暗示过她。
小灵歌灵力虽然微弱,却毕竟曾受高人点拨,只怕日后他们在人间的修行之事还有许多地方需向他请教才可。
她一边想着,一边已将右手轻覆上腰间那抹殷红的“腰带”,那“腰带”早已感知她所想,传音与她,“姐姐放心,灵歌虽懂的不多,但凡姐姐所需,灵歌必然倾囊以授。这个凡人身上似有一股戾气,姐姐还是尽量远离他才好。”
他其实在公伯府初见司马洛城时,已觉他有些异样,方才在似梦腰间听他说起往事时,虽颇为同情他的遭遇,却并不想让似梦牵扯其间。
见灵歌与她所想不谋而合,似梦微微一笑,不如此刻就顺水推舟,借彩夕这傻姑娘当一回挡箭牌吧。
“司马公子千万别介意,小夕她只是心直口快,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但绝无恶意的!”似梦看向司马洛城时,眉眼一弯,笑的有些谄媚。
“无碍!无碍!”司马洛城尴尬的笑了笑。
彩夕却将似梦好心当作驴肝肺,很是不屑,“切!人家说的都是事实!他家里的事情乱的一团糟,被他后娘追杀,他爹又不管他死活,连他师父都不要他了。”她撅着嘴分析着这其中的厉害,“要小夕看,他肯定是个坏蛋,不然为什么爹不疼娘不爱的……”
“小夕!别胡说!”依风见她越说越过分,赶紧拂袖捂上了她的嘴,“还请司马公子海涵!小夕她年幼无知,无心冒犯!”
“风公子言重了,确乃洛城不自量力,强人所难了!彩夕姑娘所言虽然稚嫩,却也并非毫无道理。洛城今日落魄如此,实则怨不得旁人。”司马洛城双手一拱,面色微僵,扯动唇角,“夜深了,诸位一路劳顿,早点歇息吧!洛城就不打扰了!”
话音一落,不等他们反应,他已抬脚走到门口,双手推开房门后,又转过身来,朝着他们深深一拜,而后便起身快步离去。
“司马……”慕紫礼临窗而立,持扇之手一伸,话到嘴边却被似梦夺了手中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