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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然接了这张表，看过，是要登记这里的用工情况。
“行。麻烦你跑了这一趟。我填写好了，就送过去。”
送表来的人，看着凌然，可能是想了，就这样，送客。茶也不让我喝一杯？
凌然说：“我急着出去办事。今天就不陪你了。”
送表来的人，嘿嘿一笑，只好转身下楼去了。
第55章 这种情况下（）
凌然决定了，s酒厂的订货会，怎么的，也得去参加。已经算计过，有八万元，就可以了。手上有三万元多，再借五万元。
缺的五万元，找谁借合适呢？
即便是借钱，这也是有讲究的。不可以随便借。有的人，嘴巴就是臭，借他一点钱，能到处去说、说上半年一年的。一个人的脸面，仅有的尊严，可能就因此丢失殆尽。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去找前妻颜暮雪借。
即使找颜暮雪借，凌然也还是有些犹豫。这是怎么一回事，每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想到了前妻。到了五楼，站到曾经的家门口，他犹豫了。
可是，不找颜暮雪借，找谁、谁又能保证不把凌然走投无路借钱的事乱说？
先是敲门，里面有回应的声音，不大。凌然又等了一会，不见开门，就掏出钥匙开门。这把钥匙，有些日子没用了。
门开后，这个家显出特别的冷清、冷清清的就像没人住似的。刚才分明是听见屋里有声音的。人呢？
“暮雪。你在家吗？”
“我在。”有回音，只是，声音小到如蚊子哼。
不是蚊子哼，显然，这是呻吟声。
凌然快步到了卧室门口。伸手打开灯。颜暮雪睡在铺上，身上盖着薄被。
“”估计是病了。凌然上前去，伸手在颜暮雪的额头上测试，惊了一下，说：“你在发烧。吃药了吗？”
颜暮雪说：“我不吃药。我想喝水。”
凌然赶忙去拿杯子倒水。提起一只水瓶，很轻，里面没有水。再提一只，也还是空的。
“你，你这水瓶怎么全是空的？”说着，凌然用电水壶接水，插入插座。
在烧水的间隙，凌然来到铺边，又用手测试颜暮雪的额头。他想知道大概的体温值。测了，心里还是没底，就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体温表。他把体温表放到颜暮雪的腋下，就在铺边蹲下，执了前妻的手。
这时，颜暮雪已经是泪眼婆娑。
凌然说：“你呀，你。我怎么说你，才是好。你病了，为什么不打我的手机？”
“你那一块，刚起步，很忙的。”
“再忙，就是关门，也得给你看病吧。”
“我没事的。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能是往楼上挪液化气罐，身上出了汗，受凉了。”
凌然一声喟然长叹。他想说颜暮雪，却无语。能说什么呢？说你往楼上弄液化气罐，该是叫我吧。可是，换一个角度想，就是自己，也不会吧。
颜暮雪问：“今晚，怎么想起来，到这边来？”
“”凌然怎么说、说是想到了借钱，到你这里借钱来着。
颜暮雪提醒，“水开了吧。”
凌然起身，去厨房间。他往杯子倒了烧开的水，又拿出小碗，将杯子里的开水，来回地倒，想尽快的把水凉下来。
在凉开水的这个间隙里，凌然有阵阵心酸。说不清楚，因为什么。可能是颜暮雪眼下的状态。或许，还有自己生意的艰难。在大企业时，大家各司其职，虽然也有累的时候，但不是这种累。
自己打理一摊子，事无巨细，全得自己来做。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真的难处多多。要是没有离婚，这些事，或许可以说给颜暮雪听听。有听众，可以分解一些苦恼的情绪。可是，现在，不可以了。
凌然用碗和杯子来回捣鼓水时，用嘴尝试了两次。总算可以一口喝了，就把水端进了卧室。
颜暮雪喝了水，说了“谢谢”。
曾经的夫妻，因为离婚，居然生分到了这个程度，喝一杯水，也要谢谢了。
凌然接了杯子，问：“没吃饭吧？”
颜暮雪的眼泪又下来了。她是想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流下来的。可是，不行，就是控制不住。
凌然一声叹息，拽了餐巾纸，为颜暮雪抹去了眼泪，说：“躺着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做了一小碗蛋花汤。本来是想煮饭的，以自己的亲身经历，这个时候，对饭，没有食欲，还是这种软食比较适合这个时候的胃口。
看着颜暮雪把蛋花汤吃了，凌然问：“想不想吃饭。想吃，我来煮。”
颜暮雪说：“喝了水，吃了东西，现在好多了。你去忙吧。”
“我留下来陪你。”
“走吧。我想一个人睡一会。”
“你睡你的。我坐一会。”
“不行的。你在这，我睡不着。走吧。”
凌然没有动身的意思。
“走啊。”颜暮雪的口气，有了重力，而且生硬。
“你病成这样。我怎么能离开。”
“没事的。就是受凉了，感冒。不是好大的事。你走吧。”
凌然犹豫，还是没有动身的意思。颜暮雪发火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让你走，你就走。”颜暮雪这个时候，说话的底气足起来。
凌然了解颜暮雪的脾气，要是犯起倔来，那是很倔强的。凌然摇了摇头，无奈地离开了。
原本来这里，是要向颜暮雪借钱的。现在，前妻是这个状态，凌然也就不好开口了。
