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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要娶个灾星回来。
后来那王权也不来看彩香了。就这样过了两年,他又再次找到了彩香,搞得彩香也有些诧异。两年来,她没有听到他的其他消息,只知道他至今未娶,王母和亲戚给他说了几门亲事,都被他给搞黄了,搞得王母更是气病了。奈何儿子自小也是拧脾气,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
再次见到彩香,他还是那样笑着,就像第一次见到彩香一样,“彩香,你瘦了”,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彩香却莫名的感动,因为她知道自己被人关心了。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依旧看着眼前这个男子。
“瞧,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说着便把东西拿了出来,也不管彩香愿不愿意,硬塞在了彩香的手中。彩香望着那东西,眼角忽然有了泪水,也许这世上只有眼前这个男子对自己好了,那是一块玉米饼,虽然它在平常不算什么,但是在如此干旱饥饿之年,那是比什么都宝贵的。而看着那块玉米饼,本就饥饿的身体就更饥饿了。
“我知道你饿,快吃吧”,王权急切道,生怕她拒绝,他最担心的是彩香的健康,就怕她挨饿。今天早上他便看到了彩香的父亲来到王村子去借粮,料想那孟家一定饿坏了,不然他的父亲是个倔驴一样的脾气,又怎么去其他人家借口粮,于是他又想到了彩香的情况,孟家本就重男轻女,对彩香并不是很好。本来封闭了自己的“情”一下子又全涌了出来,于是晚上便又来到孟村来找她,可他没有去她家,而是来到了小山,也许是直觉,也许也是天意,他就感觉她就在这里。终于还是让他找到了她。
望着眼前男人的紧张,她的心落了泪,因为她被感动了,因为自己从未被人这么关心过。“你跟我说实话,你吃了吗”,彩香这样的问话搞得男人羞红了脸,直说:“我吃过了,你吃吧,我很饱的”。望着那男人憨厚的脸庞,心道:“连撒谎都不会,哎,你又如何骗得了我呢。”于是她把玉米饼拜掰成了两半,彩香知道自己不吃的的话,那是肯定不行的。而都吃掉的话,王权就会饿肚子,于是就把饼子开了两半。
“如果这一半,你不吃的话,那我也肯定不吃。”彩香坚定地说道。
王权听闻此话,就尴尬的挠了挠头,与她一起吃了起来。此时的男人很幸福,因为眼前的人,让他很幸福,那是爱;此时的彩香也很幸福,因为眼前的人让她很感动。在彩香眼里,那是情,更多的是友情。
“答应我,不要再带着食物来找我了”,这时候,彩香说道。为什么,王权其实知道答案,但还是问道,仿佛只想听彩香的意思一样。
“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我想你家条件虽然好一些,但恐怕也不会好到哪去。你这样那块玉米饼,也是拿来不易啊,而且你这样如果老是过来,你家里人肯定会知道的。到时候你的……”她本想说你的母亲又会来孟家大闹一场,但是终也没有说出口,这是要顾着王权的面子的。
“彩香,我一定会来你家去提亲的,真的!我不管他们是否同意”,王权忽然握住彩香的手,说道。那说话的语气充满了不会妥协。
被突兀的抓着,彩香显得那么不自在,可是还是安静地任由他抓着,什么都没有说。望着他那孩子般倔强的眼神,彩香眼中除了无奈,还有一丝莫名凄凉。
“彩香,你等我,给我三年的时间,我一定会娶你的。到时候八抬大轿地迎娶你。三年后我一定会更有出息。”王权说道,便也下了决定。他去县城玩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封告示。他不识字,找人读了下来。
“今日有饼子,明天又会如何。王权啊王权,你对我的好,我记下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对你好,因为我看不到前方的路。”彩香望着天空中的那圆月心道。
第五章 卖入范府()
枯黄的落叶飘着,如今那草席又裹了几个人。白色的纸钱飞舞着,犹如那雪花一样,更有一种别样的美丽,但却有种寒冷和凄凉,还有那死亡的气息再弥漫。范府家的老太爷去世了,那出殡的排场大得出奇;而反观那草席中的几个村民,却是如此的凄凉,因为除了草席便什么都没有了。
旱灾还在持续,政府给下面拨了一些钱下来,可是钱到底还是都进了当官的腰包。百姓还是饥饿难耐,就这样,有的地方的百姓“乱了”,有的地方的百姓“死了”。
这一天,大牛还是又去村里挨家挨户借粮去了,如今不知有多少人家由农民变成了乞丐,而还有不知多少人家……卖儿卖女。卖了的话,给有钱人当佣人,总比饿死的好。这是很多穷人的想法。孟大牛虽也是个农民,但对这样卖儿卖女的事情,是极为不齿的。
大牛回到了家,弟弟期盼着看着父亲,看着父亲的双手,但父亲很无奈地摇了摇头,颗粒无收。是啊,好几天了,村里也早就没粮食了。有的话,也要顾着自己,怎么再轻易借给别人呢。粮食没有借到,家里又要挨饿了。而那树根树皮也早已被村里人啃光。而就在此时那县城里的范府要招一些下人,但价格压得特别的低,无奸不商,范家专赶着这个大旱之年去招人,果然让范府省了不少钱,得了不少好处。
