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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人多正好就是他们的优势。”他淡淡地交出了望远镜,掉头问道:“距离多少了?”
“一千两百米,大人!”身后立即有人回答道。
“好,每一百米都报道上来。”
“是!”
“让武器队瞄准和预备。”首相站起身来,他位于港口旁边中左侧的不起眼的房屋二楼的阳台,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码头的视野和宽阔的海口,也是所有领队军士们可以随时看到之处,他靠近了阳台边缘:“起旗!”
“是!”立即有人有力回答道,一袭黄色的长布从阳台上飘出,顿时周围的大型机械都发出了沙哑或尖锐的移动声,操纵的士兵们纷纷把抛石机、床穹和投石机瞄准敌方的方向。
“一千一百米!”副官高声报道。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紧紧看向逐渐逼近的船只,上面已经可以看到船身上的人影,船头划破海浪的冲刷声、水手们齐齐划桨的吆喝、以及凝固在海面上的冰块随着敌军前进而粉碎的声音。
“一千米!”
“大人……”特拉福德紧张地看向仍然毫无举动的首相。
“耐心点,大人。”卡麦伦淡淡说道。
“九百米!”
“武器预备。”首相轻声开口道,随着他的命令,橘黄色的布条被抛出阳台,周围响起了拉满弓弦的弹声,站在阳台上的弓箭手们也纷纷抽箭搭弓。
“八百米!”
“现在!”首相厉声说道,一袭绿色的布条随着他的声音从阳台上落下,所有的灯火火把都齐齐熄灭,周围一片漆黑,只剩下敌船的灯火和海上漂移的幢幢黑影。
“七百米——!”副官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格外嘹亮,但卡麦伦的号令却遮盖了他的声响,首相坚定而强大的声音像是给了所有的士兵们无比的鼓励:“射———!”
齐声的弓弦划破之声震动了整个码头,成千上万的箭矢齐齐跃空而出,三十架抛石机的手臂轰—!地一声凌空腾起,长如树干的□□也凌空抽射!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屏息,所有的士兵们都在黑暗之中安静聆听着他们的箭矢撕裂海风的声音,蓦然碰——!地一声巨响震彻了对方的船只,接着惊天动地的木头迸裂的声响伴随着无数惨叫声传了过来!
西西里群岛的船队被骤然迎来的黑暗给蒙蔽了视线,根本没有看清对岸的举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箭雨和巨大的石块覆盖,不断响起的砸撞之声和惨叫连连混在一起,许多士兵被直穿了头颅或被石块砸倒,落水声和船身迸裂之声充足着周围。
安亚在为首的军舰船头上站得笔直,她也穿上了盔甲,一袭和帆布同色的深蓝披风随着她流泉般的美丽长发四处飘扬,密密里斯·约卡站在她的身边,脸上挂着一贯的似笑非笑的慵懒笑容。他突然空手伸出,在半空为她握住了一支射下来的箭矢,咔嚓一声折断了它,笑了笑把它丢在了旁边。
“就这么一点把戏?”安亚轻声笑了起来,并不理会从身后和周边传来的轰隆隆的巨响和士兵们的哀嚎,她一手捧着什么,用白色的丝缎手帕蒙着,另一只手如爱抚宠物一样的不断轻轻抚摸着,仿佛那是珍爱无比的宝物。
