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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嘛!”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可一不小心却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痕,让他不由地皱眉咧嘴,一副痛楚的表情。
“你小心一点啊,不要乱动!快躺下!”卿言说着,就慌忙伸手去扶郗铭。
他深吸了口气,却竟然顺势把她搂入怀中。
“你?你干嘛?”卿言窘迫地问道。
郗铭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不要动,好吗?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卿言原本僵硬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她缓缓地将头埋进了郗铭的胸膛,呼吸着从他身上散发出的膏药味。
“我,真的是一个怪人!”他喃喃自语道,“我在采石场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就想这么地抱着你!我好开心,原来,你真的就是我的朋友,我只要抱着你,不会让你感到负担吧?”
“不会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忽然,卿言只觉得脸上一阵湿润。
竟然是,郗铭的眼泪在那瞬间掉落了下来。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为什么我对你,对男人,会有特殊的喜好呢”他抬头,泪水已然溢满了整张脸
第二百零二十四 康复(一)()
卿言的心口突然像被堵住了一般的难受。
郗铭意外的亲密举动,让她心生暖意,可是,他竟然把自己当成了男人?
老天,不是这么开玩笑的吧?
她缓缓地起身,帮着郗铭擦拭了一下他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不要多想了,你安心地躺下吧,我给你去熬点粥。”
她落寞地起身,转过背来,一行清泪便潸然滑落,她心中的抑郁实在难以平复,魂魄游离体外,呆滞地走向了厨房。
炉灶内热火朝天,砂锅上蒸汽氤氲。卿言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由地思绪万千。
看来,郗铭伤得不轻啊,竟然伤得男女莫辩了,可是,他的性情却未曾改变,这可如何是好?
“呲呲!”沸腾的粥水顶破了锅盖,溢流了出来。
卿言慌忙伸手去掀锅盖,可谁料,灼热的盖子立刻烫伤了她笨拙的手指。“呀!”一声惊呼,盖子便掀翻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她懊恼地蹲到在了地上,任由眼泪唰唰地滑落。此刻,也不知道是她的手疼还是心更疼一些。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碗粥,她小心翼翼地用抹布垫着,端进了郗铭的房间。
此刻的他又已安然入睡了。
看了一眼呼吸均匀起落的郗铭,卿言悠悠地叹了口气,转身拦镜而视,只见镜中人一袭男儿装束,虽然略显得柔弱,却掩藏不住优容儒雅的气质。她苦涩地一笑,暗想,难道郗铭就喜欢这样的人儿吗?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投其所好吧!
悄悄走进自己的厢房,将少女的衣裤一件件地折叠整齐,还有那些随身携带的饰物,一并存入了木箱底。
随即,她又走入了皇甫实的房间,从中整理出了几套像样的衣服,准备给郗铭换洗。只不过那些尺码都偏大,不能给她自己穿戴了。
苦笑了一下,暗想,赶明儿去市集里买些合身的吧。
待她整理完房间,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轻轻走入郗铭的房间,却只见他已经坐起了身子,捧着那碗砂锅正狼吞虎咽地喝着粥呢。看着卿言到来,他憨憨一笑,“这粥真好喝,好久没有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了!”
“好久?”卿言心疼地望着他。
郗铭的脸上顿时一阵僵硬,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砂锅,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皮,“诶?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难道我以前也喝过吗?咦?我从有记忆起,就,就是在农场里吃糠米饭。哦!对了,以前你经常烧粥给我吃吗?”
卿言无奈地笑了笑,他贵为太子,一生之中均是锦衣玉食,美味自然是少不了的,可现如今一碗普通的稀饭就让他赞不绝口,还真是时过境迁啊。
“恩,粥,偶尔吧!”卿言撒了个小谎。
可是郗铭的眼神忽然冒出了一丝奇异的光彩来,他的剪眸直挺挺地注视着卿言手中所捧的衣物,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忽然涌上了心头。
第二百零二十五 康复(二)()
郗铭望着卿言手中的衣物出神,“这衣服好熟悉的感觉我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又不想不起来了。呃,看见这几件衣服,我突然觉得好闹心”
卿言忽然心中一窒,这些皇甫实曾经穿戴的衣物,郗铭又怎么会不熟悉呢?看来,虽然他已经失忆了,但是那个人的形象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旋即,她莞尔一笑,“那是自然的,你还认得自己的衣服,不错,说不定,在这个熟悉的环境里,你会慢慢想起以前的事呢!”
“是吗?这些都是我的衣服?”郗铭疑惑地望着卿言,眼前的衣物虽然熟悉,却不能给他带来半丝的归属感,相反地,隐隐地有一阵刺痛。
看见郗铭愁眉不展的样子,卿言也觉察出了异样,她笑了笑,“楞什么呢?等你伤好了,再穿也不迟嘛。”
“恩!哦,对了。”郗铭垂眸,脸上流露出了尴尬的神色,“那个啥,呃,真不好意思,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不可闻。
卿言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必自责嘛,你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受了重伤,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正常的。我姓柳,叫柳卿言,这回,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千万别忘了哦!”
“柳卿言,柳卿言!”郗铭默默地念叨了几遍,旋即面露欣喜之色,“好熟悉的名字!”
