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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您看她那张脸,如何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
“是啊是啊,现在时候还早,我们得早点回去为晚上的盛宴准备,到时候您就是全场、不、全国最美丽的人。况且这事被劳伦斯大人知道了,有损您的名誉……”
随从们七嘴八舌好言好语的说道,维多利亚仍不解气,看着在水池旁边咳嗽不停而全身湿透的伊利蒂亚更是胸中怒气不消,但彼得骑士如一堵墙一样站在她们俩之间,让她想要再次向她挥起鞭子都不行。最后只好狠狠地再骂了几句,转身带着一大群人走向了城堡。
待他们走远了,彼得才转身看向在水池边半坐半跪的伊利蒂亚。她全身湿透,粉色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单薄玲珑的身材曲线便露骨的显示出来了;晶莹的水珠从她湿漉漉的长发上滴落下来,流在她小巧的酥胸上,形成无数透明的银线;脸颊因咳嗽而白里透红,仿佛水嫩的苹果,一口咬下便可挤出甜美的果汁来;眼眶中有剔透的泪珠欲落不落的挂在眼角,随着楚楚可怜的颤颤发抖而落在了水池的余波上,形成了淡淡的涟漪。
彼得握紧了双拳,毫无声响的走上前:“公主。”他的声音不如之前那般冰冷,反而多了恭谨与不忍。他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她却往旁边缩了一缩。
“不敢烦劳彼得大人。”伊利蒂亚好不容易才用极度细微的声音说出这句话。她抬起眼看向他:“我自己可以起来。”
“公主……”彼得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但还是恭谨的垂手站在了一旁。
伊利蒂亚勉强的站了起来,湿透的裙子增加了许多重量,她艰难地把它从水中拖了出来,摇摇摆摆的走向了池边的草坪。中午的阳光照耀在身上,带来了一些温暖,但也同时让她意识到被维多利亚公主鞭打到的伤口正突突的疼痛,如无数的小针刺在皮肤上,火辣而灼热。
“公主殿下……”彼得见她站在风口上,正双臂抱着自己,便把背上的长披风脱下,双手献上,仍是看向地下恭谨说道:“公主的衣服湿透了,若是这样回去被人看见……”
“无妨。”伊利蒂亚凄惨一笑:“我这样狼狈的样子,城堡里的人早已看惯了。”但她还是从他手中接过了披风,然后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声道:“多谢你。大人。”
他一愣,不由自主地抬头,正好和她清澈见底的目光碰到一起。
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双眸子,湛蓝如海,深邃而明亮,仿佛迎接着清晨的海面。他蓦然感到自己在这样的眼光下不知所措,仿佛被一个小小的女孩看了透彻,便急忙低下了头。就这样垂首的一霎,伊利蒂亚已经从他身边走过了。
他不敢迟疑,也不敢上前与她说话,只好在她身后遥遥跟着,以防在这回城堡的路上又有人前来欺负她。
这时,伊利蒂亚的声音却从前面淡然的随风飘来:“彼得大人,若你要帮我。应该在十年前突破白色城堡的时候,就把我杀死的。”
彼得一震,不由自主地停顿了脚步。
伊利蒂亚没有回头,她只是抓紧了身上的披风,加快了速度往前走去。
是的。那个人,曾经是父王手下数一数二的精英骑士。他曾经手把手的训练过两个哥哥,曾经在五年一次的棘刺之冠的竞赛上夺下首位然后在震天的欢呼声下,当场把一朵纯白无暇的玫瑰花送给了姐姐;他曾经单膝跪在父王和母后面前说着誓言和承诺,但一转身,他便握着长剑率领着人闯进了城堡的晚宴,闯进了那个他自己称为家的地方,把它染成了不可消褪的血色。
而她自己,再次与他见面的时候,亦是坐在里约克国王和恩利卡王后的宴席上,她是全身珠光宝亮的俘虏公主,他则是率领银月队伍的队长;两人皆是灵魂腐烂,因此目光触碰的时候,都微微的别开了眼光,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眼底的情绪。
她没有办法指责他什么,但还是无法理解和原谅。就如他也无法理解为何自己长年以来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她被维多利亚或其他人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
都已经杀了她的亲人,毁灭了她的家庭和国家,为什么还是要出手援救,让她加倍孤单的活在这个城堡里?