“利昂山谷的人们和他们那个自称为女王的小公主一样,天真而固执。”她的声音冷凝而妩媚,笑起来时像是浓郁的酒香那么甜美。“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黑暗……”她低下了声音:“无边无际的恐惧、看不见天光的深渊……这就是我给盾牌之城的士兵们的礼物,以还他们所给予我的羞辱。”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密密里斯,声音冷清而甜腻:“传我的号令,让舟船队伍准备下海。”
骑士点点头转身发布命令,不一会儿便听到他的声音以及其他船只的号令声彼此响起。海洋之子的队伍齐齐向船只的边缘转去,他们毫无焦距的目瞳无神地看向前方漆黑的大海,专注而仔细,像是没有灯光的夜晚丝毫妨碍不到他们的方向感,可以清晰地看到岸上每一个亚达嘎士兵们的身影。
安亚缓缓地走向了船头的边缘,一阵海风轻轻吹来,夹着细碎而低吟的喃喃细语,黑暗之中的魅影像是唱着婉转动人的歌曲,它们围绕在安亚身边,如在告诉着她无数个不可说出的秘密。
她歪头聆听了片刻,无声无息的低低微笑。
有着血腥和烧焦的冷风吹起了白色丝巾的一角,精致的丝绸毫无重量,很快就如一只展翅的白鸽被吹去了远处,露出了她手中的东西。
一颗红血淋漓的心脏。
因为已经时过数天,心脏周边都已经凝固成块,稠浓的深红血色逐渐变黑,黏黏糊糊的腻在心脏周边,散发出腐烂变质的腥臭味。但安亚似乎并不在意,她小心翼翼地双手把它抱起来贴在了脸颊上,轻轻拂擦,用嘴唇缓缓吻过它的边缘,带着爱恋和怜惜,像是和恋人面贴面的温柔相拥。
“这就是我们的王国……”她轻声说道,用冰冷的双唇吻着更加寒冷的心脏,未曾褪色的血液沾上了她泛白的唇边,染上了猩红的色彩,衬着她毫无血色的雪霜肌肤,像是在寒冬的银白雪地里绽放出的深红玫瑰。
“你看到了么,亲爱的。我们终于回到了你的家。”她轻声地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被舟船下降的铁链敲打声和扑通扑通的浪花声掩盖,无数的海洋之子随着舟船往岸上驶去,也不惧海水的寒冷而从船上翻跃而跳,直接下海向亚达嘎港口游去。
“带着你的子民们回家吧,我的国王陛下。”安亚笑出声来,摊开了双手把希塞兰的心脏松开让它落入海里。
只听轻微的一声“扑通”,那声响在周围的喧闹之中基本微不可闻,但安亚却清晰地听到了,她的眼睫毛颤了颤,专注地看向水中。
她并不知道有两条血红色的泪痕在那一刻从她的眼角缓缓流出,只是无比认真的注视着海水。
“大人,对方在前方停止了,正降船往前攻来!”观看着士兵举着望远镜向卡麦伦报导道。
“让弓箭手发全力攻击,不能让他们靠岸!”首相皱了皱眉头说道。真是愚蠢的一步,他不相信敌人会走这么简单可破的一步险棋。但同时,他也想起伊利迪亚在心信中的描述,这些被称为海洋之子的士兵们似乎是拥有毁灭力量极大的步兵,在之前所收到的战事报告也写着他们如何无畏前进又眼都不眨的杀敌,他不知道这些人走到岸上会发生什么事,但绝对不能让他们和自己的队伍有正面的冲突。
第188章()
“我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吗?”他转头向特拉福德问道,见对方点了点头便指向了投石机的前方:“往那边抛去,速度要快!”
