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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寒不再说话,再盘坐下来,将棋局展露在人头的眼前,他撩起袖子,打了个哈欠,对着面前的青山大喊:“该干活了!”
忽,一阵暴动。
湖水开始泛滥,大地地颤抖迅速消失,就像是觉察到危险来临。
没入云端的山巅上,枫树绽放出一道艳丽的红光,一片片枫叶射出剑光,就像是在叶上披上盔甲一般,紧接着山巅岩壁爆裂开来,一根根树藤从岩石内穿破。
那树藤灵活锋利,眨眼看去,竟伸出万丈。
那枫树也像是活了过来,树根连地拔起,根茎长出数枝脚,连接在根茎处的须叶越来越粗,细细一数,竟有百根。
百根须叶追随着树藤而去,俯瞰而去,树藤横扫一下,百根须叶犹如乱线狂舞。
天际打来百道莫名的树藤,在大地上激起千层烟灰。
树藤一甩,数千名金甲兵堆积成小山,血流成河。
风卷残云,暴雨愈发汹涌,湖水泛滥成海,淹没数万尸体。
金凤目光一紧,虽不知树藤其来历,但是其上散发出的神威让他感觉道恐惧。
他举起金剑踏地而起,想劈断挡在眼前的树藤,可不料一根须叶从地表之下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他的胸膛。
这可是天劫境的修道者,在树藤之下,就连一击叶抵挡不住。
他的五脏六腑于胸膛内飞出,鲜血化作枫树的养分。
数万人的惨嚎声又多他一人。
局势顿时逆转,枫树之威,天地皆在颤抖。
这是一颗李若寒第一世从古老的荒地移植而来的树,本是想着老了以后在枫树下乘凉。
却不想,活了这么久,还没老!
于是,枫树就成了精!
第七十五章一片血景()
数十万金甲兵渐渐稀少,整片丛林被染得血红,看不见干净的地儿。
那传来声音的远处有一人,那人似乎有些诧异,飘忽的眼睛就像是脱落下面具的贼,胆战心惊。
四周挥舞着金刀的金甲兵都倒在了地上,鲜血顺着李若寒面前的尸体流进湖内。
湖似快要成了江
“你想说些什么?”李若寒抬起头,轻轻地问着。
这句话听在人头的耳中就像是一种嘲讽,他冷哼一声,说道:“真想不到灵山秘境这种鬼地方你都有后手留着,我真是低估你了。”
李若寒点了点头,觉得没错,道:“从一开始你就是个错误,将鬼域的余孽留在人域,只会给你们鬼族招惹更大的麻烦。”
人头眼中透露一丝杀意,道:“你没有这个本事,就连那群神也没做到,现在的你凭什么说出这种话!”
李若寒轻笑一声,说道:“几百年前也有很多人觉得我做不到,可是到了最后,那些人都闭上了嘴,你们鬼族的怪物,也都被赶回了荒地,你不觉得眼前这副场景很熟悉吗?”
人头抬眼望了望,嘴角微微抽搐,遍地的尸体就像是几百年前的场景,那时候鬼族,也是落到这般的败象!
他死咬着牙齿冷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这种场景再次发生,今天一定是你的死期!”
“你可以试试!”
“放我过去,我再说最后一次!”南淮的目光坚定得可怕,那稚嫩的眼角隐约可见几点泪痕。
子言摇头,说道:“过去会死!”
“我不怕!”
南淮攥紧了拳头:“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怕,如果连这点危险我都要退缩,将来又怎能登临世界的顶峰!”
子言皱了皱眉,心中疑惑,问道:“这就是你心中的梦?你所要走的道吗?”
“是!这是一条不同于你的道!”
子言沉思一番,说道:“道不同虽不相为谋,但我对你是好意,你应该听我的。”
南淮指着李若寒的方向道:“如果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傅陷入危险而不救是你的好意,我情愿不领,我只说最后一遍,让我过去!”
不知为何,子言有些生气,为何他为南淮着想,南淮却不理解他的好意,他不解,也不愿,他觉得自己有些被辜负。
而就在这时,只听见李若寒那处传来一声巨响,在那百条树藤之下,上万金甲兵被拍飞悬空,接而落地,摔成肉泥。
但让南淮以及子言慌张得不是这些,而是渐渐枯萎的血花!
“不好!”
子言开始意识到李若寒的危险,他的目光能够看得很远,若是那柄黑箭刺穿血花的屏障,李若寒将死路一条。
“上马,快!”
而在子言疑愣的时候,南淮已然挣脱开了他的手,骑上踏雪马,朝他伸出了手,那双眼神在此时看来多了一种说不清,言不明的感觉。子言没有多想,他也坐上了踏雪马,一声长啸,踏雪马踩着雨水狂奔而去。
马跃过层峦叠翠,踩碎岩石,南淮不满足这种速度,他举起受伤的胳膊,将仅有的灵气注入到马衣之中,催动几十道上等速度铭文。
铭文迸发出强大的亮光,将那从胳膊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掩盖,没有人看得到他眼角的疼痛。
可就算是疼,他也要见李若寒一面。
马奔入了战场,耳边听闻到一声声惨嚎。
枫树的须叶以及树藤仿佛是认识南淮以及子言似的,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忽然,只见一位双眼通红,失了神智的金甲兵朝着他们跳来。
那牙齿怪异如兽,尖而又长,不像是正常人。
金甲兵的速度很快,四肢撑着地面一跃而起,眼见着快要扑到南淮的衣角,一阵金光闪过,那金甲兵的尸体直接被子言的佛光震碎。
南淮一楞,问:“出家人不是不能杀生吗?”
