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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大喜,磕头磕头,李希平仁厚去扶,边上宋明历想起这小猢狲的可恶,骂道:“旺财不许去。”旺财悲愤的回头看他,立即扑上来满地打滚嚎啕大哭起来,吐蕃蛮子看这俊俏小儿耍赖都放声狂笑,宋明历被他闹的手足无措,只好道:“去,去,你去吧。”
“不就是我没有放了你嘛。”旺财恨恨的抹了眼泪起身:“也是为你好,明历叔你欺负我算不上好汉。”
宋明历被这刁钻忤逆的侄儿挤兑的发怒:“爷已经给你去了,你这厮还要怎的?”边上邓海东顿时不爽了:“你是谁爷呢?大舅子。”宋明历听的发抖,他本就从论钎岭的描叙中感觉到不对头,因为那厮认为腿粗臀肥的才是美女,而随即又在尉迟口里套出邓海东逗他的真相,这一句听了简直是火上浇油,当即破口大骂:“谁是你大舅子,右帅才是你大舅子。”
左帅和右帅正来这里,听到他这声喊的惊天动地,带了亲卫的右帅面色尴尬,宋缺气的冲进来劈头就一马鞭:“混账东西,胡言乱语些什么?”邓海东缩在一边:“就是,二叔打的好!”左帅回头对他也是一马鞭:“猢狲,当老夫不知道你这厮的底细?”
身后宋明历却叫了起来:“父亲打的好!”。
看着这一对把宋缺气的不行,右帅扑哧一笑,看宋缺又要打赶紧拉住,周边已经笑的翻了无数。
这边就这样开始了准备,后面辎重等陆续催发运至,日夜不停热火朝天,可一日之后长安却出了大事。
陛下自从那厮走后,就日夜的驻扎在行帐中于渭水桥左,当真就不回头,水冷夜寒怎么住的安宁,可高力士劝他也不顾,最终冯百川只能把内卫尽数撒出去打探,防备万一。
冯百川心中虽然忧愁,但对一班兄弟还是有些信心的,此时他已经是总领了内卫,虽然他不懂武,但刻苦好学又有高力士心腹尽心帮衬,且宦官心腹和寻常军将还不一样,高力士对下仁厚数十年不倒,他的香火哪个宦官会玩心眼?都真当了自己少主子一样的掏心。
而这个时候,长安内将校一些门第的子弟们也已经纷纷被归建制,组成了军马做好长安防御准备。
这些纨绔就是当真的纨绔,真正有种的早就如哥舒兄弟,尉迟白起等从军杀敌去了,这些货色凑了一起哪里谈的上建军一说?各自不服,仗着家世大的收拾小的,小的压制更小的,拉帮结派内斗不休。其中有内卫的探子报知了冯百川,冯百川怕父亲和陛下心忧,也不敢说。
这就是没有真正军功威武的坏处,他也晓得自己去压不住,只能先忍着。可是就在邓海东北上后,忽然有内卫来报,说有子弟在纷纷说左帅已亡,然后说当时靠了左帅那厮才起来,现在左帅一去那厮就抛了宋家小姐如何如何,原话甚是恶毒,可就算宛转一些,也惹人发怒。
冯百川咬着牙继续忍着,要他们去打听清楚,到底哪些人说的,一旦事情定了,必定要收拾他们。
结果不打听也算了,一打听,又是一片污言碎语,还有说宋明历恐怕也没了,可笑当时公孙台吹出来的三将这就散了,说打仗还要靠他们,过去不过没有机会等等,这些冯百川还忍着,一个个的记得名字,突然,再传来一条消息,冯百川终于忍无可忍。
不知道死活的镇北候家长孙,说他等破了柔然,就要娶了宋琬言。这句话半个长安城都传开了。
冯百川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血一上头这就不顾一切调拨人手,他倒记得父亲说过,既然闹就要搞到底,于是尽聚了内卫好手,避了父亲和天子,对了下面说:“虎子是我兄弟,婉言是我义妹,如今虎子在前线厮杀,这群无行贼子却在后面搅乱军心,传播谣言,还敢辱我义妹名声!”
