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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韦起身,拱手:“末将见过主公。”
两人对视,典韦比邓海东高了半头,魁梧更甚,年不过三十,眼居然是双瞳异相,人言河东典韦所部最善冲阵,曾和安西子对抗,打的安西死伤惨重,不是势单能卷全场,这样的骁勇之人李继业都曾招揽,但他不肯。
看着他,邓海东心中欣喜:“果然英雄。”典韦慌忙欠身,虽说他在北地的名头也大,但怎打的过对面这无双的人主?邓海东已经又去拉了另外一人,此人肩膀宽阔,手臂甚长几乎及膝,面容丑陋黄须黑面,但眉宇之间有正气,正是河东骑校徐晃。
“徐公明,某记得两人,一是开国程知节,一是玄甲李延昭公。”
众人看向徐晃,徐晃双肩微颤,邓海东道:“这两公都使的好战斧,杀出的千秋不朽的英雄名,而今我关中又有一人,也善使此刃,并立志比肩前辈,治军严谨而为人刚正,甚得同僚以及士卒之心,不知公明可晓得他是谁?”
徐晃抱拳,一躬到地:“公明此生,定当牢记主公勉励,至死不忘。”
“好。”
这就和他们一起入军营内,玄甲旗帜飘扬,一如唐时,只是唐庭玄甲黑旗包着明黄边纹,而如今关中玄甲却是一色的皂黑,上面鲜红的玄甲两个大字,而走到笔划末尾渐为深深碧色,旗帜在风中招展,邓海东仰望着它,再看薛礼,郑重的道:“仁贵,玄甲威名不坠。”
“定不坠!”
随即入了主帐内,军内已经开始哄传主公来此之事,但消息不为军外所知,邓海东坐在上位,薛礼等依次而坐,武校领入亲卫营驻扎,薛礼等看着他,邓海东一笑:“所来无他事,已有军马北来,本帅先来看看玄甲如今的气候。”
薛礼等一惊,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洪城定略,是邓海东先要来看看,担心将帅军马新磨,但此刻亲见已经放心。
见他们疑惑,邓海东接着道:“而现在观了军营气象,本帅是多了几分把握了。”
于是将自己担忧,以及所得消息等,毫无隐瞒和诸将说了,言毕,帐内鸦雀无声,只听到各将沉重呼吸之声,以身冒险,以人为本,不计得失不为功业,只为河北苍生!如此人主才算的上人主两字,半响后,薛礼起身伏地:“主公,臣等誓死追随。”
“末将等誓死追随主公。”
“本帅知道你们会追随的,无他,我关中尽是真豪杰尔。”邓海东微笑着道,看帐内诸将没有犹豫,义无反顾的原意去死战外寇,哪怕腹背受敌也毫无畏惧,他觉得欣慰,其实来之前对诸位战心他是有把握的,高仙芝掌控河东也有些年头,当时投安西,他们却做出的什么选择?
是一边高官厚禄,富贵诱惑。
他们却率军深入草原大漠,绝不内战!其实若是不当时安西那些兵马实在势大,主帅高仙芝又使出手段消息断绝,他们不得不避,早晓得勇烈北上,他们甚至会来共同救长安!
