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拓跋汗正靠在枕边,看着帐外一条条银蛇当空乱舞,黑夜已如白昼一样,帐外忽然禀告,是木华黎将军求见。
他一惊,急促问:“来了多少人?”外边说只一人,不带兵刃。
拓跋汗一愣,数日召见不来,他已经觉得不详,今夜却一人来此,倒是为何?沉声道:“要他进来。”不多久,帐下武士戒备着,看到木华黎大步走来,浑身是雨水滴滴答答,流在洁白的羊羔毛毡上面,一直到阴沉了脸的拓跋面前,木华黎跪下,双手递上马鞭。
帐内人人都惊。
不等拓跋汗发问,木华黎低声道:“禀告大汗,末将无能,思索了几日如今,战不得对面,退才是生路,偏偏雨至”
果然,拓跋一跃而起,夺了马鞭劈天盖地抽去,木华黎伏地不让,马鞭呼啸抽他肩背上,边上亲卫慌忙拉住,木华黎孤身一人前来,或许早有准备,便是没有,他如今手握重兵,也不可如此轻率侮辱!
因,就是王族也人皆尽知,木华黎乃柔然忠良,是如今唯一依仗。
拓跋被拉住,还在挣扎,咆哮:“木华黎你是什么好汉,是什么豪杰,不过临阵怯敌的窝囊废!”又吼叫:“本汗倾尽全族精锐,排除众议选你为帅,你就如此报答本汗?”
“末将此乃,正是报答大汗知遇之恩。”木华黎缓缓抬起头来,心酸的看着对面同样憔悴的草原之主:“大汗,末将自随雄帅以来,连年兵败,唯独大汗恩宠不减,木华黎岂是木石心肠?厮杀多日以来,大汗当知,不是末将不尽心,实在是对面器械精良。”
“如今,我军折却了后路,但精锐犹在,而关中营地子夜时欢呼雀跃,木华黎思来想去,或是他们援军已至,或者西营又生变故!无论何种情况,我军若还在此纠缠,一旦筋疲力尽,粮草断绝,阖族灭矣!”
“放屁!西路如何会有失?”
“鲜卑子,黄忠部会不会联合?只旭日赤怕是压不住,而乃蛮布尔尼乃庸才,更无真正忠诚之心,末将几日来心头乱跳,或许如此,如真如末将想的这样,那边强军再至”
“本族八万军马野战难道也怕了对方?”
“不怕,但纠缠下去,军心疲倦,便是野战也难敌也,何况我军后路未曾真正稳定,疾出平卢,深入范阳境至京兆地,如此千里奔袭,只可一战而下绝无纠缠的道理,大汗,我军当速退,借雨而走,巩固平卢便是大胜。”
见拓跋不再说话,木华黎悲声道:“大汗难道忘记了,拓跋度前去太行山东,至今再无消息回头,虎牢关宋缺把守,据说江东又寇淮南,如此魏博青州两路必败,一旦江东借机吞太行以东半壁,兵锋抵达平卢下,我军难道还有一丝生机?”
说到这时候,木华黎重重的把头磕在地上:“是木华黎怕人耻笑惧怕勇烈,所以大汗西进时,话到嘴边不曾点醒大汗,以至王师冒进至此,进退两难。末将原以本族军马为后路,死挡关中追兵,请大汗带主力速退。”
“请大汗,速退!”
木华黎猛抬头,看到周围,王庭卫队皆跪下,和自己并肩,热泪终于夺眶,他看着上面的王汗,拓跋汗终于动容起身:“木华黎,你是真正的忠诚,冒进的是本汗,某留薛怯军半数给你,以王族猛将拓跋千里助你。”上去扶起木华黎,手抚他的背脊:“一定要活着回去,你永远是本汗的军帅。”
“末将!”木华黎要再拜,却被他拽着,于是一咬牙:“末将就此告辞。”转身出帐而去。
拓跋站在帐内看着大雨中,木华黎的背影远去了,他看向帐下的亲卫们,一声长叹:“徒劳无功一场,徒劳无功一场,也罢,还得了平卢,来年再图范阳吧。”帐外,马蹄声却又回头,是木华黎再次入帐,拓跋汗不解,却看到木华黎开口:“请赐拓跋丹!”
