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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交手后的宋缺再次发自内心的夸赞,因为他知道,若是这厮到了自家的水平,这些手段用出来就不是现在的效果了,刚刚的比试不过是一个十岁小儿和一个少年打斗一样,十岁小儿再会些手段,也不可能比得上以及跨向成人的少年的。
只有邓海东心里不喜。
认为这是宋缺倚强凌弱之后,胜利的宣言。所以面不改色,仿佛宠辱不惊,看的宋缺更喜欢这厮的脾性,但若知道他一些想法,恐怕今儿就算婉言跳了洛水去,宋缺也要把他拿下打的魂飞魄散才解恨!
这番闹腾,和院落内的欢声笑语传了下面,亲兵们在外候着,知道是洪城的那位在和主帅交手了,过来半响,看到那人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主帅往日的严厉全无,眼角带笑在和他说着,态度是他们难得见到的亲切,而明历校却是一脸衰样。
往日被宋明历作弄欺负的亲兵们想,莫非明历校被他打的?活该!
“我还有军务,回头记得来我这里那些兵书笔注,你们小辈去散心吧,看看长安也好。”走到虎帐后面,宋缺对了邓海东道,又看看儿子和冯三保,那两个人连忙点头,宋缺远远看到之前告辞的侄女没入了那边帐内,知道肯定是换了衣服要跟着去玩的,想到过些日子这两人一时难以再见,心里一软也就装了糊涂,不再多问了。
而一离开他身边,宋明历这武校就仿佛冲到了武将境界一样,神气活现的拍着邓海东的肩膀:“走,今儿父帅居然下令我带你去玩,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先去公孙楼,那胡姬实在是妖娆,三保兄请客。”冯三保袖着手,老农一样的憨厚一笑:“海东意下如何?”
邓海东叹了口气,远处青衣小帽已经蹑手蹑脚的走来,宋明历也是一盆冷水淋下,拿出哥哥的威风沉了脸就走过去拦住,还没说话,宋琬言已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又去看邓海东,邓海东喊道:“一起去玩。”宋琬言立即绕过了宋明历,走到了邓海东身边瞪着兄长,两只小猫也跟着护卫左右。
冯三保笑眯眯的问:“婉言小妹要去哪里玩?你对长安熟悉,你说。”
“明儿元宵,走街灯,今天我们就先去公孙楼吧,嘻嘻。”
冯三保心里一喜,而宋明历吃惊的看着她,宋琬言却去对了邓海东仰头一笑,轻轻的拍手唱了起来:“明历将军舞剑器,划惊堂,一虹”边上的兄长不齿的道:“是骠骑虎子卷平岗吧。”
冯三保只看着这些比他年岁小的,如兄妹一样亲近的一群在笑,回头叫来内卫,吩咐了下去。
一队车马就向着外边走去。
邓家年轻子弟们见总教习去游长安了,无不愤恨,心中暗骂不已,于是操练起来撒泼一样,这般虎狼模样传到宋缺耳中,宋缺饶有兴趣的来看看,觉得邓海东的确有些门道,是可造之才,于是还亲自指点了长青长远一些军旅事。
主帅对邓家军马的亲近,让周围羽林看了眼中,加上宋明历带去的一群手下早就吹嘘过了千人夜的风流,上下于是都对了洪城子弟特别的热情,缺什么给什么,这番禁军的如火亲切总算是消除了子弟们对教习的不满。
那长青身边就常常围绕了几个闲了的熟人,都是那日赤水之畔的**在热火朝天的说着过往,吹嘘本钱,谈着经验。。。可怜他逃不开也堵不住那些嘴,失足就是千古恨,他一生的好名上次之后,本已经被私下流言伤了不少,现在更是当众被撕的光光
这个时候,邓海东已经在长安雄城之下被深深震撼。
