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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庖大叔嘿嘿一笑,说道:“我哪能占仙人便宜呢。”
三步两步,二人便来到膳房门口,庖大叔和黑布衣少年一人一桶,将水倒入膳房里的大水缸中。
“这饭篮子里的长寿面刚做好没多久,赶紧趁热吃吧。”庖大叔开口道。
“不行不行,师傅还饿着呢,我得赶紧给师傅拿过去”。那黑布衣少年头摇的像拨浪鼓,提着饭篮便要走出膳房。
“庖大叔再见。”
“路上慢点。”
“嗯。”
……
黑布衣少年提着饭篮子,低头朝着太玄峰后山快速走去。
迎面走来几名同样身着黑布衣的少年,提饭篮子的少年赶紧远远的绕开。
却听那几名黑布衣少年嚷嚷道:
“做神仙,白日梦
太玄废物谷梁正
没爹没娘野娃子
克死后山白头翁。”
紧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
提饭篮子的少年头更低了,脚步也更快了。
这少年正是至阳真人十二年前救来的婴儿,谷梁正。
……
谷梁正早已消失不见,那几名黑布衣少年却还在嬉笑,猛然觉得各自头顶都挨了一板子,瞬间,响起几种不同的惨叫声:“啊!”“嗷!”“噢!”
几名少年正欲发火,定睛看清眼前之人时,顿时气焰全无,立正站姿,双手抱拳行礼,齐声道:“见过戒律长老。”
却见那戒律长老却径直走开了,走过几名少年时,沉声道:“下次再『乱』说话,连你们师傅一起揍!”
几名少年顿时脸『色』煞白,慌忙跑开。
那戒律长老看到此景,却嘿嘿一笑,向着后山走去。
……
“师傅,饭来啦”,谷梁正推开一所茅屋之门,有些吃惊的站在了门口,慌忙抱拳行礼道:“见过璇玉师叔,见过掌门师兄,见过云逸师兄,见过乐清师兄。”
至阳真人至此共收六名徒弟,分别是云淞、云逸、单明、江玉、乐清、谷梁正,只是自打懂事起,这掌门师兄云淞便偷偷告诫谷梁正,平日不要提到大师兄、二师兄之类的话,免得让师傅忆起那殒命早逝的单明、江玉二人。
“正儿过来坐”,开口的正是至阳真人。
十二年不见,至阳真人恍若古稀老人,头发全白,皮肤苍老,除了从声音听出此人底气中足,外表已经看不出任何年轻时的样子。
谷梁正便在众人注视下,坐到了至阳真人身边。
至阳缓缓道:“正儿,你上山已有十二年,两年前,你体内阳气便不再发作,这两年也未有反复,为师和你璇玉师叔商量着,三日后送你下山。”
谷梁正听到恍如晴天霹雳,一时嘴巴张的大大的,眼泪顿时便要落下。
虽然几年之前,就知道自己会被送下山,但真的听到此话出自师傅之口时,还是难以接受。
“我不走,师傅,我不走,我要陪着师傅。呜呜呜。”谷梁正再也抑制不住情绪,伏在至阳真人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当日带你上山,只为救你『性』命,如今你体内阴阳平衡,已无大碍。”至阳道:“玄灵二脉尽毁,不能修炼玄术,再在山上呆着,只会虚度一生。”
至阳真人轻抚谷梁正的脑勺,叹了口气,说道:“聚散终有日,下山吧,尘世也是历练,好好做个凡人,做个正直之人。”
璇玉道:“正儿,此行下山,出了山门径直向西有座饶安城,饶安城内或许还有你的亲戚,下山之后,你可先去寻他们。”
“呜呜呜。”谷梁正依旧伏在至阳怀中哭泣。
……
这时,茅屋又进来一人,云淞、云逸、乐清三人赶忙站起来施礼,齐声道:“见过逾道师叔。”
