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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我家猴爷的威风,那日在长安夜里被明历拖去公孙楼,长乐和太平就找他去告状,我家猴爷提了大棍冲出帝都杀进禁营,哪个还敢拦他的?险些把我仗毙当场。”
“如何能这样,好歹当时已是一军主将。”
“无妨,军内都晓得我孝顺,若是其他哪个,哪怕是王公敢如此早被乱箭那个了,近不了营的。”
看这厮摸样,仿佛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魏虎臣无奈摇摇头道:“今日来,当真不怕老夫?”邓海东摇摇头:“镇帅若去关中,不也如此?”
“若安西?”
“乱箭射死当场!他又不曾和我写信过。”
魏虎臣憋不住的狂笑起来,咳嗽连连,邓海东连忙帮他抚背顺气,口中抱怨:“这么大岁数,充什么面子在外喝酒,进去吧。”仿佛魏家的儿郎似的,魏延呆呆看着这厮,忽然嫉妒,为何叔父不曾对自己这么亲密过?
帐下各将晓得主公和君侯确实投缘,看今日这一幕幕,也真的看傻了,两人这般交情,以后怎么下手?看那名噪天下的杀星,虎掌就在主公身遭要害上来回,各自心里居然没个紧张的,相互看看,发现彼此眼中都有着笑意。
太史慈忽然起身,向外走去,他是山野之人出身,也一向受宠,可今日此举还是无礼了些,可无人敢阻拦,因为人人看得太史慈眼中有泪,魏虎臣不曾看到,喊道:“太史慈,你去哪里?”
太史慈回头,老魏看他眼神,也愣住了,但随即懂了,老魏双唇欲动,手要指着邓海东,邓海东一惊,看太史慈,再看老魏,再看魏延,邓海东连忙道:“太史慈将军疲倦了,就去休息吧。”
老魏的手,无力放下,魏延隐隐有些明白,惊骇的看着太史慈看着叔父,太史慈立在当场半响,对了老魏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对了邓海东一躬到地,再无一言转身出去了。
邓海东也默默的坐了回去,老魏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各将此刻终于明白,人人变色,太史慈心灰意冷因此要走,主公明白他的心思了,要问他可愿跟随勇烈,但是勇烈更晓得,老魏酒后若失言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太史慈除了自尽还能如何?
而今日帐前,一旦见血,就再收不住。
一时间,帐前人人冷汗连连,走出帐的太史慈也同样如此,他上马直去了自己帐内,取了少许钱财,带了家族出身的几个亲卫,一言不发就离军营,不知哪里去了。
邓海东,也已经起身告辞,魏虎臣酒已经醒了,神色复杂的看着他,忽然双方之间有个隔阂,赵山河警惕着四周,老魏心中恍惚,邓海东转身就走再不停留,上了马时,身后突然一声喊:“且慢。”
赵山河猛回头。
邓海东却道:“要如何?”老魏道:“各将皆不许动,牵马来。”有马递至,老魏翻身上马:“送你一程。”走到邓海东身边怒道:“当老夫何人?”又骂:“你这厮来一次,损我一员大将!走。”
老魏的亲卫,帐下各将都要动,老魏回头,威风凛凛的逼视着各将:“莫让老夫为天下人所笑,需知勇烈是真丈夫!”说完抖缰策马,邓海东大喜:“好,走,到了关前把你干掉,才万事大吉。”策马跟上去。