到了楼下，走出一截，在一棵树下，凌然点着了一支香烟。他这是犯了自己的规矩。这么多年来，他给自己定下一个规矩，不在公众场合抽烟，不在走路时吃东西。点着了香烟后，抽了一口，他蹲下。
凌然想抽掉一支香烟，然后再回曾经的家中去。颜暮雪这个时候，身边是需要人的。虽然两个人不是夫妻了，但曾经的相处，已经留下了多多的亲情。他有义务在颜暮雪病了的时候陪伴在身边。
一支香烟抽完，凌然站起来，就又去了那幢楼里，到了五楼，用钥匙开门。可是，门打不开了。颜暮雪已经意识到凌然可能会回去，就在里面上了保险拴。
既然是这样，凌然只有摇头，叹息，下楼去。
这一条新街，晚上时，没有多少人走动。显的冷清清的。
走在这条新街的人行道上，凌然突然有了一个感觉、觉得自己就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条小船。
附言：感谢子洛12今天的赏钱和推荐票。谢谢。我会努力写出真情实感。
第56章 够朋友（）
本打算从前妻那里借出五万元的。可是，颜暮雪生病呢。这个时候提借钱的事，凌然开不了口。只好再想其它门路。
凌然把可以去借钱的人，在脑子里理出了一个名单，有十多个，甚至想到找父母借。想来想去的，到了最后，这十几个人的名单，只留下一个，其他的，叉掉。出于方方面面的考虑，叉掉的都不合适。即使父母处，也不能借。父母会借给他这笔钱，可是呢，父母也就整天的提心吊胆了。这对父母的健康不好。
留下来的这一个，既是多年的朋友，又是银行的信贷科长。想到曹为那天说的，凌然就有了些后悔，要是早几年出来自己做，缺钱就不是一个事了。曹为可是说了，那个时候，不用财产抵押，就凭他信贷科长手中的权力，一次性贷出百儿八十万，都不是好大的事。
现在，说这个晚了。凌然一声叹息。这个世上，容易让人后悔的事，太多了。过了那个村，真的就没这个店了。现在，只能让曹为个人帮忙了。
凌然给信贷科长曹为打了电话，说去参加订货会，手上的资金不够。
在与曹为电话里说这个事时，凌然还担心着，对方的妻子，会不会打这个坝子。想到这一层上，凌然就又自责，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这个电话。应该明天，曹为上班的时候。
听凌然说了这个事后，曹为也是爽快，“明早，你去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凌然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手拍了脑袋。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是证明自己这个时候打出这个电话的正确，还是有出乎意料的惊喜。
不管怎么说吧，困扰凌然的五万元，有八成把握是借到了。
开开心心回门面去吧。新的办公地点，虽然有一间员工休息室。凌然没有在那里摆放自己的铺。门面还没有到期，他还在里面的阁楼上睡。
开锁，把卷闸门推上去，再落下。从阁楼口，到了铺上。整个过程，步子是越来越慢。躺倒铺上后，凌然睡不着了。他担心，曹为现在，会不会被老婆问罪。刚才，曹为答应的也太快了吧。他的钱，也是老婆的钱。没和老婆商量，就擅自做主。借出的，可是五万元啊。
换成自己，要是有人找他借钱，也会怀疑借钱的人，最后能不能还上这笔钱。常听人说，某某借了钱后，还不了钱，玩起了失踪。
对了，曹为提起过他的父亲，为战友担保，一笔五十万元的贷款，至今没能还上，那个所谓的狗屁战友，玩起了失踪。
凌然就想了，要是他是曹为，今后，就是娘老子再开口，也不借钱了。这世道，还能信谁啊。
在这种猜想、假想的反复折腾中，到了后半夜，凌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隔壁门面的卷闸门拉动的声音，吵醒了凌然。他一个激灵，坐起来。想起今天要办的大事。他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常有就要来门面。宝伊达公司八点上班。
洗漱后，凌然出去吃了早点。吃早点的时候，他可是慢悠悠地。他一边吃，一边看手机上的时间。到了八点半时，他给曹为打电话。
“我，可以去吗？”凌然问这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就像是说悄悄话。
“昨晚，不是说好了嘛。你来办公室。”
凌然挂断电话后，一声“耶”后，就跳将起来。旁边小餐桌上的食客就都看向凌然。这人，毛病吧，脑子有问题吧。
凌然赶紧去银行。他进了银行大门，要往里面办公区去时，被门卫拦住。
“你找谁？”
凌然报上曹为的名字。
“你等等。”门卫用面前的座机往里面打了电话，又问了凌然的名字，就放行了。
凌然到曹为的办公室时，那间办公室里有几个人。他站在门口。看这几个人，不像是来曹为这里聊天的。估计是企业派来救援的。
曹为看见凌然到了门口，点头，说：“你在外面一间坐一会。”
凌然就退到沙发上坐下。
曹为把手头上的事了结后，对里面的几个人说：“你们坐一会，我出去办点事。”
接着，就有锁抽屉的声音。
凌然刚才看见，里面办公室里，还有曹为的一个同事。
曹为从里面出来，做了一个头部摆动。凌然看明白了，就站起来，跟了出去。
到底是老朋友，肢体动作就可以替代成语言。
之前，曹为对凌然说过，要是往回倒几年，不要说五十万元，就是一百万元，他也有这个放货的权力。可眼下，不行了。现在要有财产抵押。
公事公办不行。曹为只好把自己的一笔定期存款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