却见那来人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挥手让三人坐下。
谷梁正哭了片刻,方才清醒,觉得身边有些异样,却见一黄道袍男子依门而立,配上那小眼睛、八字胡,颇有些滑稽,赶忙起身行礼道:“见过逾道师叔。”
逾道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见你哭的痛快,没好意思打扰。”言罢,径直来到至阳真人身边。
“师兄啊,我这好师侄要下山了,你说我送他点什么好呢?”逾道开口问至阳。
至阳正『色』道:“正儿此行下山,便是要做凡人,法器灵符丹『药』只会成为累赘,甚至招来祸害…”
还没说完,却被逾道打断道:“看你这小气鬼师傅”,逾道一把揽过谷梁正的肩膀,正『色』道:“来,正儿,师叔送你一句话,日后有了好吃的不要忘记师叔。”
一屋子人不禁莞尔,唯独谷梁正默默的点头,神情尽是悲怆。
……
话说这逾道真人,正是太玄门的戒律长老,掌管太玄戒律多年,门派上下都甚是敬重。只是这戒律长老『性』格洒脱,为人处事不拘一格,常行不符辈分之事,晚辈之中,恐怕对他是敬畏多余敬重。
至阳与逾道虽以师兄弟相称,却并不同师,乃同门不同脉;至阳乃太玄峰灵宝一脉,而逾道却是太虚峰符箓一脉,为元一真人的亲传弟子,一身功法登峰造极,山门传言,逾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或许太玄门千年之内又一达到符箓太清境之人。
至于逾道真人的过往,太玄门内却极少有人知道,有传言,逾道真人曾经『性』格内向,为人彬彬有礼,下山历练十年后归来『性』格大变,且自此不出山门,尔后便被传为戒律长老。
……
待众人散去,屋内仅余至阳、璇玉、逾道三人时,逾道拿出两张纸条,分别交给至阳、璇玉二人。
片刻之后,至阳道:“六道轮回,天机将现,终究还是躲不过,只是苦了这天下苍生,唉。”
第4章 衔草结环()
原来十二年前,谷梁正被至阳真人收入门下,翌日便搬到了后山,半年之后,传功长老由太虚峰皓华真人担任。
最初几年,至阳真人每日午时前必以渡元大法,将体内阴阳与谷梁正倒换,凭借自己修炼的至阳诀,代替谷梁正承受烈焰焚身之苦,靠着拯救苍生的决心,一咬牙就是五年。
而这五年,至阳真人身体每况愈下,五年前,终于不能再坚持,好在逾道真人及时赶到,将至阳真人从走火入魔的边缘硬生生的拉了回来。
此时,谷梁正已经修习太上清灵诀一年有余,虽然学识浅薄,好在身边有师傅指点。而每到午时之前,却是璇玉、逾道、皓华三人轮流为其灌输纯阴之气,助其调节体内阴阳平衡,并配合冰灵散,减轻阳气发作之苦。
三年之后,谷梁正已经完全可以凭借太上清灵诀平衡体内阴阳,抵抗阳气发作的痛苦,而阳气发作一次比一次轻微,终于在两年前,阳气不再发作。
……
而这十二年来,谷梁正在山上自然没少受冷嘲热讽,他玄灵二脉尽毁,习不得玄术,偏偏众多师叔、长辈照顾他,甚至连元一真人都特意来看过他两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多长辈照顾,同龄人自然对他是妒忌非常,甚至不少年长的太玄门人,也不待见他,多半是因他年幼,却挂着个师叔的辈分。
谷梁正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在山上一直是兢兢其行,凡事能忍责忍,忍不住就回去偷偷的哭,明里暗里受到了欺负,也从不告诉他人,生怕给师傅师兄添麻烦;平日里遇到同门,也是多半绕行。