在人们惊诧和讽刺的眼光下,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然后满身疲惫的吩咐了下人帮她准备沐浴的热水。
“誓言和骑士都是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她洗完澡扑倒在柔软的床上,在睡着之前想到。
伊利蒂亚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自己走在空荡的妲菲奈丽丝城堡里面,美丽豪华的城堡里的一切摆设都如平常一样,只是没有一个人。但是她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在城堡里的所有声响都如平常一样,开关门的吱呀声、裙子拖在地板上的细碎声、从庭院里传来的音乐、四周巡逻的士兵的脚步声、在沙场上比武练习的武器相撞声、走廊上的细细低语……仿佛所有的人都变成了隐形的幽灵,只是她看不见他们。
她梦到自己在走廊上跑了起来,身后有尖锐刺耳的声音追逐着她。是维多利亚公主的声音,从童稚的嘲笑到长大后的讽刺,她的声音起起伏伏的,有时候如十年前她们初见的时候那样奶声奶气,有时候如几年前少女时代时最残忍冷酷的恶作剧和玩笑,但更多的是这几年来,她尖锐刺耳的咒骂声:“你这个婊/子、妓/女、下流的贱/女人!”她疯狂的跑着,却怎么都摆脱不了身后的喊声,她往后面看,只见维多利亚张牙舞爪的脸扭曲而狰狞的向她扑来。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扇门,她急忙打开了它向前冲去,但猛然脚下踩空,她迅速地往下掉落,城堡骤然消失不见,四处只有不断飘逝的云和耳边大声呼啸的风;她想要大喊,但不知道能够喊谁的名字;父母和兄弟姐妹早已不在了,在整个世上,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跌倒在厚厚的雪地上,周围是一片雪白,安详而静谧,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到,只有轻柔的雪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然后,她看到了它。
那是一堵延伸到天际的雪白山脉,离地面有大约千尺之高,群山巍峨,山壁如被刀削出来那般笔直整齐,仿佛一堵巨大无比的白色墙壁左右延伸到世界的尽头,永远都望不到底。山峦被极厚的千年大雪覆盖着,四处全都是白蒙蒙的一片,只有几行银色的巨大字迹闪闪发光。伊利蒂亚揉了揉眼睛想要看的更加清楚,却发现那是繁复难懂的古语,但是雪花老是被风吹进她的眼睛里,让她不得不挡着脸努力地向前前进。然而她走了很久,身后的脚印弯弯曲曲的留了一路,但仍然离高大的山壁很远。她正想要向前继续迈去,却被一阵天摇地动的震动给失去了意识。
“公主……?公主殿下?”侍女轻轻的推着她,脸上有点焦急,见她缓缓而迷蒙的睁开眼,不觉松了口气,轻声道:“殿下,已是黄昏,您得为宴会更衣了。”
“噢……”伊利蒂亚撑着头坐起了身,梦中的本来清晰如镜的画面都淡然消褪,她揉着眼睛半睡半醒的回忆着一座白色的山峦,却看向从窗外投入房间里的黄昏色彩。“我竟然睡了那么久……”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
“殿下,您是要先沐浴,还是……?”侍女站在床边问道,却看见伊利蒂亚忽然一动不动的坐直了身子。
