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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刘云大人说这话的时候从左右耳朵里掏出拳头大小的两团耳屎,大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张世源贴身侍卫楚军资深老兵王五《<源水天帝>记录》
龙飞羽走的潇洒,却给张世源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从临关出发,至金门关,两日碾转千里,虽是有马代步,楚军将士都已是颇为疲乏,更因为要隐藏行踪,一路上诸人也没有好好吃一顿,那三百头肥牛落入眼中时已不是牛而是香喷喷的红烧牛肉,双腿顿如灌铅,如何还能挪动半步?
张世源当然不希望在这个是非之地久留,于是委婉规劝道:“我看姓龙那小白脸阴险得很,若是他在这些牛里下了毒怎么办?毕竟我们这没有验毒专家……”
刘云将军脸上当即换上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神情,大义凛然道:“世上本没有验毒专家,吃毒牛的人多了就有了验毒专家,为了全军将士的安危,请将军让刘云成为吃毒牛的第一人吧!”
“不不,刘兄弟德高望重,望重德高,乃我等典范军中柱石,如何可以冒此奇险?请将此重任交与在下吧!”众痞子都争先恐后慷慨激昂地表示愿意舍命换君子。
“靠!你们这帮兔崽子……”张世源话音未落,众痞子已一溜烟跑了个干净——楚军纪律严明果然不是盖的,连抢吃的都如此整齐一致……
于是被毒雾笼罩了千年的玉门关下,终于有了烟火。尖叫欢呼声中,浓烟带着肉香腾空而起,引得高空的飞鸟纷纷寻觅而来,却刚近毒雾便中毒坠落下来,立刻引来阵阵更大的尖叫欢呼声。众痞子三五成群,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大哼《十八摸》好不畅快。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带些歌舞团出征,但这并不妨碍众痞子的好心情,纷纷赤裸着精壮的上身,在达摩亲书的禁武经壁下猜拳比赛画乌龟和跳钢管舞,玩了个不亦乐乎。昔年江湖中人“过路躬身,捧剑而前”的佛门圣地,被这一帮妄人搞得鸡飞狗跳,说不出的乌烟瘴气。
对此张大将军除了苦笑还是苦笑,不无自嘲地对岳休道:“前有李太白金门关外点燃烽烟,屠杀百万降军;后有张世源玉门关内点燃篝火,烹宰三百肥牛。将来的史书上少不得要如此浓墨重彩地给老子加上一笔吧!”
沈信插声笑道:“将军的意思学生我明白,不过怕将军是过虑了。金门关虽然处于人烟稠密的金州和桂州之间,但毒雾笼罩达三百方圆之巨,便是最近的北冠豸天隐寺离此也有十余里,目力再好的人也无法发现此处。我们服的解药可支撑一天之久,让将士们在此吃肉休息,其实比之任何结界都安全,且不易暴露行踪。”
“安全?嘿嘿……”张世源话音未落,忽听一声悲天悯人的佛唱响起,“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这声音本不甚大,三十万楚军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声音本身也是仁慈平和,浑无半丝霸气,但落在诸人耳里却不啻晴空一个霹雳,头目为之一阵晕眩。
“梵音佛唱!”张世源一凛,随即右手一扬,大声喝道,“全军集合!”手指扬处,一道儿臂粗细的红光自掌心暴射而出,直冲而起,及至入空五丈处,忽地大亮,空中现出一个十丈方圆的半透明金光壁罩,红光顿时散开,化作一群火鸦,撞到壁上,金电激闪,伴随着一声雷鸣般惊天动地的钝响,火鸦陨坠,那金色光照也变做绚烂如烟花的片片金碎,慢慢消失在虚空中。
士兵们顿时清醒过来,齐齐使了个鲤鱼打挺的动作,将手中酒肉一掷,同时足尖一钩一挑,脚下兵刃顿时落入手中,仿佛是千万个绿点朝张世源汇集。十息之后,三十万人已整齐有序地站到张世源身前丈外。