“将军。”“大帅。”“大人。”
帐内王庭卫队的子弟们都惊呆了,拓跋汗也愣住了,直直的看着木华黎,木华黎面色惨白:“大汗,是末将疏忽,那厮武功天下无双,若无拓跋丹之助,寻常军校哪里能挡得住他片刻?”说的恨了,咬牙切齿:“至今终于恍然,这厮久久不曾下来亲自冲杀,不是如今身贵惜命,是勾着我军等待良机。”
被这一句说的,拓跋汗大惊:“是了,那厮!”然后问木华黎:“那厮当真如此厉害?”
木华黎惨笑:“当日随雄帅,在军内亲见那厮数万人中如过平地,喝斥吐蕃如同仆役一样,斗气七彩,据说五行功夫,还有勇烈枪芒透阵的手段。当日数百步一枪掷来,末将都不曾挡得住。”他是柔然有数的猛将,当年四杰衡山之后唯一存活之人,本就功夫手段都为四杰之首,现在居然亲口说挡不住那厮数百步外一掷之力。
晓得木华黎此刻不会虚言,更无必要夸耀对方折辱自己。
因此,拓跋汗面容苦涩,但随即严肃下来,对了木华黎叮嘱,此药服用必死,只能安排死士,断然不可亲自服用,看木华黎神色似乎敷衍,拓跋汗焦急的道:“你乃是我柔然来日的主帅,本汗离了你,谁为柔然统领兵马,为我子弟复仇?将军若是非要如此,不若全族死战于此。”
说着,眼神炯炯的看着木华黎。
木华黎却低头:“是。”拓跋汗到了这个时候,才彻底的死了心,哀号道:“那厮就当真如此?”木华黎一愣,明白了大汗刚刚还想激着自己,他苦笑道:“不是末将丧胆,更不是那厮就真的无敌,若那样,他为何不单枪匹马杀来?实在是族裔是柔然根本,这部精锐老兵是大汗霸业基石,不能受损过重。”
“还是将军眼光长远,不愧我草原的雄鹰。”
拓跋汗终于不再废话,回头命令亲卫取来随带的虎狼之药,拓跋丹,有十粒交付了木华黎手中,再吩咐拓跋千里上前,给了十粒,同样叮嘱,并吩咐将服药的儿郎名字准备报来,回去后香火祭奠,家族享受荣华富贵,子孙得好好的照拂。
既然定计,又有雨师观察,报说大雨恐怕两日不止,柔然随即开始准备不提。
关中军大营内,那人也在摩拳擦掌,算着最多还有一日沈振川部就可登陆,到时候,野人渡,本部,以及骑兵突袭,三路冲杀是何等快意?
看这大雨他也不急,安然坐着那里,就和典韦徐晃他们闲聊取乐,自然有飞信传向了薛礼那边去。
雨水越下,越大,遮天蔽日,暴雨如柱一样最终成帘幕,砸了地上积水溅起,风一吹细密雾气腾腾,渐渐遮盖了人的视线,见不到前后左右,更何况那两军相距三里开外。
到了天明,雨水势头不减,依旧猛烈,河北老人说这场雨实在是百年难遇。
如此天气,一脚下去一个坑洼,千百只脚下去便是泥泞河泥一样,不要说两足的人,就是四足的马也难走,生灵更吃不消这样的天气,加上偶尔电闪雷鸣在旷野炸开,拓跋汗已经收拢了军马表示回意,柔然子离乡而归心切切,军令压制下不敢喧哗,但无不雀跃。
可是,这一日一夜的大雨滂沱,令他们色沮。
到了下午,后队变前队的柔然子还不曾开拔,木华黎心急如焚,拓跋汗也是焦躁,既然觉察出不对,拖一日就会多一日变数,对面还耗的起,这里可是耗不起的,但他们急也无用,此是天意。
也就在当晚,西去百里出,沈振川部登陆野人渡,陆续从险山路内走出,而这百里,只是细雨纷纷,人正凉爽,柔然不查。
东北去百里处,薛礼部骑兵,正分出一拨开拔。
不曾接到军令,但情况有变需当机立断,近来陆续联络的附近武门子弟不少,都起投效争功之意,于是薛礼和各将商议,请宋明历带二千赤骑前往,巡走各山各庄纠结起他们的人马,然后埋伏柔然回头必经道路处,等待厮杀。
也只有宋明历或者李希平能去,因为天下皆知他们是勇烈结拜的兄弟,其中双飞的羽林鹰狼更是好大名头,前唐羽林新帅!
