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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你的姐姐应该也在为自己的生命奋斗,你不能放弃希望。诸神会为她在黑暗里指示找到光芒的路。”
撒绯点了点头,他正要开口说什么,却感到了一阵不对劲。
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冷的空气弥漫了整个角落,从他们鼻孔和嘴巴呼吸出来的气成了白雾。
撒绯和弗利安娜惊恐地抬起头来对视,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窗户外仅剩的黄昏光霞骤然黑暗了起来,黑色的雾气犹如瀑布一样从每个隙缝和角落之间泄流而进。
外面脚步声和喧闹反复响起,人们的叫喊和勇士们作战反击的声音连续的传来,但更多是惊慌的叫声和逃跑的脚步。
“快!”弗利安娜从靴子的侧边拔出了匕首,拉着撒绯退到了伊利迪亚和百叶特的房间的门口,守在走廊外的士兵们的叫喊声蓦然响起,他们大叫而惊呼着被什么攻击了;从窗外渗透而进的黑影越来越多,它们覆盖了整个地板如潮水一样蔓延,吞噬着走廊和墙壁;忽然一个士兵被甩进了他们的方向,他惨叫着被飞摔而砸在门槛上,顿时头脑开裂,颓然倒在弗利安娜和撒绯的脚前。
少年拔出了长剑,吞了吞口水准备和弗利安娜并肩而战,他们死死地盯着如水一样浸漫到脚前的黑色之影。
它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直到背抵在了门上而无处可逃;其实他们可以打开窗子而跳出去,但身后却是银月骑士和小公主沉睡的地方,两人压根儿都没想到离开。
忽然那影子停止了延伸,在离他们几步之外的距离停了上来,撒绯只感觉弗利安娜抓住自己的手一紧,两人屏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那片黑暗,少年正要开口,但猛然一阵冷风刮来,弗利安娜被高高举起,尖叫着被拖出了窗外。
“弗利安娜!”撒绯扑向前想要拉住她,却只来得及触碰到她的指尖,他眼睁睁看到她被什么拖住了脚,狠狠往远处甩去!
弗利安娜的身体在坠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了极重的闷响,仿佛是骨骼迸裂折断的声音,她面朝下的趴在了地上,深红的血从她的体下逐渐渗出扩大。
撒绯看得全身簌簌发抖,他又惊又怒,却以更坚定的姿态站在了门房之前;在突破害怕和恐惧的极限之后,他发现了面对死亡的唯一方法是以勇气抵抗它。
“来吧!黑暗之中的胆怯之徒!”他牙齿打颤地说道,握紧了手中随着他发抖的武器:“我不会让你跨入这房间一步的!”
就算死也要守住这扇门,他在黑影猛然扑向自己之前说道。
伊利迪亚觉得自己在反反复复地沉浮,她的身体不断地坠下或漂浮。
她能感觉有一股强大的风拥抱着她,在无时间无空间之中来回推动着她。那感觉熟悉又温暖,像是在幼时母后或王兄的怀抱里,也像是在最暖和的海水中荡漾。
她在一片草地中醒来。
青翠欲滴的娇嫩草叶触着她的脸颊,阳光如雨丝一样洒落下来,滴在草地上似乎发出了叮咚的清脆声音。她艰难地支撑身来,发现自己是在一片树林之中,但周围的树木稀疏,隐约可见不远处的平原和布满银雪的山峦;画面有点熟悉,她在无数的梦中看过这些地平线上的丘陵起伏延伸的曲线,一如在十年前的童年一样,曾在房间的窗户上探出头看着狩猎的兄长们沿着山峦的那条线从远处策马归来。
她是在狮心城,但是……白色城堡在哪里?她茫然地站起身来打量着四处寻找着。
蓦然身后有马蹄声从草丛和林间中传来,她闪身躲进了一棵树后,探头看去,只见两人策马慢慢接近。
