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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先生真的好聪明,恐怕我这辈子也无法赶得上先生半分”
许多回忆在小太监的脑海中慢慢凝结。
而出现在眼前的,除了无尽的黑暗之外,又来了一道身影。
那人很高,很瘦,身上的血腥味刺鼻十分,仿佛不久前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他浑身布满了冷血,鲜红的颜色在夜色中格外显眼而突兀。
“还好吗?”
声音很熟悉,小太监浑身一阵,迷糊的神智顿时清晰。
他曾在死灵城呆过一段时间,后来被堂主送到了灵山郡做太监,成为了堂主监视龙傲天的唯一手段,接着,发生了很多事情,不管经历多少,他始终忘不掉死灵城给他带来的恐惧。
他嘴唇微微蠕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通过他的口型大概能够看出他所想说的。
“不用再叫我少主了,如今我的我,只是一个叛徒,身负父亲遗愿的叛徒。”鬼知神情严肃,眼角微微眯起,将小太监抱起,走落山道。
鲜血不断从小太监的腰部低落,从山上,一直到山下,从南方,一直到北方,从绝望,一直到希望。
第四百零二章雪不尽情难断()
许多事情原本并没有结局,只是因为多了一些过程,接着便有了。
佛言人生有因果,若是以此的二字来解释,最为贴切。
白雪纷飞在南侯国主城前,皑皑白雪化作一缕白衫遮盖住城内弥漫而来的血腥气味。
龙傲天的尸骨被连夜送进了军营之中。
被捕捉的鬼孽关押在暗部见天日的地底监牢。
天道上,盘坐在悬崖前便可以望见世间最美的雪景,有一块墓碑曾在悬崖上伫立着,其上写着李若寒三个大字,只是后来,被人撬走了,而此山深处,也正是关押鬼孽的地牢所在。
这座牢房很有意思,曾经关押过一位极强的修行者,那人名为雪寒梅。
接近一年后,有一位少年从北方而来,一路走上天道山,打破了禁锢在天道上的压制力,进入深出牢房中,得知了许多信息。
那少年名为杨三!
雪从没有停止的意思,事实上这场雪景下了很久很久,渐渐让人忘了它开始的时间,于是雪何时终止也慢慢被人淡忘了。
此处离军营不近不远,一幕望去,正好看得清主城内正发生的事情。
南淮身着朴素,昨日归来时,摘了一朵梅花,将灵儿从关押的营帐中带了出来,一路来到这天道山悬崖上。
“冷吗?”
“有你,我就不冷。”灵儿轻轻依偎在南淮的肩膀上,雪景很美,怀中人更美,想的自然而然也就最美。
南淮微微叹息:“若是我们未生于乱世,该有多好,我种田,你做饭,我放牛,你带娃,你老,我也老,安安静静,一生平安。”
灵儿眼神微动,握紧南淮的拳头,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道:“其实,机会就摆在我们面前,你若这般想,我愿与你浪迹天涯,归隐田园。”
“可我是个杀手。”南淮掏出血刃,自始自终,他从没忘记这是一场交易,即使交易的真面目源于他的责任,这依然是交易。
既然是交易,一旦开始,除了完成就没有其他的路。
“真的要去吗?再过几日,北寒大会便会开始,难道是非曲直对你来说,比我还重要吗?”
南淮沉默着,思绪千万缕:“生而为人,便应做人,这是我一生所求之事,也是师傅的愿望,不管是南侯国里的那些叛徒,还是的北寒学宫的那群小人,不过是师傅征途上的一块石头,我们都应为了那最伟大的梦想而奋斗。”
眼泪不禁从灵儿嘴角滑落,是幸福的,也带着些许不甘。
或许有些人是对的,或许有些是错的。
但不管下任何决定时,下决定的人总觉着没有错,即使错了,也要无悔地继续错下去。
“那一战,会死很多人,北寒国里有很多老祖正在慢慢苏醒。”灵儿十指紧紧抓着南淮的臂弯。
那一战,却是会死很多人。
在古海那一战前,死的人便不在少数。
那城外山野间厮杀的不寻郡与北郡,生命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很多意义,光辉却照亮了古海的那一战。
有些人执着一生只是为了他人做铺垫,尽管落叶虽小,可随风而去,也是一阵洪流,势不可挡。
即使是一只蝼蚁,拥有梦想,也能撑起整座天空。
即使知道那一战会死很多人,那也要去做,因为做下决定时,便无悔。
即使此路茫茫无归期,求个心安,了一心愿,也无憾。
冰雪很凉,落在南淮的小脸上,他将血刃递到灵儿手中,这一战不知归期,他做了决定,灵儿也知其做了决定。
这把刀是南淮为了保护灵儿在杀手神庄所获得的战利品。
“我若死了,你就回去吧!”
