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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舜华微微一愣，又想起来的路上华敏所说的事……
第95章 不问出身（）
但是今日，华敏与华娴先后提及自己与皇宫有关的事情，这已然不是巧合可以解释的。蒋舜华也仔细思索着，被许多人这么问，让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与晏忻一早便认识了。
然而她脑子里空空入夜，除了在万香楼的那两次见面，其他的毫无线索，她与西周皇室唯一的交集便是晏忻，那场迫不得已的和亲为引。
蒋舜华认真的沉思了一会儿道：“倒是从前在万香楼的时候见过皇上两次，那时候皇上才刚刚与皇后娘娘大婚。当然，皇上只是在万香楼陪着王爷说话，并没有……”
她没有明说，想必华娴二人也能够明白。
华娴听后不由得蹙眉，然而当朝天子要去什么地方，即便她是中宫之主，晏眴也是不必向她报备的。
只是一旁的华敏来了兴致：“原来皇上那天如何都不肯告诉我的事情，竟是这件事。”
“正是此事。”蒋舜华面向华敏回道。
“本宫还当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万香楼？就是从前扶桑，如今的武华王侧妃出身的地方？”华娴面带笑容，倒不是鄙夷，只是以后这武华王府正妃与侧妃都是出身风尘，传扬出去就不知道别人要如何议论了。
蒋舜华低着头没接话，她问心无愧，自身清白倒是不怕别人议论，只是，世人虽是笑贫不想娼，但女子曾初入青楼，名声总是不好的，何况是晏忻这样尊贵的身份。
是否真心相爱都不是世人会看重的，旁人看得是是否门当户对。况且晏忻要给蒋舜华的是正妃的身份，若是姬妾倒也罢了，偏是王府里的主母。
华娴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的话伤到了蒋舜华，于是尴尬的笑了两声道：“英雄不问出身，谁又能言明自己将来如何？”
华敏到笑着接过来说道：“老天爷让你经受了那么多的磨难，必然会还你一个圆满的结局，放心，老天爷都是公平的，谁作恶，谁行善，都记着呢。”
蒋舜华看向华敏，从进来凤鸾宫到现在她都鲜少说话，若是不知道她与华娴之前的恩怨，她只当这话是安慰自己的，可现在听着，倒是像意有所指了。
此刻华娴低着头，蒋舜华看不真切她的面容。
华娴的龙胎才只有三个月出头，肚子还不是十分明显，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身子倒有些丰腴了，不过此刻看着身材也是适中的，只是与华敏的身姿轻盈相比倒显得体态丰腴了。
“妹妹说的极是，如今王爷依旧对舜华公主情深意重，不正是上天对舜华公主的恩赐吗？等以后名正言顺了，也就熬出来了。”华娴的笑容泛着一丝冷意。
蒋舜华的事情她管不着，只是华敏，以后就在她的手底下慢慢熬着吧。
华敏淡然一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继续与蒋舜华闲话：“舜华公主年纪轻轻便经受这样的变故，心性比这个年纪的许多小姑娘要成熟许多，懂事许多，这种不同也是上天恩赐的，只是可惜，你不曾享受旁的孩子那种无忧无虑的孩童时光。”
她这话虽是提及了蒋舜华的伤心处，但却十分中肯，每个人的境遇都不是完全相同的，但好在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坏事。
蒋舜华还是十分喜欢自己现在的性子，不会对很多事情都抱有希望，所以失望的时候也便少了。
说起来她不禁觉得可悲，这世上总是有太多会让人失望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是在一次次的失望下逐渐长大，直到对大多事情都是去了所谓的热情。
包括那飘渺美丽的爱情和未来。
白首偕老固然是好的，只是这世上的男男女女那么多，真正白首偕老的人又有多少。
或许男人要好一些，三妻四妾，甚至更多，总有一个会是他想要的女人吧。然而女子呢，或许这世上的许多女子都做了别人的见证者，看着别人相守白头，自己则落得个独守空穴。
“人都是要不断成长的，舜华是幸运的，也是可悲的。”蒋舜华有才失落，或许华敏是为了让蒋舜华正视自己，也或许是看着她少年老成不惯。
“不碍事的，以后有王爷宠着你，害怕弥补不来吗？”许久没说话的华娴忽然说了一句。
蒋舜华笑而不语，成长这个东西，便是在每个时段都是不同的。譬如从前你喜欢吃的糖人，长大了虽是喜欢，却再也找不回小时候那种热切喜爱的感觉了。
华敏似是明白蒋舜华的心思，也是淡然笑着不答话，华娴显得有些自讨没趣了。
沉默了良久才道：“太后一直主张为皇上选妃，本宫也觉得宫里的姐妹实在少了些，只是皇上一直都不答应。今儿早上皇上来凤鸾宫陪着本宫用早膳的时候，本宫提了一句，皇上倒是没反对，妹妹也帮着劝劝皇上，这偌大的后宫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确也说不过去。”
这事与蒋舜华无关，她便安静的在一旁喝茶，只是华敏迟疑了一会儿才道：“这是自然，等皇上去了，我试着提一句。”
华敏原本便不是晏忻钟爱，宫里能进一些新面孔也是好的，也免得晏眴只记得华娴这个怀孕需要格外体恤的皇后。
“恩，本宫瞧着天色也不早了，想来你们坐着与本宫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也累了，回去歇着吧。舜华公主，以后记得常来本宫这里走动，本宫喜欢与你说话。”末了华娴忽然转向对蒋舜华说道。
蒋舜华应下，便跟着华敏退了出去。