如邓海东所言,关中,各将,都是今世的豪杰好汉。
既然定了心,邓海东随即和薛礼开始商议,并询问诸将,因为他们是北人南来,熟悉三边情况,何处可战可处险恶,山川水源各地民情等等,都需要详细了解才可得出结论。
“主公,柔然想倾入中原,但只能占据河北,这澜沧南岸的赤水,他们是不敢打的,安西是不会惹的,甚至安西会坐看我辈如何应付。”
“对。”
“那么他们唯独从东北来,平卢半壁早被他们侵袭,其实占据,范阳现在军马乱,成德军马精锐,丧的丧,跟随主公的跟随主公,河东亦然,所以他们定从壶关东北而来,上等结局,得三边之地包括河北,中等也可得范阳半壁,最次,巩固平卢全境,包括旧新罗。”
薛礼说着,各将也纷纷附和他所判断,并加以议论。
邓海东安静的只听,细细的去思索,薛礼指向了地图:“主公请看此处。”他的手指,指着一处,在九曲澜沧的东北,在潼关过去,在壶关下,此地名为官渡。
“主公若欲救河北,薛礼以为,先想柔然会如何做。”
薛礼说到这时,却转头看向了徐晃:“公明有勇有谋,常常念叨北伐会如何打,我们耳朵都起了老茧,也让主公听听?”帐内诸将全笑了起来,此刻徐晃正坐在薛礼对面左手位,隐隐已是薛礼之下一人。
河东诸将来时,邓海东任由薛礼全盘主持,各将位置安排。
他之前已经留意到,徐公明在各将中的位置,与之相反的是,迎接自己时,徐公明却在后面一些,是他心中有傲气,所以只想靠本事为自己看重,这才反常啊。
越是烈性之人,用的好了,远超寻常!
所以,邓海东抬手:“公明,某洗耳恭听。”
“是。”徐晃果然不谦虚,起身后说道:“主公,末将以为,柔然入侵是为占河北三边之地,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如过去那样洗劫杀戮,因为他们看这三分局面,已当那是他们囊中物!”
深深吸了口气,徐晃似乎压抑了些怒气,然后才继续道:“主公,既然如此,柔然当不会害民太甚,并会勾结各处武门,其中或有忠良不屑外寇,但也定有人等,会为威逼利诱而动,或投靠。”
听到此良言,邓海东不得不赞:“好,公明深知人心驱利!讲下去。”
“是。”
徐晃这就继续:“若如此,我军不可前去过多,当引诱北寇南下近了关中,如此不担心北地图富贵而忘大义门第的隐患,并能一举痛击贼兵主力,一旦获胜,此去柔然又路远,而那些两边观望之门第,其中忠义之门第,曾经背叛之门第,尤其背叛门第,怕是杀贼最狠。”
邓海东大笑起来:“洞悉人心而知其势,唯独公明也。”
公明那张脸渐渐变红,低头道:“也是各位将军一起商议,公明才有今日所言。”邓海东摆摆手:“不必谦虚,他们也是良才猛将,某自然知晓。”
但他却又说了一个“不过”。
各将都楞,邓海东指着地图却笔直向东:“某若是柔然雄主,既然要图三边,先要勾连安西,再去联络江东,因为天下皆知,某是什么人物!”
再说一个…所以!诸将于是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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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柔然的远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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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路之外,还会勾连魏博,淮右,青州路!这三地虽然贫瘠,也正因为贫瘠,年来有册可查已数万户陆续来投,三节度深恨之而无奈,太行大山隔绝南乡之东,关中军马甲于天下,他们不敢放肆,能自保已是不容易,可是看到这样机会也不会放过。”
如此,原来真是他曾经说的,十面埋伏之局。
诸将都是豪气之人,看了地图上各路围困也为之忐忑,唯独堂上邓海东面不改色,谈笑自若:“已请法师前去藏地,请赞布安排军马阴伏祁山之侧,请论钎岭入川看护后路,安西暂且无忧,而烧了赤壁之后沈帅镇守,江东又暂且无忧,再如公明所言,等待他来到官渡厮杀,如此不过抵挡两面敌手。”
“再说!”邓海东大笑,也不去看山川图,直接道:“陷阵二营守太行,龙骧步联合,后路安放赤骑一旅,请左帅宋缺坐镇,天刀不曾老,如此东去无忧。”
又道:“然后,以尉迟白起领陷阵张开声势,从澜沧赤水关过河,引诱他们东去,而某则领明历,希平等,以及你们,突然北上,从官渡处尽是骑兵过河,武校领透阵斩他后路,如此定能杀他个干干净净!”