下一刻,三十万人齐吼出新楚军歌的第一句:“身为武将,镇守边疆,远离家乡,投入沙场,心无杂念,护我国邦!”声音高亢如云,震天动地,玉门关上方丈山为之一颤。
话音落下,场中鸦雀无声,人人肃穆。
“有如此一支军队,老子倒要看看谁敢挡我北出金门?”望着面前这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精锐之龙,张世源心中顿时涌起“一军在手,天下我有”,试问天下英雄谁与争锋的万丈豪情……
“咦?”不经意地扫了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一眼,他忽然发现有点不对,但已然是迟了——忽听身后一个公鸭似的尖锐嗓子神经兮兮地喊道:“何方秃驴胆敢在面相儒雅骨骼清奇的刘大帅哥面前装神弄鬼?有种出来和老子单挑!说好了,江湖规矩,一对一,谁也不许叫人帮忙……”
“扑通!”楚军众人皆倒。
“我靠!这个白痴……”张世源暗自抹了把冷汗,转过身来,果见三丈之外,一位五短身材的仁兄一柄大剑横胸,正一副嚣张加弱智的模样紧张地四处张望。
而让张世源和众将士差点没呕出几十两血的是,一位白眉白须的白衣老僧正笑眯眯地背对他而立,这个白痴却全然不知,反是张牙舞爪一步步朝金门关外寻去。丢人能丢到这份上,除张世源外,舍刘云其谁?
眼见他便要进入关下,白衣老僧忽然僧袍一挥,刘云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老和尚你对刘兄弟做了什么?”楚军众人顿时拔剑引弓,对老僧怒目而视。刘云人虽丑,却笑料百出,憨厚可爱,在军中人缘极好,见他不明不白地摔倒,众人顿时急了。
“没事,大师只是对他施了昏厥术!”张世源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大踏步走了过去,眼见这僧衣如雪的老和尚独立路中,很潇洒地双手合十,袍袖无风自荡也就罢了,偏是面无表情,一副天下和尚我最酷的衰人样子,不禁有些恨恨,当即朗声道:“这位和尚,你明白不明白,你这般挡在大路中央,很是影响交通吗?”
“施主你错了,来即是缘,过即是法,大路通南北,和尚在中间,过既是不过,不过既是过,善哉……”
“砰!”
“哎哟!施主,贫僧在和你讲道理,你怎么乱打人?”
张世源收回不小心放在老和尚脸上的拳头,微笑道:“和尚,你佛法如此精湛,难道连这点都领悟不了吗?这打既是不打,不打既是打。如今我虽然打了你一拳,但其实等于没有打你,而你虽没有打我,但已等于打了我一拳!咱们早扯平了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一百四十六章活佛云痴()
老和尚苦笑着摸了摸鼻子,说道:“施主你这是曲解佛法真意,死后要下阿鼻地狱的!”
“我靠!”张世源一听就火了,“佛本无法,怎见得你的法才是真,我的就是曲?老和尚,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所做的勾当,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蛮不讲理!大家虽然不是很熟,但有空没空,到法院虽然告你个形象丑陋,妨碍市容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老子和皇上关系那个铁,到时候罚你到皇宫内院当个死太监,一辈子见不得人,也不过举手之劳!你别老是摇头,我的话你究竟明白不明白?”
老僧微苦笑一阵,合什唱了声佛,道:“施主佛法领悟别成一家,贫僧佩服!但方才施主虽然举手间便破了贫僧的梵音佛唱,又一眼看出贫僧对这位刘施主动的手脚,年轻轻轻,术法造诣却精深如此,贫僧很是佩服,只是有术无法,终究是左道旁门,难正菩提。”
张世源心头一凛,当即运起内力,却发现这和尚说话之间,并无呼吸,身周一层淡淡金色光华环绕,竟似已将天隐寺护体法术菩提灵气炼至“金刚护体,百毒不侵”的极境,又是惊骇又是佩服,听他如此说法,忙问道:“敢问老和尚,何为有功无法?”