“但凭大人吩咐。”
“本将这就要他们的人头立威!”冯百川铁青了脸,起身发下号令,于是人手尽出向着长安而去,长安镇守将陈玄礼看到他杀气腾腾的入城,内卫也在调拨,不敢怠慢,一边防备着万一,一边去悄悄禀告天子,结果城防军马和出城回头的内卫堵住了。
两边在延兴门下,陈玄礼问:“统领大人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不守护天子?”
“本统领办事。”
“可是如何需要这么多人马?”陈玄礼就是看到令牌,另可得罪了他也不敢放行,随口就在拖延,也不敢出城,城门下两边堵住,冯百川本就气愤满胸,哪里压得住火,喝斥道:“内卫办事也需禀告你吗?”
陈玄礼脸色一正:“统领大人,此乃非常时期,若是大人要办事,本将尽出人手相助,城内军马也不少,何须兴师动众出行?”
可内卫好手大多就在外边,冯百川要灭的是将门,他怎么能不带他们?城头上轮流巡防的长安子内,就有那么一群货色,看到下面冯百川吃瘪似的,纷纷的为陈玄礼喝彩,凡是让那群人吃瘪的,哪怕是柔然他们也喝彩!冯百川抬头看到几张脸,血涌上了心头,再按捺不住,指着他们骂道:“有你们的好看,前线将士奋勇杀敌,尔等却在帝都内说尽流言,动摇人心!”
陈玄礼掌管他们,也是管不住的,可冯百川这样当众喝斥自己下属,他也是大将身份,今儿就算护的是条狗也要护住,不然以后怎么带兵?于是冯百川就看到陈玄礼喊了起来:“统领大人可有证据?”
冯百川顿时眼前发黑,这厮无脑吗?这些事情又如何能给他再说,从自己口中说出那就是坐实了对方的流言,惹的风波更大!看到冯百川好像无言了,结果楼上那些纨绔现在得志一样,就开始有些放肆,有人喊:“统领大人,小侯如今披甲在身,正在保卫长安,祖孙十几代也是大唐名臣大将,您可不能乱扣帽子。”
周边有哄笑的,有心思更灵动的,这就要绑架着陈玄礼一起对上冯百川的势力,于是喊起来:“就算有证据,非常时期统领也不能这样做派,有力气还是对了外敌护卫天子才是。”
内卫们已经怒极了,其中有些宦官也是悍勇之人,性格偏激这就要做出攻城厮杀的事情,冯百川不蠢,连忙喝斥住,结果这种举动再被那群纨绔当成软弱,更有说的阴阳怪气的:“统领大人还不请命去救兄弟?”
陈玄礼听到这一句,面色大变,回头一记耳光抽去,打的那卖弄口舌的小儿满面是血,可是已经晚了,冯百川仰天看着他,一拱手,带军马回头,正有高将军护卫前来,叫他回去先,他于是恨恨回头,陈玄礼站了城头手足冰凉,刚刚那句话过了,若有闪失冯百川和自己定要结仇,没有闪失,他也要记恨上的。
赶紧的拿出了真正的杀将做派,压制了今日的一群巡班子弟滚到营内,然后要亲卫去打听。
他自然听不出内卫的行动,但真正的听到了那些不堪的流言,他越发的手脚发麻,今日自己如何这样多疑,冯百川他的依靠除了高将军,就是那班前去报国的虎狼,他叛乱能有什么好处?冯百川必定是当自己和他们同气连枝,想到其中有些纨绔说的话,前后联系起来,这长安将整日勾心斗角的见多了,想的越来越深。
左帅,高将军,那虎子回头,梁王,平阳
不敢再停,这就起身要去找冯百川说个清楚,可是站起来后,他却心中愤怒起来,自己何时惧怕一个半路转运的书生到了这样地步?外边有人报,长安几个贵门悄悄来了,陈玄礼顿时站了那里踌躇起来,见还是不见,这些人儿孙如此,此时见自己不是好事!