十二年来,便养成一个内向、拘谨的『性』子,山门之内,竟然没有多少同龄的好友,除了太清峰的冷玉蝉和太虚峰的卜安命。
这冷玉蝉乃是太清峰璇玉真人的徒孙,谷梁正年幼时,每隔三日便要去一趟太清峰,一来二去,竟然和这年龄相仿的冷玉蝉熟识,虽『性』别有异,却是两小无猜。
而这卜安命和谷梁正却是“惺惺相惜”结为的好友,谷梁正习不得玄术,在山上受人欺凌或许说得过去,而这卜安命却是因为好吃懒做,凡事爱耍小聪明,玄术修行缓慢,师兄师弟自然常常欺负他。
这天晚上,谷梁正躺在床上,满面泪水,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尽是这十二年在山上所历之事,临别之际的回忆,苦也是甜。
想着三日后便要下山,从此与太玄门再无瓜葛,恐怕此生都再难报答师傅和众人的恩情,谷梁辗转片刻,起身默默的穿上衣服,推开了茅屋的门。。
……
翌日,太玄门倒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怪事。
先是膳房火头师傅庖大牛发现水缸里的水满了,然后是有弟子发现柴房多了三捆柴火,再然后是戒律长老的厢房前挂了两条金鲑鱼。
复一日,又是如此。
引得太玄众多年轻弟子议论纷纷,终究没人出来承认,于是不了了之。
……
当天晚上,一黑布衣少年正拿着水桶在镜心湖边打水,突然,从旁边草丛中跳出一少女,借着皎洁的月光,可看清这少女明眸皓齿,活生生一个美人胚子。
“咯咯咯,谷梁师叔,我就知道是你”那少女道。
“啊”,黑衣少年吓了一跳,看清面孔后小声说道:“小蝉,怎么是你?”
这二人正是谷梁正与冷玉蝉。
只听冷玉蝉说道:“我听太师傅说,你要下山了,白天去找你时,你都在呼呼睡觉,我就知道这两天山上的事都是你做的。”
“我要走了,”谷梁正落寞道:“大家对我都很好,我想报答大家,我怕以后没机会报答大家。”
“哼!他们哪里对你好啦?师兄师弟都是欺负你,连那几个师叔也不是好人”冷玉蝉气愤的说道。
“他们没有欺负我,都是闹着玩的。”谷梁正吱吱唔唔的说道。
“我现在只想悄悄的做完这些事,然后悄悄的走,”谷梁正说道:“我不想让大家知道。”
“哦,”冷玉蝉恍然点头,说道:“那我来帮你吧。”
“好啊”谷梁正『露』出了这两天难得一见的憨笑,“你去镜心湖东边那帮我看着鱼竿吧,灵泉对面那儿,我用石头压着的,那儿最容易钓到金鲑鱼了。”
“是逾道太师叔最爱吃的那种鱼吗?”冷玉蝉眨着眼睛问。
月光下的冷玉蝉,此刻竟如圣女一样美丽,谷梁正不禁脱口道:“好美!”
冷玉蝉刚欲斥他答非所问,却看见谷梁正如傻子一般看着自己,心头不知为何,竟起了一丝异样,突然一跺脚,叱道:“我去把你的鱼都吓跑!”
谷梁正这才回过神来,赶忙开口道“别啊。”却见冷玉蝉的影子早已在十步之外,慌忙追了过去。
……
卯时刚至,东方泛起鱼肚白。
此刻,镜心湖边,谷梁正和冷玉蝉并排而坐。
“你真的要走吗?”冷玉蝉问道。
“师傅说了,我无法修炼玄术,在山上只会耽误一生,”谷梁正道:“我不想走,我走了,怕没人照顾师傅。”
“哦。”冷玉蝉低声道:“你别忘了我啊。”
“嗯,不光你啊,还有卜安命、庖大叔、师傅、师兄、师叔好多好多人呢,我都不会忘记的。”
“咕咕咕咕咕!”一阵奇怪的声音,只见冷玉蝉掩口而笑,谷梁正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却是身上的五脏庙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