赵山河到现在才发现手心也是冷汗,听他这么说,恨不得一头撞死马下,偏偏关中江东两位人主却齐声大笑起来,六万军马前事不晓,就听邓海东那句叫的响亮,看到主公和他一起,以为被挟持,又见他们笑的如此,都茫然了。
此刻,魏延忙高声喝斥:“全军噤声!主公去送君侯而已。”吼完了,又在那里咬牙切齿的骂:“这厮整天胡言乱语什么!”凌统和丁奉相顾也是无言,这般不羁,难怪乎主公和他如此,但可惜了太史慈将军,再听魏延在骂,两将心中都有些不满。
不是你不战河北,太史慈将军怎会觉得无颜?碍于身份尊卑,不敢说出口,但神色还是有些流露了,魏延看到,手脚冰冷连忙住了口,魏延身边一直没资格说话的程普,从头到尾,直到现在,才干笑着开口:“能和这般人物,无论敌友,无论结局,也不枉此生。”
凌统丁奉一言不发,如石雕刻一样的肃立。
不多久后,老魏已经送了邓海东出了连营大门外,又奔出了半里,可见虎牢关门那里的火光了,一点火光幽幽,他渐渐的勒了马停下,看向赵山河:“赵将军,且让我和君侯单独说几句话。”
赵山河看向邓海东,是等军令,但绝无戒备之意,老魏也有感觉,笑眯眯的看着,邓海东已经点头,赵山河立即驰了出去百步,隐入黑暗之中。
此刻天地之间,唯独两人,马头交错而立。
老魏瞭望了下虎牢关,对了邓海东道:“太史慈离军之前,或许会在前途等你,若老夫有留难你的意思,他必定要舍命救你而后自尽,今日是老夫失言啊,险些害了一条好汉。”
“魏公,无需自责,太史慈将军不懂你而已。”
“坐拥半壁江山,手下儿郎如许,知己却只有你一个,当真是人生难得一知己!”老魏低声笑着又骂:“那厮把你当好汉,却当老夫是个卑鄙之人?你刚刚为何要走。”
“不想此生有憾而已。”邓海东解开心结,也无了留意,于是道:“夜冷风大,魏公,还是回去吧,您多多保重。”
“且慢。”老魏却一把拉住邓海东的马头,眼神炯炯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当真能保全老夫族裔?”邓海东吃惊的看着他,半响,认真的点点头:“岂有虚言。”
“那你何时打安西?明年大概需要多少粮草?”
邓海东顿时魂不附体:“没有没有,哪里有这样打算,我军疲惫”魏虎臣冷笑:“小儿,你当老夫是何人?再不说实话,老夫今日就把你留下!”邓海东恼怒:“未必留的下。”
“哼。”老魏冷哼一声,依旧不放他缰绳,看这厮依旧不说,魏虎臣终于作色:“难道当老夫在诳你?今日一犹豫,来日厮杀要死多少子弟。”邓海东还是不敢想象:“你,你家坐拥半壁,数百年传承。”
“魏延不是你对手,老夫走后,若是厮杀必定族灭,动起来真火,还留的下手?你肯,你的儿郎也不肯,何况口是心非是勇烈,天下谁人不晓得。”
邓海东摇头:“魏公,我真心敬重你,你切莫再如此。”
“老夫选的三将,准备来日辅佐魏延儿,今日已去一太史慈,河北不战,魏延再难服众,将来还有何指望,除非老夫再生一子,并十年内一统天下,十年巩固,可苍天会给老夫二十年之寿?”魏虎臣扯过呆若木鸡,如被五雷轰顶的邓海东:“老夫有两女,准备一嫁太史慈,一嫁于你!索性让你这厮得逞,但今日所说决不可外泄,不然老夫江东必定内乱,而一旦有甚风传,老夫定和你鱼死网破,让安西得了天下。”
“你。”
“回去即刻派人来提亲,还要老夫送基业之前送女儿吗?混账小儿,若你生在江东!”魏虎臣咬牙切齿的道,随即放开了手:“小儿,年内无人提亲,老夫就嫁女儿去安西,即刻打你虎牢关。”
“粮,粮,粮草。”“那是嫁妆。”
魏虎臣拨马回头,向着自己来时路而去,奔了几步,在马上看到这厮还愣在那里,老魏咆哮道:“莫当老夫口是心非!年内不来,六万大军即刻攻打虎牢关!”