大牛又去了一趟赵伯伯家,赵伯伯和他是远房亲戚,平常也没什么来往。他也没抱多大希望能看到他家里有粮食,但他没办法,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来看一看。如果赵伯伯家比较惨,甚至比他更惨,他可能还会开心一些。人果然是看到朋友难受,他会难受;但如果看到朋友日子比自己好过,他会更难受。终于他来到了赵伯伯家,他意料中的没有发生,而是看到那赵家正吃着饭,而那赵家的粮缸里有不少粮食。在如此大旱的环境下,倒是让大牛迷惑了,看着也出奇,心道这赵家也是穷人,为何有那么多粮食呢?赵伯伯看到他过来,也是对他比较热情。宋家一家五口,赵伯伯的父母早早地离开了人世,只剩下他和他的媳妇,还有三个儿女“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家里以这两个儿子为荣,女儿则成了一个附属品一样,不是很受重视,只是要她干农活,学点女人该做的事情,也好将来嫁个人家。如今那赵家却少了一个人,大牛只道是那赵家的女儿也许远嫁了,毕竟自己也好久没来了。
他心存疑惑问着那些粮食哪来的,而听到此言。两个儿子则是进了屋,而那赵伯伯的媳妇却是落了泪。赵伯伯故意回避这个问题,眉头一直紧锁着。终于在一再追问下,赵伯伯也是有些悔恨地说道:“我把我的女儿给卖了,卖给了张府。”
大牛听闻此言,也是一阵落寞,自己的这位赵哥平日也是有些骨气的人,竟也变得不堪了。而赵伯伯从大牛的眼中,看出了什么。便又对他讲道:“你以为我愿意卖女儿吗?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总不能叫我的儿子饿死吧!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一把老骨头死就死了,可我的儿子却是我的希望啊,我万不得已,也不会将女儿卖掉,那到底也是肉啊!也是我的媳妇掉下来的”。
大牛闻到此言,便更是落寞。自己的女儿呢?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好像这辈子除了给她厌恶,便什么都没有给她。大牛向赵伯伯提到了关于借粮的事情,被赵伯伯直接拒绝了。那粮食是用他的女儿换来的,他又怎会去借给别人呢?那些粮食在赵家看来,是如此的沉重。赵伯伯的媳妇更是“吃着粮食,留着眼泪”。
转眼之间,村子里的人少了好多,很多小孩的头上多出了一个东西,是一根稻草。自己的爹娘不忍心孩子饿死,便想出了“卖”这个办法。给人为奴总比饿死好,这是不少人的想法。卖儿卖女也成了一个现象,充斥着这个大旱的乱世。
自从父亲借粮那天回来以后,父亲看彩香的眼神也总是怪怪的。真要到了卖女儿的境地吗?大牛从那天回来以后,就在心里一直至问自己。再看到天赐,想到那草席,想到那赵伯伯的一番话,又想起那妻子日渐瘦弱的身体。于是父亲狠下了心肠,终于一天夜里对谢雨说了一些话。
“大牛!你给我出去!以后我再也不想听你这些话!你还是当爹的!有你这样当爹的吗!”愤怒的嚎叫声倒是把彩香给惊醒了,被惊醒的还有弟弟。弟弟问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彩香依偎着他,对他说,“没事,爹娘他们在玩游戏呢”。
“游戏,什么游戏啊?我也要参加。”刚说到这里,小肚子居然叫了起来,彩香向着弟弟那瘪瘪的肚子看了去,眼角除了爱,还有悲伤。弟弟已经一整天没有吃饭了,而自己呢?已经两天了。
“我们马上就有饭吃了!”她对弟弟坚定地说道。而弟弟听到或者没听到却也不知道了,因为他在姐姐的怀抱中睡着了,也许是饿晕了。总之,在他睡梦中,还念着关于吃饭的言语。
母亲在那天夜里,就出现了咳嗽,也许怒极攻心,倒把她之前所积累的病,全都一下给激发了出来。母亲病了,这场病来得极快,病魔仿佛要把母亲给夺走一样。人如果年轻的时候没有善待自己,那么老了便会是一身的病,母亲跟着父亲吃了很多苦。而这大旱之年,本就已经体弱多病的母亲,身体情况更糟了下来。心病了,身体也病了,最后就像那即将枯掉的落叶一样,本来母亲的年龄不大,也只有40多岁而已,但却也有如那风烛残年的老妇一样。病榻上,母亲艰难的活着。而弟弟在一旁哭着。父亲则是直说自己没用,也没敢再说卖女儿的事情,因为母亲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秃秃的山上,多了一抹红,红色的衣服上流淌着汗水。汗水浸湿了她的脸庞,而她还是在寻找着。仿佛那东西是瑰宝一样,非找到不可。只因为母亲是很喜欢它的。这一天,是母亲的生日。马尾辫扎着,一双已经早已破旧的鞋上,多了几个洞,黑色的裤头不知何时多了一些泥巴,头上唯一的装饰便是一根红线,一根扎着马辫的红线。山秃秃着,可是她还是找着。终于被她找到了,那是一朵小黄花!是母亲最喜欢的黄花,记得母亲讲,当年父亲家里很穷,便用这小黄花做了“聘礼”。而母亲虽然嫁给孟家后,日子过得比较辛苦,但内心却也是开心的。
秃秃的山,像是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一样,彩香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那黄花。她向天说道:“黄花我找到了,那么我的母亲的病也一定会好的”。
她来到了母亲的病榻前。她喊着母亲,可是母亲久久未能醒来。她哭了,因为她可能无法再看见母亲的醒来,她一只手拉着母亲的手,另一只手拿着那朵小黄花。那是她走了好久,才在山间摘来的礼物,满是贫瘠的土地上居然被她寻到了野花,那是奇迹,也许她的“情”感动了天,终于母亲醒了。仿佛上天也感动了,落了泪,于是天忽然打起了雷。下起了倾盆大雨。大旱结束了,可孟家却没有为雨水的到来而开心。母亲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她哭了,留下了泪水,彩香在她眼中看到了歉意,彩香明白了。因为母亲在看向自己之前,看了一眼弟弟和父亲,然后对自己产生了歉意的眼神。其实彩香本已做好了打算,就在弟弟那天夜里肚子咕咕叫的时候,她已经做了决定,歉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