“是!”副将急忙吩咐了下去,这时又是一片羽箭凌厉发出,他惊奇地发现那些向岸上涌来的敌兵似乎一点都不受箭矢的伤害,在黑压压的利箭攻击下,他们倒了一大片,但其他人却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游过或走过来,冰冷的海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速度和进攻,很快后面被射下的那一群人又再次地站了起来,很多仍然背上和肩膀上插着羽箭,露出伤口而目不转睛地的继续往他们攻来。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应该低于七百米了。
“大人……!”特拉福德惊疑不定地看向了旁边的首相,只见他的面容上终于有了警惕和凝重。
“叫步兵准备着,如果最后一排防御无法阻止他们的脚步的话,只好正面迎战了。”卡麦伦深深呼吸道,眼中严峻冷凝:“吩咐弓箭手缓下攻击,等交锋之后好全力支援前锋。”既然发箭无用,就不要要浪费了。
“是!”副将和周边的将士们都点了点头,分别往外面发出了号令;特拉福德往海岸边缘看去,只见首相之前让人预备好的油桶正在被一排排士兵有序的抬了出去。
大约二十多个士兵抬着一人高的木桶,他们穿着防油的蕉叶外衣,半身浸在海水里,双手举起木头往水中倒。不到片刻,泛着油腻光泽的液体便弯弯曲曲在水面上曲折地往两边延伸,在离位于最靠近海水的士兵们的五十米距离之外形成了一道几乎看不到的隐形之线。
敌军离海岸四百米。
拎着木桶的士兵们返回岸上脱下了外面的衣服,弓箭手停止了攻击。
卡麦伦首相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一**向自己逼来的海洋之子,他终于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敌人的样子,他们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和盾牌,毫无停滞地木然前进,很多人的战衣和盔甲都是损坏的,穿着迸裂着的护肩,被贯穿了的胸甲或被砍碎的护腿;有些脸上甚至有没有愈合的伤痕,首相拿着望远镜仔细打量,很多砍伤的痕迹都应该是致命的一击,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却没有死。
他觉得背脊有点发凉。
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敌人?
敌方离自己不到两百米了。
这时阳台上有人一声号令:“弓箭手——射!”
一支点燃火焰的箭矢直射海水,只听轻微的‘轰’声在箭矢落下的一霎响起,蓝色的火光如活了一样迅速蔓延,红心金边的火焰妖娆起舞,海面上顿时竖立起了一堵高耸入天火墙,火焰燃烧力非常大,甚至越烧越旺,一下子就吞噬了前进中的敌兵!
“弓箭手,趁现在!”命令声彼此起落,在一片漆黑无光的港口上却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光,在楼房上的所有弓箭手都把箭头点燃了火焰,破风腾空的发射声不断地响起,无数的箭矢带着火光如流星一样冲向了敌人!
一支支带火的箭矢增加了漂浮在海上的火墙的火势,一时间火光四冒,从敌船步行逼近的敌军仿佛被这耀眼燃烧着的光芒困住了脚步,很多人被蔓延的火焰燃烧到,火舌和箭矢的攻击像是海潮一样不断地反击着他们,让他们退步。
但就在这时,海面上有了变化。
起先他们以为是夜晚的雾气弥漫,但渐渐的,像是墨水打翻在卷轴上一样,漆黑的颜色逐渐延伸到所有视线可及的地方,虽然海上的光线黯淡,但亚达嘎的士兵们也可以凭着燃烧起来的火线和敌方军舰上的灯光看清颜色的景色,可是,这时似乎有张牙舞爪的黑影覆盖了他们的双眼,海浪拍打的形状逐渐不见了,敌方船只庞大的轮廓不见了,就连低垂在上空的沉厚云朵和少数从云间渗透下来的天光也被无影的巨手抹去一样,黑暗遮蔽了所有。
很多人揉了揉双眼,“我看不见!”有人忍不住喊了出来,“发生了什么事?”,惊慌失措的恐惧声音在群众里彼此响起,就连站在阳台上的首相都忍不住回头和自己身边的士兵们交换了一眼,他们都在对方的眼中里看到了不安和惊异。
这时一道巨大的火球从前方呼啸而来,直击卡麦伦所在的旁边一栋房屋!
轰——!地一声巨响,墙壁倒塌和木梁摧毁的声音震聋了所有的人,那爆炸声随着砖石木头粉碎的震裂声带来冗长的回声和巨响,石灰伴着焰火燃放纷纷落在了下面的士兵们。
就在这同时,更多如流星一样的火线从敌方直击而来,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和撞击力砸中了许多来不及逃开的士兵身上,他们惊恐地抱着头四处躲避着落下来的房屋和火焰,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