两匹白马高大英俊,伊利迪亚一看就认出为首的神马是和沙克拉迪斯一样甚至更加美丽强壮的坐骑,它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银光,长长的鬓毛是浅金色的,四蹄上也是同样泛着阳光般的色彩,它的同伴看起来更加温顺柔和,同样的白色皮毛没有一丝污染,雪白如云的身体就连地上的泥土也染不上半分。
一男一女在马背上携手而来,右边的男子俊美而强壮,有着高大挺拔的身姿,和潇洒高贵的气质,他的金发被阳光照耀的灿烂明亮,噙着温柔的笑容,轮廓分明而柔美,一双眼眸非常好认,有着透澈天空的碧蓝和海洋的深邃。
在他旁边的少女看起来同样出色美丽,但多了分灵动和活泼,她漂亮的绿色眼睛犹如深林中宁静的幽潭,转目眨眼之间都似乎闪动着熠熠的光辉,她似乎一直都在笑,脸颊上的酒窝忽隐忽现,一头长长的卷发用玫瑰花的花冠固定成发辫,洁白色的花瓣随着她轻盈歪头或回首而簌簌掉落在她的身上。
两人一身朴素长袍,但怎么都掩盖不了散发着的贵气和风姿,他们有说有笑地慢慢在刚刚伊利迪亚躺着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打量着四处。
“只可惜了这些树。”女子微微蹙眉说道:“但视线是极好的,兰塞洛特。”
“就在这里,雪蕾妮缇。”年轻的男子笑着仰头看着四处,阳光落在了他的半张脸上,伊利迪亚忍不住去触摸自己的脸颊。他们竟然如此相像。
“我会在这里建筑一座聚集所有北陆的光芒的城堡,愿它能如一座灯塔,照耀着所有忠诚而勇敢的人们的道路,从四面八方而来,到这里现实他们的梦想。”他下马把女子扶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到一处:“这里会有一座高塔,凡是你的视线可以眺望的地方,都会有白玫瑰盛怒绽放,会有孩子们嬉闹玩耍的笑声,正义而勇敢的勇士们来回奔驰,以及银色的号角吹响的声音。”
他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他们会跪倒在我们子女和子孙的脚下,不再为了惧怕或强迫而行礼,而是带着敬爱和仰慕的眼光成为我们的臣民。我们会让他们过上美满幸福的和平生活,让每一个在我们的国度生活的人们都可以自由而自在的过每一天。”
“你会是个很好的君主,我的陛下。”雪蕾妮缇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但声音里却有一丝哀伤:“但我不会是你的王后,你的随从们不会答应。”
“噢,让他们去见鬼,雪蕾。”兰塞洛特轻笑道:“我的王后只会是你,没有任何女子配得上白玫瑰王冠,我以你最爱的花朵做了徽章,在每一个士兵的护盾上,每一张骄傲飘扬的旗帜上,以及每一个有兰卡斯特姓氏的领土上。”
“我只是个来自南边的荒芜土地的渔家女,陛下。”雪蕾握住了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轻声说道:“没有高贵的血脉,也没有可以支撑你的王国的政治联盟。我只有一颗勇敢而忠于你的心,它或许足够我们打赢所有的战争,但用来奠定在战争结束之后的统治,那是远远不够的。你我都知道,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如果没有你,也不会有今天的胜利,更不会有众神祝福的兰卡斯特王族,没有你和我出生入死,我怎么都不可能战胜哈达哎利之龙、塞洛斯·英丝、或任何人的。”年轻的国王打断了她的言论,皱眉说道:“我不可能娶另外的女子,雪蕾妮缇,你是知道的。”
外面有一阵的沉默,伊利迪亚也进入了暂时的思考。
她知道自己或许现在就在梦境或幻境之中,而眼前的这两个人其中的男子就是她隔了六百多位祖辈的祖先,开创王朝的英勇者兰塞洛特。他的语气和自己多么的相似,同样的坚定和勇敢。好似没有什么阻碍着他迎娶自己深爱的女子,但小公主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历史上的第一任王后是季奈布拉·格利维斯,邻国尤瑟法王国的唯一公主,在他们结婚之后,两国也并和为一,国土开拓到西南方的亚尔西娜山峦,也就是如今希塞兰王子扎营的地方。