走出凤鸾宫的时候，华敏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真好，宫里终于要热闹起来了。”
华敏那话里的意思大有几分轻松的意味。
“现在不好吗，以后争宠的人多了，娘娘不是更烦恼？”蒋舜华淡淡的问了一句。
“凡事都有两面，本宫一向爱往好处想。早晚都会有那么一日，如今本宫也没得到皇上多少宠爱，还不如让一些新人进来争一争。”华敏抬头看着已经接近黄昏的天际，双眸泛着冷意……
第96章 妻不如妾（）
从凤鸾宫回昌德宫的路，似乎比来时要短一些。
或许是心理作用吧，去凤鸾宫的时候她满怀心事，每走一步都觉得十分沉重，此刻倒是无事一身轻了。
只是温月，她也即将踏入则这深宫之中，对她来说这必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途，而她，却注定不能陪她走到底。
回到倚云居的时候佩芷已经将今天的晚膳都准备好了，只是刚坐下没多久，昌德宫的荣月姑娘便来请了。
“舜华公主，敏贵妃请您去昌德宫一起用晚膳。”荣月似乎有几分不情愿。
细想下，方才蒋舜华是与华敏一同回来的，若是华敏一早便有心请自己一同用膳，在分别的时候便会告知了，何必再劳烦荣月再跑一趟。
况且细看向荣月，她似乎有几分厌恶。蒋舜华一向都不与人交恶，荣月又是华敏身边最信任的人，就算是得罪谁，也不可能去得罪荣月。
“可是敏贵妃觉得一个人用膳太过无趣？”蒋舜华试探着问了一句，佩芷有些疑惑。
蒋舜华是住在昌德宫的偏殿，华敏请她一起用膳也是情理之中，从前昌德宫来人请蒋舜华从不多问一句，今儿倒是不一样。
“敏贵妃有皇上陪着，怎么会觉得无趣！”荣月虽是没说什么，但看她一脸的不耐烦，也知道她是在为自己主子不平。
蒋舜华微微垂眸，尴尬的笑了笑：“皇上在那里，我还去凑什么热闹，不如就劳烦姑娘回了贵妃娘娘与皇上……”
“即便是如此说，但皇上的话便是圣旨，这抗旨的话，要回也是您自己去回，扯上我做什么？”荣月说话的语气十分不友善，佩芷刚想替蒋舜华说两句话，便先被蒋舜华拦下了。
“若是如此，那便不劳烦姑娘了，我去回就是。”蒋舜华还从没有如此低声下气。
她不单是摸不清状况，还理亏在先。
晏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去看过华敏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还拉上蒋舜华，也不怪荣月看不过去。
“你最好识相一些，去回了皇上的话便即可离开，若是惹得娘娘不高兴，你小心些！一国亡国公主而已，有王爷捧着你也便罢了，就别来宫里添乱了。”荣月似是气不过她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不住全说了出来。
这话荣月似乎憋在心里许久了，每一句都犯在蒋舜华的忌讳上，佩芷听着都受不了，何况是蒋舜华。
“你怎么跟舜华公主说话的，你就是一个下人而已，舜华公主是昌德宫的客人，岂容你这么放肆！”佩芷自是护着蒋舜华的。
“吃里扒外的东西，别忘了你是昌德宫的奴才！”荣月是华敏的陪嫁丫鬟，她自是有权力教训佩芷的。
蒋舜华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佩芷放肆了，我替她给荣月姑娘赔罪，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她。”
佩芷也知道是自己逾越了身份给蒋舜华惹麻烦了，一时也不敢说话了。
“娘娘对你一向是颇多照顾的，该怎么报答娘娘，你自己掂量着看。”荣月也不与蒋舜华废话了，说完便先行离开了。
如今的西周皇宫只有以一后一妃，虽然华敏的身份是华玥给她的，但好在华敏是个明事理的，一切也都是站在晏眴这边，现在局势稳定了，晏眴便不再回绝华玥替他广纳后妃的心思，也正是不想连后宫都落在华玥的手中。
皇后不管事，总还有华敏，对于后妃，爱不爱都不是最很重要的，身份尊崇才是最好的。
晏眴的心思很明显，一位贤后一位宠妃，这是想叫她们同心同德，尽心治理好六宫，好好的做他的贤妻美妾。
或许晏眴只是想要跟她这个未来的武华王正妃有所接触，也算是为晏忻把关了，然而把时间选在来看望华敏的时候，实在是不太合适。
蒋舜华与华敏的关系才刚有所缓和，一切才步入平静安稳的前期，他这么一搀和，让她以后怎么去面对华敏啊！
然而所谓君命不可违抗，此刻蒋舜华也只能浅笑着随了荣月踏出倚云居。
天空开始毫无预兆的飘起细雨，佩芷慌得手足无措，在她的眼中使得蒋舜华淋了雨着了凉便是天大的罪，可是眼瞧着到昌德宫主殿也就那么一段路，且荣月又一个劲儿的催促着，一时间又上哪去找把伞来呢？
蒋舜华嘱咐他们无碍，便随着荣月疾步朝着昌德宫去了。
昌德宫近在咫尺，然还未及进门，一股幽香便扑鼻而来，春植山樱，夏种木槿，秋季海棠，冬有腊梅。每个季节，昌德宫开的花都不一样，虽已到了十月中，但她院子里的秋海棠却来得极好。
“舜华参见皇上，参见贵妃娘娘”初踏进昌德宫时，蒋舜华只觉胸口闷闷的喘不过气来，晏眴并不是真心喜欢华敏，可对她用得心思还真不少。
然而这一些身外之物对与华敏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是出身不高的庶女，即便是那样显赫的家世，在华娴面前她仍旧是低她一等，从前究竟是不是华娴横刀夺爱，如今让她亲眼看着晏眴与华娴的恩爱，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然而华敏是个傻子，她明明知道华娴设计这一切是为了折磨她，她仍然是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蒋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