她清雅的脸上泛出了一丝的苦笑,是吗?在他的心里难道还记得这个名字?恐怕,不见得吧
郗铭原本就是习武之人,身体格外的强健,又加之泠筱家传的膏药甚是灵验,没过几天,他身上的伤就好了七七八八,可是,记忆,却像是一座生锈的摆钟,再也拨不回从前了。而且,更让卿言感到厌烦的是,她,又多了一个称谓——“柳兄”。
他一天到晚,对着卿言勾肩搭背的,柳兄长柳兄短的呼,表现得甚是亲密,不过,这样的举动却让她感觉到头都快要炸了。
好气又好笑地瞪着那个满脸纯真的醇厚小伙,卿言除了无奈,还能有什么办法?一切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可怜她,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子,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丈夫,还要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甚至是性别,这其中的苦痛煎熬,恐怕也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吧?而且,在内心深处,她似乎更愿意接受现在的这样一种生活状态。
想想看,先前郗铭是怎么对待她的?
虽然他现在把自己完全当成了一个男人来对待,可至少是那种发自肺腑的真挚情感,相较于先前的冷漠与疏离,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所以,她似乎更情愿沉浸在自己一手缔造的幻界之中。对于从前的事,她更是三缄其口,闪烁其辞,在隐约间,她并不愿意郗铭恢复记忆,再回到从前
可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是女儿身的事实,相信,很快就会被这位“新郗铭”发现,这让她越发地觉得浮躁起来,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的时候,一个人,扛着巨大的压力,而默默流泪。
一夜,皓月当空,晚饭后的郗铭早已睡下,而卿言则是心潮澎湃。虽然身边一直有他陪伴,可是心中的孤寂落寞又有谁能体会?
她悄无声息地走入了皇甫实的房间。
木桌上摆放着一个古筝。
她踏步上前,袖拂去古筝上并不浓厚的灰尘,然后坐于其前。她伸手拨弹了几下,发现音色纯正,无须调试。
卿言淡然一笑,微微抬眼,如水的眸子闪现出了一丝惆怅的柔情。
第一个音一发出,便觉得鼻子酸涩,因为她想弹的曲子,是她从现代带来的东风破,亦是当日在大宛女儿国为郗铭抚琴的那一首。忆往事,犹自历历在目,而今夕却是物是人非,卿言不由地悲从中来,眼眶中泛起点点泪花,在烛光下荧荧烁烁,越发地楚楚动人。
卿言低眉,舒展了自己的情绪,抬指,徐徐地弹奏了起来。琴声悠扬,源源不断,似潺潺流水不绝于耳,渐渐地,将自己融入到了那种难以自拔的琴绪之中。
正当她凝神弹奏时,却只觉得一股男子的气息进了她的鼻翼,她的心急促地跳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郗铭已经起床了,正向自己走来。
他那张俊朗的脸上闪现出了疑惑而又陶醉的神色,他一步一步向着卿言靠近,而脚底下的踏步,竟然已经合上了音乐的节拍。
待走到卿言面前,郗铭满脸都是沉醉,深情地注视着琴弦的拨动。
卿言的指尖轻轻落于琴弦上,弹奏起那首古典清雅的东风破,让卿言顿感惊奇的是,郗铭,不但合上了节拍,口中,竟然慢慢哼起了调子
声音纯正,吐字清晰
这不由地让她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幽雅的曲子自此戛然而止。
“你,会哼这曲子?你听过?”卿言惊诧万分地注视着眼前人。
郗铭迷茫地摇了下头,“不知道感觉有点熟悉,好像听过咦?看你弹奏了一下,我似乎也会摆弄这玩意儿!”
说罢,他无意识地伸出手指,随意地拨动了几下琴弦,竟然弹奏出了一句颇有音律的小调。他随即痴痴一笑,露出了皓白的牙齿,“这个,我能试试吗?”
卿言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微微一笑,双手托起了过膝的长袍,然后端坐在了古筝前。深深地吸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脑海中没有蹦出任何的音符来,可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琴弦的瞬间,自然而然地就发出了一阵的声响,紧接着,手指亦跟随着有节奏地游动起来。琴技之娴熟,当即令卿言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此刻,他弹奏的曲子名为忆实亭序,是郗铭自己编曲所作。这数十年来,他几乎每日都会在忆实亭前弹奏上一曲,以聊表他心中的思念。
第二百零二十六 夜月()
窗外,皓月当空。屋内,婉转动人。
曲子如行云流水般从郗铭的指尖倾斜而出,并未有一丁点的岔气,就连郗铭自己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忽然,这种迷茫的神色转瞬而下,他猛地侧头,蹙眉,一副极为痛苦的神色。
琴声已然停止,他单手拖住了自己的腮帮子,小声地呢喃着,“好痛,我的头好痛”
卿言慌忙上前,一把搀扶住了他,“郗铭,你怎么了?”
他轻轻地推开了卿言,勉力地站了起来,“没什么,只是突然感觉头好痛,似要裂开来一般。呃,不过,现在好多了,我想,我应该没事的。”
郗铭眯着眼睛,喘了口粗气,在那瞬间,额头上已渗满了冷汗。
就在刚才,那熟悉的旋律将他带入了一个奇妙的意境之中,他就仿佛置身于华丽炫目的大花园内,周边是葱葱郁郁的翠竹,平静的湖水,沐浴着芬芳的香气,飘扬的柳絮在自己的额前翩翩起舞,而自己则端坐在一座精雕细琢的亭子之中。正当他竭力沉醉其中,试图再追忆起什么的时候,一阵莫名的刺痛袭来,又将他从从幻境之中拉回了现实。
“我,好像想起了些什么可是,记忆却是虚无的,映像是模糊的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