而这位看来一直伴随在英勇者兰塞洛特身边和他打战统一北陆的女骑士,在历史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除了……利昂山谷东南边的海。
包围西西利群岛和同向东边的未知大地的那片海洋,叫做“宁静之海”。
伊利迪亚不由自主地往那方向望去。
那片驶向新的希望和梦想的无边无际的蓝色的世界,在古语中,宁静的发音是“雪蕾妮缇”。
温柔而平和的名字,像是某个人朝那方向喃喃低语的呼唤。
第139章()
树林里的声音已经不见了,伊利迪亚探出头来,发现周围的画面都慢慢消失,色彩犹如烟雾一样逐渐淡去,展现出新的面貌来。
她看见无数的工匠开始在周围运动材料,挖掘深厚的基地和建筑起高大的城墙,一切都如漩涡般的色彩在她身边迅速飘动。
城堡内巨大雄伟的石柱,仿佛没有尽头的旋转石阶,高耸入天的高塔俯瞰着远处的河流,宽旷深高的房间,磅礴大气的银色大厅,还有种满白玫瑰的庭院……白底镀金边的旗帜被升上了每一根旗柱,从南方运来的镂空雕刻的铁门,从遥远的西方艺术之城千灯城呈来的豪华水晶吊灯,城堡的大门竖立而起,门前开辟了平稳的道路通向逐渐成型的狮心城,城镇上无数人为自己的房屋漆上漂亮鲜艳的色彩,他们弯身在道路和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种上各式各样的花朵。
还有大神坛,噢,亚达噶的大祭坛真是不值一提,神圣大气的银色神坛是用月光石而筑成的,光之女神伊露巴度的巨像竖立在最东边的方向,沉静的微笑俯瞰着祂守护的子民。
她看到兰塞洛特牵着新王后的在祂的雕像跪了下来戴上金色的王冠,象征着极高无上的权利的金冠的确聚集了所有日光的璀璨夺目的明亮,它灼眼的光芒照亮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开创王朝的那个人的眼眸却是一片苍凉的暗淡。他挚爱的女子不告而别,保持着她的骄傲随着巨大的白帆往东边驶去,最终只有一封遗诏漂洋过海的过来。
兰塞洛特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似乎永远在笑的女子,也没见到自己的承诺成真,白色城堡在他死去的那一天都未曾完成,是他的长子结束了它的工程。
征服者奥奇达尼欧一世,他比他的父亲有更大的野心和接近狂妄的视野,在他的统治下,国土不断往南展开,一直到西西利群岛的边缘;东方的山峦叠嶂也被插上了兰卡斯特家族的旗帜,伊利迪亚凝视着浩荡的军队往南驶去,银白色的盔甲在道路上形成了一条绵延起伏的河流,无数的骑士骑着高大雄壮的马,成林的旗帜犹如波浪前推荡漾在平阔的草原上。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盛世繁华,那些仿佛连最残酷的死神都不畏惧的勇敢战士,他们迎着阳光骄傲的走向自己的命运和荣耀,和她亲眼见过的胆小懦弱的亚达噶军队差太多;不仅是在武力上,在这个王朝的开端的这些骑士,他们有着信仰和原则的基础,胸怀宽广而饱满正确的信念。在她所认知的世界里,这些理念耗灭无存。
然后是奥奇达尼欧一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利昂山谷的第一位女性统治者,她为爱慕的丈夫建筑了双镜走廊,奠定了他开拓的新土地的所有权及安稳了第一波反叛,亲自上阵抵抗从南边攻击的海盗,建筑了盾牌之城,即使她的丈夫从未真心地爱过她,她也用一生守护了他挚爱的王国,最后选择了在亚达噶长眠,让先王和他早逝的第一任妻子埋葬,以温柔的守护承诺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