老僧笑道:“施主绝顶聪明之人,却也为尘垢所迷,明珠暗投,实是让人叹惋!天下人皆知这‘武功’二字,实是分指‘武’与‘功’,武为用,功为体,有谚曰‘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但却罕有人知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在说习练武功,当以追求功为主,修身养性,追求天道,而非求武,追寻那杀生害命之技。同理,大多数人只知‘法术’,却不知这‘法’与‘术’其实也是两回事。‘法’指万物之根本,习武之人称之为天道,我佛门称之为‘佛’,道家名之曰‘元’;‘术’为‘术法’,乃指一切神通运用方便法门,世俗一切所谓杀生害命之‘法术’便是指此。其实这些术法技巧原不过是我等修法有成的附属之物,世人本末倒置,买椟还珠,也就罢了,张施主天生奇才,却也待兔守株,求鱼缘木,岂非悲哉?”
这一席话老僧乃是运功说出,楚军人人听得清楚。只是落在如吴铭志等大多数武术低微人耳中,都是不知所云;而在金山峰、林东等一流高手人听来却不啻晨钟暮鼓,或豁然开朗,或隐然有悟,但众人虽觉快活,却都无法说出其中道理,古之所谓“莫名其妙”便是指此。
岳休却如遭醍醐灌顶,猛然顿悟,呆在当场。
他自习武开始,都是按照功法上所练,虽然武功确实一直在精进,但如此说来,自己最高的成就也只能到那功法巅峰,永远无法创新,与张世源相比,他少了这丝或略,张世源总是能遇强则强,虽然他天资出众,武艺高强,但往往能取胜不就是他懂得随机应变,而不是与自己一样只按套路出招!
听到老僧所说功法之别,岳休豁然顿悟之余,又是欢喜又是凄然:“岳休啊岳休,枉你自称空前绝后的智囊,可笑你竟是错了二十多年啊!”
唯有张世源哈哈大笑道:“大龙之论,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本将受教了。不过大师若是借此劝我退兵平息干戈,那这番心机便算是白费了!”
众人多是不解,金山峰与林东雏却已反应过来。这老和尚凭空现身,说这一番武功已是至高境界的道理,当然不是爱心泛滥,或吃饱了撑的想来指点一下后辈的功夫,说理的背后其实却是希望张世源能知难而退——能说出这番道理的老家伙本事如何不问可知。不战而屈人之兵。
“阿弥陀佛!”果然老僧高宣一声佛号,面露怜悯之色,“张将军,你还嫌自己一身杀孽不够么?清凉一战,直接死于你所引火海之下者已不下数十万人;月前三栏关一战,毙敌数万;此外阁下麾下楚军,临关一月,杀人十万,又是数万人横尸荒野。如今西凉人败退,天下百姓正当修养生息,将军又何必再动干戈,徒增更多罪孽?”
他声调不高,但温和的话音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大慈悲力量,楚军众将士闻此都是一黯,眼前无不出现战场血肉横飞,乡间孤儿寡母哭声断桥的惨况,霎时间斗志全消。
张世源觉察出不妙,一面无形精神力透出,欲将那老僧锁定,一面却发问散其注意:“不知大师法号如何称呼?”
老僧将僧袍轻轻一抖,双手一合,宝相庄严,那菩提灵气顿时暴涨三尺,金光湛然,张世源顿时发现自己那裹着杀气在其身周围绕的精神力顿时烟消云散,惊惶之间,却听一个慈厚声音道:“贫僧云痴!”
淡淡四字,落在楚军众人耳里,却是字字惊雷,顿时双膝着地,口称活佛,殷勤跪拜。须知天隐寺领袖天下武林两千余年,在天风大陆各国的声望实是等