巨大的石块砌成的墙高耸,墙面纹路拼出了国花牡丹无数,其上城楼几乎入云一般,站了近处左右长墙无法看到尽头,城外宽阔护河便足有百步远,南门之外还穿了一道渭水奔涌,如银炼卧在原野沃土向东去,远处一道石桥如虹。
来往商贾,车马和行人,从城下并排的六个高大城门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城头明黄大旗飘动,穿着鲜明铠甲的士兵们持戈而立,如雕塑一样纹丝不动,蓝天白云艳阳之下,有不惧寒的盛装女子捧着香壶结伴而行,金发碧眼的妙曼胡姬衣袂飘飘,那些雕花刻凤的香车边是自诩风流的白马王孙
这就是大唐的千年帝都,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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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可怜明历校()
邓海东看着这雄伟帝都叹道:“说洪城是关中一带除了长安之外第一雄城,可今日到了此处,才明白什么是真正城池。”
冯三保听了邓海东说的,也在一边道:“两朝帝都,三千年风雨造就的长安占地足有二百里,法天象地揽龙山含洛水,人上百万行商如云,其富裕繁华冠绝天下,不知道多少初来之人看了它就失魂落魄。”
“而且此城分三层,外为藏兵武瓮,兵马车道纵横戒备森严,便是数十万大军来攻,也不可下,内则是那龙山之上的帝王皇城”一边的宋明历提着马鞭斜视着身边的邓海东,又加了一句:“和爷进去见识见识?”
“爷你的二大爷。”
宋明历发了狠:“这里是长安,信不信爷叫人把你捆了丢河里去?”
但任他万千挑逗,邓海东又是一句:“捆你的二大爷。”
冯三保哈哈大笑,这个时候邓海东却已经恢复了之前模样,露出不屑一顾的嘴脸,在那里说这算什么,他曾见过一城占地千里,若铁甲千万去攻也是送死,城内有无数利器会吐火发光,转瞬能九天之上等等,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的,都不齿的看着这厮在死要面子。
遮了头脸,只露出一双黑漆眼珠的宋琬言就看哥哥和那人斗嘴,一群人在之前开路的内卫带领下,转过了武瓮,从兵门终于进入了城内,踏足了宽有百步直通南北的朱雀主街上,邓海东骑了马上就在四处观望着他前所未见的壮丽城池内景,有一群群的酒肆胡姬嬉笑着在一边的人道上走着,隔了其间的花丛看到这边,马上几个魁梧而气概不凡的男子,于是大胆的娇呼起来。
发自本能的邓海东抬起手想说hi,话到嘴边变成了纯情而不解的抱怨:“居然这样不知羞耻!?”正看的眼热的恶少鄙视的回头看向这厮,这厮已经凑到了自己小妹身边献殷勤去了,冯三保拍拍他:“明历,莫折腾他了,到最后一对小儿女还是怨你一个,等惹急了婉言去告诉你父,你说谁倒霉?”一语惊醒梦中人。
又走了一小段路,前面出现又一道城墙。
是明德门到。
“过明德门,一段极长的路尽头就是朱雀门,内是官衙太庙等,右是安上,左是含光,皇城后是玄武,那一道洛水内河之侧的修德仿便是你们骠骑故地,过几日带你去看吧。”宋明历说着拨转了马头,向着一边的安乐坊而去。
一群人跟着,宋琬言就在和邓海东说着,这边是玩什么的,那边是玩什么的,前面是什么,多好玩多好,想当年老娘小丫头兴奋的眉飞色舞,说到后来看邓海东眼神,她赶紧又做淑女状,全赖了前面明历身上,说好多全是听他说的。
“你不是说你过去怕明历吗?”
“可是,可是哥哥疼我。”“他疼你就和你说这些?”
冯三保听的不对头,心想怎么吵起来了,海东不是这样的人啊,于是侧头去看,就看到贼秃眼里藏着笑意,他摇摇头明白了,这混球分明是在使手段,果然那厮的下一句声音就冷厉起来:“你和哪些龟孙儿来这里玩的?”