而城外,冯百川正跪在高力士面前顿首,天子坐在帐内,默默翻看着手里这些面无表情。高将军在喝斥:“便是他们说了,就先说了,你如何能私自调拨军马,大举进城,居然不顾天子安危”越是骂着,天子越是不说话,熟悉他性子的高力士心中越发的冷。
直到他无话可说,冯百川已经满头是血,玄宗一声冷哼:“起来吧。”
冯百川谢恩,抬头看天子眼神平静,又看自己父亲垂手时,手指微微发颤,他不由心中生了恐惧,再看天子却已经露出了笑容:“这番惩罚也够了,不过朕看了也是心中愤怒,但此刻要以大局为重,来日朕必定帮你报了。”突然外边军马疾驰入营:“六百里加急,成德大捷”
天子腾的一下起身,高将军也惊喜的看去,一骑玄甲背后一道明黄信旗,在帐外跪下,内卫连忙转身递给天子,高力士在一边站着,也心中期待,那信使开口:“禀告陛下”
“闭嘴。”天子喝道,随即拆了火封,摊开了信报,良久良久之后,他低声问:“如今左帅无恙?”
“回陛下,左帅无恙,亏了勇烈将军去的快。”
“勇烈军,吐蕃军,玄甲羽林,居然还有成德军马,上下尽十万。”天子将战报递给了高力士:“老奴,你且看看吧,那厮果然不负朕望,一身转战三千里,一枪曾破十万兵,居然阵斩数将,还杀了安禄山!”
高将军惊的睁大了眼睛,赶紧去看,天子眼神扫过冯百川,再去看那信使,赐座之后要他细说,玄甲军其实是李延昭亲卫,从头到尾都是看到的,于是就尽说勇烈将的事情,先杀成德骑将,再斩安庆宗等,最后独追安禄山,当即就鼓舞军马北上。
正是因为不曾停留,星夜奔驰又是三百里,才救了左帅。
等他讲完,帐内的天子放声大笑:“虎将,当世虎将!果然不负朕,来啊,启程回宫,将军报传遍长安!”看着天子喜悦,帐内人人领命,偏偏冯百川心头感觉到玄宗的欢喜并非他表现的那样,心中甚是不安,犹然超过之前,可这个时候他又听玄宗喊他,赶紧应了,听到玄宗说:“百川,放心吧,朕绝对不会饶了他们的。”
突然!长安那边隐约响起了一片喊声,天子犹然在说:“如何消息这般的快?”
高力士面色却变了,不顾君前失仪,这就冲了出去,远处已经有内卫在拼命打马,山水之间雄城前头看到长安城门内不知道多少军马冲来,高力士失色,当即下令内卫列阵防备,冲回帐内拉了天子:“陛下,长安似乎乱了!速到桥北。”
玄宗根本反应不过来,外边喊声越来越近,已经听到远处厮杀声,高力士再不管,猛的扛起了天子喝斥也愣住的冯百川:“快召集亲卫断后,准备断桥。”
果然,是长安内军马乱了,一班的些富贵门第拥了陈玄礼当头,护卫着失宠的荣王,正浩浩荡荡的向着这里杀来,纷纷在喊杀奸贼父子,高力士冯百川!拯救天子等等。
玄宗怒的浑身发抖,可身边内卫虽多,怎么有对面人多,他隔了桥在紧密护卫下,只看到前面内卫在用力的砸着渭水桥,他被高力士拽着,对面还有内卫在努力厮杀,自己的皇帐都渐渐开始着火,他气的大吼:“老奴,还不去杀了那逆子?”
对面雷霆一样的喊声:“奸贼挟持天子,欲打破长安假借军报勾结柔然!”
冯百川眼前一黑,嗓子眼内发甜,原来自己之前去了一回,成了他们借口?他狼狈回顾也安静下来的天子,又看看自己的父亲,天子却已经变得异常的镇静,看他眼神就摆手:“是他们早就要叛乱,你做的对,不必自责。”高力士听着却心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