“岂,岂有逼人娶女魏虎臣。”邓海东喃喃的道,已经被魏虎臣今日所言,说的傻了,刚刚一切仿佛是梦,似真似幻,他揉揉眼睛,那老魏已经快入营了,再回头,虎牢关处一点火光依旧,这厮在想,一定是这个世道疯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38章 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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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红日升起时候,新城水师的三艘轮浆,护卫者邓海东坐镇三层的楼船,还有两侧四艘弩石在两侧,从襄阳城外数十里的水师营出发向着对岸而去。
澜沧有九曲,赤水却是一条西北东南去的大河。
而赤壁襄阳两岸相距是出了采石矶之外,最短的一处河途,河流又缓,所以才有两岸水营,才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
船过去后至对方大营也不过十里,从襄阳斜顺水流而下,半个时辰多点就可抵达,南岸也已经披红结彩,天下闻名的赤壁军营此刻没有一些的杀伐气,江东各将也是锦袍玉带一脸的笑容。
无论将来如何,能和关中联姻,也算主公和勇烈一场乱世结交的最好见证,往日为友今日成亲,来日就算为敌,不过是各为其主,厮杀场上不手软,今日却要不醉不归。
看到邓海东船只到来,本欢喜的江东各将却渐渐无声了,魏虎臣站在船坞堡垒上,负手而立看着前面一艘艘大船停靠入港,看到麾下儿郎的面色,士卒不知蹊跷依旧兴奋,那些有见识的人却已经藏不住震惊。
上次赤壁战时,有些已经见识了关中船只进退如飞,自如无比的凌厉,今日再见那轮浆真面目,水手藏于舱内箭矢难透,船头大弩投石,甚至有一种束管的巨砲,还不晓得实用效能,可那黝黑的洞口发出的森森气息,已令人,毛骨悚然,想必动时,天崩地裂。
甘宁为赤壁主帅,为主公迎接勇烈,他登上其中最瞩目的三层楼船,看到楼船上的装备,甲板之外还披铁甲一层,一边请邓海东,一边忍不住好奇的看,邓海东笑着道:“甘宁将军,可是好奇铁甲浮于水上?此船号铁浮屠,上有弩箭十座,连环弩砲十,火投五,本配刀枪弓手二百,舱内可藏铁甲五百,用以登陆。”
甘宁大惊:“何谓连环。”
“就是那管。”邓海东指着船头四周放的几架束管,却不多说了向下走去,甘宁是水上大将,水战首要远程犀利,火油石弹弩箭,其后才是士兵善战,看其余也就算了,看这奇怪物件怎么也按捺不住,扯了邓海东不肯放。
已经回来的炎武大怒:“放肆。”小儿威风凛凛,喝的甘宁都吓一跳。
江东诸将变色,却知道的确甘宁失礼,亏了邓海东回头喝斥:“不得无礼。”让甘宁才下了台来,但此话就此再无法问,甘宁不由的心中沮丧,怎么才得以晓得这奇怪物件的厉害?来日怕要吃大亏。
心中藏着心思,笑容就少了许多,一步步的请了邓海东下来,邓海东下来后,魏虎臣已至,就站在那里看着他,周边法师等含笑注视,就算这厮脸皮厚,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了魏虎臣拱手:“海东拜见魏公。”
魏虎臣冷笑:“赔了女儿和钱粮,还是声魏公。”魏虎臣本也是洒脱的人,冷笑之后却大笑起来,上来扯过邓海东:“走走,昨夜就命人打了鲜活鲤鱼,按着你告诉我的烧法,细细炖到现在,去看看。”
“鱼内五脏六腑可曾留下。”
“留下留下,已经尝了一次,确实鲜美,不晓得你哪里找来的蹊跷办法,法师都说不曾见过。”
两人就这样并肩,兴高采烈的说着厨事,向着那边的帐内走去,法师他们没奈何的跟着,甘宁还在一步一回头的看,心中发狠这次说不准,要派人去偷一台来看看才甘心,不然食不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