他的话很简单,只有两句,却包含着无奈与不舍。
为何相爱的人不能一起,凡间有许多说书人各执一词,爱本就遥远,横跨千里,也总要回到原点,生命往往复复,轮回千年,爱也是如此。
此,宛如落叶归根。
不是无情物,只是为了更好的将来。
“你知道吗?当我在茶会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你是我这辈子都要追随的男人,我是个凡人,而你则是修道界无上天才,可我并没有因此而害怕,恐惧。”
南淮垂下头:“我们不是一类人。”
“你知道吗?当我回到宫里听到父皇要将我作为交易许配给秋宫国太子的时候,我只想死,可最后你来了,我很开心。”
南淮双手握紧:“我们不是一类人。”
“你知道吗?当我看见你走进古海水道里,踏出千层骇浪,我很羡慕,也很骄傲,可一听到你痛苦的嘶吼声,还有那些海上漩涡砸落海面的声音,我担忧,我恐惧,我害怕离开。”
南淮抬起头,泪水模糊了眼眶:“我们”
灵儿亦然起身,接过血刃拿在手中,转过身。
雪从两处过,一处吹向南淮,一处吹向灵儿。
那是北方,反面是南方。
北方很安静,南淮像滚烫的岩浆。
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泪水滴入雪地中,皆不见踪影。
北寒学宫的那场大会,是与天下人为敌,是与神域为敌,是与苍生为敌。
苍生不知天下何为?
有人要他们知,要他们眼明。
南淮,雪寒梅,老秃驴,白剑,古海帝尊,酒上翁所要做的莫过于此。
如果世界错了,只要还有一位对的人,力量如蝼蚁,也要将天穹捅穿,站在众生面前将世界改正。
“我很喜欢吃鱼,但是不知你会不会做?”很久很久,南淮说道一句,啜泣着,声音干哑。
“你若想吃,我可以去学。”灵儿态度坚定。
“可我怕我会死,会回不来。”
“那我就天天烧鱼送到你坟前,给你挑鱼刺,给你将夏日蝉鸣与蛤蟆的故事,让你听知了在半夜发出的闹声,我会在你坟前慢慢变老,慢慢去见你。
此句说完,很久很久,再没有声音传来。
风雪吹过耳朵的声音刺耳而又尖锐,宛如刀子般,捅向胸口。
那场雪,最终吹向一处,南淮离开了天道山,没有回头,雪山空留些许脚印,深沉而遥远,追不上,舍不得。
仅仅有封信落在了灵儿的身后。
信上有座山,远在万里之外。
若要走,需七日长。
这是最后的答案,没有惊喜,没有恐惧,没有别离。
第四百零三章被重提的狐狸与蝉()
城下,夜色像是被涂上了墨水,没有星光,没有月色,只有雪花。
南候城很冷,雪花纷纷甚至有过于北寒国,主城内没有任何一位百姓,那些陈旧的破屋里,宅院里,庭院之中也便没了火光,以至于,冷到了极至。
皇宫有灯火,万家相连,仿佛在深山间的每一棵树上挂上了火红色灯笼,火光印着冷色的雪,倒映出一道道人影。
宫内的太监浑身颤抖,眼神惊恐地守候在那一位妇人前。
妇人身披凤袍,头顶金冠,一双柳叶吊梢眉魅惑十分,羽族千年的血脉传承者莫过于此,艳压群雄。
“你说,今日会是我的死期吗?”
羽族皇后目望远方,忧愁的神色此然显得有些孤单,她身旁没有一位值得依靠的人,孤零零地站在雪中,等候着死亡。
这时她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真正与羽族合作的人不是雪行,而是那位妇人。
她被深深地欺骗,没有理由,没有丝毫察觉,所以她很愤怒,却有些无奈,被骗了又能怎样,难道提刀向那妇人去拼命?
拼命从来都只是那些愚蠢的男人才会做的事情,真正的战斗往往不需要拼命,只需要计谋,让人唏嘘的是,她二者其中之一谁也宣不得。
这一战,还是输了。
狐族的九尾妖狐毕竟无敌,起码在这诺大的主城中,确实如此。
城外被伐贼大军所包围,城内被九尾妖狐所包围,若是有出路,恐怕除了死亡之外,别无他选。
那老太监望向远处那黑压压的一片大军,两腿打颤,以那妇人为首的禁军将皇宫包围了将近两人,没有要进攻的意思,却也没有要他们活的意思。
宫内储备粮食的国库慢慢被掏空。
也就是说,当粮食尽断,却又无法从城外补给时,他们便离死期不远了。
九尾妖狐所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等。
等他们死,等他们的耐心慢慢被耗光,等,宫内人快要崩溃的时候。
“娘娘,要不咱们投降了吧!”老太监嘴角颤抖。
对于弱小的人,或是说懦弱的人,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往往在投降之前要弄清楚两个方面,降了,会不会死,又或是说,敌人会给自己投降的机会吗?
皇后冷笑一声:“如果投降有用,你们为何还留在这里?”
老太监几人一听,与那些宫女对视一眼,撩起裤腿就朝着宫外飞奔而去。
起初只有一个人,继而两人,接着三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那是一片黑影,遮盖了整片白色的雪地。
他们带着生的希望,带着活命的机会,即使对方的身份是鬼域来的狐族首领,也一步不停。
没有人在端着水果。
宫殿角落挺立而站的人影在火光下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雪地上空留着他们的脚印。
他们带走了许多气息,没有留下一片云彩。
可,还有一人坚定地举着油伞站在皇后身边。
皇后抬头,有些感激地看着那位宫女:“一年前,你从灵山郡来到了主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我羽族的人,谢谢。”
那位宫女正是雨淋青,或许是因为雨淋情的身上同样流着羽族人的血,所以倍感亲切,即使两人到了最后关头,也不离不弃,没有分开。
雨淋青微微皱眉,眼神清澈如水,却不知何时被泪水朦胧了,想到那位小太监被雪行带走,如今不知什么情况,很是担忧。
可即是担忧,她也有坚守当初对那位先生的承诺。
“若是母亲没有把我带入灵山郡,想来我与娘娘应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