尤其这厮也是个不要命的,彪悍之性,才能服众。
李希平则儒雅了许多,做起歹事来,气势还有些不如那厮。
三军,都已经磨刀霍霍,围猎就在眼前,而当夜,官渡处雨水,渐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22章 官渡(六)()
ps:谢谢书友青岛老好人,呵呵
虽说渐收,但今夜细微小雨还是不停歇的,密密麻麻的雨丝淋在人的头脸上,一切都是潮湿的,湿润润的被褥,毛毡,帐篷,铠甲系带等等。
那弓和拆下的弦,虽然被油布包裹着,但还是暂时废了。
后军准备撤退的拓跋汗大部军马已经开始在打理行囊,而木华黎的帐中,他在上,壮硕的拓跋千里在下,其余二十名选出的死士齐聚,虎狼之药已经发放到了他们手中,他们该做的已经做了,就在等待。
因为外边道路现在还依旧泥泞,不过等着日升之后,爆阳照耀大地,临了夜也许就可行走,到时候他们会断后厮杀,掩护王汗本部撤退。
而拓跋汗部准备沿着这里斜向范阳境内壶关处,然后从那里直去平卢,大军行走离不开水源,这是唯一可行的道路,也是当年高仙芝西至的路途。
但他们现在还不晓得,又一个日夜的耽误,对战局来说意味着什么,所谓天意或是如此吧。
沈振川部已经接到飞信,正加速向着这里推进,预计临夜,就可抵达战场。
东百里之外的山川内,骑兵已经列装上马,薛礼当先,李希平在左,徐达在右,其余各将跟随,薛礼回顾左右:“走二十里歇一程,可在傍晚抵达京兆,陷阵也至,三路夹击定破柔然子。”全军呼应,雄兵鱼贯而出山谷,周遭山头上勘察外围的范阳子弟摇动旗帜,前面纷纷呼应。
不多久,大军尽出,列阵平原上,向着西南京兆处而来。
而澜沧大河上,军船正在运送子弟,虎牢关大局已定,所部军马尽数北来。
不多久,各族族公都至,主帐内,邓海东立即聚集各将,指着沙盘和两路箭头,大声的道:“既然两路军马都至,我部当要死战,纠缠对方难分心查看周遭,以让奇兵生效。而雨水渐收,道路依旧泥泞,柔然马不能行,如此,令。”
帐下铠甲声动,诸将肃立。
邓海东看着他们:“明日午时,弓弩分三路,左为法正公领袖,右为许公领袖,其余各族族公为左右弩兵掩护。”
“玄甲步营,左典韦领袖,右乐进领袖,中后弩兵刘秀领袖。”
“某亲领千人武校领于弩兵之前,族公,您和房龄赵公领袖民团,负责山岗高处用大弩,投石,不惜一切,逐步吞噬来军,截断对方首尾联系。”
最后,令赤骑于山后河滩,以及船上休息,等待敌军欲崩时冲杀。
各将各公一一听令,于是调拨安排妥当。
其中,邓海东又吩咐,杀的是外寇,在乎什么手段?后面抓紧时间送来药草,熬制毒汁抹了那箭上去,又让民团准备湿草混合和干柴火油等,风是西南去的,点燃了丢过去,正能刮到对方大营内。
这边的喧哗也为时刻戒备的木华黎部所闻,晓得关中军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