当即下令薛礼所部开始准备,薛礼领命,邓海东这就起身回洪城去,去会见各处武门领袖。
等他回了洪城,这来回已是半月过去,时,三月春风如剪刀,犹冷冽入骨,但树木已开新芽,漳水上游为之解冻,渐渐澎湃奔涌。
各武门长者得了号令不敢怠慢,已经在洪城聚集,邓海东不曾回头,他们只能等着,终于等到主公抵挡。
邓海东入城即进虎堂,见了他们,有宋缺和颜真卿已经和他们说过,并且此次召集他们也是防止关中空虚时,或有人生不轨之心,外敌凶残再加内乱,那怎么得了?而坐在堂上,各武门长者就算已经晓得,还是被这厮说的局势惊的汗流浃背,川中望族长者法正带头,各门领袖跪于地上:“主公还请三思。”
“你们不乱就行,你们各家子弟为某的亲卫,某倒不担心你们会做什么,只是叮嘱你们定下心神,这天,塌不下来!”
“另,本帅早有明言,胆敢再劝则斩,诸君牢记。”
“是。”法正等不敢再说。
邓海东又道:“尔等皆是武校武尉手,今日局势正要各位出力,便是我家族公也亲出,这次调拨你们归缺公领袖,帮助镇守太行山去,本帅则亲帅大军北渡,杀贼救民固我边疆,定为天下敬仰万世流芳,诸君努力!”
“臣等,领命。”
于是法正带头,这群上至六十,下至四十的各门族公,又去拜了邓族的老族公等,随即归于宋缺帐下。
此时,邓炎武飞信回头,禀告他,论钎岭领命,已准备入川,而李希平宋明历骑兵已至,尉迟李广则领陷阵在后,不几日,又有庞德来信哀号,求主公调他去喝口汤水也好,邓海东哭笑不得,晓得这些年把这厮憋坏了,可是祁山怎能离人,内防不轨,外抗安西,是重将才可镇守。
于是去信喝斥,并允诺,下场厮杀定会调他,且李广几次要入野战军内,邓海东已经准备厮杀完,按着功劳,就让各部将领调换一次,如今关中人才济济,后辈也要上进,何况一军长久为一将掌握,也不是好事。
不多久,法师有信,赞布允诺,若安西寇剑南,他会出兵,其中条件法师全盘主持便是,邓海东才懒得去问,直接丢给颜真卿,颜公想了想,建议让杨国忠去,邓海东大惊:“这次不可派奸商去,国舅兴奋起来,不顾情面只晓得利益,伤了盟友之心。”
杨国忠正好进来,气的浑身发抖,也顾不得主从之分,话说当时面对薛礼利刃,国舅慷慨一回后,少年时候有过的泼皮的性子,临老更坚,于是咆哮虎堂上,对了邓海东叫道:“主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国忠就不晓得轻重?过去也是好心为主公想的,却被取笑成奸商!不干了,老夫找平阳儿说礼去,要你好看。”
颜真卿大笑,赶紧先走,邓海东狼狈不堪,堂下亲卫等也窃笑。
最终,邓海东诡辩,说晓得他来,故意激将的,杨国忠哪里肯信?只是发泄之后不敢真计较了,气哼哼的就非要去干这些事情,邓海东点头,又拍马屁,说国舅如今是他的财神,迟早盖过刘邦的名头取而代之,杨国忠恼怒:“那厮是个无赖子,不是好汉。”
看他这么敏感,邓海东哑口无言,杨国忠这才甩了袖子离去,但他想起了刚刚忘记纠缠颜真卿了,于是又到了颜真卿官衙内闹了一顿酒才罢休。
第二日开始,眼都是绿的去干活,其实真想取代刘邦为后世财神,所以劲头十足,尤其还听说邓海东回去后,真被平阳儿收拾了一顿,所以他的斗志也十足,勇烈都吃老夫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