“没有,只是和闺中姐妹,有人跟来我又不理的。”宋琬言可怜兮兮的道,然后去扯两个吓傻了的丫鬟:“我可是从不理人的?”
“哼。”
“真的嘛,我真不理人的,谁不知道我一向如此,谁又看得上哪些的纨绔?”宋琬言急了,看邓海东还板着脸,最后无奈的拉着他:“那,那我今天允你找酒娘好了,但是只许喝酒”
前面的宋明历已经被后面这些随风而来的话酸的要自刎了,回头喝道:“许他找什么酒娘?哥哥帮你看着这厮,敢在长安胡作非为我就告诉爹去,打不死他。”正在矜持的邓海东顿时眼睛冒火,就差一步,到嘴的肉又飞了!冯三保在一边暗叹,明历啊,你何苦多嘴儿女事,这下被海东惦记上了,以后必定不得安宁。。。。
这个时候,已经能看到一片白墙黛瓦的庭院,那就是公孙楼。
走着马,冯三保就在和邓海东介绍,说此处来由。
在开元之初公孙大娘逢玄宗灭武大庆之际,被召入宫中演艺,一段剑舞惊艳了朝野,从此之后此楼便成为了长安第一,人称剑舞无双名动天下,且院内环肥燕瘦俱是国色,常常有客不远万里慕名前来,更别说城内那些风流子弟就恨不得住了这里。
但此楼是因天子赞誉而成,还传说陛下有时会白龙鱼服悄悄至此,所以谁也不敢在此闹事。
此处歌姬也因此各持身价,寻常人等休想沾了雨露,可得不到的总是好的,越发如此,反而越发的红火,抬的这里杯酒值万钱,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寻常子弟要得个位难比登天。
但冯三保和宋明历是什么身份?
这行人根本不管门口人等,直接走了旁门,长驱直入后方院落,邓海东就看到和前门的热闹不一样的是,此处幽静无比,隐约有乐声传来,歌女嗓音如在九天萦绕,院落内鲜花处处温泉假山,进的这院落内,一座两层小楼就矗立在山水之侧,花墙边已经有两列女子垂手等着。
看到他们步入,齐声问候道:“见过公爷,见过少将军。”
邓海东眉头直挑,眼神如刀扫过那些妖娆女子就收,装的漫不经心一样,因为神思里,早察觉了宋琬言正紧张的瞪着自己,前面宋明历也是浑身不自在,摆摆手心虚的回头去看小妹,但一看到邓海东他也就放开了,小妹忙着看他呢,再说天下哪里有妹妹看着兄长风流事的?
于是神清气爽的抬脚向前。
而那些女子往日见了多少人物,明白的很,她们一看就知道后面那个少年公子是女儿家,那副神色就是紧张身边人,所有谁也不会来管他们,只是离的远远的请入楼而已。
等邓海东和宋琬言走入并肩坐下,两只小猫跟了一边,流水一样的曲乐已经响起,这厮就气急败坏的藏着心思,看着那些环肥燕瘦围住了冯三保和宋明历。
“眼热吧,过了元宵你再来就是,反正我出不来了。”
邓海东白了身边顽皮而带着试探味道的宋琬言一眼,忽然看到外边有一位云鬓高耸,眉间一点朱砂,外表有些冷艳的女子,在两位丫鬟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看了看室内,那眼波横过在邓海东面上停留了一下,再看到他身边的宋琬言露出了一丝似乎有些调皮的笑意,瞬间如冰消融成一汪春水。
纳闷的邓海东看着他,宋明历和冯三保身边女子纷纷退开,那女子走到了站起来的冯三保和宋明历面前,敛礼之后,就回头看着婉言,轻启朱唇笑道:“公孙见过婉言小姐。”然后看着邓海东道:“想必这位就是卷了平岗的骠骑虎子了?”
宋琬言小脸一红,气鼓鼓的道:“是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