子言学着老和尚轻松的神态,说道:“杀的是恶人,心中无愧就好!”
南淮撇过头,嘴角微动,似在说着两个字。
马到血湖,他忽停下,一股危险的气息从对岸传来,南淮抬起头,大喊着:“师傅,师傅!”
李若寒目光凝视着那六角刺刃,仿佛未听到南淮的叫喊。
南淮欲再叫,却听见那由百朵血花组成的屏障剧烈颤抖起来,有一道裂缝顺着根茎蔓延而上,渐渐扩大。
“这这是”
六角刺刃旋转得越来越快,缠绕着黑箭的数百条牙叶被碾成汁液!
突然,那黑箭挣脱开血花的束缚,捅破血花的最后一道屏障。
“师傅!”
“李公子”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空气凝结,让人感觉到了窒息。
那根黑箭散出迷茫的黑气,但是南淮以及子言都清楚得看到,那根黑箭直直刺穿了李若寒的身体。
“师傅师傅”
南淮从马上滚落,他踩着血涂奔去,被刺穿胳膊血越流越多,被撕裂的伤口越发严重。
每一寸土地上,都留着他的血液。
他跳入血湖,可是他不会水,整个身体被淹没入水中,水面不停泛起水泡。
受伤的胳膊用不上丝毫的劲,深深的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涌起。
血水流进他的喉咙,整个身体都失去控制,他想再看一眼李若寒,可惜他做不到。
他就像是坠入深渊的石子。
慢慢落下!
忽而,有一朵小小的血花在湖底窜了出来,它生长得很快,拖着南淮的身子慢慢向上,一股清纯的暖流在他陷入昏迷之时流入五脏六腑。
这被杀戮以及鲜血充斥的夜晚很长。
但是云雾散得很快。
暴雨依然不止。
不过来得人差不多都倒在了地面上。
从山巅而来的树藤在绞杀完金甲兵团后回到了原点。
除了那一朵拖着南淮的血花之外,其他的血花全都枯萎。
它们化作血水,填充着流向东方的血江!
子言盘坐在暴雨中,他没有勇气踏过血湖去看另一边的景象。
他也不敢叫醒南淮,因为他怕南淮清醒,会哭得很伤心。
佛没有眼泪,虽是无情,但他也不愿看着众生流泪。
所以这诺大的天下留着佛的一席之地。
因为在世人的眼里佛是善良的。
可现在子言才明白,所谓的善良只是一度的“自以为”三个字。
他自以为李若寒有本事处理这件事,他自以为保护南淮的最好方式是拦着他,他自以为一切都像是计划好的那样顺利,却总是频频发生意外。
就像是那被自己亲手培养的传人杀了的铁场老人。
到现在他还记得老人死前嘴角留着的,解脱又有失望的笑容。
有一阵风从远方吹来,很冰,冻醒了南淮。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朵血花上的叶床上。
叶床很软,却没有让他留恋的心情。
俯瞰而去,遍地都是死尸,鲜血随处可见。
凋零残破的森林还能见到万道剑光留下的剑痕。
四周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他虚弱的呼吸声,他的嘴唇发白,也不知睡了多少时间。
他咽了咽口水,奋力挪动着身子,另一只胳膊拉着花瓣,坐到血花边上,看着约有十米的高空,他闭着眼,掉下。
重伤的身体落到地面时,又传来一股骨头碎裂的钻心之痛。
但这都无关紧要,他咬紧牙关忍着。
子言低着头,终于提起了勇气,踩着湖面,走过去。
南淮没有等他,是不想等,也是着急!
他目望着李若寒原来坐着的方向,一步一步,挪动着疲倦的身子,忽然,他被一具尸体绊倒在地,脸上被血染红的泥土沾上,他用力地爬。
爬了很久,很久
子言走得很慢,或许是因为愧疚。
于是他也走了很久
终于,他们来到了枯萎的百朵血花下。
第七十六章一件白梅衫()
血花的颜色就像是被雨水打湿的黑夜。
黑得诡异,黑得哀戚,黑得善良的人,都分辨不清其上沾染的血迹。
子言搀扶起南淮。
之前他没有搀扶南淮,是因为怕南淮拒绝他,那种被自己看重的人拒绝的滋味,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他们并站在一次,一人的佛衣只是被染湿,一人的书童布衣,却是被泥土以及血水染脏。
南淮颤颤巍巍地伸出手,他将埋葬在地的血花拉开,一片一片。
子言踏出一步,他伸出手,却被南淮瞪了一眼。
“我自己来!”
“好!”子言退开,退了几步。
与南淮保持着几尺的距离。
停止原地,看着南淮费劲拉开花瓣的身影,他竟觉得眼睛不舒服。
于是他又退了十几步,相隔十几尺远。
“他在那一片血花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看着南淮苍白的面孔,子言还是忍不住开口,他指着离南淮不远处的一片叶子。
南淮置之不理,他甚至没有没回过头,朝着那片叶子就走了过去。
其实他早就知道那片叶子下,便是李若寒原来坐着的地方。
他不敢揭开,晚一点揭开,就能晚一点知道结果,这样也能够晚一点
但是,逃避的,终究会来。
该知道的,迟早也都要知道。
他颤抖着手臂,将那一片叶子揭了开来。
雨水顺着血花将那一件白衫打湿,顺着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