“你们先去帮我准备热水,这里我自己来就好。”伊利蒂亚轻声说道。她在床头坐得笔挺,凝视着窗外的接近绛红色的黄昏。
有一扇窗门是打开的,空气里弥漫着晚宴上的盛餐的香味;蜂蜜、牛肉、羊肉、乳猪、牛奶、百花果汁、红酒、女人的香水、甜蜜浓稠的酱汁、还有新鲜的水果和蛋糕的味道。但她可以辨识在这所有接近腐烂的味道之中的一种香味。
白玫瑰的清香犹如一道轻风飘来,带着青草和雨水的气息。
“夜晚就要降临了。”窗外传来的一道淡然镇定的人声说道。
“是的。”伊利蒂亚扬起了微笑:“就要降临了。”
第11章 黑夜之中的闪电1()
微笑之厅,是月桂女神城堡用来迎接使者与贵宾、举办晚宴与社交活动的主要地方。十年前,里约克国王下令大兴土木,要把这里重修成城堡中最豪华壮丽的地方,于是请来了有名的画家、建筑家兼雕塑家巴洛·马丁涅大师来开始维修。岁月过去,这里已多了两排雄伟壮观的柱廊,柱子上镶着孔雀石、碧玉、玛瑙和红宝石,天花板用了十二种珍贵的香木为材料,拼成了月桂女神的画像;在大厅中间的御座上,更有十万颗海晶彩石镶嵌成的地图和家徽。巴洛大师还为这间大厅绘制了二十四副壁画,从入口直至御座,上面描述了月桂女神如何降临祝福于里约克家族的成员们,以及白色城堡的陷落和爱德华国王的失败。
地上的红地毯上有月桂花的花瓣散落在四处,侍从们到处穿梭,四排长长的宴席摆在大厅中间,上面铺着白丝紫锦的桌布;银色镀金的酒杯里盛着美酒,铜盘里盛着来自整个北陆的山珍海味;流浪吟诗人们时不时拨弄着鲁特琴和竖琴,低声吟唱着里约克国王的勇迹,或赞美着恩利卡王后和维多利亚公主的美丽;小丑们和杂技团的人员四处耍着把戏或者说着下流的笑话,时不时引出猛然爆发的洪亮笑声;盘子里的食物一旦空了便马上被换下去,晚餐有鲱鱼、鳕鱼、黑椒梭子鱼、奶酪七鳃鳗、蜂蜜玉米和卷心菜沙拉、甜菜酸牛排、洋葱苹果乳猪、肉桂番茄山鶁、醋味油炸鱼、蒜泥蛋黄酱、浓蜜汁饭;各种各样的酒、蜂蜜酒、麦酒、啤酒、红酒、浆果酒……食物的香味夹着黄油和烤面包的气息,混着有贵族们身上的刺鼻香水,使整个大厅里弥漫着甜腻而温暖的味道。
里约克国王坐在御座上,带着微醉的得意笑容看着大厅里的热闹;在他旁边坐的是恩利卡王后,那是极度优雅冷艳的女人,已有四十多岁,但保养的甚好,眼角和脖子上都看不出任何皱纹,倒是在嘴角边可见淡淡的细纹,是因她经常抿嘴的习惯而造成的痕迹;她和女儿维多利亚有一样的棕红色头发,长而直,挽成了高高的髻,银色的月桂王冠正好嵌在上面,更衬得她的肌肤雪白无暇。她噙着端正得体的微笑看着厅中的人们,时不时和身后的侍女或近座的亲信们说笑。
在他们的座下的最左边的长桌上坐着维多利亚公主、伊利蒂亚、还有两位小王子、再往最右边的桌子顶端则是坐着劳伦斯和丹安;彼得骑士穿戴盔甲,表情冷漠的站在国王的身后。
维多利亚公主已经微醉,她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劳伦斯不住的猛喝,杯中的液体空了又满,满了又空;里约克国王微微皱眉,在三子一女之中,唯有这个女儿最像他,平时的不羁和狂野都是他欣赏并且愿意娇宠的,但并不代表他能够允许她在公众之下失态;而在他转眼看见怯怯地坐在长女旁边的伊利蒂亚手背上明显的伤痕的时候,眉头不觉皱得更紧了。
“吩咐维多利亚身边的侍女们,谁再给她倒满酒杯,就自己来我这儿领五十鞭子。”国王皱紧眉头向身边的随从吩咐道。
“这里是微笑之厅,亲爱的。在适当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放松的。”恩利卡王后端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